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刀遞給我,天生兇狠的眼神裏透著與他個人氣質很不協調的真摯,甚至在我看向他時還有些許驚慌。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其實我對他好像也談不上“恨”,從前我們是站在敵對方,而現在立場相同,哪怕是私人恩怨,用這個字似乎也太重了些,如今我現在隻恨宋明光那個老禿子禍害了我家三代人。眼下若是要用一個字形容我對李行川的感覺,那可能是“煩”。他不說話站在我麵前我都覺得煩躁,焦慮,感覺頭發又要多掉兩根;他一說話我就想和他吵架,想錘開他的頭看看裏麵都是什麽東西,想拿刀把他削成一片一片下火鍋。現在他真的一臉誠懇地把刀遞到我手裏,讓我給他兩刀,這似乎就是順了我的意,可我還是很煩。這個人到底為什麽能煩得令我如此絕望啊!第85章 一人能挑大boss,卻怕被小兵秒殺我勉為其難地爬起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這是你說的。”李行川看起來有些為難,大概是沒想到我直接要招唿他的腦袋,剛才還說讓我砍“幾刀”,對這兒一刀下去人可就沒了。我看見他喉結滾動,緊張得咽口水,卻還是硬撐道:“我說的。”我瞧他還挺認真,也有意整他:“這一刀下去,你後悔也晚了。”“不後悔!”李行川說。我忍著笑,依舊作出冷漠的樣子:“那也不行,我若是這樣殺了你,嚴長老會怪罪我。你在這寫封遺書,就說你是自願的,給我看了我再砍。”“……遺書怎麽寫?”“就寫:我嚴十二想死已久,今托他人動手,勿怪。”我胡說一氣。“這幾個字怎麽寫……”李行川還真打算寫。我拿起筆,對他說:“我寫給你,你抄一遍,貼在門口,大家都看過了我就砍你。”“好!”他答應得這麽幹脆,似乎已經忘記了他說要給我砍的初衷是讓我解氣,就是一副理所當然準備赴死的樣子。我很快寫完這句話,讓他拿去抄,並且囑咐他:“要把這幾個字按順序抄在同一張紙上!”……李行川坐在桌前抄著遺書,我卻去了嚴長老的書房,我娘和嚴三也在。這是我第一次見鴻雁筆,嚴長老將其小心地擺放在一個墊著錦緞的盒子裏,看得出原本是極細又極精致的。筆頂,筆管,筆鬥已經拚完,隻有筆頭缺失,白玉的質地成色也無可挑剔。隻缺九山派那一塊,那段三論交上來的是什麽?我忍不住提出了這個疑問。嚴三卻說,段三論根本沒有與總壇聯係上,他處理事務期間,是嚴七遞信來才知道十二那邊出了事。“那嚴九為何會去紅梅壇行封賞?”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行封賞?他說去紅梅壇隻是向十二借人手。”嚴三皺眉道,“此事我會再查。”“老九最近怎麽樣?”嚴長老問嚴三。“九弟迴來之後一直在養病……隻是團年宴時來過。”嚴三似乎也不太清楚嚴九的動向。我問:“元宵節晚上,看到千重雪的傳訊筒,嚴九來了嗎?”雖然嚴九中的那一箭可能有一半得算在我頭上,可我至今沒有見過嚴九,他站在我麵前我也不認識。“……他來了。”嚴三說,“那天就是他點的十二的穴道。”我又問:“我來總壇那天他在嗎?”“他沒來……說是病了,從元宵那日之後我也沒有見過他。”段三論恐怕是被嚴九收買的,隻是不知嚴九為何要私自許諾他壇主之位替自己找碎玉?可現在碎玉又不差那一塊,李行雲很可能也是為了脫身擺了段三論一道。我冷汗都要下來了,手指不停地摳著椅子扶手上的漆,希望是自己想太多。直到嚴三派去查探嚴九行蹤的人迴報,說嚴九元宵節過後第二天便出門,至今未歸時,整個書房陷入一片死寂。“九弟他……”嚴三聲音都弱了好幾分,沒能把話說下去。“我現在就準備迴去。”我立刻站起來。“阿凜你現在迴去太危險了!如果能派別人去的話……對吧,爹!”我娘下意識就想攔住我。“如果我不去,那除非娘去,否則我敢保證我哥根本不會聽人說話。”就夏煜那個多疑的性格,我去了他都不一定信我,陌生人說要救他,他能信才有鬼了。“那就我去……”“娘還要去找爹啊。”我苦笑道。要是我能不去,我才不會不自量力地上趕著去當累贅,隻是嚴九多半已經傳出去了兩條很致命的消息:李行雲被千重雪所殺,以及夏煜沒有殺死我。宋明光應該是個重名譽的人,夏煜行得正坐得端,很難給他動手的把柄,可若是知道他作為仗劍者還放過我,就憑這一點,宋明光完全可以說夏煜包庇我,讓他立刻去死!那老禿子不是正缺個祭筆的人麽!但我最怕的其實是夏煜自己根本沒打算活了。現在想來他喝了酒說的那些胡話,恐怕都是些絕望的真心話。嚴長老還算沉得住氣,他看著我問:“你打算怎麽做?”我也想好了:“讓我拿真的鴻雁筆去找宋明光換我哥。我知道這最後一塊在哪了。”嚴長老眼睛眯起來,似乎要將我看得更仔細:“這是我半輩子費盡心思才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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