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麵吃了一半,看來肯定是從這井水裏打的水來煮的,而剛才自己喝的茶,也是在這口井裏打的水,白長生想到這裏,跟著也吐了。


    就沒這麽惡心過,五髒六腑心肝肺脾跟著翻滾。白長生和小夥計兩個人就著月光清理腸胃···


    等二人吐完,可以說是聲嘶力竭。臉色蠟黃,身子搖擺不穩。小夥計吐完就哭,嗷嗷大喊:


    “哇···惡心死我了!怎麽會有屍體啊!”


    白長生趕緊把他的嘴給捂住,生怕驚動他人。連著又給了兩個耳光,才讓小夥計有點人樣,不再那麽失態。


    映著月光,那文顏的屍體雖然都已經泡的腫脹不堪,皮開肉綻了。兩個眼睛的眼皮都腐爛掉了,隻留下眼珠鼓成一對白球。


    整張臉也比正常的死屍大了一圈,手腳好像吹了氣一樣“肥胖”,要不是這一身衣服,和那胸口的刀疤,白長生怎麽也不可能認出來。


    看來文顏那日行兇不成,反受重傷,趁著自己沒留神,在風雨交加的晚上,出離了棺材鋪,來到這裏與當鋪老板求救。


    當鋪老板看他身受重傷,沒有施救反而殺了他。原因不得而知,但老板是拋屍在了井裏。


    真是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人於死地。


    白長生趕緊讓小夥計別再大嚷大叫,一定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大禍臨頭。還是得等著官府來處理這些事情。


    “你們快點把屍體拿走吧,我真的與此案無關啊,我要迴家,我想我娘了。”


    小夥計哭的不行,鼻涕眼淚一把把的流,白長生看他這樣子就發愁:要是有人來問,必定要發現這裏的事情。


    讓小夥計隨著自己迴到屋內,文顏的屍體沒有驚動,得等吳老三了。他才是官門中人,知道該如何料理這些命案死屍。


    倆人跌步進了前廳,剛一進來,就看到吳老三已經幽幽轉醒了。


    此刻嘴裏罵罵咧咧,捂著腦袋,也不知道是誰打暈了自己,而另一隻手···


    端著一杯茶,看樣子已經喝了幾口!


    白長生使勁忍住,讓自己別吐,那小夥計眼瞅就要暈過去了。倆人上前,吳老三也看到了:


    “你大爺的!是不是就是你給老子砸暈的?”


    說完,起身就要打這個小夥計,看來是氣得不輕。白長生趕緊給攔了下來,然後說有要事相告。


    “三爺我也有要事告訴你呢!剛才那娘們在場不方便細說,我可告訴你···哎,還是你先說吧,我這腦袋還暈的厲害。”


    吳老三捂著頭,氣憤不已,也得知了楊茹已經跑掉了。白長生看吳老三手裏還端著那碗茶,這就問:


    “好喝嗎?”


    “一般般,不過三爺我口味淡雅,這也就湊合喝了。小夥計,等走的時候給我打包幾斤茶葉。”


    “都是你的,不攔著,你先去後院看看打水那井。”


    “怎麽?這家的水好?”


    “那是!好的很呐!”


    吳老三還不明白什麽意思,看白長生指著後院方向,也很納悶。跟著就朝後院井水的方向走了過去:


    “有死人!這···哇!”


    吳老三西先是大喊一聲,然後緊接著也開始就著月光清理腸胃。一邊吐著,一邊栽倒在了地上。看著要活活把胃給吐出來才好。


    過了半天,這才緩過半條命來。


    三個人圍坐在文顏屍體旁邊,還一陣陣犯惡心,那小夥計看著倆人,也不知該怎麽辦。


    “太惡心了···白長生你不得好死啊···”


    吳老三虛弱不堪,看一看屍體嘔一下,而白長生在一旁也是沒半點脾氣了。


    “先說怎麽辦吧。”


    “這就是文顏是吧,看來是被掌櫃的給殺了。然後拋屍在井裏,今天被發現了。”


    “這些大家都知道,問你怎麽辦呢。”


    “算了,到時候交給我手底下的人想辦法吧。我今天還去了文顏文武家裏,還有那陳名士家裏。”


    白長生一聽就來了點精神,去家裏探訪有何發現?


    吳老三白了他一眼,虛弱說出了自己所見到的。


    白天的時候,吳老三迴去也沒休息,但也沒馬上去鬼哭墳,因為心腹之人還未湊齊。


    轉念一想:這案發都過了幾日,也該去事主家探查一番,緊跟著就去了文武家裏。


    剛一進文武家裏,就發現文武其實並沒有家室,獨居在拐子胡同不遠的一處小院子,那院子十分破爛,看得出這文武生活十分拮據。


    也是囊中羞澀,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吳老三來迴看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地方,鄰裏之間和文武也沒什麽交集。


    更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吳老三這就要走,臨走的時候,卻發現文武的院子,有一處新近開出的荒地,就在前院。


    那荒地還種了一棵樹。


    按理說這文武不像是個植樹造林的小能手,更不算雅致小青年。吳老三這就留心了,把那樹給挖出來。


    結果發現那樹下藏著一箱金銀財寶!


    足足有五百兩左右的銀子。還有一個小木盒,那盒子十分精致,看樣子是用來盛裝刀兵的置物器皿。


    但是裏麵並沒有刀,看來是文武已經給取了出來。隻把銀子藏在這裏,吳老三仔細又看了一遍,發現那銀子裏好像少了一點散碎銀子。


    這也解釋了文武哪裏來的錢去白長生那裏訂棺材。不然按這文武的情況來看,薄皮的棺材一口都難以置辦。


    白長生之前也很好奇這個,連著三口楠木厚棺,看來文武也是受雇行兇,有些心虛,就想著事成之後厚葬被害之人。


    吳老三沒有打草驚蛇,重新埋了那些財寶。這些東西文武是不可能告知別人的,放在這裏其實更加安全,接下來又去了文顏家裏。


    到了文顏家裏,發現文顏有個妻室。那文氏正在家修理桑蠶機,倆人平時桑蠶養蟲為生,靠這個糊口,這兩口子的小日子實在清貧。而文顏則是平日苦讀詩書,想要考取功名。


    之前兩口子吵了一架,文氏迴了娘家,這才剛迴來。看丈夫不在文氏也有些不放心,又有官府來人,就以為文顏犯案了,吳老三聽完再看文氏,著實不像知曉內情之人。


    就慌說說文顏被老爺看中了,去了外地有些差事給他。也是不忍這苦命的文氏,吳老三臨走還給了一些銀子說是老爺賞賜的。


    白長生聽到這裏就知道準是又看上人家了。轉念再一琢磨,好像發現了什麽:


    “她媳婦是養蠶女?”


    “是啊。有什麽不對的嗎?”


    “沒什麽,等著你帶我去一次他家。”


    吳老三看著白長生,點點頭算答應了。繼續說起了經曆:


    後來打聽了一下街坊,都說文顏平日與人為善,還算平易近人。就是和他兄弟文武關係不好,倆人時常拌嘴。


    等了解的差不多了,吳老三也沒發現有用的線索,更沒有發現文顏這裏藏匿了什麽贓銀,跟著也就離開了。


    出來前和文氏叮囑一番不可說自己來過。吳老三換了裝扮又去了一趟陳名士的陳府,這一去不要緊,可是發現了極其不尋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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