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說就是江湖尋仇吧?”


    那名衙役似乎有些不服,張嘴反駁道。


    “嘿!”


    師爺手中扇子一抬,還未落下卻又自己收了迴去,“那你說,這一上午的有人來報案嗎?”


    “沒有!”


    衙役搖了搖頭,心中也是奇怪的很,按理說發生了這麽多的鬥毆事件,一上午都要過去了,卻偏偏沒有一個人來報案,著實奇怪。


    “江湖恩怨江湖了,被人打了就自己打迴去,這些江湖人是絕對不會找官府幫忙的,懂了嗎?”


    師爺一副洋洋自得,指點江山的姿態的說道。


    “哦,好像明白了!”


    衙役想了想,最後重重的點點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懂了。


    慧心樓外,當劉正帶著手下趕到這裏時,果不其然的已經散場了,除了地上的幾灘血,哪裏還有什麽鬥毆之人。


    “又晚了一步!”


    劉正狠狠一跺腳,一把拉住一名行人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這裏鬧事的人?”


    “看…看到了。”


    那名青年男子結結巴巴的迴道。


    “是什麽人?”


    “打人的是一個白胡子老頭,被打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都被打吐血了。”


    青年不敢說謊,急忙迴道。


    “又是白胡子老頭?”


    劉正鬆開青年男子,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整整一個上午,他帶著人跑了五個地方,每一處都有這個白胡子老頭的身影,而挨打的人卻每個都不一樣。


    “這老頭是不是有病,東邊打完西邊打,西邊打完南邊打,這是故意溜我們玩嗎?”


    一名衙差氣唿唿的罵道。


    “不是我說這老頭跑的咋那麽快呢?


    東邊剛打完,就立馬跑西邊打,我們追都追不上啊!”


    另外一名衙差有些納悶道。


    “行了,少說兩句!”


    一名衙差見劉正臉色不對,不由得對那兩人嗬斥道。


    眾人朝劉正臉上看去,果然見他臉色冷峻,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血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走,迴衙門!”


    過了一會,劉正終於迴過神來,揮揮手,帶人迴了衙門。


    而就在劉正等人趕迴衙門的時候,距離眾人不遠處的一個小院中,一名衣衫帶血,步履踉蹌的中年男人直接推門闖入。


    “誰?


    啊…老二?


    你怎麽傷了?


    是誰打傷你的?


    是不是雛鷹盟那幫小崽子?”


    院內共有四人,一看到中年男子麵色蒼白,衣衫上還帶著不少血跡,其中一名虯髯大漢登時怒道。


    “大哥,不是雛鷹盟,是……咳咳咳…嘔”中年男人話未說完,立馬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老二!”


    其餘幾人連忙將其扶進屋內,一邊運功療傷,一邊問道,“不是雛鷹盟?


    難不成長青堂?


    不應該啊,河老三才派人過來談聯手的事情,怎麽敢立刻就反卦?”


    中年男子慢慢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將心口的不適壓下去,這才緩緩道:“大哥,是柳成天!”


    “什麽?


    !柳成天!!!”


    一間客棧上房,一名中年男子捂著發青的手腕,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居然是柳成天!”


    中年男子對麵坐著一名麵容白皙的陰冷男子,雙眼時不時的閃著寒芒,“沒想到這老頭又出山了……”“不奇怪不奇怪,自己的女兒被人開了暗花,他能坐的住才奇了怪了呢!”


    同一時刻,一間土房內,一名鷹鉤鼻老者一邊給床上被刺了好幾劍的徒弟療傷,一邊陰笑道:“不過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再偏一點,你這胳膊可就廢了!”


    “柳成天……好好好,不為別的,就憑你這幾劍,老夫也定要會一會你這江湖傳奇的雪花一劍!”


    “奶奶,柳成天今日連挫眾多門派高手,並且放出消息,邀所有門派一名高手於郊外苦頭山一戰,您看?”


    一間溫雅客房內,一名頭發花白,氣度沉穩的老嫗端坐床榻之上,聽到孫女送來的消息,老嫗雙眼猛然一睜,氣勢開散而出,對麵的妙齡女子急忙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哼哼……我就知道這個老東西坐不住,為了女兒,他可什麽都幹的出來!”


    老嫗話裏帶刺,一口一個老東西,似乎與柳成天有著什麽天大的過節。


    老嫗收斂氣勢,接過妙齡女子遞過來的拐杖,眼中迸發出攝人心魄的精光。


    “好,我流賀一脈與他柳成天的恩怨,就在明日一並了結了吧!”


    “奶奶,為什麽前幾日您拒絕了小刀門和長青堂的聯盟?


    我們不是也來找柳成天報仇的嗎?”


    妙齡女子猶豫片刻,終是將心中疑問問出。


    “既然如此,先讓他們去打頭陣,消耗一下柳成天的實力,然後我們在坐收漁翁之利,這樣不是很好嗎?”


    妙齡女子此話一出,老嫗整個人氣勢一震,手中拐杖重重砸了一下青石地板,冷哼道:“紫萱,奶奶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流賀一脈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是絕對不會禍及家人,沒錯,你爺爺死在了柳成天手上,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但是對於他的女兒。”


    “她又何錯之有呢?”


    說到此處,老嫗眼中竟是流露出一絲緬懷之色,但轉眼便消失不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紫萱,你要記住,即使是報仇,我流賀一脈也要光明正大!此次之所以選擇借這個機會過來,隻不過是因為先前他已經隱退歸山,我們不再好前去挑戰,壞了江湖規矩,你懂了嗎?”


    “奶奶教訓的是,萱兒明白!”


    妙齡女子咽了口吐沫,婉婉道。


    “嗯,下去吧,明日隨我一同前外郊外苦頭山,這段恩怨是該了結一下了……”司馬家,自從早上開始柳茹就一直坐立不安,她到不是不相信柳成天的實力,而是對方實在是人多,俗話說的好,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此番出去柳成天並未帶任何人,柳茹是怕吃了虧。


    “爹!”


    直到柳茹看到意氣風發,春風滿麵的柳成天安然無恙的歸來之後,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落下。


    “怎麽了?


    還信不過你爹我的實力嗎?


    就那些個小崽子,還不夠我活動筋骨呢!”


    柳成天腦袋一揚,十分得意。


    雖然這話不怎麽好聽,不過柳成天還真未誇大,今日接連挑了眾多高手,可是還真沒有一個他能看上眼的!“其他人我都是給了個教訓,至於黑水寨的人,我則是給了他們點苦頭吃,不好好養個一年半載的,恐怕是沒法好好拿劍了!”


    柳成天之所以要區別對待這些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勢力雖然也惦記,但是還未真正的動手,而黑水寨不同,早在柳成天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派人來過司馬家,隻不過那次未能得手,最後灰溜溜的退去。


    得知此事的柳成天,對於黑水寨也是萬分惱怒,這才下手重了一點!“爹,明日您真的要去嗎?”


    雖然柳成天平安歸來,但是一想到明日郊外約戰之事,柳茹的心裏就是一揪。


    望著柳成天花白的頭發,眼角的皺紋,她心底莫名一酸,差點就要哭了出來。


    柳成天又怎能不知道女兒心中所想,他撇開頭,不去看女兒,故意放大聲音道:“哈哈哈,你放心,這些小蝦米還奈何不了我,雪花一劍可不是說說而已!”


    “尤其是通過今日幾番打鬥,我也差不多知道他們都是什麽水準了,唉……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啊,想當初與流賀一戰,那才叫真正的決戰,恐怕現在,很難有他那種水準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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