李玄的感知中,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向著府城飛速靠近。


    安康公主察覺到李玄正在抬頭望天,不禁對他問道:


    “阿玄怎麽了?”


    “妮露拜爾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隕龍坑那邊有了什麽情況。”


    李玄迴答安康公主的同時,心中不禁擔憂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妮露拜爾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阿玄大人,許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妮露拜爾俏皮地問道。


    “我迴來才幾天。”李玄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難道阿玄大人就不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說?”


    妮露拜爾調侃道。


    “說吧,是不是隕龍坑有什麽情況。”


    雖然妮露拜爾輕鬆的態度,讓李玄知道應該不是有什麽大問題,但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阿玄大人不必擔心,隕龍坑那邊一切無事。”


    還沒等李玄來得及鬆一口氣,妮露拜爾便接著說道:


    “我今天來,是來跟阿玄大人道別的。”


    聽到這話,三小隻和莎朗不禁一愣。


    “你要去哪。”


    李玄不禁問道。


    “哎呀~”


    “阿玄大人這是舍不得奴家了嗎?”


    妮露拜爾今天格外的沒個正形,顯然要告辭離去一事,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阿玄大人,奴家畢竟是聖火教的聖女。”


    “這一次離開總壇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是時候該迴去了。”


    聽到妮露拜爾要返迴西域總壇,李玄的心中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不能再多待幾天嗎?”


    “大家也好給你送行。”


    “阿玄大人客氣了,都是江湖兒女,有緣自會再相見,倒也不用如此矯情。”


    看來妮露拜爾去意已決。


    “那好吧。”


    李玄也不好多勸,隻是暗自歎息一聲。


    “下一次,可就輪到阿玄大人來西域看奴家了。”


    妮露拜爾說著,湊過來對著李玄的腦袋輕輕吻了一下。


    安康公主倒也沒有在意,反而將李玄給往上抱了抱。


    妮露拜爾同三小隻還有莎朗一一道別。


    “師姐,記得迴總壇見師父一麵。”


    “總要讓她知道你現在已經好了,她若沒有親眼見到的話,隻怕還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師妹。”


    “迴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倆人依依惜別。


    最後妮露拜爾對李玄說道:“阿玄大人,我會留下阿依慕和謝輕墨,繼續協助你們。”


    “若有其他需要,請隨時跟他們說。”


    “聖火教必當竭盡全力!”


    妮露拜爾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予了李玄最大的支持。


    這個恩情,李玄算是欠下了。


    等到大興的事情都處理完,李玄一定得走一趟西域。


    答應妮露拜爾的承諾,他可沒有忘記。


    聖火教內部三派林立的事情,李玄一定會幫妮露拜爾解決。


    隻是現在大興內部的叛軍還沒有全部鎮壓,胡國公也率領孤軍深入大漠狼庭。


    在這個節骨眼上,李玄實在分不出更多的精力。


    “留給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需要盡快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解決掉。”


    “那麽阿玄大人,奴家就在西域總壇恭候您的大駕了。”


    “各位,日後有緣再會。”


    妮露拜爾鄭重地行了一個聖火教的禮節,然後便運起輕功飄然離去,隻給他們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就這麽走了嗎?”


    安康公主的語氣顯得有些悵然若失。


    他們跟妮露拜爾相處的時間雖短,但經曆的事情卻不少。


    尤其是聯手對抗鄭王時,妮露拜爾可是屢次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沒有她的話,真不一定能打敗鄭王。


    李玄的心裏也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平日裏,他跟妮露拜爾拌嘴的時候,倒也並沒有察覺。


    但他現在卻突然發現,已經習慣了妮露拜爾在身邊。


    對於這個喜歡算計,偶爾露出不靠譜一麵的聖火教聖女,李玄已經對她抱有相當的好感了。


    “放心吧,我們很快又會再見麵的喵。”


    李玄望著妮露拜爾離開的方向,輕輕地說道。


    也不知道是在對安康公主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安康公主默默地撫摸著李玄,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波瀾。


    他現在隻恨自己分身乏術。


    不然的話,他一定要將大興境內的所有叛軍掃蕩幹淨。


    正所謂亂世用重典,李玄的心也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之前他閃擊虎頭山時,意外聽到了三皇子和八皇子的爭論。


