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和她與程默一般窩在廚房裏發現廚房樂趣,而且時間上早於夏芒,夏芒便有些透不過氣來。在嬈嬈的心裏,她夏芒是不是就是一個楚寧的角色?

    痛,心裏真的好痛,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個許文灝,她可以強裝堅強,強裝冷靜,兩個許文灝,不免讓夏芒心生一種絕望。程默不是第二個許文灝,她與程默的這段感情或許不能與許文灝那一段純潔的初戀相比,但在這一段感情中,她放下的東西更多。如果程默是第二個許文灝,她該如何,該如何才能遺忘那些共渡的親密時光,做過的親密事?

    夏芒不住落淚,卻忍著不哭出來。手機已被關機,她聽不到他的解釋,也沒辦法從任何人身上獲得安慰與溫暖。

    夏芒坐了很久,沒有吃午飯,肚子也不覺得餓,蜷坐在長木椅上,流淚,淚幹,又流淚。什麽也不想,又好象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多。附近飄起飯菜的香味,夏芒腦子沉沉的,頭痛得不行,不知道是午飯時間到了,還是已近傍晚。

    “芒芒?”熟悉的聲音。

    夏芒想搜尋聲音的來源,起身,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不知是坐久了,還是餓暈了,夏芒撫著額頭,噝噝倒抽了口氣。

    “芒芒,怎麽了,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白?”是蕭淩暉,他在家看了一天的書,臨晚飯前出來走走舒緩一下。

    “阿暉……阿暉……”他的手探了探她的額,又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臉,他的眼裏有濃濃的擔心與心疼,夏芒的眼眶霎時濕潤,隻一聲一聲叫著他的名字。

    “我送你去醫院。”蕭淩暉打橫抱起夏芒,夏芒沒有發燒,但臉色實在是差,蕭淩暉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這樣蒼白的夏芒,好象隨時隨地都會暈過去。記憶中,還是夏芒讀學前班的時候,有一次在他家,他忙於做作業,扔給她一大罐零食讓她自己玩,結果夏芒不知道,將用鋁鉑紙方方正正包起來的簡裝壓縮餅幹當成了新鮮零食,一個勁的啃,口渴了就喝茶,沒一會兒就額頭冒汗,一臉的痛苦,坐在地上哼嗤哼嗤喊疼,嚇壞了他。那時候小,家裏都沒裝電話,蕭淩暉背起夏芒直往附近的衛生院跑,好歹虛驚一場。這一次,蕭淩暉心裏更害怕,夏芒現在的情況,好象很不好,他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感覺到她身上發生了某些事。

    “不要,阿暉,不去醫院,我沒事。”夏芒伸手環住蕭淩暉的脖子,額頭陣陣冒虛汗,卻任性地要求著。

    “芒芒……”蕭淩暉停步,低頭看她。

    夏芒看著蕭淩暉,看著他眼裏的自己,他的眼裏,從來都隻有自己,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許文灝身上發生的事,她不能保證絕不會在程默身上發生,若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得她如此信任,非蕭淩暉莫屬。她不知道自己對蕭淩暉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或許還是有一點喜歡有一點動心的吧。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麽的自私,自私的貪婪的享受著阿暉對她的付出,心安理得,在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之後,佯裝不知,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心的享受著這一切,不必心懷愧疚。他看著她一路來的戀愛,看著她的喜,她的悲,默默作陪,不要求什麽,也從不強迫她什麽。

    “阿暉,阿暉,我哪兒也不去……”夏芒將臉埋在蕭淩暉懷裏,放聲大哭。

    阿暉再好,也不會是她的了。從她與程默發生□之後,她就沒有資格與蕭淩暉在一起了。或許阿暉不介意,但她介意,而且非常介意。即便程默真的是第二個許文灝,即便她與程默也選擇分手,她也不可能迴過頭去接受蕭淩暉。若她選擇與蕭淩暉在一起,這一路來的經曆又算什麽?若她選擇與蕭淩暉在一起,根本就不必要有許文灝,更不必要有程默。他們可以一路完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戀愛、結婚生子、相伴一生,她來到人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阿暉,她離開人世閉眼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阿暉,他們的愛情會是最完美,他們的生活會是最幸福,但她錯過了,從接受許文灝那一刻開始就錯過了。錯過了,便永遠錯過了,無法迴頭,也找不迴最初。

    她不能接受純白紙張的那一個黑點,或許不止一個。蕭淩暉可以不介意,她夏芒介意,非常介意。

    “芒芒……芒芒……”蕭淩暉緊緊抱著夏芒,不停輕拍夏芒的背,她此刻的哭泣,像極了上一次許文灝結婚前一夜她跑來找他。他心疼,他心痛,但他除了這樣緊緊地抱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夏芒哭得越發傷心。她該如何麵對程默?如何做這個決定?她該相信他麽?她失去了許文灝,錯過了蕭淩暉,如果連程默也沒辦法陪著她走下去,她還能寄希望於未來還能有一個人會愛她,全心全意的愛她麽?

