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沒想到,金冠出現之後,那天空中的血雲,竟然老實了不少,連嚇唬都不敢嚇唬張楚了。


    “有意思!”張楚心中驚喜,他原本還以為,金冠的作用可能不明顯。


    可現在看來,這金冠一戴,就相當於以天地大道為背書,給了張楚一個特殊的身份。


    而越是高境界的生靈,越是害怕這種特殊的認可。


    甚至,這血雲連自身的威懾氣息,都完全不敢釋放了。


    方雨也感覺到了事情不妙,她抬頭看向天空中那朵血雲,問道:“老祖,因何不收了他?”


    那血雲語氣竟然柔和了不少:“我想與這位尊者好好談談。”


    張楚則極為強勢:“談?不是你想殺我嗎?”


    “不是你指使星羅派,想要滅殺黃金戰車麽?你想談什麽?”


    那血雲語氣平靜:“從今往後,我主流佛門對你網開一麵,不再追殺你,如何?”


    張楚語氣中帶著譏諷:“嗬,真是好大的恩惠,不追殺我,說的好像是多大的恩賜一樣,我怕你追殺?”


    那血雲聲音中,終於泛起了怒意:“你可知,但凡擁有黃金戰車,敢行走在西漠,便已是犯了大忌?”


    “你又可知,黃金戰車,已經多少年不敢出現在世間了?”


    張楚卻不再理會血雲,而是心念一動,鎖定了方雨。


    方雨感受到十方滅的鎖定,頓時嚇得渾身寒毛倒豎,她尖叫道:“你想幹什麽?老祖就在這裏,難道你還敢動手?”


    張楚聲音冷漠:“我要殺你,它敢插手嗎?”


    天空中,血雲大怒:“你若敢傷她,我拚著天道懲罰,也必殺你!”


    張楚心中不屑,要是敢殺我,你早就動手了。


    此時此刻,你連那種強大的威懾氣息都不敢釋放出來,你還敢殺我?真當我腦子還不如個猴?


    於是,十方滅戰車突然加速,撞向了方雨。


    方雨大驚:“老祖救我!”


    那血雲也怒吼:“住手,你天鈞無相宗,想被徹底抹除嗎?”


    “老獾,老獾,滾出來管管它!”


    然而,天鈞無相宗的獾聖並沒有出現。


    張楚一語不發,十方滅一側,一個金人定住虛空,讓方雨的行動無限遲緩,十方滅毫不留情的撞了過去。


    同時,張楚一直分出心神,關注著天空中那朵血雲。


    張楚也有些怕,他怕血雲忽然擋在自己麵前,結果張楚自己撞了上去,那不就等於張楚主動犯上了麽。


    結果,那血雲竟沒有碰瓷。


    或者說,這天地間的法則,可能並不承認碰瓷,十方滅毫無阻礙的撞入方雨的懷中。


    雖然方雨不斷施展出各種秘法,但無用,張楚的實力太強了,又比她高一個大境界,而且還擁有戰車,根本就不是她能比。


    轟!


    方雨被撞的四肢分家,飛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她的腦袋衝天而起,眼睛瞪得很大。


    她怎麽都沒想到,十方滅,竟然如此簡單就把她殺了。


    她可是丹火王,她煉製的丹藥,可是讓無數尊者都追捧,討好……


    而這片天空中,那血雲乃是星羅派某位老祖的手段。


    在以往,這血雲一旦出現,就算是小眾佛門一些殘活下來的大聖,也極盡討好。


    但此刻,那黃金戰車,竟然在血雲之下,殺了她!


    “好在,我有替身木人。”這是方雨最後的念頭。


    果然,在方雨被撞的四分五裂之後,她的身側,一個宛如人參果娃娃般玲瓏剔透的替身木人出現,並且燃燒起來。


    然而下一刻,那燃燒的替身木人,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泚,替身木人的火焰熄滅了。


    不留餘燼發動,方雨徹底身死。


    方雨一死,那血雲陡然大怒:“你……你怎麽敢殺她,你怎麽真敢殺她,該死,該死!”


    “我發誓,天鈞無相宗,三十日後,必滅!”


    “我發誓,十方滅戰車,三十日後,必車毀人亡!”


    雖然那朵血雲大怒,但依舊沒有太過淩厲的氣息泄露出來。


    而十方滅殺了方雨之後,便停在半空。


    這時候張楚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你為什麽不救她?以你的實力,就算不能對我出手,隨意將她送出幾百萬裏,不是難事吧?”


    雖然天鈞無相宗附近的虛空被鎖住了,但那血雲的實力,明顯遠遠超越壓天符的壓製。


    張楚甚至猜測,這壓天符,可能就是血雲之後那位強者的手筆,它為何眼睜睜看著方雨死亡,卻連幹預一下都不做?


    張楚很不理解,就算不能對金冠擁有者動手,難道也不能出手救下一個晚輩嗎?


