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一隻手放到心髒的位置,“淩……西哲嗎?”


    為什麽這個名字會讓她的心這麽痛,好像要喘不過氣一樣。


    看到流年此刻的樣子,司律痕的雙手倏然握緊,雙唇緊抿。


    “溪艾,你怎麽了?為什麽會哭?”


    幾乎在流年說完淩西哲的名字瞬間,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掉落,淩清愣住了,她還沒有走出來嗎?


    “我哭了嗎?”


    流年緩緩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那種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流年震了震,她居然哭了,可是為什麽呢?


    流年有些無助的看向司律痕。


    司律痕走過去將流年攬進懷裏,“流年,我們迴去吧。”


    “流年?溪艾你接受這個名字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平靜的任由司律痕叫她流年,怎麽這麽平靜的讓司律痕這樣抱著她,難道,難道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司律痕,難道,她當真可以為了司律痕置淩西哲的死而不顧?


    而月橫的眼神也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流年,在看到流年並不排斥司律痕的碰觸的時候,瞳孔微縮。


    “什麽?你在說什麽?”


    淩清的話她為什麽聽不懂?什麽叫接受這個名字了?


    “好了,君辰寒你現在可以移動她了,以後盡量不要讓她受涼,至於其他要注意的事項我會讓小影告訴你,你先帶她迴去好好休息吧。”


    言亦及時的開口,打破了此刻有些奇怪甚至緊張的氛圍。


    隨即君辰寒抱起了淩清,“我們迴家。”


    淩清卻抓住君辰寒的胳膊,“等一下,溪艾你迴答我剛剛的問題。”


    “淩清,你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她的臉色說變就變?


    淩清突然笑了,有些陌生的看著流年,“溪艾,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這還是我認識的溪艾嗎?”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君辰寒,我們走吧。”


    聞言,君辰寒抱著她轉身就要離開,可是還沒有走幾步,身後就傳來流年的聲音。


    “淩清,我失憶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


    她看到了淩清眼底的失望,讓她很難受,她不想這樣,所以她脫口而出告訴她,她失憶了。


    流年的話讓司律痕猛地一窒,有些慌亂無措的看向流年。


    淩清愣住了,就連君辰寒的腳步也頓住了,他們轉身齊齊的看著流年,包括月橫。


    “你說什麽?”


    淩清緊緊地盯著流年的臉,失憶?怎麽會?


    月橫的震驚也不小,他們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這種可能性沒有想到。


    “我……額……”心髒處猛地一陣刺痛,流年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一陣天昏地暗,流年便暈了過去。


    “溪艾”


    “流年”


    幾個異口同聲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司律痕及時的抱住了暈過去的流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言亦,流年怎麽了?”為什麽會好端端的暈過去,臉色也失去了血色。


    “快,抱她迴家,那裏有我需要的東西。”


    言亦的話音剛落,司律痕便抱起流年一刻也不曾停留的向門外跑去。


    “君辰寒,快,我們一起去看看,快點跟上去。”


    “可是你的身子……”君辰寒此刻卻猶豫了。


    月橫攔住了他們,“你們先迴去,我去看看。”


    君辰寒點點頭,很是讚同,“讓月橫跟過去看看,我先抱你迴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看了看司律痕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好吧,月橫我等你的消息。”


    而宗政蓮墨、宣硯以及炎涼三人互視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車裏,司律痕的臉色凝重,“言亦,流年到底怎麽了?”


    “沒事,你不要擔心,我隻是偷偷地給流年下了一劑藥,不然剛才那種情況你要讓流年怎麽麵對?”


    失憶的事情暴露在淩清的麵前,還保不定淩清會說些什麽呢。


    “你給流年下了什麽藥,為什麽她的臉色會這麽的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聽完言亦的話,司律痕隻覺得怒火一點一點的不斷的往上升,他是努力的控製著自己才沒有給言亦狠狠地一拳。


    “不要擔心,那種藥隻會讓人的心髒感覺到一秒的疼痛,臉色也會變得蒼白,卻沒有任何的副作用,一個小時後,流年就會醒來。”


    即使在聽完言亦的話,司律痕的臉色也沒有好看一點,他的目光緊緊地鎖著流年,眼底卻是沉痛不已。


    “司律痕,後麵的車,你預備怎麽辦?”