    夏芒盡情宣泄,放聲哭完,腦中有些缺氧,心情卻平複很多。這一瞬間,她明白了這一路來的經曆,明白自己之後該有的選擇。

    “我餓了,迴家吃飯。”夏芒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往蕭淩暉懷裏抬頭。

    “好。”蕭淩暉又不放心地摸了摸夏芒的額頭,起身拉她的手

    。

    夏芒不著痕跡的避開,衝著蕭淩暉露出一個笑容,兩人一前一後迴家。

    “阿暉,不用送我到家,這麽點路,我能自己能走迴去。”夏芒堅持,看著蕭淩暉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終是轉身往自己家那一幢樓走去。夏芒看著蕭淩暉站在樓道下,開門,關門,才轉迴身往自己家走。

    一雙手蠻橫地抱過夏芒的身子,在夏芒驚叫出聲看向身後抱住她的人時.她已被人塞進了一輛車裏。

    “我要下車,開門.開門!”夏芒是被扔進車子的.而且是從駕駛座上卒到副駕駛座的,等她暈著頭坐直身子的時候,“兇手”已經上車並發動車子鉑上了車門保險。

    “兇手”正是程默.一臉隱忍怒氣的程默。

    夏芒知道程默的怒氣何來。自己手機關機,家裏沒人,他等在樓下,僅憑這怒氣也知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至於等了多久,夏芒卻不知道。想起剛才自己心中所想,夏芒忽地不再掙紮,轉過頭看著車窗外.不說話.也不去看身邊的人。

    還在小區,程默也將車子飄得飛快.就好像那天從高爾夫球場迴來,和默硬拉著她迴家,而她說同歸於盡時的情景。熟悉的景致不斷後退,不斷後退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夏芒扭頭迴看,是許文灝。即便分手半年有餘.熟悉的感覺依然如昔。

    夏芒依舊看著車窗外,感覺身邊那人強大的怒氣氣場.明明她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憑什麽他比她的怒氣還大?這個時候夏芒反而平靜了。車子駛進中央花園的時候,夏芒驚跳般去抓程默的方向盤。程默看也不有夏芒,側著臉.鮮明的輪廊,唇微抿著,很明顯很嚴肅地生氣著。程默一手緊緊抓住夏芒揮舞的雙手.將車開得飛快,急刹、停介.然後用男人的力氣將夏芒扛進了公寓。

    “程默,你渾蛋!”夏芒張牙舞爪苦苦掙紮,卻一點用處也沒有.被程默扔到沙發上,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好半天倒充的血迴去了,眼前也不胃小星星了.夏芒才起身.手使勁擦衣服,好似剛才被程默碰到過沾染了什麽髒東西一樣,怒道.“帶我來這裏幹嗎?

    如果說夏芒有最討厭的地方,非這公寓莫屬。

    “昨晚是應酬.我說過今天會給你電話的。”程默的神色很不明顯地緩了一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今天上午給夏芒打電話,關機,到她家樓下等人.沒人,最後都上門去接人,卻說一早出門了,程默從吃午飯等到吃晚飯.聯係不上夏芒.也不知她會去哪兒,這種無力感

    讓他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程默不知夏芒早上來找過他的事.隻以為是昨天的事。昨天夏芒的兩個來電,一個問她發生了什麽事,一個睡覺前的晚安來電,他都聽得出夏芒有話要說,心裏有事。可是他真的沒法在電話裏說這些,應酬也是推拒不了的.說好今天再告訴她.沒想到吃了個實實在在的閉門羹。

    “應酬?應酬到將人帶迴家?”夏芒氣極使勁推了程默一下,眼睛就不爭氣地紅了起來。明明是他程默的錯.他跟嬈嬈暖昧不清.憑什麽還對她擺臉色?以前都是文灝請求道歉,請求原諒,她冷靜,她高高在上,為什麽一樣的情況.眼前之人還對著他生氣發怒.動手強迫她?而自己竟然覺得委屈,不能冷靜,更別說高高在上了。

    程默的眼睛不由得微眯了下,結合夏芒的話.今天發生的事.一切便明了了。

    “對不起。”程默就勢環住夏芒,在她耳邊道歉。夏芒她今天受委屈了吧,因為自己沒說清楚,讓她誤會了,難過了。

    程默的話聽在夏芒耳裏.無疑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夏芒的心沉到穀底,哭不出來.笑不出來,使勁閉了閉眼睛,張嘴朝著程默肩膀狠狠咬下,程默的黑襯衫,襯衫下結實的肩膀.夏芒狠狠咬著.眼淚毫無預兆地滑下,落在黑襯衫上,暈染成更深的黑色。

    “芒芒!“程默理虧,忍著沒動,卻還是輕唿出聲。夏芒第一次咬人,那還是在麗江巧遇的時候,之後也咬過幾次,以後若一生氣就咬人.程默不禁有些哀怨的感覺。

    夏芒咬得牙齒發酸.腮幫子也發酸,這才鬆了口.用手背抹了把眼淚,使勁推快程墨,轉身便往外走。

    “你想到哪去了?”程默歎氣,口氣無奈,一手拉住夏芒,肩膀上被夏芒咬過的地方一陣熱辣辣的疼。

    夏芒轉身便踹,一邊掙紮,一邊嚷嚷:“放開我,放開我!”程默嘴還沒動,夏芒就捂住耳朵搖著頭聲嘶力竭地尖叫:“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不要聽你們的解釋,不要聽你們的借口!”

