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開狂暴了。


    在科研智囊團內部,一個代表華夏最頂級科學天才的地方,李顏用傳說級的表現瘋狂刷著存在感。


    以國慶後的第一個工作日為起點,李顏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從不怎麽參與核心項目的學習人員姿態,變成了“請李顏出山”內部梗的主角。


    科研智囊團並不是一個正經的機構,但被其認可的名字,全都是國之棟梁。


    其中大部分都是國家級科研項目的主力軍。


    相比諸多學會、團隊,這一批人純粹許多,可以理解為不論資曆不論管理,隻談科研方麵的戰力。


    如果說院士團隊是榮譽積累外加社會地位雙重buff下的元老院,那智囊團成員就妥妥是戰力最頂尖的現役戰神。


    李顏在這群人麵前最出彩的成績,一個是搞出了光刻機,一個是找到追牆博弈最優解。


    能賺錢,那是另一個維度的事情;全能,也是大家不那麽重視的方麵。


    所以他一開始存在感並不算強。


    沒辦法,別人並不能理解李顏解決追牆博弈是何等順手的事情。


    他們也往往把未來科技在科研上的成就——生科、人工智能、軟件工程等方麵——視為一整個公司群策群力的成果,而不會認為來源於李顏一人。


    智囊團成員普遍擁有多重身份,在某些社會身份上,他們非常尊重李顏,但一到了自己研究的領域,他們就不怎麽把李顏放在高位了。


    例如幾個聽起來就牛逼轟轟的項目,可控核聚變、常溫超導、量子計算機等等。


    雖然暫時啥突破性進展沒有,但能被委任作為曆史突破級別項目的主力,在相關領域的研究深度自然是數一數二的。


    這一批人大概是對李顏最不感冒的了,從李顏被推薦加入以來,他們就極少與李顏交流。


    或許都覺得自己跟李顏的發展方向是不同的吧,他們認為李顏走的是實用主義,追求當下能利用起來的東西,解決了光刻機確實是了不起,但畢竟是人類已有的工業成績,複現一下,現實價值遠大於曆史價值。


    一切改變,始於一場學術會議的席間交流。


    會議主題已經不重要了,主角是中部地區某著名電化學研究室的年輕項目組組長。


    是個長相還算靚麗的女性,一頭長發配白大褂,像是櫻花國很喜歡的女科研人員人設。


    她性格比較外向,一到席間交流的時候就一群人湊過來聊天,男男女女都有,顯然是一個小圈子。


    李顏作為搞出固態電池的人,坐在了c位,倒是沒什麽人湊上來閑聊——


    同樣的,他們不認為這種級別的工業成果是李顏一人的功勞,甚至可能認為李顏坐c位不太合適。


    “我最近又一次驗證了電化學實驗很邪門。”這位女組長侃侃而談,“我帶一個博士搞固態電解質,按現有文獻的方法做,沒想到搞出來了個好東西。”


    “啥?”一個男的捧哏。


    “低溫下有固液轉化性質的材料,轉換後接觸電阻呈幾個數量級下降,要按這個性質和趨勢,優化完了我感覺能衝大刊。轉換溫度60度啊!人家大子刊發的都要300度,各位想想這個產業價值。”


    “60度,那了不起,要是能穩定做出來,說不定對現在的電池都能有個大的優化思路。”


    “問題就在這,我們做了兩個月,一直失敗。”


    大家都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搞實驗,誰還沒過這種經曆?


    都不用這位女組長解釋,他們的實驗肯定保持了條件的高度統一,加料順序,容器,攪拌方式,攪拌時間,加熱方式,加熱時間,室溫,濕度,天氣……


    全都考慮,全都一一複刻實現,甚至為了複原當初的條件,造了個定溫的小房間,一樣沒能做出來。


    這也正常,人類做實驗其實有點碰運氣的成分,所以沾點玄學是正常的。


    正常到這,該放棄也就放棄了。


    “偏偏我換了個條件,這東西的性能又出現了!”女組長語調高了八度,“這給我急的,第二天又試了一下,還是他媽的不行。一下子失敗了幾個月,我已經完全不想繼續了,結果換個條件竟然又成功了!”


    “記錄實驗細節了嗎?”有人問。


    “記錄了記錄了,簡直不能記錄得更仔細了。完全一比一複刻。”女組長搖頭道,“我甚至已經迷信到,把成功那次實驗的踱步都複刻了,但就是做不出來。”


    “最終還是沒成果?”


