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呈報到刺史府,上一任刺史大人一看人贓並獲,二話沒說就勾了死刑。直到今天兩人在集市口開刀問斬之時,尹文傑這才吐露了真言。尹文傑對馮東旺說道:“隻因你一句話,要了我家兩條人命。事到如今,你怨也罷,苦也罷,黃泉路上你我二人挽手而行。今生的冤家對頭,轉世輪迴再相會,有道是債轉夫妻,冤成父子再報仇。”


    到這會兩人都是跪地無語,耳邊就聽三聲追魂鼓響,劊子手將鬼頭刀高高舉起,揮砍下來兩顆人頭落地。


    集市口圍得人很多,主要是也沒啥娛樂的項目,老百姓就拿這個事當一新鮮事看,可是今天不光是為了殺這兩個屈死鬼,而是新官上任的張郃,想要以此來打草驚蛇,張郃早就讓衙役和兵卒身穿便衣埋伏在來看熱鬧的百姓之中。觀察有沒有人的表情不對,戲誌才在行刑之前高聲宣讀道:“這二人罪大惡極,搶劫城中富戶,連殺三人,搶劫金銀財寶無數,而且前些日子棺材鋪的無名男屍也是這二人所殺。二罪並罰,在集市口執行斬立決。”


    又有假扮百姓的衙役兵丁在下麵議論,路人甲說道:“聽說了嗎?就前兩天棺材鋪收了一個無名的男屍。”


    路人乙說道:“早就聽說了,我聽說屍體從家裏搭出來,準備拉去埋了的路上,主家就飽了,原來就是這兩個人幹的呀!”


    百姓們正在議論著,就見人群之中有一年輕人,一直很集中精神的觀察著這件事,表情很高興的樣子,而且當聽到戲誌才說這兩人還殺了無名男屍。就見這人長出一口氣,仿佛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時張郃站起來說道:“書吏,你剛才說的不對呀,剛開始說是這二人弄死的,但後來不是又查出來了另有真兇,真兇還要繼續尋找!”說完這話,有衙役盯著之前那個年輕人,就見那人突然臉色就變得煞白,轉身就往人群外麵走。左右的衙役一使眼色,戲誌才領著兵丁衙役便跟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南城,最後拐彎抹角抹角拐彎就進了一座宅院,戲誌才還讓兩個衙役專門去棺材鋪將報案的夥計找來,等夥計到了。戲誌才對夥計說道:“一會我讓衙役去把人引出來,你可看瞧仔細了,是不是那天買你家棺材的人。”夥計連忙應是。


    戲誌才一揮手便有兩個衙役化妝成貨郎,身後背著的貨箱中都是針頭線腦和胭脂水粉,一邊走一邊吆喝,沒過多久,宅院中出來一個女子,看年紀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頭發梳的是四鬢刀裁,兩道眉毛黑真真的,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下麵是高挺的鼻梁,櫻桃般的小嘴一點點,還有那糯米的銀牙口內藏。從院裏出來是嫋嫋婷婷,眼角眉梢說不盡的萬總風情。拿手一指貨郎道:“來,來,來,你過來,我挑點東西。”


    衙役喬裝假扮的貨郎忙上前去,打開貨箱說道:“您看看有什麽喜歡的嗎?”


    戲誌才問棺材鋪的夥計道:“是不是這人?”


    夥計道:“瞧不準呀,離得太遠,拿不準。”


    戲誌才道:“你可千萬要看仔細了,千萬不能冤枉了好人。”


    正說到這,就見門裏又走出一個年輕人,隻露出半個臉來,對著女人怒斥道:“都什麽時候,還有心情買這些,還不快進來。”


    夥計一瞧,頓時激動的說道:“就是這孫子!”


    戲誌才道:“你可瞧準了嗎?”


    夥計道:“沒錯就是他,就是他去我們棺材鋪買的棺材,讓我們把死屍從屋子裏搭出來,半路途中他跑了。弄得我們這棺材都不知道該往那裏送。”


    戲誌才這才點點頭一揮手,說時遲,那時快,眾衙役兵丁猶如虎入羊群一般,便撲了過去把人給拿下了。這人一看見衙役頓時就傻了,歎了口氣道:“有話好商量,不要動手,有辱斯文。”


    衙役道:“那就走吧,堂上說去。”衙役們將那個女人一起抓迴了府衙。衙役們都很高興,新官上任,咱們哥幾個今天首戰告捷,老爺沒準還能賞我們點什麽,就算什麽都不賞,在老爺麵前露個臉也是好的。


    戲誌才先進了後堂告知張郃,張郃一聽一下子抓到了兩個人,心中高興急忙吩咐升堂審案,戲誌才高聲叫道:“帶人犯!”


