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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聲槍響不是來自紅標軍,而是來自日軍。


    麻生一健是第一個從望遠鏡裏發現江心島上紅標軍有活動跡象的日軍,他的船隊在離江心島隻有五百米的時候,看到江心島上竹林成片地晃動,並不斷地被砍下來,便立刻明白是紅標軍在製作竹筏,立刻命令部下們開火射擊。[.]


    500米的距離,在那個年代,已經遠遠超出了步槍的射擊範圍,因此雖然日軍打出了第一槍,但是卻對江心島上的紅標軍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子彈紛紛落到河水中。


    不過子彈打不到,並不意味著炮彈打不到。


    當日軍開完第一輪槍彈之後,江心島上的四門炮也開始接二連三地轟鳴起來,目標直接逆流而來的日軍先遣船隊。


    “轟轟轟轟!”紅標軍的大炮雖然打得很不怎麽樣,但是河麵上鋪滿了日軍的船筏,無論怎麽打,隻要打在河流上,就能擊中目標,因此第一波炮彈便打得日軍像炸了窩似的,一片狼籍,到處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一枚炮彈擊中竹筏,立刻將竹筏炸得四分五裂,竹筏上麵擠著二十多個日軍,僅一發炮彈便將這些日軍全炸到水裏,當場炸死的便有七、八個,其他的人則掉到水裏,然後被後麵的駁船卷到船底,被螺旋漿一打,殘肢碎肉便像絞肉機一般使勁地拋了出來,河麵上立刻沸騰起一陣陣淒厲慘痛的哭喊聲。


    “靠岸,快靠岸!”麻生一健發現江心島上布置了紅標軍的大炮,不由驚恐地嘶喊起來,“大蛇軍有大炮,全都上岸躲避!”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來自岸上的大炮轟鳴聲突然響了起來,而且聲勢竟比江心島的四門炮威力還更巨大,簡直就像是火山噴發一般雷霆萬鈞。


    那是鄭逸特地布置在北大門的炮兵連預備隊,裝備了德國最先進的三門克虜伯野戰炮,其中一門是要塞兼攻城重型大炮,即慢速射重型野戰加農炮,連厚重的城堡都能輕易摧毀,更別說是打河麵上的船隻竹筏,隻要挨上一枚,基本上整艘駁船就徹底沉沒。


    裝備克虜伯大炮的炮兵連是鄭逸專門從自己**營的秀才老兵中挑選出來做炮手,並且專門開小灶,把他在德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學到的操炮技術詳細傳授,盡管他們仍是新手,但水平卻比其他炮兵連要強得多,至少觀瞄、校炮得到了他的悉心指點,許多經驗與技巧都編寫成冊讓每個炮手熟讀於心。


    克虜伯大炮轟響的時候,麻生一健站在駁船的船首上看到從天空上劃過的碩重的粗線條,便知道那是枚重型炮彈,臉色一瞬間就刷得比紙還更白,他甚至已經驚恐地牙關上下喀嚓喀嚓地響,喊不出半個聲音出來。


    轟地一聲炸響,那克虜伯炮彈直接擊在他後麵一艘駁船的甲板上,甲板上擠滿人,隻一下便炸得一片血肉狂濺,就像炸開的西瓜一般,紅色的血液與碎肉嘩地便四處迸射飛濺,慘叫之聲立刻喧沸而起。


    “啪”地一聲,麻生一健頭上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不由“啊”地叫了起來,旁邊有衛兵將他護到一旁,他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沾上一大片的鮮血與肉泥,再一看摔在地上的汙穢,不由大吃一驚,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因為那一團汙穢居然就是某個日軍被炸飛的上半身殘骸,那可怕的彈片像菜刀一般將那倒黴的日軍身體撕裂開來,將肩膀以上碎骸生生地切了下來,然後被巨大的氣浪拋到前麵的船首上,更為可怖的是那日軍還沒有死透,眼皮還在翻動著,死死地瞪著麻生一健。


    “把……把他給扔了!”麻生一健用白帕捂住口鼻,忍著熏天的血腥氣味,瞪著周圍的衛兵,大聲喝道,“還站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扔了?”


