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沒有忘記,上次在明靈幽穀,司欽為救她而跌落懸崖殞命,時間過去這麽久,她還一直欠他一句謝謝。


    雖然他被扶風複活了,但這份恩情,鳳歌卻一直銘記在心。


    聽到喊聲,司欽身體猛地一僵,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與鳳歌交匯在了一起。


    那一刻,他的眼眸中突然劃過無數種情緒,有詫異,有驚慌,還有震驚。


    怔愣僅僅片刻,他便迅速垂下眼眸,慌不擇路地往反方向奔去。


    看到他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鳳歌頓時心生詫異,來不及細想,她的雙腿已經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她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司欽!!!你等等我!!!”


    然而,司欽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越跑越快。


    他害怕與鳳歌對視,更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扶風已經隕落的消息說出去。


    這個秘密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巨石一般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看到司欽跑得那麽快,鳳歌的心瞬間高高懸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籠罩在她的心頭。


    一時間,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雜亂的念頭。


    好端端的,他為何這麽害怕看到自己??


    難道,真有什麽要緊的事被他刻意隱瞞著?


    此刻,這些想法就如同藤蔓一般在她心底瘋狂地生長,令她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不行,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想到這裏,鳳歌催動神力,一個閃身便超越了司欽,隨後穩穩地擋在了他的前麵。


    “司欽,我在跟你說話,你跑什麽?!”鳳歌緊盯著司欽的眼睛,急聲問道。


    聽到這話,司欽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隨後“撲通”一聲跪地,顫聲說道:“天後娘娘恕罪,小仙……小仙剛剛有急事,所以沒有注意到天後娘娘走過來。”


    說話時,他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害怕,害怕隻要一抬起頭,他心中那僅有的秘密就會無所遁形。


    “不可能!!你剛剛明明看到我了!!!”鳳歌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小仙……”司欽的臉色變了變,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他想說些什麽,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無法言語。


    見狀,鳳歌心中雖滿是疑惑,卻並沒有責備他,她上前一步將司欽從地上扶了起來,語氣關切地說道:“司欽,看到你活著迴來,我真的很高興,可你為何要故意躲著我??”


    “小仙……”司欽的身體微微一僵,眸底閃爍了幾下,內心像是在做劇烈的掙紮。


    他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司欽,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鳳歌凝眉,目光緊緊地盯著他,似乎不願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司欽咬了咬嘴唇,緩緩搖搖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天後娘娘,對不起,小仙還要去給瓊華神君送東西,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後退兩步,拉開了自己和鳳歌之間的距離,而後轉身匆忙離開了。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鳳歌沒有再追,隻是站在原地,眉頭緊擰。


    她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司欽了,在她記憶裏,司欽向來坦率,從來不會像今天這般刻意躲著自己。


    他如此反常行為讓鳳歌感到很不安,可她又說不出來到底怎麽迴事。


    佇立片刻,鳳歌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轉身朝鳳鸞宮的方向走去。


    ……


    鳳族王城。


    時隔一年,再次迴到這裏,鳳歌隻感覺恍若隔世。


    站在城門下,鳳歌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城門,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當初鳳族族人被屠殺殆盡,鳳族王城變成廢墟,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鳳歌閉上眼睛,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族人們的慘叫聲,那些畫麵,是她此生都不會忘記的。


    好在這裏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景象,所有人也都活過來了。


    看到那些熟悉的容貌,鳳歌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城門,仿佛在確認這一切是否是真的。


    直到感受到手心裏的溫度,她終於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小風,謝謝你,謝謝你把我的族人全都複活了。”鳳歌低聲呢喃道,“他們都說你因為靈力消耗過大而閉關了,怎麽樣,你現在還好嗎??”


    她多希望扶風此刻就站在她麵前,然後告訴她,他什麽事都沒有,讓她不要擔心。


    隻可惜,她等了許久,卻並未等到扶風的出現。


    站立良久,鳳歌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下內心的波瀾,隨後邁步朝王城內走了去,每一步,她都走得格外小心,她不敢走太快,她害怕一個不留神,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不見了。


    一路上,她遇到了很多族人,所有人都紛紛向她行禮問好,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鳳歌一一迴應著每一個人,心中卻始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總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的虛幻,好像下一秒,她的族人就會隨著她的唿吸突然消失一般。


    走了許久,鳳歌終於來到了鳳鳴殿外,周圍一切和她記憶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在她正前方,殿門正敞開著,仿佛在迎接著殿主人的迴來,站立片刻,鳳歌深吸一口氣,旋即抬腳邁步走了進去。


    剛踏入殿內,她的目光便被樹下那道熟悉的身影給吸引住了,那身影不是別人,是她的母親,夢婉詞。


    她穿著一身素色長裙,長發挽起,斜插了一支鳳釵,正站在寢殿外的古樹下望著正殿門口。


    她的身影是那麽溫柔,眼眸裏更是透著濃濃的慈愛與寵溺。


    “娘親,您一直都在這裏等我?”怔愣片刻後,鳳歌迎上前去抱住夢婉詞,聲音裏滿是驚訝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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