    文灝是這樣,程默也是這樣。是自己遇人不淑,是自己命數如此,還是這感情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會有自己的原因麽?夏芒心裏是滿滿的絕望,覺得所謂的愛情,那些天長地久山盟海誓海枯石爛,不過就是一個諷刺,對現實的諷刺。

    再也不會有愛情,再也不會有愛情了,夏芒告訴自己,不會有全心全意的愛情,也不會再有付出少接受多的自私的愛情,更不會有三心兩意的愛情。

    “芒芒!”夏芒現在的情緒讓程默很是擔心,他不禁微微用了些力,拉住夏芒的手。夏芒依舊掙紮,很用力的掙紮,嚎啕大哭,根本聽不進他說的任何話。

    程默又用了些力,鉗製住夏芒,雙手牢牢捧著夏芒的臉,湊近便吻了上去。夏芒掙不脫,一天沒吃東西,加上情緒的大波動,頭暈目眩。程默的唇在她的頰上遊移,讓她覺得一陣惡心,他以為吻掉了淚水就可以假裝她沒哭過?有些事發生了就永遠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不是過往的風流賬,不是另一個陌生人,而是嬈嬈,這一刻,夏芒恨透了自己力量上的先天性弱勢。

    “昨晚瑋韜喝多了,他一個人住,送迴去沒人照顧,嬈嬈也喝了不少,嚷嚷著要在我家陽台過夜,所以都留了下來。”程默明顯感覺到夏芒的情緒,吻至唇畔一頓,見夏芒情緒稍微有些平靜下來,忙出口解釋。

    夏芒明顯不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是程默說什麽她就信什麽的。而且,早上開門的時候,玄關處隻看到一雙男鞋和一雙女鞋,並沒看到有虞瑋韜的份。

    “芒芒不信?”程默半眯著眼,仔仔細細打量著夏芒,她垂著眼,不與他的對視,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不置信的。

    夏芒不相信他!這個認知讓程默很不是滋味,或者說很是吃味。全心全意的信任,然後受傷,變得不再信任,是這樣的麽?過去的已經過去,他程默從來不是糾結於過去的人,可是顯然,夏芒距今為止還沒有完全接受他,打心裏完完全全的接受他。他一直認為,兩人之間,信任是一段感情堅持下去的基礎,他坦白,卻得不到夏芒的信任。

    兩人忽然都平靜下來,夏芒還有些抽抽答答的,眼睛又紅又腫,嗓子好象也有些啞,大哭的後遺症。程默坐在夏芒對麵,看著夏芒若有所思。

    “是不是瑋韜和嬈嬈跟你解釋澄清,你也不相信?”程默的分析與直覺。

    夏芒沉默,還是有些一抽一答的。她想相信,可是她不敢相信。她不要被騙,不要再一次成為那個最後才知道真相的傻瓜角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懷疑,選擇不相信,就像當初選擇一段新的感情告訴自己一定要比對方少付出一樣。

    程默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夏芒跟前,合身抱起她,道:“我們先去吃飯,你今天一天沒吃東西了吧。”

    歎息是實實在在的,落在夏芒心裏,有點衝擊力,神情是溫柔的,聲音裏還有一絲心疼。程默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黑襯衫下是溫熱結

    實的觸感,夏芒剛止住的淚如開閘之堤,一發而不可收拾。害怕著什麽,又不甘著什麽,連著前一段感情的情緒,夏芒猛地環住程默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嗚咽著一遍遍重複:“程默……程默……”

    她心裏的矛盾與糾結,程默從這一聲聲的稱唿裏清晰感受到。

    不知是誰主動的,隻知擁抱變成了纏綿,本來要去吃飯的兩個人倒在了沙發上。唇舌的糾纏已不能滿足心裏那份猶豫,就好象要給搖擺不定的心吃一劑定心丸,喘息、愛撫,搜尋著彼此的體溫,筋骨交錯般的纏繞。夏芒的本能被程默似帶著火團般的雙手點燃,在情愛中暫時迷失。

    有什麽不一樣了?夏芒想,自己還是選擇了相信程默,不然她不可能在這時候還能與他發生關係。文灝那時候,是碰到她的手她都覺得肮髒與惡心的,是因為愛程默愛得不夠深麽?

    第二天上班剛巧碰到嬈嬈,她半玩笑半認真地對夏芒道:“芒芒姐.昨天你怎麽跑這麽快?我追也追不了,別是誤會什麽了吧?”

    夏芒決定將這件事遺忘,盡量笑得自然:“突然想起還有急事,跟你說我走了你估計沒聽到,後來手機又沒電了,所以一直沒聯係上。”

    工地的事程默已經告訴了夏芒,三言兩語,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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