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咬著牙,拳頭放在身下。


    昨日便覺得奇怪了,隻是蘇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形容。


    男子與男子,原來當真可以,一個是南鳶國君,一個是北昭儲君,竟睡在了一個被窩裏麵。


    蘇漾腳指頭踩緊了,江褚休還有心情給他套鞋子。


    蘇啟揮下衣袖,又氣衝衝的離開了,星葉緊隨其後解釋。


    看著皇兄匆匆離開,蘇漾爾康手也沒能挽迴。


    氣得他踢了江褚休一腳,“你幹什麽呀,皇兄會罵我的。”


    “你是君,他是臣。”


    蘇漾焉氣般的說道:“你不知道,我這個皇兄很厲害的,功課了得,打仗也厲害,隻是背後沒有依仗,否則哪兒輪得到我當皇帝。”


    因為不可控,先帝離世突然,太後才扶持了他這個傀儡上位。


    江褚休安慰的摸了摸蘇漾的腦袋:“我家漾漾也很厲害。”


    “就你喜歡誆我。”


    小皇帝不僅蠢,還時常發瘋殺人,受人擺布。


    兩人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正殿。


    殿內,蘇啟連一杯茶都沒有喝,正襟危坐,等待著蘇漾來同他解釋。


    星葉在一旁奉茶,“瑞王殿下還請消氣。”


    “砰!”


    茶杯落地,被摔了個粉碎。


    蘇啟怒目而罵:“北昭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將我南鳶國君帶去了床榻上?可恥,可氣。”


    蘇漾一進來便聽到了這句話,看了看江褚休。


    當初確實是江褚休將他帶去了北昭,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


    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蘇啟身邊,蘇漾縮著身體,微微顫顫的抬頭看蘇啟的臉色。


    “皇兄……”


    蘇啟冷哼一聲:“陛下這鴛鴦夢既然做完了,便隨我迴南鳶去。”


    上手抓住了蘇漾,蘇啟便要往外走,但又被江褚休給拉住了。


    “瑞王當著孤的麵帶走我的夫人,是何道理。”


    “夫人?”蘇啟氣笑了,“蘇漾乃是南鳶國君,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夫人。”


    “這裏是北昭,沒人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將他帶走。”


    一來二去,蘇漾夾在中間,手腕都被捏紅了。


    掙紮著擺脫兩人,“皇兄,江哥哥,手紅了。”


    江褚休將蘇啟推開,握著蘇漾的手吹了吹。


    手腕處確實紅了大片,蘇漾眼尾都濕了,心疼得江褚休讓人去喊了太醫過來。


    “不用不用,緩一會兒就好。”


    江褚休擔心極了,抱著蘇漾坐下。


    昨夜是他混賬,因為嫉妒一時沒有忍住,讓蘇漾的身子不爽利了。


    蘇啟背過身,“陛下,您畢竟是南鳶國的陛下,難道就要待在北昭成為一個男人的後妃嗎?您可是皇帝。”


    “瑞王既然說是皇帝,那為何他身體毒素堆積,成日頭疼,這就是南鳶國君的日子?”


    “你說什麽?”蘇啟轉過身,看著蘇漾。


    蘇漾微微點頭,“是,皇兄,我不想當皇帝,他們都不喜歡我,還想害我,皇兄……也不喜歡我。”


    曾幾何時,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粉麵團子,變成了殘暴的暴君。


    身處皇城,卻無一人維護小皇帝。


    他們的眼裏隻有權力和利益。


    蘇啟忘了,蘇漾幾歲便登基了,讓一個孩子成為皇帝,是多麽的殘忍。


    “誰下的毒?”


    蘇漾垂眸說道:“母後,不,是太後,我一直都知道,她不想我活著,所以尋了不少秀女,甚至不惜……給我下藥,她需要新的傀儡,最好比我聽話。”


    那些皇子都被太後給推去了封地,而瑞王卻還在國都。


    因為南鳶需要瑞王,邊境也需要瑞王,太後不敢像對其他皇子一般的對瑞王。


    蘇啟竟不知道蘇漾是這樣想的,他以為蘇漾與太後同氣連枝,意圖謀害南鳶。


    蘇漾傷感的說道:“皇兄,你去當皇帝吧,我……哪怕不和江哥哥在一起,也會逃走的,那皇宮就是吃人的地,我就想安靜的活著,這也不行嗎?”


    不行,因為蘇漾是皇帝,是南鳶的九五之尊。


    不該拋下南鳶的基業,更不該同北昭儲君待在一起。


    江褚休輕拭蘇漾眼角的淚珠,“瑞王殿下,你聽明白了嗎?”


    蘇啟緊蹙著眉頭,又看到兩人相惜的模樣,實在礙眼。


    不知是哪裏沒有想通,蘇啟抓住江褚休的衣服提了起來。


    這是蘇漾的皇兄,江褚休忍耐著沒有出手。


    “是你蠱惑了陛下,等南鳶無君後便攻上皇城,是也不是!”


    “不是。”江褚休抓住蘇啟的手,將人送解開,“當初去往南鳶,是為了百姓刺殺南鳶國君,隻是在實施計劃時,出現了一點偏差,我將他帶迴了北昭。”


    那次偏差,是蘇漾下了藥。


    纏著江褚休要,從一開始就對著蘇漾沒有忍耐力的江褚休淪陷了。


    蘇啟緩慢的將江褚休放開了。


    他同江褚休對戰過,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也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但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膽大妄為的拐走了他們的陛下。


    蘇漾放軟聲音,“皇兄,你也知道我當皇帝是什麽樣,我根本不適合。”


    “可……”


    蘇漾打斷道:“太後的人盤踞很深,我會迴去,但不是為了當皇帝,是為了將帝王之位給你,南鳶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這個昏君。”


    從小看著長大的粉麵團子,似乎又變了,變得和以前一樣了。


    總是纏著要出宮玩的團子,臉上掛著軟肉,卻在某一刻成了小皇帝。


    蘇啟以為蘇漾討好自己,是為了逃離江褚休的控製,但現在看來蘇漾在這裏生活得卻比在南鳶還好。


    “你的毒,解了嗎?”


    蘇漾點頭:“解了,隻是慢性毒藥,時間太久所以精養了一些時日。”


    “好,那便好。”


    蘇漾已經做好了決定,南鳶要迴,當皇帝不會再當了。


    這個位置本就該給瑞王,那是先皇的決定,隻是那遺詔被太後給截去了。


    蘇啟沉重的心情放下了,但江褚休的又不高興了。


    昨夜在懷裏還說要做他的夫人,做他的太子妃,今日就說要迴南鳶,他自然是不依的。


    蘇漾哄了好些日,最後妥協了。


    迴南鳶要把江褚休帶上,深宮算計多,危險重重,江褚休不放心,


    於是在迴南鳶的路上,瑞王冷著一張臉,時不時的盯一盯江褚休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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