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烏瓦羅夫公爵的計劃堪稱瘋狂,但他的判斷其實相當準確,多瑙河兩公國對於奧地利帝國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曆史上奧地利背刺俄國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相信了英法許諾的多瑙河兩公國,隻不過奧地利的多瑙河兩公國體驗卡直到克裏米亞戰爭結束。


    所謂的既成事實,在列強眼中屁都不是。


    按照烏瓦羅夫公爵的預想,那就是用巴爾幹為餌吊著奧地利,然後鯨吞奧斯曼帝國。


    等到解決了奧斯曼帝國,遷都君士坦丁堡之後完全可以再收迴多瑙河兩公國,反正奧地利人又沒其他盟友。


    即便奧地利帝國有其他盟友,在奧斯曼帝國這個西亞病夫消失之後他們也沒有理由再為奧地利和俄國拚命。


    尼古拉一世很欣賞烏瓦羅夫公爵的氣魄,隻不過多瑙河兩公國對於俄國來說同樣非常重要。


    首先是其戰略位置,兩公國扼守在喀爾巴阡山脈的兩個山口戰略意義非凡。


    堵住山口,那麽奧地利想要進攻就隻能選擇繞路或者是直接翻越喀爾巴阡山脈。


    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對奧地利帝國來說都非常不利,可一旦將奧地利人放出喀爾巴阡山脈,那麽他們能選擇的進攻路線就多了。


    其次,兩公國在整個貧瘠的巴爾幹地區來說算得上是膏腴之地了。


    尼古拉一世不知道的是未來這兩個地區會成為歐洲最重要的石油產區,並且會接連在當地發現超大型金、銀礦脈。


    除此之外煤炭、鐵、鋁、錳、鈾、鉛、鹽,工業時代所需的一切都應有盡有。


    其中最不值錢的,反而是此時尼古拉一世眼中最看重的黑土地。


    還有一點是尼古拉一世最無法接受的,沙皇除了是俄國的統治者,更是東正教的大牧首。


    解放斯拉夫各種兄弟、保護東正教徒免受迫害的旗號,一直是俄國進攻巴爾幹的口號。


    如果真的將摩爾達維亞讓給奧地利帝國,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不過烏瓦羅夫公爵的計劃也不是要立刻實行,他隻是基於自己對局勢的判斷作出了一個他認為可行的計劃。


    此時的關鍵是依然是和會問題,烏瓦羅夫公爵提出可以讓步。


    “陛下,和會隻要不在英國和奧斯曼召開,那麽無論在哪裏召開對我們來說都一樣,畢竟其餘諸國不可能站在英國和奧斯曼一邊。”


    首相亞曆山大·伊萬諾維奇·切爾尼雪夫對於烏瓦羅夫公爵的話顯然不能認同。


    這位62歲文官之首實際上軍人出身,他參加過拿破侖戰爭,更參加過維也納會議。


    切爾尼雪夫首相對於奧地利人能在維也納會議上掌控雷電,之後利用自己主辦方的身份在戰後攫取了大量利益感到十分不滿。


    “公爵大人,您還年輕。奧地利人非常卑鄙,他們不擅長戰鬥,但是十分擅長耍嘴皮子。


    梅特涅正是憑借一張嘴在北美攫取了三個法國那麽大的土地。很難說奧地利的皇帝會不會將他的老師再召迴來,我們不能冒這種風險。”


    柳拜公爵和尼古拉一世都認同首相的這種觀點,畢竟奧地利帝國給人的刻板印象就是如此。


    而且之前奧地利帝國也確實用幾次會議,重新恢複了自己的影響力,並且攫取了大量土地。


    “首相大人,您要搞清楚,奧地利人才是我們的盟友,而不是英國人。我們需要的是快速結束戰爭,而不是繼續拖延下去。


    退一萬步講,戰利品在我們手中,隻要我們不認同,那麽任何協議都無法達成。


    反之,您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我們在戰爭中出力最多,難道和會不該在聖彼得堡召開嗎?我們在反法戰爭結束之後已經錯了一次!難道我們還要繼續錯下去嗎?”


    切爾尼雪夫首相說不過烏瓦羅夫公爵,便又把話題轉了迴來,並且試圖用道德和過去來綁架後者。


    烏瓦羅夫公爵不禁心裏冷笑,他覺得俄國的衰落和尼古拉一世周圍這些無能的大臣分不開關係,明明一群武官卻沒有幹文官該做的事情。


    “那好,首相大人。您能在一個月內將消息通知到各國,讓各國代表到達聖彼得堡嗎?”


    首相切爾尼雪夫剛想答應,但是一想到冰凍的海洋和糟糕的路況,他猶豫了,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不試試怎麽知道?我覺得可以。”


    烏瓦羅夫公爵並沒有揭穿其謊言,而是繼續問道。


    “那您能在剩下的時間裏把他們送迴去完成協定嗎?”


    這顯然不可能,此時海路已經冰封,而俄國的狀況此時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別說快速通行,如果沒有本地人帶路死在路上都不是什麽怪事。


    首相切爾尼雪夫沒有說話,但其他人也已經明白在此時的聖彼得堡舉辦和會確實不現實。


    除非等到來年,又或者換到未結冰且靠近海邊的城市。


    烏瓦羅夫公爵自然知道這群人怎麽想的,他繼續說道。


    “也許可以選個折中的辦法,但除了聖彼得堡和莫斯科,又有哪座城市有資格舉辦和會呢?”


    “華沙!”


    首相切爾尼雪夫能爬到高位自然不是完全的庸人,對於國內城市的情況還是十分了解的。


    華沙作為過去波蘭的首都,是此時俄國的第三大城市,相比聖彼得堡和莫斯科更靠近歐洲交通便利,曆史底蘊也足夠。


    隻不過無處不在的叛亂分子卻是一個大麻煩,畢竟波蘭人已經叛亂好幾次了。


    如果真的在和會期間搞出什麽大新聞,那麽俄國的麵子可就丟大了。要是再死了幾個重要人物


    首相切爾尼雪夫不敢想下去,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華沙?首相大人,大瘟疫雖然已經結束,但卻沒人能證明華沙是安全的。


    如果出了狀況,不知道您能否擔得起這個責任?”


    麵對烏瓦羅夫公爵的質問,切爾尼雪夫直接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一定會出狀況?”


    兩人並沒有提到波蘭人的叛亂問題,而是用大瘟疫代替。首先尼古拉一世極其厭惡叛亂這個詞,其次瘟疫也確實是華沙需要麵對的問題之一。


    兩人不知道的是華沙此時隻有11萬人(曆史同期為13.7萬),已經完全退出了國際大都市的行列。


    曆史上波蘭最輝煌的時期,華沙人口接近28萬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哪怕是在1830華沙起義之前,這座城市也有近20萬人。


    但現在倫敦、巴黎、維也納都已經邁入了百萬人口大關,此時隻有11萬人的華沙實在顯得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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