    兩人的想法,李玄都能夠理解。


    但對於三皇子不惜犧牲手下將士的做法,李玄的心中並不讚同。


    可以對敵人心狠手辣,但不可以對自己人也如此。


    若是將手底下的將士看作是隨時可以用來犧牲的棋子,那麽終有一日,自己也難逃這等待遇。


    可如果李玄知道了八皇子後來救治俘虜的做法,現在的他也無法認同。


    如今叛軍剛剛起勢,正有星火燎原的勢頭。


    若是不能在一開始就掐滅的話,日後想要撲滅這熊熊大火必將更難。


    或許李玄的想法有些殘酷,但他認為必須要在此刻給予叛軍足夠的沉痛打擊,打消他們繼續作亂的念頭。


    龍脈的問題已經修複,鄭王也已伏誅。


    大興根源性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眼看著將來的日子能夠過得越來越好。


    可這些人在鄭王的挑撥下,已然揭竿起義,充當起了推翻了王朝的叛軍。


    也就是鄭王哄騙了他們,不然但凡換了一些懂行的,便必然能夠清楚,這件事情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想要推翻一個王朝,揭竿起義是必要的過程。


    但這其中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條件。


    那就是有足夠強大的高端戰力。


    否則的話,即便鬧得再歡騰,也不過是一時的狂歡罷了。


    而這場狂歡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所有參與叛亂的性命。


    他們中又有多少人清楚這些情況呢?


    潛伏在天下間的世家大族會冷眼旁觀這一係列的變故。


    直到看到那麽一絲的機會,才會偷偷上桌押注。


    有的世家大族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存活的時間比王朝還要悠久。


    而這些世家大族每一個都是潛在的武學聖地或盛世王朝。


    戰國何紛紛,兵戈亂浮雲。


    隻要抓住那直上九霄的機遇,他們便可完成鯉魚躍龍門的跨越。


    可直到現在為止,永元帝還沒有收到任何的情報,說是有分量的世家下場。


    這就足以證明,這些叛軍成不了氣候。


    至少現在是如此。


    李玄也有些想不明白,鄭王為什麽要留下這樣的後手。


    他在臨死前,做出了所有的解釋,讓李玄和永元帝都明白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圖謀為何。


    可最後在自己身死之後,卻留下了這樣的麻煩給他們。


    李玄著實是想不通。


    不甘心嗎?


    倒也不太像。


    鄭王當時怨恨老天爺,比怨恨他們更多一些。


    他恨命運不公,讓李玄直到現在才出現。


    可最後還是把龍脈和邪龍的難題交給了他們。


    李玄能夠感受得出來,鄭王是希望他們能夠解決的。


    李玄搖搖頭,了解的情況越多,讓他感到困惑的問題卻不曾減少。


    三小隻跟莎朗迴到了驛館,一起吃過了晚飯之後,李玄便溜達著來找永元帝。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結果卻跟永元帝不謀而合。


    “阿玄,其實朕已經派人去尋找周邊最成氣候的叛軍,也陸續收到了一些線報。”


    永元帝說著拿出了幾張寫有叛軍情報的信。


    上麵記錄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三大叛軍勢力。


    這三股叛軍都擁兵數萬,並且還有高手坐鎮。


    有的甚至已經奪取了城池,打下了地盤,打得官兵節節敗退,拿他們束手無策。


    隻是這三股叛軍,在各自的三個方向。


    而且距離江南道,都有不短的距離。


    李玄看了看情報上的內容,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散亂的叛軍也經曆了一場場優勝劣汰。


    現在已經有叛軍隱隱成了氣候,其威脅已經越發讓人無法忽視。


    “從這三個裏麵先選一個下手嗎?”


    李玄對永元帝問道。


    看起來永元帝早就有跟他一樣的想法了,想抓一個典型,然後狠狠嚴打,以此打擊天下叛軍的士氣。


    等到他們發現最強大的叛軍,也抵不過官府時,必然能夠慢慢看清現實,放棄這場終究會走向絕路的起義。


    到時候,永元帝隻要頒布政令,不追究自行解散的叛軍罪責,必然會更加動搖他們的決心。


    等到那時,他們隻需要對付那些頑固分子。


    如此一來,這場叛亂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鎮壓。


    看來永元帝這幾天也不是在這裏幹呆著。


    “這件事情不好讓外人去做。”


    永元帝語氣凝重地說道。


    李玄明白永元帝口中的外人,指的是那些從江湖上找來的外援。


    和對付鄭王時不同,叛軍中大多數還是平民老百姓。


    他們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會被蠱惑著揭竿起義。


    但凡日子過得下去,這些在土裏刨食的老實人,又怎麽會揮舞農具作亂。


    “那我們何時動手?”


