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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還真能折騰啊!”


    “是比我們年輕的時候,能折騰多了!”


    方朝陽微微頷首道:“不過,他會比我們都更有出息的。”


    “恩,會更有出息的!”


    林辰隔著這重重霧氣,但還是看清楚了極光穀兩側的冰壁上的冰洞。


    數以百計的小黑點,在乳白色的冰麵上密密麻麻地分布著。


    在刺骨的寒風和撲朔迷離的大霧裏麵,若隱若現,而四周,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兩邊冰壁的中央,是一大片薄薄的冰麵,林辰在這極北之地,看到過很多不一樣的冰麵,但隻有這裏的冰麵,看上去是最正常的。


    因為這看起來觸之即破的冰麵下麵,居然是一片湛藍色的湖泊。


    而在這湖泊裏麵,卻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林辰決計不會相信,在這冰封了數萬年的極北之地,居然會有這樣一片約畝許大小的不凍湖存在。


    在這清澈無比的湛藍色湖麵上,倒映著天穹頂部,拖曳著的是一道道絢麗的極光。


    如果不是頭頂傳來的陣陣駭人的靈氣波動,林辰還真以為自己身處在夢幻之中。


    但那合道期老祖的鬥法餘威,可是切切實實地將他體內的靈識全都壓製得死死的。


    “主人,不要在這裏耽誤了。”


    三足鎮魂鼎器靈的聲音及時地將林辰驚醒道:“我在這裏也感到十分地不適,主人還是快點去那個冰洞吧,我可以察覺得到,在那裏有著可以抵消這些餘波的禁製!”


    林辰點了點頭,在這極光穀裏麵,不能輕易施展法術,他隻好放棄了準備動用禦風靴的想法。


    身形晃動之間,林辰順著心中謹記著的方朝陽之前所說的路子,一步步靠近了紫桑道長所在的冰洞。


    他注意到了這裏的每個冰洞的洞口,都插著一塊木牌,而在紫桑道長的洞口,用以表明自己的身份的木牌上,居然寫著“赤霞派”這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林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他可不知道,什麽時候紫桑道長成了這他都沒有聽說過的赤霞派的門人弟子。


    不過之前方朝陽也和他打過招唿了,這裏的冰洞,現在隻是隨意居住,先到先得,並沒有確切的主人。


    所以他估摸著,這木牌隻是一個上古時期,甚至更久以前的修士所留下的遺跡而已,現在看來,並沒有實際性的意義。


    在這一和周圍的冰洞並無兩樣的紫桑道長的居所門口,還有這一層淡紫色的不透明的薄膜,想必這就是紫桑道長的防禦禁製。


    林辰從懷裏掏出那枚小巧玲瓏的令牌,將它拿在手中,然後緩緩走進了這薄膜裏麵。


    有著令牌的幫助,林辰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禁製,入眼的是一方及其簡單的冰洞布置。


    一張用玄冰雕刻而成的黑色案幾,還有一張處在冰洞深處的冰榻。


    林辰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就知道這冰榻上麵躺著的是誰了。


    因為這彌漫了幾乎整個冰洞的血腥味,不用任何語言就給了林辰答案。


    他沒有想到,紫桑道長居然會受了如此重的傷,至少從氣息來看,現在的紫桑道長,氣息上不過是金丹初期修士的水平而已。


    “轟!”


    一聲巨響,讓林辰停止了對整個冰洞的觀察,一個粗獷的嗓子在冰洞外麵喊了起來,“紫桑老兒,你在裏麵嗎?我是赤腳老祖,我來看你了!”


    赤腳老祖?


    林辰怎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但他也大概知道,這極光穀內來自各門各派的修士極多,而他們這些元嬰期以上的高階修士,又經常互有往來探討法術。


    現如今紫桑道長因為身背重創,自己的至交好友過來打個交道,看望看望,也是理所應當的。


    林辰將自己的令牌丟到外麵,高聲喝道:“我師傅臥床不起,還請前輩手持著令牌進來!”


    “臥床不起?”


    那赤腳老祖果真赤著一雙古銅色的大腳,手握令牌走了進來。


    他上下打量了下林辰,將令牌丟給他,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倒在冰榻上的紫桑道長。


    這赤腳老祖走上前去,在用靈識確定紫桑道人氣息虛弱之後,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揉了揉眼睛,口中還哇哇地叫著,“哈哈,紫桑老兒,沒想到你現如今也倒下去了,還記得當年我們在南海上麵的那場鬥法嗎?那時候你可比這時活泛多了,咱們老哥兩好不容易才相遇一次,我還等著你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再將當年師傅教給我們的技藝切磋切磋呢!”


