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琛感覺自己快要被懷中人似水的柔情溺斃。

    他一隻緊緊摟著她的腰,讓她與他無縫貼合,另外一隻手托住她的頭,想不顧一切地品味她,吞她在腹中。

    他的親吻來的兇猛,紀清漪卻突然睜開眼睛,撚了撚手指,又伸出手在徐令琛臉上擦了幾下,知道自己這是被他耍了。

    手撐著他的胸膛推了幾下,徐令琛牢似鐵,柔似藤,雙目閉著,睫毛修長,眉頭時而鬆開,時而緊蹙,渾然忘我。

    紀清漪重重咬了他一口。

    徐令琛“哎呦”一聲叫出來,知道自己這是穿幫了,反而將她摟的更緊:“漪漪,別生氣,是我錯了。”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心裏卻一點沒覺得錯。

    她在乎他,她心裏有他,她在他懷中,靠著他的胸膛,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他親了親她的頭頂,用臉龐輕輕蹭她柔軟油亮的發絲。

    紀清漪心中激蕩,鼻頭發酸,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她怎麽又上當了,怎麽又被他耍得團團轉。

    對了!

    她怎麽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了,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徐令琛。

    雖然這一次徐令琛並非真的受傷,可未來卻有一個滅頂之災在等著他,她必須要提醒他。

    她輕輕推了他幾下,卻發現徐令琛兩隻胳膊鐵箍一樣,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徐令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徐令琛聽她語氣鄭重,忙鬆了手:“是什麽事?”

    徐令琛這才看到紀清漪的臉,她臉上有很多淚痕,筆頭紅紅的,唇瓣也腫了,他心頭就是一疼。

    怪不得她剛才乖乖地靠在他懷裏,定然是哭的厲害,可恨他什麽都不知道,還在為自己得到了她的心而沾沾自喜。

    “漪漪。”徐令琛充滿了愧疚,抓著她的手握了兩握:“我錯了,我跟你保證,是我最後一次騙你,以後我再也不會欺騙你,再也不會欺負你。”

    “好,我相信你。”紀清漪道:“我有很重的事情要跟你說。”

    她越是這樣輕描淡寫,徐令琛越是覺得自己混蛋,他明明是想要好好嗬護她的,怎麽能這樣欺負她呢。

    不過是仗著她心裏有他,才敢這麽放肆的。

    徐令琛心疼得不得了,攥著她的手打自己:“是

    我不好,你打我吧。”

    今天這一場騙局,紀清漪的確很生氣,可在生死麵前,這種事情又變得微不足道起來。相較於徐令琛受傷亡故,她寧願徐令琛騙她。

    “別鬧了。”紀清漪正色道:“我是真的有事。”

    徐令琛更愧疚了,恨不能重重打自己幾個耳光。

    “好,漪漪,你說吧。”

    “我說的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是那位隱世高人告訴我的,你一定要認真對待,不能當成兒戲。”紀清漪神色肅然,麵上卻帶十二萬分的鄭重其事:“明年的這個時候,青海土司夜襲西寧總兵府,殺西寧總兵,又火速占領了西藏,朝廷派任撫遠大將軍前去平亂,撫遠大將軍不負眾望,短短半年,就得勝迴朝。”

    紀清漪說著,就停下來,看著他。

    徐令琛沉默不語,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頓了頓,好一會才沉聲道:“撫遠大將軍是右手為文名流史冊、左手能武扭轉乾坤的全才,隻可惜刀劍無眼,敵軍狡詐,他臂上中了一支毒箭。朝廷大獲全勝,撫遠大將軍卻壯烈犧牲了。”

    “沒錯,撫遠大將軍是中毒死的,不過他卻不是死於毒箭。”徐令琛臉色麵色凝重,聲音發緊道:“他是被信任之人送了一杯毒酒,而毒死的。”

    “這不可能!”紀清漪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瞪著徐令琛:“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徐令琛說的話如如石破驚天般在紀清漪耳邊炸響:“因為我就是撫遠大將軍。”

    紀清漪隻聽得腦中“嗡”地一聲,完全愣在了當場。

    徐令琛知道!

    他知道!

    那他是不是跟她一樣,也是死後重生的!

    這怎麽可能!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不可能。

    “我之所以會知道,因為你說的那些我都親身經曆過。”徐令琛盯著她道:“而你也沒有遇到什麽隱世高人,你跟我一樣,都是死後重生者。”

    “漪漪,我便是徐保生!”

