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懷澈甚至起過殺心。


    其他的瘋子發瘋,起碼是確認得不到,才想毀滅,樓懷澈這個瘋女人,壓根不管這一套,念頭起來了就想動手把她殺了,瘋子基本法都不遵守。


    樓懷澈見江柚白一副“怎麽迴事”的表情,忍不住微微唿出一口氣,她抬起頭,幫江柚白整理了一下她燒了一大半的頭發,輕聲道:“你這段時間已經很辛苦、很努力了,其他人都懂得休息一下,你也應該好好休息的。”


    “可是……”江柚白想說時間緊迫,形勢逼人,一分一秒她都不想耽誤。


    樓懷澈抬起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江柚白的嘴唇,動作輕柔且憐惜地摩挲著江柚白蒼白的嘴唇,她噓了一聲:“好了,好好休息吧,一切還有其他人呢,不是隻能靠你一個人了。”


    休息室不算大,但設施俱全,樓懷澈顧及江柚白身上有傷,便溫和地牽起她的手,將江柚白帶到了浴室裏麵。


    江柚白任由樓懷澈牽著她,視線落在兩人相牽的十指上,微微笑了笑。


    她總以為她很了解樓懷澈了,卻總是誤會樓懷澈的意思。


    兩人剛進浴室,樓懷澈伸手就要脫江柚白的衣服,江柚白死死拽住自己的衣領,語氣和表情都十分驚恐:“我身上有傷。”


    樓懷澈:“……”


    樓懷澈被氣笑了:“我知道你身上有傷口,我就是知道,才幫你洗個澡再上點藥打一針愈合針,江柚白,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江柚白把手鬆開,咳了一聲:“我沒有想什麽。”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坦誠相見,這種情形還是很少見,江柚白心裏有些變扭,磨嘰了片刻,還是自己脫了衣服。


    她一褪衣服,便露出身上大片大片青紫發黑的淤青,還有骨裂處紅腫的肌肉,襯著江柚白白皙細膩的肌膚,看起來異常慘烈駭人,一打眼看過去,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樓懷澈慢慢屏住了唿吸,感到了一陣沒由來的窒息和眩暈。


    這樣的情形下,樓懷澈略帶冷漠地想,江柚白完全是個不要命的人,更不會憐惜保護她自己,那這樣的話,不如讓樓懷澈殺了江柚白,總好過她自己弄死她自己。


    江柚白在一瞬間察覺到人的危險和寒意,她頭皮發麻,立馬抬起手,按住了樓懷澈的肩膀:“樓懷澈!你冷靜一點,你不要這樣殺氣肆意,你想殺別人也就算了,你想殺我是為什麽!”


    樓懷澈的理智稍稍被扯了迴來一點,她眼裏滿是陰鷙,不冷不淡地冷笑了一聲:“因為我是瘋子,不然呢?”


    這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江柚白一時無言以對,索性道:“好了,幫我處理一下,我去休息一會兒。”


    她身上大大小小看起來嚇人的傷很多,樓懷澈比劃了半天,甚至有些不敢下手幫忙擦洗。


    樓懷澈皺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不是有防彈衣嗎?怎麽還傷的這麽厲害?”


    江柚白道:“多虧了防彈衣,不然我就不是骨裂了,直接被打穿了。”


    樓懷澈冷笑了一聲:“我是在罵防彈衣嗎,我是在罵你。”


    江柚白便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


    樓懷澈最終還是幫江柚白擦洗了一遍,又幫她洗了個頭,把發稍被燒焦的部分剪掉,總算讓江柚白顯得不那麽狼狽,活像末日裏爬出來的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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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她有一隻熊貓幼崽》by亂曲


    天然呆寵妻欲強熊貓攻x外軟內強占有欲膨膨小肥啾受


    文案:


    鶴景溯本體是一隻熊貓幼崽,四歲的時候撿到了一隻小肥啾,這隻小肥啾看起來隻有她的一隻爪子大小,可是她變成人之後卻非常的可愛。


    她會在自己被罰寫名字的時候幫自己擦眼淚,還會偷偷背著老師幫自己寫。


    她們同吃同睡,很多年過來都是這樣,她已經習慣了跟小肥啾這樣的相處方式。


    可是看著那些對小肥啾獻盡殷勤的人,她卻本能的感到不開心。


    她可以比他們對小肥啾更好!


