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月光在樹下留下印記,望向遠處,村落裏亮著盞盞明燈,黃顧問早早地躺下了,趙戲行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如今的生活已經偏離了先前太多,不知道結局怎樣,不知道明天怎樣,關於家裏的事他毫無頭緒。


    老少和尚也跟著住下,晚上兩人飽飽的吃了一頓,興許是累了,不多時就響起了酣睡聲。


    “大伯,你是不知道,今天幸虧我反應快,當時村民們都是我攔住的。”張廣生喝著茶水,坐在村長的家裏,眉飛色舞。


    唔,村長淡淡的點了點頭,心裏早罵娘了。


    你還有臉來吹,若不是你下午的虛假消息,村子裏能白白少了七十萬的投資,他點上支煙,一個人在那裏抽,心裏七上八下,他還沒敢跟別人說這件事呢。


    “今天第一麵我就知道不一般,大伯,你是不知道,村口的那種青石,我用錘子砸也不一定砸碎,就那麽輕飄飄的一腳就碎了,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有能耐,你看,我沒猜錯吧。”張廣生眯著眼,搖頭晃腦。


    村長還是不說話,被張廣生一口一個你是不知道堵的心理更難受了。


    “你是不知道,大伯…….”


    “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滾迴家去,他娘的,就不讓人清淨一會。”


    “我茶還沒喝完呢,剛充上,不喝怪浪費的。”張廣生撇了一下嘴,不知道村長發哪門子火,明明是好事。


    村長一瞪眼,拿起旁邊的一包茶葉,扔給張廣生:“滾迴家自己衝去,這些我喝。”


    “得來,”張廣生一把接住飛來的茶葉,生怕村長反悔塞進衣服裏,不忘了再喝了桌子上的一杯,抬起屁股就跑。


    客廳裏,村長抽了一會煙,心裏老難受了。心情不好,他到院子裏轉了一圈,看到雞舍裏僅有的四隻大母雞,心裏別提有多傷心,先前有十幾隻的,就因為村子裏遭了幾夥騙子,愣是還剩下這四隻孤兒寡母的…..好吧,孤兒算不上頂多是寡母。


    以前早上村子裏還有公雞打鳴,現在狗都餓的不叫了。


    他咬了咬牙,俗話說舍不得母雞套不住錢,帶著這個想法他迴去躺下睡覺了,結果剛剛喝的茶水太多,上了年紀本來覺又少,翻來覆去一直到深夜才睡著。


    早上,趙戲行被誦經聲吵醒,他出去一看,老和尚正在做早課,小和尚頭一點一點的坐在一旁,眼睛迷迷糊糊,一副沒睡飽的模樣。


    好想上去捏捏他腮的衝動是什麽鬼?


    小屁孩今年才六歲,小名叫優優,法號叫塵心,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小當了和尚,閑聊的時候老和尚沒說,趙戲行也就沒問。


    早飯是村裏安排好的,張廣生舔著臉送來,一個自來熟,自從昨天下午知道是誤會以後他就墨跡上了,年級比趙戲行大,但一口一個趙哥叫的一點也不心虛。


    村裏人起床一般都很早,天剛蒙亮就起來務農,到了吃過早飯天氣一熱基本就歇下,待到傍晚才出去幹一會農活。


    今天的村子又是一派祥和,但是比之昨天卻熱鬧了許多,吃過早飯張廣生帶著趙戲行出去轉轉,小和尚優優耐不住性子,趙戲行剛出來不久,小和尚就偷偷的溜了出來,跟在他屁股後麵。


    “戲行哥,我們快點走行不行?”小和尚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瞄身後,生怕老和尚追出來。


    趙戲行心裏歎了口氣,這孩子心真大,才認識加起來不足一天,就敢偷偷跟出來玩,也不怕被騙走了。


    “張哥,如今不是有村村通的項目麽,為什麽咱這的道路還這麽差。”趙戲行到現在也不理解,村村通可是喊了好幾年了,全國也基本已經落實完,照理說,村子的道路不應該這麽難走。


    “別提這事了,說起來就一肚子火,”張廣生歎了口氣,“是有這麽一迴事,據說還撥了不少錢,到最後路就是平了一平,混凝土一點也沒見。”


    “那沒人管?”


    “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倒是沒人敢這麽幹,可沒錢呀,路這幾年風吹雨打的也不成樣子了。”


    “那平常大家都怎麽出去?”趙戲行很疑惑,他開著越野車來的,一路上還磕磕絆絆,從村子到鎮上少說也得十幾裏路,基本不能通車。


    “我開車呀。”張廣生一提到這就來精神了,“你是不知道,這多虧了我那輛手扶拖拉機,他們有什麽需要一般就喊我。”


    “奧?看不出來呀。”趙戲行故作驚訝。


    張廣生興致很高,他一擺手:“我們村去年還出去一個大學生呢,就是在南雲市的那個什麽科技大學,開學的時候可是我去送的,一直送到鎮子上。”


    “南雲市?”趙戲行嘟囔了一句。


    “就是南雲市,對了,前段時間新聞還說南雲市著名企業家趙永正的兒子失蹤,還有尋人啟事,據說找到人給不少錢呢。”張廣生說到這一臉遺憾,他前幾天為了個件事沒少轉悠,就是想能不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把人給找到,結果白白的晃悠了幾天。


    “你這麽一說我有點印象了。”趙戲行點點頭,一臉平靜,但目光卻沒了神色,這幾天有意的不去了解這事,想不到在張光生嘴裏聽到了消息。


    他沒問,如果記憶力沒錯,再過六天父母就該被判刑了吧,也是他記憶中自己死亡的日子。


    “別想了,這樣的好事落不到我們身上。”張廣生抬起頭,一副憂國憂民的深沉感在他身上體現。


    一上午,張廣生充當導遊的角色帶著趙戲行逛遍了村子,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村子的果樹,因為是山區的緣由,果子日照充分,非常可口。


    趙戲行興致不是很高,但也沒掉鏈子,他表現的很有興趣,張廣生的脾氣他也摸得差不多,就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什麽事都積極性很高,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麽說,張哥在村子裏一定很受歡迎。”趙戲行有些羨慕的道。


    張廣生一拍胸膛:“不是我吹,比我小的誰不喊一聲張哥。”


    就在這時,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張廣生,你是不是沒事?”


    聽到這聲音張廣生臉一垮,無奈的轉過身,趙戲行嘴角一撇,摸了摸臉,覺得還是少吹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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