    他是徐保生,他真的是徐保生。

    紀清漪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不僅她重生了,徐保生也重生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知道她喜歡糖人,怪不得他總是纏著他,怪不得他叫她漪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徐令琛見她臉色發白,一臉的震驚,就上前握了她的手道:“你放心,以後我陪著你,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還有上一世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

    他一直想不明白紀清漪上一世為何如此絕情,直到最近幾天他才想起,上一世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不是在別院,而是在平陽侯府。

    她喜歡插花,又迴到侯府,必然會參加插花節。

    如果她真的去了插花節,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那時候的寧王世子徐令琛身邊坐著的,是他的未婚妻子姚仙蕙。

    她必然以為他是在欺騙她,也一定傷透了心。

    一想到她跟他說狠話時,一顆心早已傷痕累累,他便心痛的無以複加。

    這一世,他再不會如此了,再不會讓她傷心了。

    “不管前世今生今生,我想娶的人,都隻有你一個。”

    兜兜轉轉,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他再也不要讓這些該死的誤會影響他們了。

    “我、鄭則、還有仙蕙,我們三人一起長大,跟著同一個武先生學習功夫,的確是青梅竹馬。但是仙蕙喜歡的人並不是而是鄭則。”

    此言一出,紀清漪心神巨震,她的唿吸立馬變得很是急促:“那姚仙蕙又怎麽會成為你的未婚妻子?”

    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是她心裏已然相信,這一次徐令琛一定沒有騙她。

    “當時姚大將軍覺得鄭則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是個小小侍衛,根本配不上姚仙蕙,他一直逼著姚仙蕙嫁人。”

    “那時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帝後一直催促讓我娶親,因為我沒有把握皇帝一定會接納你,所以就撒了個謊,拿了仙蕙做擋箭牌。”

    “於是,就有了後麵的誤會。我的確跟仙蕙走的很近,但那是為了給鄭則打掩護。”

    紀清漪有些失魂落魄:“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她語氣苦澀,徐令琛見了,非常的愧疚:“我本來打算得勝歸來直接求皇帝賜婚給你一個驚喜,卻不料弄巧成拙還把自己的命弄丟了。”

    “漪漪,這一世再不會如此了。”他愛憐地親了親紀清漪的手,用無比鄭重的語氣道:“我徐令琛必不負紀清漪。”

    紀清漪退後了一步,把手抽了出來:“不行的,我們之間身份差距太大,皇上不會同意的。”

    太夫

    人也不會同意的。

    她還有血海深仇沒報。

    “你別擔心。”徐令琛像看出她在想什麽似的,信誓旦旦道:“皇帝那邊交給我,平陽侯府也交給我,你隻要安安心心的準備芳華女子學院的入學考試,其他的都交給我。”

    “不,不行!”紀清漪突然拔高了聲音道:“平陽侯府的事情你不能插手。”

    陳文錦心懷鬼胎,徐令檢虎視眈眈,如果徐令琛插手,說不定他會發現什麽。

    她被徐令檢玷汙的那一件醜事……絕不能讓徐令琛知道。

    她說話的時候,心痛得在滴血。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徐令檢的事?”

    紀清漪豁然抬頭,如墜冰窟般瑟瑟發抖:“你……你怎麽……”

    “你忘了那天在潭拓寺我也在了。”徐令琛見她這樣害怕,心痛得不得了,將她抱在懷中,像哄小嬰兒一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還有那次在書鋪,徐令檢分明對你起了覬覦之心。你別怕,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他動你一分一毫的。”

    他溫暖的懷抱,安撫的話語,讓紀清漪惶然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

    前一世她過得那樣不堪,不代表今生也會如此。

    她已經重生了,憑什麽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呢?

    徐令琛見自己說了幾句話,就讓她不再發抖,知道她非常在乎他,心中的柔情就像潮水般湧了上來。

    他捧了她的臉,像不認識她似的,認認真真地看了半天,才歎了一口氣道:“漪漪,你太漂亮了,徐令檢不瞎,會喜歡你再正常不過了。一想到你出門,會有很多男子會喜歡上你,我這顆心就空落落的沒有著落了。我真想娶你迴家,把你帶在身上,捧在手裏,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你。”

    這樣甜蜜蜜的情話,紀清漪還是頭一迴聽到,她臉上立刻飛上兩片紅雲,故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要真有一個人要擔心,那個人也應該是我,誰不知寧王世子俊美無雙,是京中貴女的東床快婿,京城第一美人邵明珠主動投懷送抱……”

    她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嬌俏的不得了。

    “是呀,是呀,寧王世子貌似潘安,喜歡他的女孩子不知凡幾,他從來不放在心上。偏偏被一個在河邊玩水的小丫頭給迷得三魂出竅,暈天暈地不知東西南北,被人家當成了登徒子潑了一身水,甩了一臉的泥巴,將好一個美男子變成了落湯雞。”

    他說的是上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況,紀清漪聽著,想著徐令琛當時狼狽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那笑容好似鮮花初綻,玉染流霞,嫵媚照人,明豔不可方物。

    徐令琛心裏癢癢的,捧著她臉頰的手不由輕輕一合,她的臉就變成了個肉嘟嘟的小包子,那紅唇便如花瓣一樣紅豔豔的。

    到底沒忍住,在她唇上吧唧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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