    那血雲卻似乎忌憚某些東西,它竟然不再理會張楚,而是忽然散去,消失了。


    “別走啊,多聊幾句!”張楚朝著天空大喊。


    說實話,金冠的作用,張楚還沒弄清楚呢,他很想通過那朵血雲,知道更多的真相。


    然而,那血雲卻完全消失了,天地間完全寧靜下來,不再有任何動靜。


    十方滅內,小黑熊眼睛明亮,蠢蠢欲動:“師父,放我出去舔包!”


    小梧桐當場給了小黑熊的眼睛一拳,直接把小黑熊的眼睛給揍出一個大黑包,同時小梧桐喊道:


    “白癡,你師父現在偽裝成其他身份呢,你要是出去,不是把你師父的真正身份暴露了?”


    小黑熊捂著眼,一臉的委屈:“暴露就暴露唄,師父已經救了天鈞無相宗,讓天鈞無相宗喊我師父祖宗,還委屈它們啊?”


    張楚則沉聲道:“我現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覺得,十方滅這個身份,就很不錯。”


    因為張楚覺得,隻要自己不說自己是張楚,那麽其他人,打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是張楚……


    於是,張楚駕馭十方滅,迴到了天鈞無相宗的總壇。


    此刻,那組成八大軍陣的妖王,大多已經戰死。


    少數沒死的,也已經被關在了囚籠之中,準備處決。


    至於那些反叛的天鈞無相宗元老,大多也被殺死或者活捉,此刻的天鈞無相宗總壇,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不過,壓天符的效果不會結束,那是大聖親手煉製的符籙,並且消耗了一件神器級別的舍利子發動,能足足壓製此地一個月之久。


    而這,恐怕也是血雲離去時候,雖憤怒,卻叫囂三十日後滅天鈞無相宗的緣由。


    因為十方滅太強了,連軍陣都能輕易覆滅,如果這段時間星羅派膽敢再犯,來多少,張楚就能滅多少。


    十方滅一迴來,四大部首便率領餘下的殘部跪了下來,一個個神色興奮而狂熱的大喊:


    “拜見老祖!”


    “老祖威武!”


    “老祖千秋萬歲!”


    ……


    這一次它們跪下,已經沒有多少位力提供給張楚了,張楚沒有在黃金戰車中走出來,而是隨口道:“起來吧。”


    天鈞無相宗的生靈們都起身,一個個用崇拜的目光望著十方滅戰車,越看越是驕傲開心。


    張楚掃視全場,發現蝶如夢竟然傷勢嚴重,躺在一個冰玉床上,陷入了昏迷。


    “嗯?”張楚驚訝,以蝶如夢的實力,受到傷隻要不死,應該能很快恢複才對,而且,她的手中必然有各種神異靈藥,怎麽現在,卻陷入了昏迷。


    於是張楚問道:“她怎麽了?”


    蝶妄禪師說道:“老祖不必擔憂,她這是在修煉,這一次受傷,她可能感覺到了致命威脅,恰好借此傷勢,暫時遊離在生死之間,體悟生死法則。”


    “十相圓蝶,想要完全領悟十相能力,這種生死體悟,是不可缺少的。”


    張楚仔細看了蝶如夢一眼,心中沉吟:看似危險,實則一點都不安全……


    嗯,蝶如夢的氣息很不穩定,張楚總覺得,她可能要出大問題。


    不過,既然蝶妄禪師如此說,張楚便不再關注。


    此時張楚坐在十方滅內,忽然開口道:“我很疑惑,偌大的天鈞無相宗,因何沒有一個人類?”


    這話問出來,四大部首以及活下來的許多元老都茫然了。


    其實,它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天鈞無相宗的成名戰車十方滅,駕馭者不是四大族,而是人族。


    在以往,人族不是兩腳者麽?


    此刻,這些活下來的生靈,都一陣麵麵相覷。


    張楚則開口道:“我分明記得,我天鈞無相宗的創始者,共有九位,其中兩位,皆是人族,一人來自南華聖地,另一人來自佛門。”


    “因何,現在的天鈞無相宗,隻有四部了?”


    張楚的信息,都是燕師說的,自然不會有誤。


    但四大部首,以及天鈞無相宗的普通元老哪裏聽說過這些,它們一個個都懵逼了:“啊?天鈞無相宗,開創者,有人族?”


    “不是吧?一直以來,我隻聽說過,四大部首被古之神明奴役,是四位強者聯手,殺了那位兩腳的古神。”


    “甚至,我天鈞無相宗還有教義,說‘兩腳者自封靈長時,大地便生出八千種分別心’,我天鈞無相宗,不是一直與兩腳者為敵嗎?”


    張楚則是冷哼道:“是誰在篡改我天鈞無相宗的曆史與教義?”


    “給我翻閱古籍,查出真相。”


    “人類,從來就不是天鈞無相宗的敵人!”


    張楚要改變天鈞無相宗,隻有改了這個宗門仇視人類的傳統,他才會考慮拉天鈞無相宗一把。


    畢竟,答應過燕師。


    四大部首大喊道:“遵命!”


    虛空中,冥靈樗祖的聲音傳來:“哎,去禁地深處,問獾聖吧,或許,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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