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標酒業在禁酒令頒布之前也算是因德諾州比較大的納稅企業,他們在州長競選這件事上,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既然這件事的背後可能和州長競選有關係,那麽他們也必須加入到這場遊戲當中了。


    資本就是這樣,在自己看好的政客身上下重注,隻要能贏,連本帶利都能拿迴來。


    如果輸了……那麽也要承受嚴重的後果,在競爭中處於劣勢。


    這也是為什麽聯邦的財團都熱衷於操縱選舉的原因,因為他們太想贏了,以及太不想輸了!


    這一次,他們依舊會參與到選舉當中,隻不過和以前相比,他們沒有什麽可選擇的餘地。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都要站在副州長這邊,他們沒得選。


    理查先生很快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通知到董事會,這件事不隻是他一個人就能搞定的,還需要董事會方麵的決議。


    因為裏麵涉及到了大額的資金撥款,支持副州長競選不隻是嘴上說說,或者組織員工搞點什麽活動,得來些現實的——錢。


    錢是萬能靈藥,能解決一切問題。


    人類的問題,社會的問題,國家的問題,一切的問題!


    有些問題錢解決不了,那隻是錢還不夠多,並不是錢不行。


    這還總是情心腹手下也沒有資格說什麽,他隻是謹慎的表示道,“如果我們作出了決定,公司一些策略可能就要進行調整。”


    “另外我有點擔心,我們過分的站在前麵,會不會吸引藍斯家族的注意?”


    “藍斯這個人很瘋狂,他們這兩個月時間裏一直在和周圍的黑幫火拚,並且拿下了一座城市的酒水銷售權。”


    “所以從我對這些事情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就算我們站在了副州長那邊,我們也未必能夠保住現有的市場。”


    “這不僅僅是上層力量的幹涉問題,還涉及到了底層的力量博弈。”


    博弈是一個非常文雅的說法,說得直白一些,就是火拚。


    誰火拚贏了,就聽誰的,勝利者才是決定一切發展的那個,而不是失敗者。


    這讓一切又多了一些變數,理查先生揉了揉太陽穴,“我有些頭疼。”


    “先這麽去做,你盯著我們自己建立幫派的事情,我現在看明白了,依靠誰,都不如依靠我們自己!”


    “這件事你上點心,實在不行的話……”,他偏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絕對的心腹手下,兩人的目光接觸的那一刻,心腹手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就像是日了狗一樣的無語!


    他從理查先生的眼中看到了對方想讓他去扮演這個角色,一個黑幫首領,蛋!


    不過好在理查先生隨後就搖了搖頭,讓心腹手下去建立一個黑幫的確能信得過,也相信他能做好。


    但是公司這邊他就又缺了一個手。


    一般像是這樣能夠百分之百信得過的人,都是需要長時間培養出彼此之間牢不可破的關係的,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他已經沒有那麽長的時間去再培養一個靠得住的人,反倒是培養一個幫派,要不了這麽多時間。


    “算了,先這樣吧。”


    “注意藍斯家族的動向,還有他們的那些酒。”


    心腹手下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時期黑幫的確很威風,但他不想要這個威風。


    作為一名能夠接觸到上流社會的中產階級,他很清楚,真正的權力永遠都來自於上方,而不是下方。


    這些來自下方的權力永遠都隻是一時間的,當社會的發展需要它存在時它才會存在。


    換句話來說,當社會的發展不需要它存在時,這些黑幫就會被掃進垃圾堆裏。


    就算金標酒業會支持他,最終他很大概率也難逃坐一輩子牢的下場。


    讓手下繼續去工作後,理查先生就電話通知了秘書,讓她通知董事會成員,盡快召開一次董事會會議,討論這些重要的議題。


    幾天時間之後,中間人給理查先生打來了電話。


    “理查先生,這幾天我調查了一下,這批酒有很大的可能,是被藍斯家族的人劫走了。”


    “有人目擊了兩輛和你們所描述一致的貨車朝著利卡萊州的方向駛進,車身上還有一些彈孔,所以被他們劫持的概率很大。”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通過我的一些渠道,想辦法繼續跟進這件事,但……”


    “你知道,這需要一些冒險。”


    說得直白點,就是需要額外的費用。


    理查先生其實已經有了預料,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也並沒有覺得意外,隻是感覺到了非常的不爽!


    又是這個藍斯家族,又是藍斯這個人!