    嘴裏說著這些話,緊跟在身後的林辰可看著他一雙眼睛不老實起來,好像是在找尋著什麽東西一般。


    突然,他轉過身來,將林辰一把推開,他伸出一隻手來,在玄冰案幾上一揮。


    林辰再看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塊墨綠色的玉佩,這圓形玉佩不過尋常玉佩大小,但上麵鏤空雕刻著一隻仙鶴的形狀,看起來極為精致,在洞口投來的極光光輝之下,赤腳老祖極為珍愛地將其把持在手中,摩挲不停。


    看了一小會兒後,赤腳老祖滿心歡喜,他將這玉佩捏在手中,大腳一邁,就要走出去。


    “赤腳前輩,這是家師的物品,前輩怎麽不告而拿?”


    不告而拿,視為偷也!


    林辰的這聲厲喝,讓赤腳老祖停頓了一下,他斜著眼睛看著林辰道:“咦?你是何人?”


    林辰雙手抱拳,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迴答道:“晚輩乃是紫桑道長的徒弟,奉師門之命,前來看護師傅!”


    “笑話!我乃紫桑多年的至交好友,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赤腳老祖聽了這個迴答之後,更不把林辰放在眼裏了,他指著洞外道:“還紫桑的徒弟,你若是他的徒弟,豈不是和那個喪盡天良的白淩雲是一夥的?”


    “晚輩是後來來極光穀的,和白淩雲師兄的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林辰依舊還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態度道:“隻是晚輩奉命看護師傅,還請前輩將手中的玉佩放下,等到師傅醒了,再來拿也不遲!”


    林辰隻是稍稍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案幾上麵的玉佩的重要性。


    整個玄冰雕琢的案幾上空無一物,就隻有這塊玉佩,怎地不顯示出其重要性?


    說不定是紫桑道長的一件重要法器,若是這時候被赤腳老祖拿去了,等到紫桑道長醒了,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我和紫桑認識這麽多年了,區區一塊玉佩,我拿了便就是拿了,還要說些什麽?”


    赤腳老祖揮了揮手,依舊向著洞外走去,他低聲謾罵道:“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小字輩的,也敢擋在我麵前,真是活膩歪”


    赤腳老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活膩歪的小字輩,果然快步走到他的麵前,雙臂張開將他攔住道:“還請前輩放下手中玉佩,方可出這個洞門!”


    “我若是不放呢?”


    “那晚輩隻好一直攔在前輩麵前,直到前輩放下為止!”


    赤腳老祖這般不光明的做法,更是讓林辰堅信了,這玉佩上麵一定有著什麽貓膩!


    “好膽量!”


    赤腳老祖低喝一聲,他左腳邁出半步,一掌輕輕按在了麵前的冰案幾上,看著林辰毫不畏懼的神色,他居然不怒反笑起來道:“小子,你不過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而已,敢在我麵前這樣說話,就不怕我一腳踩死你嗎?”


    “前輩謬讚了,隻是晚輩身為紫桑道長的門人弟子,身負服侍施展的職責,當然要盡忠職守了。”


    “好一個盡忠職守!”


    赤腳老祖的腳在冰麵上稍稍跺了跺,他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大腦袋,不屑地說道:“真不知道你是找死還是腦袋進水了,你覺得我真的要拿走這玉佩,你還能阻攔不成?”


    “在下寧願喪命,也不願意失職!”


    “那你就喪命去吧!”


    赤腳老祖怒喝一聲,他那近乎兩丈高的大塊頭猶如一塊鐵板一樣,硬生生地朝著林辰撞了過來。


    四周的天地靈氣全部在他的身邊形成,從他的四肢凝聚起來,成了一根肉眼可見的尖錐。


    “嗤啦!”


    林辰和他的距離不過三五步遠,饒是他早有防備,在見到了赤腳老祖身形爆發的動作之後,他已然急速後撤。


    但就是他已經拉開了有二十來步的距離,赤腳老祖還是瞬息之間就已經趕到。


    幾乎是貼著林辰的麵門,赤發老祖猛地抬起一腳,狠狠地揣在了林辰的右肩上。


    這一腳剛勁有力,林辰隻來及的雙手飛速結印,在赤發老祖那因為運功而顯示出妖豔的火紅色的大腳快要踢過來的時候,雙手一拉,在自己身體的表麵拉開了一道環形的劍元劍盾。


    “轟!”


    這一瞬間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林辰身邊的空間之中的靈氣,已經全數被赤腳老祖給抽走了,他瞪大了雙眼,看著這位元嬰初期的老祖一腳踩碎了劍元劍盾。


    劍盾裏麵的劍元劍氣就如同小孩子在海邊搭建的沙屋一樣,被一腳給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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