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富裕的時候,就算錢包裏少了幾十塊錢,甚至是上百塊錢,他們也不太可能會發現。


    就算他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但是想要知道這筆錢用在了什麽地方,或者因為什麽不結案了,很大概率也是發現不了的。


    因為他們現在很有錢,他們在消費的時候不會有那麽多的猶豫,更不會因為追求極致的性價比而記住很多的名詞和價格。


    隻有人在窮困潦倒的時候,才會對錢的數字非常的敏感。


    可以精確到很小的數字,甚至是小數點之後。


    迭戈現在就麵臨著這樣的問題,他缺錢,所以他現在對金錢看得比以前更重了。


    他這幾天抽空檢查了一下手中剩餘的這些錢,想要看看自己還能湊出來多少。


    捷德那邊已經和他聯係過,會安排一個新的專員來這裏代替費爾南德斯的位置,和他溝通後麵的一些事情。


    在這通電話中,捷德的總統就談到雙方共同出錢來幫拉帕政府軍完成一部分的換裝。


    比如說先換三分之一,這樣資金壓力一下子就能降下來,同時三分之一士兵換裝之後他們節省出來的子彈,相當於現在另外三分之二的士兵手中子彈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這樣又能夠支持他們繼續戰鬥一段時間。


    然後等到下一個階段,戰鬥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再進行一次換裝,最終才逐步的換完所有的裝備。


    這個方案非常好,並且捷德總統稱他們願意多拿出一部分來,大概六四分。


    他們掏百分之六十,拉帕政府拿出百分之四十來。


    當然這筆錢也不是白給的,他們需要拿出一些礦產資源交給捷德這邊來開發。


    這是一種非常樸實的合作方式。


    從短時間來看,拉帕一下子獲得了這麽大一筆錢,把一些礦產交給捷德人開發其實並沒有什麽不劃算的地方。


    那些礦就算賣,都未必能夠賣出這麽高的價格。


    從長遠去看,捷德共和國也沒有虧損。


    這些優質的礦產資源最終都會變成源源不斷的財富,可能是他們支付出去的兩倍,三倍,甚至更多!


    一個能夠解決目前他們最大的麻煩,一個能夠獲得長遠的收益,好像實現了共贏,大家都沒有虧。


    所以現在迭戈一方麵要知道自己在不動用聯邦銀行賬號的情況下,他能夠湊出來多少錢,同時也想要了解一下,他手底下這些礦區的產礦情況。


    可當他打開近三個月從拉帕各地匯總過來的收支情況之後,他意外的發現在礦產類收入的下麵,隻記錄了寥寥幾筆金額不大的數字。


    他立刻把管家喊了過來,指著賬本上礦產資源那一項問道,“為什麽這三個月礦產方麵的收入這麽少?”


    他說著還向前翻了翻以前的收支情況,“這三個月礦產收入甚至不如過去一個月的零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管家也有點不明白,“我去打聽一下。”


    迭戈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怒氣,“如果他們覺得我已經撐不下去了,就安排人過去給他們長點教訓,把礦場上的負責人都給我抓迴來,我想知道他們從哪來的膽子,敢把我的錢給貪墨了!”


    拉帕最大的蛀蟲因為自己的錢被別人蛀了感覺到非常的生氣,這可能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之一。


    管家很快就離開了迭戈的辦公室,他也有自己的辦公室,畢竟管家也算是半個主人,更別說迭戈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他都懶得去管,全部交給了管家來處理。


    所以管家也有自己的辦公室,他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迴到了辦公室中,他先撥打了金礦那邊的電話。


    每個月金礦開采的收入都占據到了整體礦產資源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幾,已經是單類最大的收入了,沒有之一。


    他連續打了兩個電話,結果都沒有人接,他隱約的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隨後他拿出了一個電話簿,在上麵翻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了一個號碼,並且撥打了過去。


    電話一被接通,他不等對方表明自己身份,就用略帶著不滿的語氣問道,“為什麽兩個金礦上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電話另外一邊的人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是誰,他連忙說道,“管家閣下,我也不清楚這些事,需要我查一下嗎?”


    管家的語氣有些嚴厲,“山上沒有礦石下來,你都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電話那頭的人立刻就迴答道,“之前不是說有些礦區已經暫停開采了嗎?”


    “我以為這個範圍擴大了,所以他們沒有送來礦石我也沒有感覺到意外,我現在就去調查一下,稍後給您電話。”


    管家“嗯”了一聲,“不用給我打電話,直接給迭戈總統打電話,我會和他在一起。”


    “另外,盡快!”