    李玄對永元帝問道。


    永元帝搖了搖頭:“這三股叛軍距離我們都不近,而且分量也都差了一些。”


    “即便剿滅其中一股,隻怕也很難對其他叛軍形成足夠的打擊,搞不好反倒會激發他們的鬥誌。”


    永元帝之前沒有將這件事拿出來跟李玄商量,顯然還是有不少的顧慮,認為時機不夠成熟。


    至少這三股叛軍在永元帝看來並不是最合適的目標。


    可一直等待合適的目標出現也並不是一個辦法。


    因此永元帝之前才答應李玄,向著跟大漠接壤的方向,進行叛軍的鎮壓。


    至於北方,則是交給京城的禁軍,以及坐鎮洛東城的蔣國公蘇定安去解決。


    以這兩邊的力量,解決周邊的叛軍應該不難。


    等到永元帝一路解了前線之危,並且返迴京城,那麽這些叛軍的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其他的國公也不是吃幹飯的,不說坐鎮京城的那幾位。


    那些輪換在前線的國公手中,就有能夠使用的現成戰力。


    前些日子,永元帝已經將自己的密函發送了出去,由內務府的花衣太監親自去送,由國公們動用手上的戰力,直接開始對叛軍的鎮壓。


    隻要他們能夠各自鎮壓住自己周邊的叛軍,那麽這場叛亂就絕對不會動搖到大興王朝。


    可這才是最惡心的地方。


    鄭王最後的手段,不是為了給他們最後一擊,而隻是為了在他們手忙腳亂之際,火上添油。


    可鄭王人都死了,也不知道如此造孽又是為了什麽。


    畢竟,這麽一場叛亂下來,可是要死不知多少人的。


    李玄將三份情報來來迴迴地看了好幾遍,最後才對永元帝提議道:


    “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再去跑一趟吧。”


    “阿玄,你要去獨自殺散這三股叛軍?”永元帝皺眉問道。


    “我腳程快,也有能力去做此事。”


    “不然的話,單靠這些地方的官兵,隻怕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無辜百姓。”


    李玄在情報上看到,這些叛軍竟然大多數都是當地的官兵組成。


    率領他們的,要麽本就是地方上的官員將領,要麽就是各地的豪強鄉紳。


    這些人還算不上是世家大族,但在各地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而且鄭王在南方經營多年,很多地方都已經不認朝廷,隻認鄭王了。


    鄭王已死的消息,永元帝還沒有正式的對外公布。


    這些叛軍也隻是按照鄭王生前留下的命令行事。


    鄭王的死訊,需要等到他們對叛軍造成足夠的打擊之後,才能公布出去。


    否則現在說出去,隻怕也沒有多少人信,甚至還會當做是永元帝的蠱惑之言,以此來更加詆毀永元帝的形象。


    這麽多年,在鄭王的努力下,永元帝在民間的聲望一直不高。


    反倒是鄭王,拿著朝廷的東西,出去給自己買名聲。


    公布鄭王死訊的時機不對的話,反倒會給他們一個給鄭王複仇,推翻永元帝這個暴君的由頭,因此一定要謹慎地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對於李玄的請戰,永元帝沉思了片刻,接著才說道:


    “阿玄,這件事情朕原本打算讓趙奉和尚文福負責兩路,然後由朕親自討伐一路,正好也不耽誤我們的計劃。”


    “而且你要知道,殺人是一件有傷天和的事情,尤其是殺很多人。”


    “即便你是天命者,也會對你造成影響的。”


    永元帝說的不是玄學,而是事實。


    因此,此方世界的大義名分格外的重要。


    但對於永元帝所說的問題,李玄隻是微微一笑,顯得毫不在意。


    永元帝以為李玄沒弄清事情的嚴重性,可不等他繼續多說什麽,李玄卻搶先說道:


    “我已經明白我的天命了。”


    “相信我,大興的問題隻是一個開始。”


    “未來還有更大的考驗等待我。”


    李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有傷天和又算得上什麽?”


    “我自己去,也總比帶著安康一起去要好吧?”


    永元帝聽了這番話,默默看向李玄,久久不語。


    “阿玄,你的天命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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