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先招惹我們的


    嶽檸歌傷的很重,武力被封,這是大事。


    當魏越澤將嶽檸歌抱迴別院的時候,薑即墨帶著一隊禦醫浩浩蕩蕩地就闖了進來。


    不等魏越澤發怒,薑即墨道:「禦醫奉旨救治賢毅縣主,都尉大人,莫要添亂。」


    魏越澤咬著牙,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丫鬟用禦醫配置的金創藥將嶽檸身上的傷口一層層地包裹起來,他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竟然被折磨成這樣。


    薑即墨識趣地站在門口,見魏越澤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禦醫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得罪了這位變態的主兒,薑即墨才緩緩地說道:「魏將軍,勞煩你出來,本王有話要同你商量。」


    「小王爺有什麽事,等檸歌的傷情穩定了再說。」


    檸歌就是他的半條命,眼下這半條命還在病榻上生死未卜,滿身的汙血,這讓他如何能夠靜下心來和營丘郡王商議什麽。


    薑即墨不惱怒:「本王要和將軍商量的事,和檸歌有關。」


    魏越澤神色一愣,又吩咐了禦醫仔細些,才走出房間。


    外麵的空氣很好,少了很多血腥味,讓人的腦子也清晰些。


    「說。」魏越澤沒有太多時間和薑即墨糾纏,還有些人、有些事,等著他收拾。


    薑即墨道:「檸歌是我外甥女,她出事,我也著急。可將軍難道不覺得,現在應該把正經事給處理了?」


    魏越澤的臉色一直都不大好,聽到薑即墨這樣說,不由得冷哼:「王已經下旨了麽?此案是廷尉府來辦?」


    「魏將軍是聰明人。」


    「既然營丘郡王知道我是聰明人,那為何還要在我麵前說這個?」魏越澤嘲諷道,「難道營丘郡王不知道本將軍極其護短?」


    「知道,自然是知道。」薑即墨皮笑肉不笑,「魏將軍不僅僅護短,還蠻不講理的護短。」


    「既然這都知道,為何還要來和我商議?」


    薑即墨腦仁都有些疼了:「其實吧,魏將軍的禤甲軍在元帥府門前擋著,我這廷尉府的衙役想要進去拿人,也沒有門路。還請魏將軍高抬貴手,此事是王兄打發下來的,在公在私,我都要好好地將此案給辦理了。」若是他能自己搞得定,又何必來找魏越澤說這事?


    魏越澤正在思考如何收拾魏淵,魏淵他是不可能交給廷尉府的,畢竟魏閥的事還輪不到薑即墨來插手。


    雖然齊王有令,讓廷尉府來徹查此事,魏淵怎麽說也是魏閥的少將軍,若是讓廷尉府將魏淵抓了,魏閥的臉還要不要了?


    所以魏越澤派了三百禤甲軍去將元帥府重重包圍,一來是為了震懾府上的人,為他將要做的事鋪墊一番;這二來嘛,就是為了阻止王族的人來將魏淵給帶走。


    魏淵可能成為王族掣肘魏閥的一顆棋子。


    「魏將軍,意下如何?」薑即墨見魏越澤沒有動靜,有些不耐煩。


    這件事必須得快,萬一魏淵和嶽錦繡兩個銷毀了證據,讓他如何徹查?


    此時,禦醫也走了出來,沖魏越澤和薑即墨作揖道:「賢毅縣主的傷雖然大多是皮外傷,但新傷舊患加在一起,引起了高熱。且縣主還受了內傷,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魏越澤的臉色鐵青,就像一隻狩獵的豺狼,死死地將禦醫給盯著,仿佛隻要禦醫說錯一句話,他就會撲上去將其撕咬粉碎。


    禦醫意識到了情況不妙:「不不不,縣主福大命大,奇蹟常伴,隻要今夜高熱退了,就沒有大礙了。」


    頓了頓,禦醫見魏越澤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下,才幽幽地來了個轉折:「隻是……」


    「有屁快放!」


    「隻是郡主渾身上下無一塊好肉,修養也得費些時候,而且身上的傷……」禦醫生怕魏越澤要動手,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隻怕還要落下疤痕。」


    魏越澤的拳頭都捏緊了,然後盛氣淩人地對薑即墨說:「你廷尉府的衙役在哪兒?」


    薑即墨一個愣神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魏越澤大刀闊斧地朝別院大門走去,怒意沖沖的話帶著千鈞的力量傳過來:「抓人!」


