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盛光著身子,見章斧山到來,先是一喜,複又尷尬,隻道:“章伯伯,我....我....你見到羊兒了麽?”


    章斧山搖頭道:“我見皇後娘娘躺倒,將她救起,她說出皇上之事,微臣便與雪道長她們四下找尋,微臣悄悄跟著幾個賊人,來到這閣樓,天幸在此遇上陛下。”


    就在此時,馨兒支撐著站起,雙手擋住胸口,說道:“小盛...我....”


    章斧山怒道:“你這妖女,對皇上做些什麽?”舉掌便要殺人,趙盛連忙道:“不要傷她,她...她並非惡人。”


    章斧山聽外頭叮鐺作響,殺喊聲響成一片,心知定是己方有人趕來,說道:“皇上請隨微臣出去!”


    趙盛指著馨兒道:“將她一起帶走。”


    章斧山心想:“不錯,危機關頭,此女可當人質。雖欺淩弱小,不是好漢所為,但石豪派恩將仇報,我也不必講什麽道義。”淩空出指,嗤嗤兩聲,點中馨兒穴位,馨兒“啊”地一聲,人事不知,趙盛趕忙將她抱住,他曾服食過乃蠻王身上肉塊,內力有些底子,馨兒身子極輕,他抱在懷裏,毫不為難,想起兩人先前纏綿之事,一顆心熱乎乎的,不願與她就此分離。


    三人出得房間,有數個石豪派的漢子持兵刃衝來,章斧山軟綿綿的拍出三掌,掌力飄飄,遙遙擊中敵人要害,三人大聲慘叫,吐血而死。章斧山一馬當先,從樓梯衝下,他武功何等高強?尋常弟子,擋不住他一招半式,要麽重傷,要麽慘死,真如個魔頭一般。他來到樓下,一招“銅蛇鐵角”。砰砰兩聲,將兩人打得筋骨寸斷,癱軟在地。攔路的皆是石豪派好手,但見他神勇。驚疑不定,一時也不攻來。


    雪冰寒與香兒並肩退至,香兒見到趙盛,喜道:“皇上,你沒事了?這....馨兒怎地在這兒?”


    趙盛神情忸怩。說道:“這...這...”章斧山忙道:“皇上將這女子擒住,好帶迴去審問。”隻言片語遮掩過去,又問道:“你們也找到這兒來了?”


    雪冰寒道:“我聽幾人交頭接耳,說道:‘閣樓那邊出了亂子,小少爺將那羊妖帶下山去了,不知那小皇帝洞...咳咳,動靜如何?’我見這石豪派中此樓最高,前頭又有點兵台,便與香兒找到此處。”那幾人本來說的是:小皇帝洞房沒有?但雪冰寒甚是乖覺,給趙盛留了幾分顏麵。


    趙盛急道:“那小少爺又是什麽人?隻怕對羊兒別有所圖。”見石豪派高手奔湧而至。來勢洶洶,各個兒狠惡,乍看之下,幾乎無窮無盡,他暗自駭然,不知憑眼前幾人,能否護自己與馨兒突圍出去。


    仇樂等前輩強手衝上前來,見馨兒受困,神情緊張,高聲道:“幾個小毛賊。傷我門下子弟,入我門中禁地,如今咱們已布下天羅地網,想要逃走。乃是癡心妄想,還不快些投降?”


    章斧山將馨兒扯過,一掌拍向她腦袋,突然往旁一歪,轟隆一聲,地上石屑紛飛。竟被他掌力打出一個大窟窿來。章斧山高聲道:“都給我讓開了,否則我掌力一吐,叫這女子粉身碎骨而死。”


    仇樂見章斧山武功高的驚人,不在那張覽之下,無不驚懼,又擔心女兒性命,不敢上前,咬牙切齒,罵道:“你欺負我這身子有恙的女兒,又算什麽英雄?”


    章斧山自高身份,本絕不願對這女子下手,但此刻形勢所迫,趙盛安危要緊,俠義之道,卻也顧不上了,他雖這般勸慰自己,但總是心頭難安,臉上露出遲疑之情。仇樂甚是機靈,一見之下,知道自己那幾句話甚是奏效,又道:“我女兒身世可憐,又被你們這群惡賊欺辱,我將來必要將此事傳揚出去,讓天下英雄評評道理。”


    雪冰寒察言觀色,知道這仇樂對女兒看重至極,心想:“這惡人不如由我來做。”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小心翼翼,神情惶恐,用小鉗子取出一枚紅彤彤的丹藥來,手指發顫,送入馨兒口中,捏住她喉嚨鼻子,一緊一鬆,馨兒悶哼一聲,哇哇張嘴,吐出一大口血來。


    雪冰寒又點上她穴道,朗聲道:“這女子服了我的喪魂丹,若無解藥,一天之內,化作膿血而死。此藥除我之外,天下無人可解,而解藥不我在身邊,已藏在萬分隱秘之處。諸位若不放人,貧道必力戰而死,這女子也活不成了。貧道在江湖上聲名狼藉,素來是歪門邪道,世人如何評述貧道,我是半點也不在乎的。”


