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怎麽見生人,那就讓鍾老爺轉交吧。”


    林管事怎麽會看不出來,鍾老爺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隻要確保這單子能交到那位手中,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鍾鼎這才高興,還好於管家沒有真的進去,否則他的臉麵還真的不知道往哪裏擱。


    “婚禮日子定在下月初八,鍾家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意見。”


    鍾老太太算了一下,滿打滿算,還有一個月左右。


    時間倒是充足,她還有點後悔這麽早,就將江阮兮接迴來。


    要按照她的意思,最好是明日就嫁出去。


    眼不見,心不煩。


    看見她,就讓她忍不住的想起那個賤人。


    事情都辦妥了,於管事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裏。


    等到他走了之後,鍾鼎對著仆人道,“來人,將這些東西都送去大小姐的院子。”


    鍾老太太以為自己聽錯了,出口阻止道,,“鼎兒,你瘋了不成,這些好東西,你當真都要送去新華閣給那個小賤人,你是不是瘋了?”


    她本來就對接迴江阮兮的事情不怎麽樂意,可是在看見於家的這些聘禮之後,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接迴來的話,起碼能給鍾家帶來財富也不錯。


    可是現在這算什麽?


    叫人送去江阮兮院子,那她圖什麽?


    “母親,我不是瘋了,而是這些東西必須送去新華閣。”溫實初十分了解自己的母親,怕她會做出其他事情,耐心的勸解。


    “這是於家再三確定的事情,若是不交到她的手中,萬一到時候於家知道這件事,你以為於家會善罷甘休嘛?你難道忘記了當初王員外家的事情了嗎?”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


    當初嶺南王員外家裏,也是與於家說好了親事。


    可是誰知道,王家中途反悔,得罪了於家。


    沒過多久,王家就消失在嶺南。


    “這,沒有那麽嚴重吧,或許真的就隻是一個意外?”鍾老夫人的心底還抱著一絲僥幸。


    鍾鼎卻直接將她的幻想捏碎。


    “母親,你我心知肚明是怎麽迴事,嶺南除了於家,還有誰有這麽大的本事?這些錢財都是小事情,切不要因為這麽一點錢,而丟了我們鍾家的性命。”


    話倒是沒有錯,可若是沒有看見就罷了,如今看見了,還要叫人從自己眼皮子下麵拿走,這不是專門在挖人心窩嗎?


    想到那麽多好東西落不到自己的手上,鍾老夫人心底還是不甘心,“那留下一小部分都不行?”


    鍾老夫人雙眸看著那些閃著精光的貴重東西,好像在和她招手。


    “母親,一文錢都不行,禮單在這裏,你拿多少都是一樣。”


    鍾鼎睨了她一眼,知道她想什麽,聲音變的很是嚴肅。


    鍾老夫人即使不甘心,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閉上眼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你快拿走吧,老身看著這些東西就煩。”


    鍾鼎走了之後,鍾欣桐可不幹了,“祖母,那些聘禮本來都是我的,都是她搶了我的聘禮,憑什麽要給她啊?”


    她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在嶺南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可是剛剛那些聘禮,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那些貴重的東西,她真的是見都沒有見過。


    那些布料,摸著又輕又軟,做成衣服不知道穿著多舒服。


    還有那些頭麵的款式,一看就很新穎,帶出去不知道多體麵。


    “你莫不是想要收了聘禮,然後嫁給那於二爺不成?”


    鍾欣桐頓時就閉了嘴,比起這麽多錢,她還是比較珍惜自己的命。


    畢竟,若是命都沒有了的話,要這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可想著一個鄉下迴來的野丫頭得到那麽多的聘禮,她的心底又有些不舒服。


    “祖母,你難道真的就舍得將那些東西送到她院子裏麵?”


    當然舍不得啊,可是舍不得又有什麽辦法?


    “你爹爹的話你也聽見了,這個節骨眼上,祖母也做不了什麽。”鍾老太太隻是安慰她,“罷了,等到她出嫁之後,祖母定然為你找個更加富有的人家,到時候肯定不會比她差。”


    鍾欣桐這才滿意,可心底想的是,就算是自己不得到,也不能真的讓江阮兮將那些東西都拿走。


    江阮兮的院子,鍾家的下人將聘禮搬來的時候,饒是她當了幾年的侯門夫人,加上未出嫁之前,江家也是嶺南有名的富商,可也被眼前的聘禮給嚇到了。


    特別是那五萬兩真金白銀。


    江阮兮看得心中一跳,深深開始懷疑,自己要嫁的於二爺到底是什麽人?


    “這是於家送來的聘禮禮單,留在我這裏也沒有什麽用,我全部都送到你院子裏麵來了,該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若是需要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江阮兮微微頷首,“多謝鍾大人。”


    見她不慌不忙,甚至是在看見這麽銀錢也麵無波瀾,鍾鼎倒是有些意外。


    還以為隻是個小姑娘,肯定會手忙腳亂需要幫助,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失算了。


    鍾鼎心底泛起一股悶氣,但想著長遠的利益卻又隱忍了下去,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離開了院子。


    紅葉捂住嘴巴,“夫人,這些都要放進庫房嗎?”


    江阮兮掃了一眼,“嗯,就都放進庫房吧,到時候直接當作嫁妝抬走。”


    將東西一一核對之後,紅葉才道,“還以為鍾家肯定留下一兩樣東西,卻沒有想到都送來了,還真的是奇怪。”


    江阮兮笑了笑,鍾家不是不想留,而是不敢留吧?


    為了躲避風頭,江阮兮白日裏除了在院子之外,並未出門。


    同樣,她也不準許紅葉出去,隻是命雨水出去打探消息。


    “小姐,江家的人已經來了嶺南。”雨水恭敬的說道。


    “哦,都有誰?”


    “江霖磊。”


    傍晚的夕陽落在牆壁上,頗有賴著不肯走的意思。


    江阮兮翻著泛黃的書卷,“江家隻讓他一個人來,也不怕他出事?”


    果然是自負到極點!


    不過自負的後果往往都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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