    衙役們便將之前抓來的二人帶上堂來,衙役道:“人犯帶到。”


    張郃正襟危坐道:“下跪之人,報上名來。”


    年輕人道:“草民名叫魏子安。”


    女人道:“民女賽金花。”


    張郃道:“你二人做了什麽虧心之事,還不如實招來。”


    魏子安急忙辯解道:“大人,我都是本分良民,沒有做過虧心之事呀。”


    張郃啐了一口道:“本分良民?那為什麽抓你們過來,看來不打你,你是不說實話呀。”


    衙役們為了表現,二話不說拉下去就是一頓毒打,這個打人是衙役們最在行,最後打得嘴角都流出血來。才拉迴來往地上一扔,張郃道:“棺材鋪說你買人家棺材不給錢,死屍抬到半路你還跑了,是不是你幹的?為啥跑呢?”


    魏子安唯唯諾諾道:“老爺,我怕鬼。”


    張郃道:“人家抬棺材的都不怕,你怕啥?你又不抬棺材!”


    魏子安道:“老爺明察秋毫”


    張郃道:“什麽叫做明察秋毫?給我重大三十。最恨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竟說些我聽不懂得話。”衙役們興高采烈的將魏子安拖出去叮咣五四又是一陣毒打。


    魏子安心想今天看來我命休矣,這老爺渾不講理。就聽張郃又問道:“你和這女的什麽關係?”


    魏子安道:“他是我小嬸,我是他侄子。”


    張郃道:“那死屍是誰呀?”


    魏子安道:“他是我叔,叫楊德貴“


    張郃惱怒的道:“胡說,還在這裏說瞎話,你姓魏,你叔姓楊,你家這是什麽傳承呀?”


    魏子安道:“我叔就是我一個出了五服的一個遠方的表叔。”


    張郃道:“我看你和你小嬸的關係,怎麽比你叔和你嬸的關係還好呢?你承認不承認?”


    魏子安道:“老爺您別再打了,我招,我承認我禽獸不如,我和小嬸勾搭成奸,這個我承認,其他的事我是一概不知。”


    張郃道:“那你叔是咋死的?”


    魏子安道:“老爺,我是真的不知道呀,他就是暴病而亡。”


    張郃道:“那好好的,咋就暴病而亡了呢,他原來有病嗎?”


    魏子安道:“之前好像也沒什麽病!”


    張郃道:“還是呀,那咋就突然死了呢!你讓我暴病而亡一個瞧瞧!”


    魏子安道:“老爺我冤枉呀!”


    張郃道:“好好好,嘴是真硬呀,你也算是個條漢子,來人把屍體搭上來,請醫曹椽吏來驗看死因!”


    沒過多久,醫曹椽吏來到府衙公堂之前,將死者的衣衫褪去,用酒將屍體仔細的清洗了一遍,隻見死屍嘴角有血,但是查不出任何死因!


    這時魏子安的臉上是洋洋得意呀,說道:“大人,我承認我與小嬸明鋪安蓋,我不齒於人倫,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沒有殺頭的罪過,如果您驗不出來我叔身上哪有傷,翻屍倒骨來來迴迴一遍又一遍,您於心何忍呀?”


    張郃道:“好,說的有理,來人給我拖出去,把腿打折了再拉迴來。”衙役們一看表現的時候又到了,老爺真照顧我們生意,忙將魏子安拖了出去,就聽“哢嚓、哢嚓”兩聲,魏子安一聲慘叫,比鬼叫還難聽,頓時就昏死了過去。


    用水潑醒以後,張郃道:“咋樣,老爺我講理吧!我都是以理服人的。今天先到這裏,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一下你是怎麽害死你叔的,退堂!”


    張郃忙向戲誌才和醫曹椽吏使了個眼色,迴轉後堂。三人圍坐一起,張郃對醫曹椽吏埋怨道:“你這也太不給勁了,怎麽就會查不出來呢?你這些年你弄死多少人了,不對,是你弄過多少死人了,都把我氣得語無倫次了。”


    醫曹椽吏道:“咱別鬧哈,我是見了不少,可是沒有一個是我弄死的。”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驗出來是哪的致命傷,要不然我定要在刺史鄭公麵前參你一本。”


    醫曹椽吏心裏知道張郃就是鄭玄的親支近派哪敢得罪,忙告了個罪迴轉家中翻看醫書。單說醫曹椽吏迴到家中,自家的媳婦見自家爺們愁眉不展,忙問怎麽了,醫曹椽吏就和自己的媳婦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人家可是刺史大人麵前的紅人,上人見喜,咱可得罪不起。”


    媳婦道:“肋下、腦門、太陽穴、心口、後背、腳心這些你都查了嗎?”


    醫曹椽吏道::“都查了。”


    媳婦沉吟片刻道:“你查死屍的頭頂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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