    周圍的士兵臉色蒼白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屍體往河裏一拋,頓時河麵上便激起一蓬血紅色的水花,然後被旁邊的一艘運輸船壓過,蕩然無存。


    “靠岸,靠岸!”麻生一健撕扯著嗓子大聲吼叫道,“全部登到岸上去,在河麵上全成別人的活靶子,跑都跑不掉!”


    又一發炮彈打在河麵上,巨大的衝擊波居然將兩邊的竹筏整個兒都掀得翻了個底朝天,日軍像落鍋的餃子一般,紛紛掉在水裏,拚命地喊著救命,但即便是喊得再淒慘,也沒有人救他們,因為從天而降的又一發炮彈砸在水裏,猛地炸開來,鋒利無比的彈片在水下四處飛射,一下子便將十幾名日軍炸得肢離破碎,水麵上立刻湧起大團大團的血漿與碎肉,最後斷手斷腳也跟著從水下麵浮了起來,那景象極為的恐怖血腥。


    在連續不停的炮擊中,日軍第二旅團第一大隊很快便陷入了恐慌之中,船隻紛紛向河邊靠去,牽引的竹筏因為轉頭不便,竟被旁邊的駁船擠得失去控製,最後整個都沉在了河裏,竹筏上的日軍不得不跳到水裏,奮力向岸邊遊去。


    有的日軍才遊一半不到,就被急急靠岸的其他船隻卷到船底,立刻被漿葉打得血肉橫飛,發著慘叫聲,掙紮了一下便沉到水裏。


    有的日軍跳到河裏,衣服被竹筏尖物給勾住,然後被壓在水下麵出不來,無論怎麽掙紮也無法冒出頭來透氣,最後活活地淹死。


    還有的日軍快爬到上岸時,一艘靠岸的渡船直接就輾著他的身體,轟地就撞在了岸上,竟將他活生生地擠死在岸邊岩石上,鮮血噴得到處都是,死的時候是趴在岸邊的石壁上,身體完全被擠壓變形,其場麵令人觸目驚心。


    不過盡管整個場麵極為混亂,但是一半以上的日軍還是順利爬上了岸邊,東倒西歪地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許多人仍然驚魂未定,看著河麵上漂滿著同伴的殘肢碎骸,半天都沒恍過神來。


    “呀嘰給給!呀嘰給給!”麻生一健一登上岸,便拔出指揮刀,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用刀指著台北的北大門城樓,對周圍的日軍發出吼叫道,“殺光支那狗,殺光清國奴!”


    日軍剛剛上岸,上氣不接下氣,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再發起對城門的攻擊,如果不是大隊長親自指揮押陣,恐怕沒幾個士兵願意端起步槍向前衝。


    “啪啪啪”一陣槍響,來自江心島的紅標軍見日軍已經進了射程,便從側麵向進攻北大門的敵人進行射擊,槍聲極為密集,幾個衝在前麵的日軍猝不及防,立刻被打得栽倒在地上,有的人一倒下便沒了動靜,有的人倒下了,還能掙紮著爬起,但新的一波子彈打來,身上“噗噗”被擊中幾發,最後還是一頭倒在地上。


    守在北大門的紅標軍以逸待勞,並不急於馬上射擊,等這股跌跌撞撞的日軍衝近了才開槍,他們因為是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射擊,殺傷範圍比起江心島上的紅標軍要寬廣得多,而且在這兩股交叉火力地收割之下,許多日軍紛紛中彈身亡,整個局麵竟呈一邊的倒的態勢。


    麻生一健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有些日軍已經出現了畏縮後退的趁勢,他用指揮刀還生劈了兩個想退後的士兵,這才稍稍地穩住了軍心。