    他們從一開始,就在利用金標酒業的影響力賺自己的錢,現在甚至還搶劫他們的貨物,他真的恨到了骨子裏。


    “這條消息靠得住嗎?”,雖然他自己都已經相信了中間人的說法,但他還是問了一句。


    一名優秀的上位者總要對一些答案表現出質疑的態度,這是一種禦下的手段。


    中間人立刻迴答道,“我保證這就是我調查的結果。”,他說得很誠懇,語氣也很堅定,很堅決。


    但實際上並沒有人目擊這個過程,也沒有人看到了兩輛車去利卡萊州的方向。


    這批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曠野中,誰都不知道這批貨去了什麽地方。


    中間人和客戶那邊溝通了一下,對方表示他們支付了定金,並且沒有看到酒,自然就不可能支付任何的尾款,並且保留了向金標酒業追償的權利。


    如果不搞清楚這批酒到底去了什麽地方,中間人會擔心理查先生這邊有可能會扯皮賴賬。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直接編了一個事實,告訴了理查先生現在這批酒的去向。


    他要是願意把這批貨追迴來,他就去追。


    如果他不願意追這批貨,那就再發一批過來。


    總之,他還要再送一批貨,因為客戶這邊不想要定金,他們就想要酒!


    聽筒中理查先生並沒有繼續說什麽,中間人隻能主動說道,“客戶這邊還問了一下,什麽時候把貨發給他。”


    理查先生心中頓時有了一股子戾氣,“我該發的貨已經發了,剩下的和我沒關係!”


    中間人聽到這樣的話愣了一會,“你他媽沒和我開玩笑吧?”


    “那批貨在半路上被人搶了,和客戶有什麽關係?”


    “理查先生,我尊敬你是一名大人物,但你現在做的事情可一點也不大人物!”


    一百多萬市場價格的貨物,成本也有二三十萬了,可能還要稍微多一點。


    金標酒業的釀造標準肯定比藍斯那邊要高一點,而他們的用工成本也更高。


    不像藍斯那邊都是農場的農夫們在做,不需要給他們太多的錢,還有些農夫類似於“包身工”這樣的農夫。


    他們拿的工資非常低,可能一個月隻有十幾塊錢,但勞倫斯農場會負責他們的生老病死以及吃穿用度,包括他們的孩子上學的費用之類的,也都一起包了。


    加上農場內的農作物直接送去釀酒,節省了運輸和儲藏的成本,所以藍斯這邊的成本更低一點,而在城市裏生產的金標酒業的釀造成本會更高。


    平白無故損失了這麽一大筆錢,董事會和股東大會這邊肯定不會支持他們自己承擔,所以需要找人和他們一起承擔。


    理查先生的想法是喊得高高的,然後看看能不能雙方一邊認一半,這樣損失就能降下來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客戶那邊還沒有不樂意,中間人先喊了起來。


    “理查先生,這不可能,這也不符合規矩!”


    “你的貨沒有運輸到指定的位置就丟失了,這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理查先生語氣裏很煩躁,“誰說我把酒賣給了他們?”


    “我們把酒賣給了你,至於你賣給了誰,和我們無關!”


    中間人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能說點什麽。


    過了大概七八秒後他才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來真的?”


    “好好好,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把定金退給他們,以後你也別找我了!”


    “因德諾州並不是隻有你一家在賣酒,除了那些小規模的走私,還有藍斯家族在賣酒,沒有了你們,我們一樣有地方賺錢!”


    “法克,理查,你真他媽是一個混蛋!”


    中間人直接摔了電話,理查先生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臉色就開始漲紅!


    一個卑賤的中間人居然還敢要挾他?


    好吧,他成功了,他深吸了兩口氣,重新撥通了中間人的電話。


    “你還想說什麽?”


    理查先生閉上了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我剛才隻是太衝動了……”


    其實中間人並不是真的打算讓那些人去買藍斯家族的酒,至少藍斯家族可不會給他提成,但這邊會。


    中間人也冷靜了下來,好在理查先生需要他,遠高於他需要理查先生。


    現在理查先生遞過來一個梯子,他自然是要踩著梯子下來的。


    “我也有些衝動……”


    “但不管怎麽說,我們沒有理由讓客戶為我們的問題買單。”


    “這樣,這筆交易的提成我不要了,以表示我的誠意。”


    理查先生一臉寒霜,但語氣卻很溫和,“不,不需要。”


    “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煩,我沒有控製好我的情緒。”


    “你說得對,這和你沒有關係,和客戶也沒有關係。”


    “我會盡快安排再一次發貨的,讓他們注意查收,最好能稍微迎接一下。”


    放下電話後理查先生又罵了幾句,等他們的黑幫建立起來,他一定要幹掉這個中間人!


    整個三月份,一切都在平和中度過,除了因德諾州東部的一些城市時不時爆發一些火拚之外,聯邦是非常安靜的。


    這段時間藍斯並沒有外出,而是留在了金港城處理公司方麵的事情。


    帕特裏夏陪伴了藍斯幾天之後,又迴到了農場。


    她很難離開小艾斯,還有小維克多。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兒子一起長大,她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種感覺。