    一旁的賀平正要跟上,魏越澤卻又道:「賀平,在這兒看著檸歌,有什麽事立刻找我。」


    這裏除了賀平,其他人他並不放心。


    薑即墨動作極快,三下五除二地從廷尉府調了十個身手了得的衙役,在魏越澤的帶領下朝著元帥府浩浩蕩蕩地就過去了。


    這一日,臨淄城中,浩浩蕩蕩的隊伍不少,惹得百姓眼睛都看直了。


    坊間的閑話家常更是鋪天蓋地,從魏閥要兵變傳到了魏越澤要兵變,又從魏越澤要兵變傳到了魏越澤聯手廷尉府要大義滅親。


    一層層的閑話,都將魏閥推向了風口浪尖。


    而此刻的元帥府內,魏雲正在氣頭上。


    魏老夫人在元帥府中住著,還沒有來得及去羅浮觀吃齋念佛,就見到這樣大的變數,更是將魏雲叫到了跟前,狠狠地數落了一頓。


    她老人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魏閥生出變端,都是魏雲這個當家作主的人沒有管理好。


    正廳裏麵,魏雲越想方才自己老母親的話越是生氣,一抬手便是將桌上的茶杯給掃了下去。


    「哐當」一聲,茶杯摔成了碎片。


    「養不教,父之過!孽子!」魏雲氣的捶胸頓足,他自認為自己養成了兩個好兒子,可現在兩個好兒子卻將魏閥推到了風頭上,接下來的局勢還不知道要如何走,他要怎麽做才能讓這件事消停下來。


    魏夫人一直都在垂淚,她十分委屈,嚶嚶地哭訴道:「魏越澤越發的放肆了,他竟然闖進阿淵的書房,還將屎盆子往我阿淵身上扣,元帥,元帥你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呀。」


    她哭的楚楚可憐,這些年她強勢慣了,偶爾這麽一哭鬧本該是一種情趣,但眼下……


    「哼!」魏雲冷冷地哼了一聲,「你還敢提!要不是你縱容阿淵,他能闖出這樣的大禍來?」


    魏淵聽到此話臉色更加慘白,他當然明白父親說的「孽子」指誰,也就是母親要裝傻充愣罷了。


    他垂下腦袋,就像一隻被鬥敗的公雞。


    這一場仗,他輸的徹底。


    他是被嫉妒和憤怒給沖昏了頭腦,所以才會那樣對嶽檸歌的。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魏淵想了很久,才終於鼓足勇氣來:「爹,檸歌現在怎麽樣了?」


    「你還敢提她?」魏雲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魏夫人大氣不敢出。


    元帥許久都沒有發過這樣大的脾氣了,也就是在十年前,魏閥子弟死了一萬人時,他在這般怒髮衝冠,好似要找人抵命那般。


    魏淵不答話,隻是眼中帶著希望。


    檸歌是武者,應該不至於這樣不濟,然而他轉念一想,那個時候,他卻無情地封印了她的武力,連她最後的生路也斷了。


    魏淵很是懊惱。


    「這件事,你準備如何同祖母交代?」魏雲怒氣森森地說道,「檸歌這丫頭得老夫人疼愛,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你以為紙包得住火?」


    「元帥,」魏夫人不滿地反駁,「那嶽檸歌就算是被阿淵打傷的,可阿淵是老夫人的親孫子,老夫人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嶽檸歌而責罰阿淵的。」


    「無知婦孺!」


    徐氏的確是無知了,這件事已經不是魏淵和嶽檸歌之間的事,這事兒牽扯到了長公主,牽扯到了王族。


    要想王族那邊鬆口,就得魏老夫人出麵,有些話隻有老夫人才有資格說。


    魏雲嘆了口氣,還想要嗬斥一番魏淵時,府兵便是匆匆來報,說是大公子帶著營丘郡王來了。


    魏夫人心中本來就有氣,一聽說魏越澤迴來,更是火冒三丈,隻想著等他一踏進這個門檻,她就要衝上去狠狠地扇這個不肖子兩巴掌。


    這個野種,從來都和她對立,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不是殺了這個野種全家!


    魏雲看出了魏夫人心思,沉聲道:「夫人,小王爺也來了,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魏夫人那一口氣還沒有冒出來,就被魏雲的一句話給硬生生地憋了迴去,在胸口處不上不下的,著實難受。


    魏越澤和薑即墨走進大廳,門外是候命的十名衙役,一個個都麵容嚴肅,來者不善。


    「阿澤,你的人包圍了魏元帥還不算,還要帶著廷尉府攙和麽?」魏雲的聲音透露著他的不滿,他在等魏越澤的解釋。


    帶著禤甲軍包圍元帥府算個什麽?兒子打老子,這可天理不容。


    「元帥,您大概是貴人事忙,王兄不是將這案子交託給了我廷尉府麽?」薑即墨似笑非笑地看著魏淵,最後才慢吞吞地視線移迴了魏雲身上:「本王是怕,有些人架子忒大請不動,所以才讓都尉大人來幫幫忙。」


    魏雲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這些小事,廷尉府就不要插手了。」


    薑即墨將腦袋搖得十分優雅:「元帥說的什麽話,王兄吩咐下來的,怎麽可能是小事。」


    「小王爺是要和老臣做對麽?」


    「做對?」薑即墨嘴角泛起冷笑來,「那也是你兒子,少將軍先招惹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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