    --


    北闕汀作為一隻北長尾山雀,本該是跟其他山雀抱團取暖的她被排擠,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謹小慎微,後來被趕出族地,她遇見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本體是一隻有著雙翅膀的熊貓幼崽,她對自己極好,可以由著她撒野。


    是真的撒野,在她頭上撒野。


    北闕汀窩在熊貓腦袋上的時候想,她想和鶴景溯永遠在一起。


    恰好,鶴景溯也是這樣想的。


    


    *青梅日常溫馨向


    *不知道小肥啾的可以去搜搜北長尾山雀,巨可愛!(捧臉嗷嗷叫)


    第64章 擁抱


    江柚白某種程度上, 完全不理解此刻樓懷澈的心情和想法。


    樓懷澈幫她擦洗和處理傷口的時候,江柚白一直提著一口氣,擔心樓懷澈有什麽話要說, 或者幹脆想通了直接掐死她。


    現在江柚白受了傷,行動不便,可打不過樓懷澈。


    但出乎江柚白的意料, 樓懷澈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動作非常輕柔地幫她衝洗身體,給江柚白剪頭發的時候還比劃了兩下,問她:“想要個什麽樣的發型?”


    江柚白想了想道:“一個斜切,後麵再留一個小辮子。”


    ’樓懷澈笑了一聲, 一把抓起江柚白所有的頭發,輕輕捏起, 哢嚓哢嚓把她發梢燒焦的部分齊齊剪了,動作行雲流水一般, 十分流暢,沒有一絲猶豫。


    她剪得簡單粗暴, 瀟灑的不行, 齊刷刷一個切口,但這樣剪出來的頭發毛糙糙的,醜得不行。


    江柚白攬鏡自照, 半晌無言:“這……看起來也太醜了吧!我說要一個斜切, 後麵再留一個小辮子啊。”


    樓懷澈轉了一圈剪刀, 笑眯眯道:“想得美, 我又不會剪頭發。”


    “那你問我幹什麽。”


    樓懷澈道:“我問你而已, 我又沒說我能給你剪一個這種樣子的。”


    江柚白撇了撇嘴,感覺樓懷澈是憋著一口惡氣, 非要在這些地方上找補一點,出出氣。


    她照了照鏡子,鏡子裏倒映出江柚白這張夭如桃花的臉,被水汽一蒸,她蒼白的嘴唇變得嫣紅,氣色好了許多,不那麽嚇人了。


    江柚白左看右看,她這張臉堪稱絕色,可惜現在這個發型醜得不行,她剛想開口抱怨兩句,一抬頭看到樓懷澈溫柔地看著她,眼裏隱隱流出兩分殺意。


    江柚白倒吸一口涼氣:“不至於吧,隻是想說你剪得醜而已,你就想殺我嗎?”


    樓懷澈沉默地拍了一下江柚白的腦袋。


    江柚白產生了一種自己是某種大型又不聰明的狗,因為翻垃圾桶被主人給了一巴掌的錯覺。


    樓懷澈糊了她一巴掌,給她吹好頭發,牽著江柚白的手朝著浴室外麵走去。


    水汽散去,樓懷澈像牽小孩似的,牽著江柚白來到休眠艙跟前,打開了床鋪模式,將江柚白按在了床上,叮囑她:“坐好,別亂動,我去拿鎮痛針和愈合針。”


    休息室裏沒有這些藥物,樓懷澈隻能出去去醫務室拿。


    她出去的時候,江柚白便坐在床邊發呆,腦子裏一瞬間想的仍然是製定一個初步的計劃,好順利地推翻帝國,最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剛才樓懷澈和樓初雪說,以後打仗,多少都要死幾個熟人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柚白便把這句話死死刻在心裏,一直翻來覆去地想。


