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要驅逐傳教士?”


    鄭芝龍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都是明擺著的,鄭芝龍又不是不認識湯若望,要說學識淵博他的確是當得上,但要說戰鬥力嘛就不值一提了。雖說兩人是用手槍決鬥,可鄭芝龍也不是一迴聽他兒子說楊慶打不死的神跡了,上次袁宗第亂槍都沒打死,怎麽可能會被一支手槍傷到……


    這決鬥都是坑湯若望的。


    “啊,你信雅威的。”


    楊慶恍然般說道。


    鄭芝龍隻好尷尬地一笑。


    “我隻是想做個試驗,首先我們可以確定一點,這個世間肯定有神靈的存在,我們頭頂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神靈在主宰,否則無法解釋我自己。”


    楊慶說道。


    說完他拔出匕首一刀紮在自己的手心,然後抬起頭看著四周那些將領們緊盯的目光,隨即他保持著淡然的笑容拔出匕首,將他那已經被穿透的手掌舉起。那原本湧出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與此同時那血淋淋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


    四周一片驚歎。


    楊慶拿個小手帕擦去血跡。


    僅僅一分鍾時間,他的手就已經完好如初了。


    “若沒有神,這又如何解釋呢?”


    他矜持地說。


    包括鄭芝龍在內所有人莊嚴地點頭。


    “神或許不隻一個,但至高無上的神肯定隻有一個,我相信這個神就是我們一直祭拜的昊天上帝,所以我不相信佛,更不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胡神,同樣我也不會相信雅威。但這些傳教士們聲稱世間隻有一個神,隻有他們的神是唯一的神,那麽我就要檢驗一下,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們的神就肯定不會坐視這場決定他們未來的決鬥,如果真有連這都能坐視的神那信他有何用?


    如果我死於這場決鬥,那麽就證明他們說的對。


    你們隨便去信他們。


    如果湯若望死於這場決鬥。


    那麽也就是說他們的神根本就不存在,那還有必要相信嗎?


    不僅僅是湯若望。


    我接下來還要和所有胡神信徒進行類似的決鬥,這是捍衛我自己的信仰,我會邀請佛教高僧,比如少林寺方丈之類,邀請某教長老,總之那些胡神信仰的有一個算一個,他們也可以自己來找我,然後和我一人一把手槍公開決鬥。


    簽生死狀決鬥。


    打死我,他們的神就算存在。


    被我打死的,我就會對他們采取措施。”


    楊慶說道。


    不得不說他也太無恥了。


    他明知道自己死了都能原地重啟甚至增強的。


    事實上他和湯若望的決鬥隻不過是一個開胃菜,他的真正目標是那些光頭們,或者說光頭們手中的那些廟產,但他缺少一個合適的理由,畢竟和信徒沒幾個的雅威比起來,光頭們信徒實在太多。就連張嫣和坤興公主都偶爾拜拜佛,當然,她們也拜三清,所以他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可以服眾的理由。


    那就決鬥好了。


    用決鬥來證明各自信仰的神靈是否存在。


    湯若望決鬥失敗,傳教士被驅逐出境,大明禁止雅威傳播,光頭們決鬥失敗,他派錦衣衛查抄各地所有廟產,以後監督光頭們嚴格遵守清規戒律,不得擁有任何產業。光頭們可以按照大明普通百姓待遇,從皇莊租種土地,他們的寺廟可以保留居住,但接受的布施要先交稅,這種布施相當於布施者花錢購買來世,這是一種商業行為,所以必須得交稅……


    交百分之八十的布施稅。


    然後光頭們愛念經就繼續念經吧!


    忠勇侯尊重他們的信仰。


    但他們不能犯戒,錦衣衛會派出監寺駐紮寺廟,嚴格規範其言行,有犯戒者一律逐出廟門,有犯法者直接移送司法機構。


    這可不是他欺負人,這是光頭們決鬥失敗的結果。


    總之先決鬥。


    決定輸了任他處置。


    不敢來決鬥算輸,有本事把他打死了那算他們的神靈存在。


    以這種方式迅速把那些還不成氣候的如雅威之類清理出去,然後限製如光頭之類成氣候的,把那些廟產統統抄到手,這可是一塊肥肉,把這些廟產全弄到手的話,估計打造一支無敵艦隊都夠了。尤其是江南這些寺廟曆來都兼職放貸的,雖然他們是給那些達官貴人放貸,但自己手中也都有大量錢財,另外還有大量土地,錢地再加佃戶,他的皇莊可以擴大軍隊也可以擴大了。


    這樣的肥肉豈能放過!


    “來了!”