    抬起頭,司律痕朝著前麵的後視鏡裏看去,果然他們車子的後麵光明正大的跟著一輛車。


    “那就讓他好好的跟著吧。”


    說著,一抹嗜血的笑意從唇邊漾開,他正好不知道要用什麽方式讓今天的那些人閉口,就有人這麽快的送上門來了,很好。


    ……


    “司律痕,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醒來後的流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話落,流年就緊緊地鎖住了司律痕的臉,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可是沒有,她在說完這句話後,司律痕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流年,你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言亦就在這兒,讓他幫你再看看。”


    司律痕當然把流年醒來後的所有反應都想到了,所以對於應變措施他也想好了。


    “我沒事,你先迴答我的問題。”流年緊緊地抓住司律痕的手,期待的看著他。


    “沒有,流年我沒有什麽事情瞞著你,我發誓。”


    司律痕的雙眼對上流年的眼睛,認真而又真誠的說著。


    流年盯著司律痕看了好久,卻什麽也看不出來,“司律痕不要騙我,現在,現在我能相信的人就隻有你了。”


    流年的話像一記拳頭一樣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心上,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司律痕,言亦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有點累了。”


    聞言,司律痕為她蓋好被子,便和言亦一起走出了房間。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流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慢慢地坐起了身。


    “淩西哲……到底是誰,為什麽這個名字會讓我的心這麽痛?”


    流年喃喃出口,直覺告訴她,即使她問了司律痕這個問題,他也不會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答案,所以她索性也就沒有問。


    流年甚至覺得有些答案得讓她自己去尋找,她不是不相信司律痕,隻是有些事情她真的想不通,而司律痕的答案總是讓她不安。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什麽,隻是……她的心裏好像有個很大的洞需要填補,否則她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那個大洞吞噬掉自己。


    ……


    已經四天了,自從那次月橫去跟著司律痕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過。


    此刻的君辰寒一臉鬱色,眉頭緊皺,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去一趟司宅。


    “君辰寒,你要去哪?”


    剛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就響起了淩清的聲音。


    “沒事,隻是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我馬上就迴來。”他不想讓淩清擔心。


    淩清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你要去找司律痕吧,月橫已經四天沒有迴來了,不是嗎?”


    “你……”她知道?此刻君辰寒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這幾天我已經好多了,所以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而且她也想要知道流年那天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想弄清楚流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走吧”也許這次淩清和他一起去了,不會像前幾次一樣,讓他吃了閉門羹。


    一個小時後,“少爺,如您所料,君辰寒帶著淩清以拜訪您的名義正在大門外等候。”


    書房裏,司律痕的手機裏傳來了黎微的聲音,“帶他們去淋雨閣。”


    雖然流年去上班了,但是萬一迴來了呢,碰到他們可就不好了,尤其是淩清,所以,這裏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不知道二位今天來這裏是……”


    司律痕進去後便直接坐到了主位上,淡然的開口。


    “司律痕,溪艾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看著他,淩清的眼裏充滿了恨意,這個人是殺害淩西哲的罪魁禍首,那個女人死了,可是他卻還在逍遙法外。


    “我以為你會直接問月橫現在在哪呢?”


    對於她的恨意,司律痕卻是毫不在乎,依舊語氣淡淡的說著。


    司律痕的話卻讓君辰寒和淩清的心裏一緊,司律痕說這話,“看來,司少知道月橫在哪兒?”


    總算是平複了一下自己,君辰寒淡笑著說道。


    “是啊,我是知道,我以為這會是你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不過看來並不是啊。”


    他不介意開門見山,這件事情越早解決越好,對他,還有他們都好。


    “司少說笑了,這的確是我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能麻煩司少可否告知我們月橫的下落嗎?”


    他倒是沒有想到司律痕會這樣的直接。


    “當然可以,隻是這要看你們是不是會配合我了?”


    說這話時,司律痕一直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真正的心思。


    “司少這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不知道他話裏的真正意思,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司律痕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流年的確是失憶了,至於失憶的原因,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們,你們要做的就是,如果以後偶然碰到流年,不能再對流年提起以前的任何事,任何人。否則你們不光見不得月橫,恐怕淩清你肚子裏的孩子也……”


    這就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他可不是僅僅隻是這樣說說而已,他們最好能有這個覺悟。


    雖然他會利用一切手段不讓流年和他們之中的任何人見麵,可是保不齊會被他們鑽了空子,所以他必須防患於未然。


    “司律痕,你卑鄙。”


    她敢肯定,流年的失憶肯定和司律痕脫不了關係,而且他這樣是準備利用流年的失憶再次欺騙流年嗎?