    “沒有。合計做了快一年,就是沒有辦法搞明白怎麽做出來。博士浪費了一年,我不能再讓他蹉跎下去了。死磕或許能磕出來,但讓一個博士用學生生涯來死磕,也太殘忍了。”


    “那確實也沒辦法。”


    女組長苦笑一聲,“他媽的,要是哪天給我一個機會穿越,我不要迴到什麽古代什麽曆史大事件時刻,我就要迴到一年前。我要全方位地記錄下所有細節,看看是什麽鬼東西導致的變化。”


    “是真可惜,”有個男人歎氣道,“你這個研究還蠻有價值的,我建議重啟吧,要是能做出來,說不定對於目前現有的固態電池,能有一個強有力的優化。”


    一說到固態電池,大家就不可避免地看向了正在玩手機的李顏。


    女組長突然笑道,“怎麽樣,李總對這個故事有什麽看法嗎?”


    “我喜歡聽你講這個故事,多講點。很有啟發。”


    這能有個屁的啟發??


    “如果你問的是實驗本身……”李顏說道,“方便的話,麻煩給我看看你們的實驗記錄。”


    沒人想到他會這麽說。


    連當事人都表示無可奈何的實驗,看記錄又能看出個什麽所以然?


    原本就認為李顏跟他們不是一個路子的那一部分人,此刻心裏更是加重了刻板印象。


    果然賺錢佬思維就是不一樣,或許是強大的資源讓他自以為“分析數據就能解決一切”?


    不過不管實際上怎麽看李顏,明麵上的麵子該給都要給——他們心裏可以有千般想法,但沒有任何站在李顏對立麵的理由。


    所以女組長還真就從電腦裏調出了現成的記錄,直接坐到了李顏旁邊。


    此時席間交流已經結束,但會議主持人看一圈人圍著李顏討論什麽,便默認休息時間延長。


    其實討論的隻有其他人,李顏沒說啥話,隻是快速翻閱著。


    還沒等“這麽翻能看出個啥”的疑問從心裏萌芽,女組長就被李顏一句話創得頭暈眼花:


    “黑板上的偉人相片,表麵反光比較嚴重,日照角度剛剛好,你的實驗裏有一步光敏要求很高,應該是這個原因。”


    現場鴉雀無聲。


    李顏剛說出“偉人相片”的時候,女組長跟一眾研究員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光敏?竟然跟這個有關係嗎?”


    “大概率,你可以看看,你所複原的實驗,總是很難卡在同一個時間點。”


    “這是當然的,我也有選在同一個時間開始的,但不可能每次都操作某一步的時候恰好處於同個時刻。”


    “那就對了。從這些現場圖來看,你首次實驗的時候,天光還真在相片上形成了比較強烈的反射,在多種因素影響下,這種狀態並不會維持多久。所以你的實驗操作隻要不在那麽幾分鍾內完成高光敏要求的步驟,就無法複現。”


    女組長聽傻了。


    “但是,這看著也不刺眼……”她差點連這種低級發言都冒出來了。


    光強這玩意兒,又不是刺不刺眼的問題……


    “實際上你這個實驗的思路,我也做過。當時就發現光敏問題,並且成功在控製光強的環境裏實現了規模化產出。”


    李顏這句話徹底讓女組長破防了。


    “嗯?李總,這是啥意思?你們已經做出來了?低溫固液態轉化嗎?”


    “是的,不過沒啥意義。我們有更好更穩定的方向。”


    女組長還沒消化完這一波衝擊,李顏又給了一記悶棍:


    “光強數據,我也有。你如果實在想複現,我可以給你數據,這樣你就不用穿越迴去了。控製變量,總能驗證的。”


    自此事後,李顏在科研智囊團內部的威信迅速建立,大家普遍認為,“李顏團隊”的科研力量遠超他們的預期。


    在大眾看到的成果背後,李顏所擁有的科研基礎是非常強悍的。


    隻是最終考慮到量產、成本、穩定性等等選擇了保守的表達。


    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絕不可能是他實際的最高峰。


    想明白這麽一點,大家對李顏到底都研究出了什麽,就有了很大的遐想空間。


    有了遐想空間,看李顏的心態自然就變了。


    女組長直到會議結束都還停留在“我為之糾結一年的東西竟然隻是你放棄的成果”的震驚中。


    很快,就有一些聞訊而來的研究團隊跑來諮詢李顏“實驗懸案”。


    活脫脫是把李顏當成了特殊的醫生。


    要知道,做實驗這種事兒……變量是非常驚人的。


    很多時候你以為你控製了一切變量,殊不知那些在眼皮底下發生卻無法觀測到的變化,才是變量的大頭。


    許多實驗小組都有個別傳說級別的爐子,一爐傳十屆,老師退休了爐子還在。


    有一些實驗什麽新爐子高級爐子幹淨爐子都燒不出來,就得包漿的某個老爐子才能燒出來。


    髒兮兮一堆雜質,都不敢清理,說不定成功的秘訣就在那上邊……


    本來大家也沒想著他能解答出來。


    但他還真能。


    “你用的乙醛沒密封好,氧化了產生了少量乙酸,這些乙酸是成功的催化劑。”


    “啊?這麽簡單,我靠,又是一次失誤反而帶來成功的實驗。您是之前做過這個實驗嗎?”


