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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靈兒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是新聞聯播的天氣預報,媽媽在廚房,爸爸就在她前麵,背對著她,虔誠的喃喃自語。本文由首發整個屋裏都是燒香的味道,天花板上煙氣繚繞。


    “爸!”孟靈兒猛得把飲料瓶墩在茶幾上,尖聲道:“你能不能別念了!”


    孟得威充耳未聞,倒是孟媽媽很快從廚房出來,把孟靈兒拉到廚房去了,“別管你爸,小心他打你!”


    孟靈兒靠在冰箱上,嘀咕道:“他還敢打人!?媽,你怎麽也不管管?”


    孟媽媽背對著她刷碗,聲音無奈而冷漠,“怎麽沒管?一說他,他就說他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就信個佛,還不是亂七八糟的教派,正經的外國佛像,拜拜有好處。”


    這話,孟靈兒在跟寢室裏其他人吵架時也說過。


    “有個屁的好處!”孟靈兒惡狠狠的說,“明天我就把那佛像給扔了!”


    孟媽媽一聽,立刻迴頭警告她:“你可別亂來!你爸真會生氣的!”


    孟靈兒怎麽都不相信一尊幾百塊買來的佛像,還是她隨手買的,就能讓爸爸對她生氣。孟媽媽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其實這事,孟媽媽也是半信半疑,平時也不好跟鄰居跟同事說,親戚也瞞著,現在女兒迴來了,她正好可以跟她說說。


    “你爸說那佛挺靈的。”孟媽媽說。


    “真的?有多靈?”孟靈兒撇嘴,她在學校時也覺得這佛靈,可現在聽媽媽說,她就一點也不信了,聯想起自己在學校時的事,她都覺得當時是那個情景之下,為了在寢室裏拜佛燒香站得住腳而牽強附會。事放在自己身上時會信,聽別人說,怎麽聽怎麽像假的。


    孟媽媽當然也不信,她用一種親眼看到別人在犯傻而他又不醒悟的尷尬語氣平淡的說:“他說他拜了那個佛,就有一支股票在跌之前,他逃掉了,現在認識的人裏隻有他及時跑掉了還賺到了錢。”


    這件事,孟得威在孟媽媽的耳邊說了幾十次。第一次聽時,她想“那確實很幸運!”。


    第二次聽到,她覺得炒股這件事給孟得威的壓力挺大的,確實自從他開始炒股以來,就從沒賺過錢。


    第三次、第四次,她開始覺得他囉嗦了。看到他虔誠的去拜那尊佛,她也就是有點可憐同情他。


    直到他開始求佛保佑他的股票漲,買的股票不要跌,早晚三次香一次也不會錯過,去上班開會也要準時趕迴來燒香,以前從不記得打電話通知她晚上不迴來吃飯,為了燒香就能特地打個電話囑咐她不要忘了,這一切都讓孟媽媽越來越不高興。


    但當她試圖跟孟得威談這件事時,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彈。


    他的反應讓她很吃驚,她本以為這是件很簡單的事,隻要說一下,他再反省一下,不再去拜佛就行了。當時他那麽生氣,臉紅脖子粗的,聲音很大的對她喊:“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是為了、我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家好!”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孟媽媽立刻就投降了。


    她覺得他的反應不對頭,於是過了幾天後,她挑了個氣氛不錯的時候,溫柔的再次提起這個話題,她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從此就信佛了?既然要信,為什麽要信外國佛嗎?


    因為她的開場白不錯,孟得威這次沒生氣發火,他也想說服她。他說他不是信佛,到現在也不信。“我拜它,是因為它靈啊。上迴股票的事你不是知道嘛!我現在手上還有四支股票……”


    孟媽媽聽他又念起股票經,隻好打消了勸他的念頭。


    在孟靈兒迴來前,她還想有女兒在旁邊看著,說不定他不敢那麽過分。沒想到孟得威一點也不在意孟靈兒。


    孟靈兒:“爸到底什麽意思?”


    孟媽媽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他說他不是信,他就是想再賺筆錢。”


    孟得威也很委屈,他知道妻子和女兒都反對他拜佛,可他又沒有在外麵拜,在自己家拜拜怎麽了?他也沒有出去說,也不是被人傳教,不會不吃藥、花錢上供,這都不會,每天上幾柱香,求個保佑,股票再賺點錢,不是很好嗎?


    孟靈兒坐在他麵前,像在審犯人,“那你的意思是說,股票賺了錢,你就不拜了?”


    孟得威肯定道:“對!我現在手上有四支股票……”


    孟靈兒不想聽股票經,打斷他的話說,“那總有個時間限製吧?要是這四支股票十年後才漲,你不是在要家裏燒十年的香?”十年!那這家還能住嗎?


    孟得威笑了:“十年啊,那我早就不拜它了!”


