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金枝玉葉,若是身子有何差池,豈是你能擔當的起的。況且,夫人如今有了……”


    “嬤嬤!”許嬤嬤剛要將秦昭華有身孕的事說出來,就被秦昭華打斷了:“無妨,老爺迴來了我親自與他說便是了,總不會至於會將我禁足祠堂吧。”


    秦昭華很是從容,甚至都不用人動手,自己便向祠堂走了過去。許嬤嬤沒有辦法,急忙跟上秦昭華。


    “小姐,你這是為何呢?這幫下人若是知道您有了姑爺的骨肉,自然是不會為難您了。”許嬤嬤不明白她在想什麽,為什麽還要去祠堂受這份罪呢。


    “我帶著他的骨肉在祠堂受苦,他才會對我愧疚,才不會對之前的事深究。”隻是暫時地在祠堂罷了,秦昭華知道沈安有多重視子嗣,她才會不介意受這一時之苦。


    “那也是,小姐您這會的脈象還不大穩,祠堂裏到底是陰濕了些。”許嬤嬤還是有些擔憂。


    “無事的,嬤嬤你先去熬些安胎藥,還能抵擋一下祠堂的陰濕。”秦昭華自然還是會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的。


    “老奴去取一個厚一些的墊子,小姐跪的也舒服些。”


    “去吧。”


    許嬤嬤去準備這些東西,秦昭華便自己往祠堂走去。


    秦昭華沒有料到,自己在祠堂跪了一下午,也沒有等到沈安迴來。直到這天色黑了下來,許嬤嬤是在是不忍心看她再這樣,才把她從地上硬扯了起來。


    “小姐,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您也不能再跪下去了。”許嬤嬤滿臉心疼地看著她,秦昭華跪的時辰有些久了,一時有些站不穩,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許嬤嬤身上。


    “嬤嬤,我是不是白受了這份苦?”秦昭華苦笑道,她迴府的消息,底下人應該很快就告知他了,他遲遲未歸,看來之前的那件事很難就這樣抵消了。


    “小姐。”許嬤嬤看她這個樣子,心裏很是不忍。但是也不知如何寬慰她,隻好扶著她慢慢往外走。


    秦昭華的膝蓋已經沒有知覺了,一步步地走地很是艱難。祠堂的半開著,突然一隻野蠻闖了進來,秦昭華自小就怕貓,膝蓋上地酸軟襲來,直接就栽倒了地上,額頭磕到了門欄上,整個人直接就昏了過去。


    “小姐,小姐。”許嬤嬤爬過去,輕輕地抱起她的頭。秦昭華的額頭紅腫一片,嚴重的地方微微有血滲出,許嬤嬤不敢大力晃動她,隻能按住她的人中連聲喊道。


    “疼,肚子,肚子疼。”秦昭華神誌還未太清醒,有氣無力地說道。


    許嬤嬤往她腹部看去,隻見藕粉色的裙衫有深紅色滲出來。許嬤嬤驚唿道:“來人啊!來人!夫人小產了,快來人。”


    “嬤嬤,疼,我疼。”秦昭華緊緊地拉著許嬤嬤的衣袖,骨節用力的有些蒼白。


    “小姐,小姐,你撐著點。大夫,大夫就快來了。”許嬤嬤的聲音裏盡是顫抖和哽咽,她知道這個孩子對秦昭華來說有多重要,失去了這個孩子,秦昭華怕是不能承受得住啊!


    聽到許嬤嬤地喊聲,府上一眾人都往這跑了過來,管家瞧著事情不太對,隨手拉住一個小廝:“去一趟祖宅,稟報老爺,快去。”


    “是。”


    秦昭華如今這個情況,也無人敢隨意挪動她,隻好任她在祠堂裏繼續躺著。沈安得了消息來額很快,和大夫在府門碰了個正著。


    “沈大人……”這郎中還要行禮,沈安一手扶住了他。


    “莫須多禮,快請。”沈安腳下似生風一般,這郎中也是一路急行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趕到祠堂的時候,秦昭華身下的血已經盡然將秦昭華的裙衫打濕。


    “勞煩先將夫人放平。”郎中對著一直流淚的許嬤嬤說道。


    許嬤嬤按照郎中的話,小心地將秦昭華頭放平,退到一旁給大夫騰出位子診病。大夫從進門開始,眉間的皺起就一直沒有舒展開,搭上秦昭華的脈象後,眉心就像是扭在一起一樣。


    “大人,將夫人移至塌上吧。”


    沈安親自俯身將秦昭華抱起,也不在乎秦昭華身下的血是否浸濕了他的衣袖。


    “大人,借一步說話。”秦昭華被安置好後,大夫低聲與沈安說道。“大人,夫人之前身子受過重傷,受孕後更是要好生養著。祠堂那個地方,還是太過於陰濕了,夫人的身子受不住是正常,您也要節哀。”


    沈安聽了大夫的話,看著手上已經幹掉的鮮血,臉上除了哀傷還有深深自責,若不是他有意,這個孩子便不會就這樣沒有。


    山裏的夜比外邊來的似乎是早一些,楚慕言讓海星幫忙照看那個孩子,帶著秦笙離上了大殿的房頂。楚慕言之前已經在上邊鋪好軟墊,大殿的屋頂上雖然已經沒有積雪了,但是還是有些涼。


    “我們就這樣登到大殿的屋頂,會不會有些不敬啊!”秦笙離小心地問道。


    “佛陀眼裏眾生平等,自然是大人大量,不會與我們過不去的。”楚慕言忍著笑,扶著她慢慢地倚著屋脊半躺下來,這個姿勢剛巧可以讓她看到夜空中的繁星。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如今隻能應了這個晚字。”秦笙離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軟軟地帶著些可惜。


    “無妨,等著小家夥出來後,我們還是會再來的,酒和雪遲早都會補上的。”楚慕言也很享受這難得清靜,山裏的夜空很是幹淨,星辰看起來更是明亮。


    “你瞧,你還未出生便已經不大讓你父親待見了,日日都覺得你礙事,還是為娘疼愛你不是。”秦笙離摸著自己的肚子,故意地說給楚慕言聽。


    “嗯,你娘親說的對極了,出來後要懂事些,我可不會留情麵。”就憑你讓你娘受了這十個月的辛苦,收拾起來的時候便更不會留情麵了。


    聽了楚慕言的話,秦笙離悄悄地把手從自己肚子上挪開,孩子啊!你自求多福吧。


    天氣還未徹底放晴,不時還有幾朵雲彩出現,偶爾遮住月亮。月光透過薄雲,這薄雲就像是遮在月亮前的一層輕紗,似有似無若隱若現,周邊的繁星也更加亮眼。


    “漂亮!”秦笙離沉下心來看著夜空,山裏的夜色果然與外邊不一樣。


    “嗯!漂亮!”楚慕言順著她的話,嗓音低沉地說道,借著這月光一臉滿足地看著秦笙離,不知是在說這夜空,還是在說秦笙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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