    “卑鄙嗎?也許吧,可是如果你們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更加的卑鄙,你們應該知道的,我司律痕從來不是什麽好人。”


    司律痕的話卻讓君辰寒的瞳孔微微縮了縮,“看來司少很是瞧不起我們君家啊。”


    君辰寒的話卻讓司律痕笑了,“君家嗎?可是為什麽我聽說自從君語諗跳樓自殺後,你這位君家大少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呢?”


    司律痕的話卻讓君辰寒的臉色倏地變得陰沉,隨即狠狠地勾了勾嘴角,“看來司少對君家還是很關注的。”


    “我本來不想關注的,你應該知道的,對於別人家的家事我可是沒有絲毫興趣的,不過如果別人硬要引起我的興趣,我也不好推辭對吧。”


    聽著他們之間的你一言我一語,淩清卻是迷迷糊糊,她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一陣緊張的氛圍,而且他們所說的事情似乎觸及到了君辰寒的底線。


    “好啊,既然司少都這樣說了,以後倘若我們再見到流年,對以前的事情我們會緘口不言的。”


    但是如果流年自己想起來,可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君辰寒,你……”他怎麽可以答應他?他到底知不知道流年現在的失憶代表著什麽。


    君辰寒卻握住淩清的手,“淩清相信我,現在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


    對於司律痕,對於他身後的連城大家族他還是很忌憚的,尤其是現在正是他穩固自己的勢力,再次贏迴君家大權的緊張時刻,所以……


    “可是……好,君辰寒我聽你的。”


    淩清突然輕輕的笑了,君辰寒從現在開始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


    “既然這樣,我們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麽我就不留二位了,還有我想我們雙方應該都不想再有見到對方的想法,也沒有必要再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我們大家的緣分從你們出了這個大門之後就斷了吧。”


    司律痕每說一句,淩清眼裏的恨意就愈加的強烈,司律痕絕對,絕對不會得到他想要的,即使他們什麽都不做。


    “月橫……”


    “至於月橫,今晚7點你們會準時見到他,到時候還請你們告訴他,還是不要再無謂的糾纏下去了,否則他如果再次失蹤或者不迴家的時候,你們可千萬不要再來找我。”


    這又是新的威脅嗎?君辰寒勾了勾唇,卻沒有再說什麽。


    ……


    “司律痕,今晚加班,你不用過來接我了。”


    這是君辰寒和淩清離開不久後,司律痕收到的流年發過來的短信。


    隨即司律痕撥通了一個電話,“流年現在在做什麽?”


    “流年小姐,剛剛進了辦公室。”


    聽完對方的話,司律痕便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三點十五分,距離流年下班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隨即司律痕起身迴了主宅,一個多小時後,司律痕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現在他準備去學校接流年,雖然流年告訴他要加班,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等她。


    原本他是要打電話取消流年的加班,但是介於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也許讓流年現在把精力投入到工作裏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隻是打電話再次確認了下流年是否加班,答案是肯定的後,司律痕便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司律痕便到了學校門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離放學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司律痕仍然耐心的等待著流年,他知道流年還在加班,所以並沒有催促她。


    可是直到快要7點的時候,司律痕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急忙撥通了暗地裏負責保護流年的保鏢的電話,“流年呢?”


    “迴少爺的話,那會兒放學之後,流年小姐告訴我們她要加班,所以現在還在辦公室裏,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司律痕的眸子眯了眯,“去辦公室裏看看。”


    沒一會兒手機裏便傳出了保鏢有點慌張的聲音,“流年小姐,不在,不在辦公室,還有還有一個老師說,今天原本是安排流年小姐加班的,可是流年小姐說自己臨時有事,就和她換班了。”


    保鏢的話音剛落,司律痕握著手機的手便不斷的收緊,所以流年是沒有告訴他加班取消的事情嗎?可是為什麽呢?那此刻流年在哪?還是流年遇到了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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