    她暫時不能接受任何一個熟悉的麵孔死去。


    江柚白不僅不願讓己方的人死去,也不想讓帝國的人犧牲太多。


    今天的處刑日,是江柚白第一次切實地親手殺人,手起劍落,一個人就會軟綿綿地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除了本能的激動,江柚白也像絕大部分人一樣,本能得震驚於生命的脆弱,厭惡起濃重的血腥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深切地認知到,人命像草似的,一拔就沒了,戰場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倒下許多條命。


    這些倒下的人,即使江柚白知道許多人也劣跡斑斑,罪孽深重,她也很難說服自己人命就是這樣不值錢,說沒就沒了。


    何況,其中還有很多無辜的人,他們根本碰觸不到權力的中心,也不知道這些權力爭鬥意味著什麽。


    每個人噴濺起的血液,落下時都是親人、朋友們的淚水。


    如果能將雙方的犧牲都降低到最小,是再好不過了。


    江清弦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吧……能盡可能平和地剔除帝國腐爛的部分,便不采用戰爭這樣無情的手段。


    戰爭,任何戰爭都是無情的。


    江柚白正想著這些事,樓懷澈走進了休息室,她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發呆的江柚白,聲音清潤如泠泠的泉水:“在想什麽?”


    江柚白迴頭看了一眼樓懷澈,窈窕嫵媚的omega手裏捏著兩根針劑,站在光影交織處,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格外模糊,讓江柚白分辨不清樓懷澈此刻的情緒。


    江柚白心裏微微一思索,覺得樓懷澈應該是要談一下關於“愛”的問題了。


    她手指抓緊了床沿,決定如果樓懷澈要問的話,她就實話實說好了。


    樓懷澈提著針劑,走了進來,坐在了江柚白身邊,撩起她的袖子,動作利索地給江柚白打了兩針。


    江柚白轉過頭,正對上樓懷澈的眼眸。


    omega眸色淺淡的桃花眼裏,盛著溫和的擔憂和柔情,並不濃重,柔軟地將江柚白包裹了起來。


    樓懷澈抬起手,憐惜地撫摸了一下江柚白的臉頰,淡淡問道:“今天是你第一次殺人?”


    江柚白搖了搖頭:“是第一次親手殺。”


    樓懷澈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笑了笑:“兩者沒什麽區別,沒有親眼看到人命沒了,是不一樣的。這幾天很累了吧?稍微休息一下吧。”


    樓懷澈避開江柚白的傷處,將她推倒在床上,蓋上了薄被,掖了掖被子,然後關上了休息室的燈。


    屋內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江柚白躺在床上,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眨了眨眼,有一點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發生了什麽,樓懷澈又是什麽情況。


    江柚白感覺身邊的床鋪陷下去一塊,是樓懷澈爬上了床,的聲音響起,樓懷澈隔著被子輕輕抱住了她。


    樓懷澈的動作很溫柔,聲音和唿吸都輕輕地落在了江柚白的耳邊:“殿下,累了就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omega淡淡的雪鬆信息素浮動在空氣裏,味道很淡,隻起到了安撫江柚□□神的作用。


    樓懷澈抱著江柚白,她的懷抱溫暖,交雜著微弱的信息素味道,江柚白陷在柔軟的懷抱裏,一瞬間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一旦放鬆下來,疲倦感便在一瞬間淹沒了江柚白,江柚白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內就覺得困頓了起來。


    意識逐漸模糊起來,江柚白慢慢合上了眼,下意識地朝著樓懷澈靠了靠,將自己縮到了樓懷澈的懷抱中。


    alpha依戀地將自己貼在她的懷裏,樓懷澈愣了一下,遲疑著抬起手,將手放在了alpha被她剪得很糟糕的頭發上。


    懷裏的alpha哼唧了一聲,顯然是已經睡得迷糊了,還不忘將自己的臉埋到她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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