    就在楊慶裝逼時候,一名錦衣衛快馬到跟前稟報。


    楊慶立刻站起身。


    就在同時一輛八匹馬拉的華麗四輪馬車在他們前麵停下,兩名站在上麵的侍女先下車打開描繪著龍鳳的車門,一身長公主朝服的坤興公主在侍女攙扶下走出。楊慶和鄭芝龍等人趕緊上前行禮,周圍的士兵和百姓齊聲向監國行禮……


    話說坤興公主還是很受敬愛的。


    畢竟一個年輕美麗的少女,首先看著就會心生好感,尤其是少了一個胳膊,更是讓人生出嗬護之心。雖然無論軍隊還是百姓,都沒把她當做這個帝國真正的主宰者,但如果有人想搶她的江山,無論軍隊還是老百姓都會為她抵抗的。她的確沒有帝王的威嚴,但她這種殘疾少女的人設,用親和力所帶來的忠誠,絕對比她爹要有用的多,這時候的大明軍隊和百姓對她的忠誠度絕對超過對她爹的。包括士紳也不反對她,拋開儒家倫理,這個十七歲少女是完美的選擇,他們這時候才發現女統治者比男統治者更合適,當然,如果這個女統治者沒有一個討厭的未婚夫就真正完美了。


    話說這一點上他們真該羨慕伊麗莎白一世時候的英國士紳們。


    “公主殿下,請!”


    楊慶說道。


    坤興公主帶著好天氣帶來的好心情向前走去,在她前方是滔滔東去的長江,但在這江麵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緩緩而來。總計二十艘戰艦在江麵分兩列縱隊,所有戰艦幾乎都一個模子刻出,略顯修長的船體,三桅中式硬帆,側舷各十二個炮門,但不是在甲板上。


    而是在頂層甲板下的船艙內。


    “公主殿下,這就是海軍最新建造的第一批巡洋艦,臣與南安伯商議想以大明諸位開國元勳命名。”


    楊慶說道。


    “準!”


    坤興公主說道。


    “懷遠侯,您先挑一艘,以開平忠武王命名。”


    楊慶對常延齡說道。


    “這艘即可!”


    南京勳貴集團碩果僅存的常延齡指著第一艘說道。


    “甲一號,更名常遇春號!”


    鄭芝龍說道。


    旁邊信號兵揮動信號旗。


    那艘相距已經不足百丈的戰艦上立刻放下一名士兵,帶著漆桶開始在船舷刷上這艘戰艦的新名字,很快常遇春三個紅字就出現在船舷,不過這隻是臨時的,接下來還會用新的銅製艦名牌釘上去。


    “甲二號,更名徐達號!”


    緊接著鄭芝龍說道。


    這二十艘戰艦都是他在不到一年時間建造的,這種西式船體中式帆裝的戰艦他本來就有,他自己原本的座艦比這些還大。他有船廠也有足夠的水手,唯一需要的隻是資金,楊慶很爽快地撥付海軍所有需要的資金,然後海軍總長閣下隻需要把這些資金揣自己兜裏,接著命令自己家船廠開足馬力建造就行。


    雖然叫巡洋艦,但實際上不具備巡洋能力,更像是海防艦,相對於它們的噸位來說,它們的火炮太多也太重。盡管實際上最大隻有十三斤也就是歐洲的十八磅艦炮,但主要是七斤的,歐洲標準九磅多點,甚至甲板上那四門才三斤。


    這個火力的確有些寒酸。


    但目前來講已經足夠,反正東亞也沒真正敵人,無非就是些歐洲的武裝商船。


    荷蘭人是主要對手……


    呃,這支艦隊就是去收複台灣的。


    楊慶急需那裏的硫磺,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但荷蘭東印度公司主力是些薄皮大餡的武裝商船,巴達維亞號也不過二十四門炮,主要還是十二磅寇菲林長炮,這東西還不如十三斤炮,可以說這些巡洋艦和荷蘭人的武裝商船單挑甚至更強些。


    除非遇上戰列艦。


    但台灣的荷蘭人沒有戰列艦。


    更何況但即便是戰列艦,這些巡洋艦也不是沒有還手能力。


    荷蘭東印度公司又不可能有三層甲板的,最多也就是幾艘四五十門炮的,頂了天裝二十四磅炮,這些巡洋艦群毆,十八磅炮也不是打不動四級艦的。再說隻要他不想去南洋染指巴達維亞,僅僅為了台灣,荷蘭東印度公司是不會和他拚命的,他們不過是一群商人,交戰成本大於收獲的話他們是不會打的,他們還指著和大明的貿易呢!


    一艘艘巡洋艦就這樣在江麵換上以大明開國元勳命名的新名字,然後又一艘艘停靠在下關碼頭。


    不過水兵沒有登岸。


    所有戰艦上水兵全部穿著紅色軍服排列在船舷,然後徐達號和常遇春號上放下跳板,大明海軍剛剛成立不久的南洋艦隊統製黃斌卿,副將鄭彩分別走下船,兩人同樣是紅色的軍服挎著刀,在已經響起的鼓樂聲中走向大明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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