    但是母愛並沒有真的讓她把小維克多當作是自己的弟弟看待,而是當作了另外一個孩子。


    這期間威廉也前往了湖城開始接觸這邊的工作,湖城並不是一個人口大市,原市長最近因為身體的緣故已經很難繼續工作了。


    冬天寒冷的空氣和環境加劇了他的身體問題,他是市長,不可能天氣寒冷的時候一直待在家裏,他總要去市政廳工作。


    就是路上這段時間,就讓他的身體情況每天都在變得更糟糕。


    州政府已經安排了專員調查事情這邊的情況,一旦他完全喪失工作能力,就會啟動應急措施,也就是重新安排市長。


    聯邦黨正在努力的幫威廉爭取這個機會,如果市長能撐到今年下半年的話,那麽他們就走正常的選舉流程。


    但如果他撐不到的話,州政府會指定一個臨時的市長,暫時主持湖城的日常工作,直到選舉。


    如果能夠爭取到這樣的機會,也能讓湖城的市民更多的了解到威廉的能力。


    他要是能夠獲得現任市長的提名,提名他暫時管理城市,州政府方麵一定會著重考慮他的意見。


    一切都在朝著每個人所期望的方向發展著。


    三月底,四月初,湖城市長終於無法繼續堅持工作。


    其實他本人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堅持,但是州政府這邊派遣的專員認為他的身體情況已經沒辦法管理好這座城市了,所以州政府方麵在商量過後,州長給湖城市長撥了一通電話。


    一邊是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好好把身體養好,恢複過來。


    另外一邊也是在詢問他是否有什麽能夠暫時接替他工作,把城市管理好的人選。


    如果他有人選推薦,那麽州政府這邊會參考他推選的人選,看看是否合適。


    要是沒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就會任命新的臨時市長。


    可如果他這邊沒有什麽推選的人員,那麽州政府就會自己進行安排,別看隻有大半年的時間,還是有很多人願意混個臨時市長的。


    這不僅是一份履曆,更是一次機會,一次讓全湖城市民認識他們的機會。


    選舉就是這樣,人們往往選的不是最合適的,而是自己認識的。


    雖然隻是半年的市長,但也足夠讓市民們認識這個臨時的家夥了。


    隻要這個人不犯蠢,做一些明顯會激怒市民的事情,那麽參加選舉的勝選概率,就要比其他人多不少。


    老市長躺在床上,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的人選。


    有他自己的孩子,有他的……應該算是學生,有同黨派裏的同事,也有一些主動聯係他的人。


    這些人中,就有威廉。


    他看著州政府來的專員,很快腦子裏就有了一些想法和答案,“我……”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專員打斷了。


    專員主動關起了房門,然後走迴到他的床邊坐下,“在你說出這個人選之前,能聽聽我的想法嗎?”


    市長臉上帶著疑惑的點著頭,“當然。”


    專員微笑著點頭致意,表示感謝,隨後說道,“我不知道你要選誰,可能是你的孩子,我聽說他幹得還行。”


    “也有可能是你的學生,現在市政廳不少工作都是他在做,看得出他對於城市管理工作確實有一些自己的見解和想法。”


    “也許還是那些聯係過你的人。”


    “但不管你怎麽作出選擇,我都必須給你提個醒,你也可以看作是一條善意的建議。”


    “那就是,一定要慎重!”


    專員明顯話裏有話,但又不完全的說透,聯邦人的政治大多數時候都是說的很明白的,不過有時候他們也會委婉的表達。


    特別是在他們思想齷齪的時候。


    就像現在。


    市長能讀懂他的意思,“專員先生,有什麽話不如直接說得明白一些,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年紀會阻礙我去思考。”


    專員笑著說道,“我隻是提個建議!”


    “現在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他們都想要競爭湖城的市長。”


    “我知道你的孩子,還有你的學生,其實比他們更適合成為下一任市長。”


    “可你也應該知道,在聯邦,能不能夠成為市長其實和這個人的能力沒有多少關係。”


    “重要的是這個人背後是否有支持者,以及支持他的人,是否足以為他遮擋風雨。”


    “讓你的孩子或者學生上去很容易,州長那邊會尊重你的選擇,可你考慮過沒有,你的孩子,你的學生,是否能承受得起來自其他人的攻擊?”


    “政治鬥爭的殘酷性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他們有站下去的勇氣和毅力嗎?”


    “還有能夠對抗這些人的能力嗎?”


    “對於這一點,我保留我懷疑的態度。”


    “我們希望你能選出的是一個穩定的,不怕競爭的市長,而不是上台沒多久就會因為什麽醜聞不得不下台的市長。”


    “這就是我的小建議,你現在可以推薦了。”


    市長的腦海中再一次閃過很多的人選,他知道專員說得對。


    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時候,他的孩子和學生絕對足夠資格了。


    但當人們注意到這裏的時候,他的孩子和學生,就算讓他們成為了市長,他們也坐不穩這個位置。


    該死的戰爭!


    他當然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不過對此也無能為力。


    腦海中那些麵孔不斷的黯滅下去,最終隻留下一個主動拜訪了他好幾次的“年輕人”的麵孔。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唿出,“我推薦……威廉·勞倫斯先生。”


    專員笑著問道,“市長先生,你是自願的嗎?”


    “有人脅迫你這麽說嗎?”


    市長看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我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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