    “沒有,分析而已。在你的敘述裏,第一次使用的乙醛是‘之前剩下’的,大概率存在問題。”


    “我迴去驗證驗證。”


    “3%,差不多這個量。”


    以上是一位跳腳的博士與李顏的對話,並且結果很快得到準確的驗證。


    於是李顏收獲腦殘粉一枚。


    他甚至能光憑實驗報告,就告訴你包漿老爐子那一堆雜質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在起作用。


    類似這種事情在一個多月內頻繁發生,李顏簡直成了科學實驗懸案的神探。


    其實並沒有多離譜,李顏的學識儲備非常誇張,分析能力也非常人所能及,就像乙酸當催化劑的事兒,李顏其實也是先知道答案的——他在看到這個實驗的瞬間就聯想到了許多類似實驗,包括一些壓根沒發刊物也沒取得任何成果的實驗,所以“乙酸是該類型實驗的催化劑”在他這是可以直接推導得出的結論。


    知道了這迴事,反推乙醛因為保存問題被氧化,也就不算困難了。


    在給李顏足夠的注視之後,科研智囊團的頂級天驕們,才終於理解李顏作為一個個體擁有何等恐怖的戰鬥力。


    量子計算機項目的主導人之一沈教授,在跟老朋友吹牛逼的時候頻頻提及李顏。


    “老沈,我搞行政的,你跟我扯這些專業名詞我聽不明白,請用我能理解的方式告訴我,這個李顏到底有多牛逼?”


    沈教授沉吟良久,“你聽得懂,數學嗎?我們最近跟他討論了一些數學問題。”


    “聽不懂,計算機,數學,物理,那些名詞我聽不懂。”


    “他在一個月時間裏,僅僅跟我們討論,就整出來了十二篇能上頂級期刊的論文。包括計算機、數學、物理、化學、生命科學。”


    “沒有太強的概念,這種成就什麽的……又不是說解出來什麽千古謎題。”


    “這些學科發展到今天,想要出現驚天動地的成果非常困難,包括現在的諾獎,也不是什麽改變世界……”


    “聽不懂聽不懂。”


    沈教授露出無奈的表情,“你個老東西,這讓我怎麽吹牛?有了。”


    他突然一拍手。


    “怎麽?”


    “年輕人裏,喜歡這麽跟別人解釋李顏有多牛逼。”


    說著,沈教授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寫著密密麻麻符號數字的紙,“我就不跟你說這是個什麽東西了,來,你看看,能看明白嗎?”


    “我能看明白個屁,你又埋汰我。”


    “你覺得,這東西看起來像什麽?”


    “天書。”


    “那這個呢?”沈教授說著拿起筆寫了個“2x2=?”。


    “我謝謝你沒有寫1+1等於幾,2x2等於4嘛,小學生級別,幼兒園級別。”


    “好了,在我們眼裏,剛剛你說的天書,大概就等於2x2=4。”


    “……行。”


    “那些年輕人喜歡說,研究的問題有簡單、抽象、狂亂跟神的囈語四個難度。簡單就是2x2等於4這種,基本都能做。抽象開始,就吃力了,狂亂就是那些讓我們愁眉苦臉的問題。至於神的囈語,就是連我們都看不懂,或者說找不到路徑的問題。”


    “你的研究裏怕不是一堆囈語。所以呢?”


    “這些神的囈語,在李顏那,撐死了是個抽象。”沈教授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明白了嗎?你眼裏的天書,是我們眼裏的簡單。而我們眼裏的天書,又是他眼裏的簡單。”


    “你誇張了吧?”


    “可能略有一點吧,但考慮到他完成思考的速度……我覺得,誇張不到哪去。”


    “這種人才你不得想辦法拉進項目組!”


    “我想辦法了老哥,”沈教授搖頭,“現在啥項目都要他,哪裏隻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且,我也有點顧慮。”


    “這能有啥顧慮?搶你風頭?”


    “我是老東西了,巴不得有人能搶我風頭。但是李顏這個人,厲害過頭了,他的思考維度跟我們不一樣,做什麽事,第一反應都是直接掀翻現有體係……這很危險。”


    “……嗯?”


    “你能想象,可控核聚變的雷院拉攏他,結果他上來就準備否定托卡馬克裝置嗎?”


    “聽不懂。”


    沈教授挑眉,“得,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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