    不過這軍心也才穩住不到幾分鍾的時間,因為北大門克虜伯大炮發出的怒吼聲而又開始陷入了大亂之中。


    “轟轟”幾聲炸響,重型炮彈從河麵上打到岸上,由於日軍都堆簇在一起,來不及散開,幾發炮彈都在人群中炸開,炸得斷手斷腳飛得滿天都是,地麵上炸出一個個冒著焦煙的彈坑,鮮血像噴泉一般四處飛濺,日軍的慘叫聲就仿佛地獄裏受盡折磨的小鬼發出一般,聽得令人不寒而栗。


    “拿下城門,拿下城門!”麻生一健揮舞著指揮刀,瘋狂地發出吼叫聲,他也發現自己退無可退,除了一股作氣往前衝,就再沒有任何的活路,因為克虜伯大炮的射程足以將他們的退路全部覆蓋,隻有衝到跟前,與紅標軍糾纏在一起,才能讓這些大炮發揮不出威力來。


    “殺――”日軍終於克服了死亡的恐懼,鼓起勇氣與力氣向北大門發起衝鋒,雖然活著上岸的隻有半個大隊的人,但是他們向城門發起的衝擊還是極為兇猛,很快便衝到了城下,向城樓上的紅標軍開槍射擊。


    三門克虜伯大炮被迅速地轉移到城內,這麽近的距離再開炮也夠不到對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和損失,炮手們將大炮推進了城,就開始往城內的製造局方向轉移,畢竟誰也擔當不起這三門珍貴無比的大炮被日軍炸毀的損失。


    一個日軍直接衝到城門前,想用槍托將將厚重的大門砸開,但是“乒乒乓乓”砸了半天,僅僅在鐵皮包住的大門上砸出幾個白點來,不由又氣又急,一邊踹著大門,一邊嘴裏發著“啊啊”的吼叫聲。


    “我草林娘!”城樓上的一名紅標軍見了,立刻舉槍向那日軍當頭射來,不過射擊準頭太差,居然沒打中,那日軍抬頭看了一下城上的紅標軍,滿臉憤怒地舉槍向紅標軍射來。


    “啪”地一槍,城樓上的紅標軍立刻額上被打出一個槍眼,捂著腦袋大叫一聲,身體便從城牆上翻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麵上,那日軍舉起村田步槍刺刀準備將已經沒了氣息的紅標軍身體釘在地上,但城樓上幾個紅標軍同時舉槍打來,至少一枚子彈打在那日軍的背上,“哎呀”一聲,那日軍也栽倒在地,趴在那紅標軍的屍體上,沒了聲息。


    越來越多的日軍奔到城樓下麵,圍著城牆拚命地向上麵的紅標軍射擊,一些日軍把船上帶的攻城雲梯扛了上來,向北大門的城頭架去,雖然不斷有日軍被城牆上的紅標軍打翻在地,但是攻城雲梯還是接二連三地架在牆上,在日軍軍官的帶領下,瘋狂地向城牆上麵爬來。


    江心島的炮兵這個時候反倒不敢進行炮擊了,因為他們打炮的技術實在有限,打得不好,炮彈很可能沒砸在日軍的頭上,而是直接炸在北大門城樓友軍的牆頭,反倒替日軍炸開城門,這樣的責任誰也不敢去擔,因此他們也隻能望河興歎。


    就在越來越多的日軍攀著攻城雲梯準備爬上城樓與守衛的紅標軍展開貼身肉搏之際,北大門的厚重大門突然“吱呀”一聲便打開了,然後城門後麵一下子便湧出潮水一般洶湧激烈的人群,刺刀如林,寒光閃耀,像波瀾一般淹向城下猝不及防的日軍們。


    “白刃戰,白刃戰!”一個日軍軍官臉色蒼白,撕扯著炸裂的嗓子發出驚恐而瘋狂的吼叫聲,但一刹那間,他的聲音以及他的整個人影便被猛如浪潮的紅標軍喊殺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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