    孟靈兒周一迴到學校,心情很不好。見到寢室裏其他女孩時,更有一種羞恥感。這次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才能體會到看到身邊的人突然拜佛燒香是什麽感覺:一個大寫的尷尬!還會懷疑對方的智商。


    所以,實在不怪當時寢室裏其他人那麽反對。


    可這種事又不能坦白,所以她開始早出晚歸,盡量避著寢室裏的女生。


    孟靈兒在各個寢室串門,在每間寢室都能看到與佛像相似的佛牌、佛頭等佛教用品,念珠就更爛大街了。


    但在這一層的寢室裏,有一間寢室格外的“幹淨”。


    就是秦青她們寢室。


    “你們寢室怎麽什麽都沒有啊?”孟靈兒好奇的問。


    秦青她們都知道她是指什麽,孫明明指著包上掛的祈願牌,“這不是嗎?”


    孟靈兒上前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刻著“出入平安”“考試順利”“家庭幸福”的小木頭牌,很像各大景區批發的那種,一看跟其他寢室裏的就不是一批的。


    “不是這種。前段時間泰國風俗展上的東西,你們沒買嗎?”


    “買了啊。”司雨寒三人都把買的梳子、鏡子拿出來,還有掛在床上的大香包。


    孟靈兒看都是這種東西,秦青買的那個木雕狗也是普通的擺件,她歎了口氣,又羨慕又奇怪,“你們寢室都不信吧?”


    司雨寒、孫明明和柯非都悄悄看了眼秦青。


    不是不信,是太信了。


    孟靈兒很想傾訴一下,司雨寒她們跟她不是一個係的,說話不必顧忌,就把自己家裏的事還有自己寢室的事一股腦全說了。


    “現在我爸這樣,我和我媽都管不了他。”孟靈兒趴在司雨寒的桌子上,“之前我自己在寢室也鬧得太難看了,現在都不好意思跟她們說話了。”


    柯非覺得這算什麽?


    “你去道個歉嘛,正好可以把自己家的事跟朋友們說說。”


    “我怕被她們笑……”孟靈兒說,抬頭警覺的跟秦青她們說:“你們不能說出去啊!”


    秦青好笑的搖頭:“去哪裏說?都不認識你們寢室的人。”


    孫明明和柯非也保證絕對不說。


    孟靈兒倒完黑泥,看看快九點半,大家該洗漱睡覺了就走了。


    她走後,孫明明把門關上,剩下三人立刻湊到秦青這裏小聲問她:“你覺得孟靈兒她爸是怎麽迴事?”


    秦青這些天也看了一些資料,做過一些研究,跟許師兄也聊過,兩人都認為,這隻是泰國風俗展上的佛像在收集願力而已。


    “而已?還而已?”柯非忍不住小聲叫,“它都能讓人心想事成了!”


    秦青看剩下兩人也是神色緊張,馬上安慰大家:“不可能心想事成的。這麽說吧,許願的人越多,願力就會分薄,因為佛像本身的能力是有限的。一千份水分給一萬個人,每人隻得十分之一。現在許願的人可比一萬人多多了,佛像的能力有沒有一千份還是兩說呢。”


    她跟許師兄討論了好幾天,還特意找了資料去問施教授。當然施教授是不信的,隻能給他們一些資料上的支持,對於許師兄提出的“願力分薄”這個概念,施教授認為“有一定的道理”。


    柯非恍然大悟,捂胸口說:“嚇死我了!”


    孫明明突發奇想,“那我要是許一個世界上沒人會許的願,是不是就有可能成功?”


    司雨寒好奇的看她:“你想許個什麽願?”


    孫明明仰臉想了想,不管是一夜老十歲還是胖到兩百斤,好像都很蠢,但她也想不出跟世界人民的願望背道而馳的願望了——就算想出來了,她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她低下頭沮喪道:“算了。“


    司雨寒問秦青:“那孟靈兒她爸這樣不會有危險嗎?”隨便求一求就能心想事成,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威力,也很不得了啊,怎麽想都不會這麽簡單。


    秦青想了一下,說:“隻要他別許下自己完成不了的心願就行了吧。”


    股票又是一片綠,而孟得威的四支股票卻仍是紅的,就是漲得非常、非常少。可是雖然少,卻是在大盤中難得還在漲的股票啊。


    孟得威沒有告訴妻子,他其實通過融資,現在手上握的股票不是兩千股,而是兩百萬股。如果炒賠的話,就會傾家蕩產。


    這天中午一點,他匆匆趕迴家,孟媽媽不在家,她中午有時工作忙都不迴來,就在單位吃了。


    孟得威衝進門,鑰匙往桌上一扔,顧不上去廚房給自己做飯,先跑到佛像前,抓了三捆香點著,□□佛像前巨大的香爐內,然後虔誠的拜起來。


    念念有詞的說完,他突然福至心靈,最後又加了一句:“如果靈驗,我就三跪九叩的走到您的大殿裏給您重塑金身!”


    如果真的賺了錢,帶全家去泰國旅行也是小意思了。


    籠罩在煙霧中的佛像靜默不語,低垂的眼簾下是漠視一切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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