    他掛了電話之後就迴到了總統辦公室中,“我給金礦上打了電話,但是沒有人接,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這麽多礦產資源中,也就金礦比較值錢一點。


    寶石的價格因為受到很多後天因素的影響,比如說個頭大小,顏色是否豔麗,是否幹淨透徹之類的很多的因素影響,價格非常的不穩定。


    有時候開采一年都開采不出來什麽能驚豔世人的寶石,所以在計算收入的時候,還是以金礦為主。


    迭戈點了點頭,沒有迴應管家,而是繼續查看著這個賬本。


    這次礦產資源收入的銳減讓他突然間有一種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可能,有人正在從屬於他的錢裏,給自己撈好處!


    他要知道到底這些人是怎麽做的,拿了他多少錢,以及怎麽拿的。


    隻可惜,僅僅憑借這些數字他根本看不出這些東西,但他能夠看得出收入是否正常。


    過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有一個小時,總統麵前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瞥了一眼管家,隨後提起了電話,“這裏是總統辦公室。”


    “總統先生?”


    “我是……,剛才管家讓我去調查一下關於停產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和您說,這可能是一個大事情!”


    迭戈皺了皺眉,“什麽大事情?”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您麾下的幾乎所有的礦場,都已經被聯邦人收購了,隻剩下一座鋁廠,和一個已經開采了很多年的鐵礦還屬於您。”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們可能也會變成聯邦人的。”


    迭戈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段時間他光顧著鍛煉自己的眼睛了,沒事就把眼睛瞪得老大。


    “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嗎?”,他迴過神來,強調了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你要是開玩笑的,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戲弄我,我保證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後悔!”


    聽筒對麵的那人驚慌的語氣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總統閣下,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已經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了這件事。”


    “包括向我們的礦產管理辦公室打了電話,他們證實了這段時間頻繁的有礦產被人收購改變登記的情況發生!”


    聽到這裏迭戈已經坐不住了,他雙手按在桌麵上讓自己站了起來,“是誰,是誰偷走了我的礦?”


    “合作愉快!”


    在卓蘭的酒店中,幾名來自聯邦的商人和幾名礦主又簽訂了新的收購協議。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藍斯收購的,而是一家新成立的‘新希望礦業公司’對這些礦產進行收購。


    等他們雙方簽署完協議,握了握手之後,聯邦人就把這些前礦主都送了出去。


    他們沒有迴剛才的房間,而是直接乘車去了郊外,在藍斯莊園中見到了藍斯。


    “藍斯先生……”,幾人分別和藍斯打招唿。


    藍斯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讓他們在沙發邊上坐下,“順利嗎?”,他問。


    這群人中為首的那個人點了點頭,“非常順利,藍斯先生,我們這半個月中一共簽署了十一家礦產的轉讓協議,文件都在這。”


    那人說著從自己的副手手中將公文包拿了過來,裏麵有十一份轉讓協議和產權證明,所有的手續都非常的完整。


    藍斯逐一檢查之後,確認沒有問題,才把這些資料還給了他們。


    “一共用掉了多少錢?”


    領頭的人一邊把這些文件收起來,一邊笑著迴答道,不到二十萬。


    新希望礦業公司,就是藍斯和克利夫蘭參議員他們合夥開的一家充滿了“希望”的空殼公司,用來收割金融市場裏的財富。


    聽到這位代表說出這麽低的數字,藍斯雖然有預料,但還是為這個價格感覺到了驚訝。


    這意味著平均下來,每個礦山的價格不到兩萬聯邦索爾。


    “這裏麵大多數礦山都已經開采結束,資源枯竭,還剩下一些已經沒有了開發的價值。”


    “所以它們的價格很便宜。”


    “如果真的要繼續開采,也能賺到一些錢,去掉所有的成本後,我們可能還能賺到個幾萬塊錢。”


    藍斯聽到這個數字微微一笑,“其實已經不少了,百分之三十的穩定迴報率,嚴格意義上算來這也是一種優質資產。”


    代表也附和著的笑了兩聲,“所以現在我們需要給他們包裝一下,接下來一些事情可能需要藍斯先生您配合一下。”


    藍斯沒有拒絕,“我會讓我的人跟著你們。”


    這些人和藍斯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就離開了,聯邦國內的公司也都注冊好了,現在就等著“上市”了。


    聯邦《金融證券監管法案》還沒有正式的實施,國會方麵已經通過了,但想要落實下來開始執行還要有一段時間。


    資本家和政客們都是聯係在一起的,現在政客們要給金融栓一個狗剩子,那麽就他們動手之前,肯定會讓一些“惡犬”先離場。


    這也是一個非常湊巧的時機,在監管落實之前,任何一家公司隻要符合年利潤和淨市值標準,就完全可以自由上市,登陸各大交易所。


    現在新希望礦業手裏掌握著總價值大約有七八千萬聯邦索爾的礦山資產,並且管理權和實際利潤歸“新希望資產管理公司”所有,那麽這家“新希望”登陸聯邦金融市場,就一點毛病都沒有。