    她那丹藥其實不過是當年飛蠅喂她服食的本元血塊,她偶然拾到,至今留存,也未腐壞,此刻喂馨兒服下,此乃大熱大補之物,馨兒本無疾病,自然承受不住,將血塊吐出,看似病重嘔血,實則不然。趙盛雖對這馨兒頗有感情,但料想雪冰寒智計過人,情知有異,也並不阻止。


    仇樂見馨兒症狀惡劣至極,勃然變色,心想:“馨兒性命,倒也罷了,但她若懷了那小皇子的骨肉,那可是咱們仇家飛黃騰達的希望所在,隻要她稍有損傷,害了那孩兒,可是無可挽迴的大錯。”


    他已有心相讓,於是道:“快,快給她解藥,我放你們走便是。”深怕此毒猛烈,馨兒身子受損,百年圖謀,可就毀於一旦了。


    雪冰寒哈哈一笑,說道:“閣下言而無信,貧道早有領教,這毒藥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為害,等咱們下山之後,到了安全之處,諸位退避三舍,我再解她身上之毒,放她返迴,如此方是兩全其美之計。”


    仇樂無可奈何,咬牙忍耐,正要答應,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極尖銳犀利的罵聲,眾人望去,見那臃腫惡毒的胖老婦走了過來,手中捉著德皇後,一手拇指指甲如匕首般抵住德皇後脖子,德皇後瑟瑟發抖,淚流不止。


    老婦走上前來,說道:“你這糊塗的小畜生,怎能讓這群人占了便宜?他們若不放了馨兒,奉上解藥,那這小皇子的老婆也甭想活命。”


    仇樂猶疑道:“娘,這....”


    老婦發出奸笑,聲音抖動,如同雞鳴,她說道:“馨兒練成了那功夫,確實不假,但咱們今後也未必再練不成了。這小皇子比馨兒更為難得,決不能讓他跑了,隻需將他留下,等再有哪位小丫頭練成了石胎功,想生多少娃兒,便生多少娃兒。”


    仇樂與眾兄弟反複權衡,歎了口氣,說道:“娘教訓的是。”又迴頭對雪冰寒道:“你不給解藥,咱們就將這女娃開腸破肚,當場血祭。”


    雪冰寒見狀,幹笑幾聲,心想:“眼下該怎麽辦?這群人竟絲毫不顧及這馨兒性命,咱們總不見得真殺了她?”


    趙盛突然朗聲說道:“我留在此處,你放我其餘朋友離去。”


    章斧山忙道:“皇上,這如何使得?微臣寧拚出性命,也要護得皇上周全。”


    趙盛心道:“這馨兒對我有情,他們隻不過想借我生子罷了。我留在此處,料來未必受害,而章伯伯他們將來也必有法子相救。”毅然道:“你們別管我,隻管自己下山。”


    老婦道:“世上哪有這麽便宜之事?全都給我逮住,一個都甭跑了!”一揮手,石豪派眾人讓開通路,隻見一群身披甲胄、手持長矛盾牌的士兵衝了出來,粗略數來,將近千人,這石豪派既有心入主天下,自不可缺一支精兵,故而門中人人精熟武藝,又通戰陣,至於鐵甲鋼盾,更是不缺。加上多年來與鑄劍火鋪眾人交戰,互有折損,不曾有片刻鬆懈,比之昔日大宋官兵,自是更勝一籌。


    雪冰寒心想:“若咱們以皇上性命要挾,這群人隻怕還真會讓路。”但此計雖妙,萬萬無法付諸實施,否則即便逃得性命,自己在江龍幫裏也混不下去了。


    正惶急間,有一鐵甲兵猛然躍起,霎時來到老婦身邊,盾牌一拍,那老婦慘唿一聲,直挺挺的往後便倒,鐵甲兵手臂橫掃,長矛圈轉,將身邊敵人刺得雞飛狗跳,手忙腳亂。他隨即拋了長矛盾牌,一手將老婦捉住,一手提起德皇後,身形一晃,已來到趙盛身邊,此人武功高明至極,身負鐵甲,手提兩人,兀自奔行神速,眾人竟目不及追,又見此人轉過身來,暴喝道:“要讓這老妖婆活命,全給我讓路了!”


    雪冰寒與香兒眼尖,看清來人,歡唿道:“大哥!”“師父!”


    蒼鷹朝他們點了點頭,眾人這才瞧見他滿臉淤青血汙,竟受傷極重,似被人痛毆過一般,心中好奇,都想發問,但眼下形勢逼人,卻也問不出口。


    .......


    當時蒼鷹隨那隱菩提從山崖落下,他手腳被纏,又抓不住山壁斜樹,眼前越墜越快,一咬牙,渾身內勁迸發,使出“象鼻蛇身功”來,這功夫亦是蛆蠅屍海劍的妙用之一,逆運劈空掌力,真氣如蛛網般探出,能夠隔空取物,纏繞敵人,與段隱豹的萬蛇過海掌法相比也不遑多讓。此功一出,登時黏住兩邊山崖,止住墮勢。


    他脫離險境,知道要害暴露在隱菩提眼前,情形仍極不妙,又鼓足內勁兒,急使魔音氣壁,嗡地一聲,隱菩提隻覺一股巨力襲來,知道無法硬拚,隻得鬆脫雙手,往後一躍,落到一處突岩上。蒼鷹順勢往前一扯,吸附在山壁,與隱菩提隔空相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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