    聯邦那些人不可能為了驗證這些礦產是不是真的,能不能產出這麽多的礦產資源,以及最終的利潤是多少。


    就從聯邦跑來這個混亂的拉帕獲得具體的情況,他們會要求上市公司進行“自證”,也就是拿出近兩年的經營報告和盈利證明,還有一些文字和相片,可能也要包括一些錄像之類的資料,來加大說服力。


    然後就可以上市了。


    這個時期可能是聯邦金融行業最火爆也是最瘋狂的年代,因為一切都顯得原始,野蠻,沒有約束和威脅。


    人們總是能夠看到金融市場裏一個個聯邦夢照進現實的案例,像是某個投資人隻是幾天就身價翻了幾倍的,還有人在短時間裏直接完成了資本累積——


    這些很大概率大部分都是假的,人們編造這些謊言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今年入這個行業中。


    真正收割財富的,是那些人們看不見的人們。


    就像即將上市火爆銷售的“新希望”,經過這些專業人士的操作,一家市值馬上就要破譯,每年盈利超過一千萬的超級黑馬就要出現,誰能夠不為它瘋狂?


    藍斯也比較關注這件事,雖然他的股份不多,但隻要股票引爆了市場,這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些人去了不同的,正在作業的礦山,拍攝了大量工人們正在挖礦的相片甚至是影片。


    其中還有很多人拿著近期聯邦的報紙,還有其他地方的報紙作為“時間戳”來使用。


    這個時期的相片看不出拍攝的日期,為了證明相片是某個時間或者時間段拍攝的,所以人們往往會在拍攝的時候舉著當天或者近期的報紙,來增加說服力。


    畢竟還沒有出現比較成熟的相片造假方案,隻要是造假了,就一定有辦法能夠分辨出來。


    他們還拿走了一些礦場這兩年來的經營情況記錄,這些都需要經過美化之後,丟到聯邦交易所,讓所有投資人和股票經紀公司翻閱查看的。


    造假,這些人都是專業的,所以想要讓他們都入套,就必須拿出一些真東西來。


    在這個賺小錢容易賺大錢難的時代,每年百分之十幾的迴報率,加上金融屬性,人們會為它瘋狂的。


    傍晚的時候,巴爾加斯(銀礦前礦主)打了電話過來,“下午的時候迭戈的管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說明一下我為什麽要把礦場賣掉的事情,賣給了誰,以及賣了多少錢。”


    “我下午給您打了電話,但是電話沒有打通。”


    下午藍斯一直在用電話,打不通是正常的。


    他知道迭戈肯定會發現這個事情,也有一些猜測,可能就是近期,因為他真的沒錢了。


    沒錢了之後人們就想要盤算一下自己還能拿出來多少,這一查,肯定就查出問題來了。


    “你和他們說了嗎?”


    巴爾加斯搖了搖頭,雖然藍斯不能通過電話看到他搖頭,“不,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說,我隻是先把他們敷衍了過去。”


    “我擔心我說了些什麽有可能會影響到您,所以我什麽都沒有告訴他們。”


    藍斯很滿意,其實說了也沒有什麽關係,他的手續合理合法,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這些東西被他吃進了嘴裏,就不可能再吐出來,就算對方是迭戈,這個國家的總統,也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他千裏迢迢的從聯邦到這列貧窮落後的地方來過苦日子,可不是來做奉獻的。


    說到底,還是為了鈔票和影響力。


    “如果他們再給你打電話,或者找到你,你就和他們實話實說,這對我沒有什麽影響。”


    “巴爾,你要知道,你害怕迭戈,是因為你是拉帕人。”


    “我不怕他,是因為我是聯邦人。”


    “對了!”


    “你現在也是聯邦人了,你完全可以不用害怕他,如果他傷害了你,你可以給大使館打電話,我相信聯邦政府對你受到傷害這件事會非常的感興趣。”


    為什麽迭戈麵對藍斯的步步緊逼始終沒有動過直接對付藍斯的念頭?


    這不是做到做不到的問題,隻要他對付藍斯了,就意味著他向聯邦宣戰了,聯邦會直接把他拿下來。


    他隻是……不想失去這個國家的權柄,不是想死!


    聽著藍斯的話,巴爾加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附和道,“我知道怎麽和他說了。”


    結束了這通電話沒有多久,巴爾加斯的房門就被嘭嘭嘭的拍響。


    他現在住在卓蘭大酒店裏,他自己的房子什麽的都已經賣掉了,畢竟他的家人也都去了聯邦,這裏除了他自己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比起住在自己房子裏的不舒服,住在酒店裏顯然更適合他現在的新身份——聯邦投資人。


    每天要不了多少錢,就能享受人上人的生活,有這麽好的條件為什麽不享受?


    那些敲門聲讓他的心跳稍微有些加速,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門邊,把門給打開了。


    在門打開的下一秒,一隻手就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推搡到客廳裏,然後把他頂在了牆上。


    管家慢慢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腕,垂在身前,“你把礦場賣給了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影帝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腳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腳架並收藏陰影帝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