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允澤動作自然地從樓懷澈手裏接過飲料,擰開後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才舒了一口氣:“哈!爽多了,打了半天快熱死我了。”


    他像是才看見江柚白,臉色變了一下,隨後靦腆地笑了笑:“殿下,你怎麽也在這。”


    “給樓小姐補課,做完題以後下來走走。”江柚白淺淺露出一個溫雅的笑,“正好來看你打籃球。”


    寧允澤也笑:“小樓要補課怎麽不找我?我成績也不錯。”


    樓懷澈沒注意到兩人話裏話外的機鋒,她接到了一條消息,正在迴消息,聽見這話想也沒想就迴答了:“江柚白年級排前十,第四還是第六,數學148分呢。你不前百都沒進。”


    江柚白的笑容愈發真情實感,她笑眯眯地對寧允澤說:“哎呀,寧公子沒進前百?沒進的話可能是哪門課成績不太好,我可以給你補補呢,說不定下次就進前百了。”


    寧允澤嘴角的笑僵住了:“……”這人怎麽這麽煩,不就是沒進年紀前一百嗎,還強調好幾次。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讓自己心裏不爽的假笑。


    樓懷澈迴完消息,一抬頭發現氣氛有些古怪:“怎麽了這是?”


    “沒什麽,”寧允澤不著痕跡地抱住她的手臂,“小樓,我想去吃甜品,就吃杏仁豆腐。走嘛走嘛,陪我去。”


    樓懷澈下意識問:“你不是約好了和四王女去嗎?”


    原本不爽的江柚白聽到這話,眼裏閃過一絲探究。


    江清弦和寧允澤最近走得很近嗎?為什麽她和池若的情報網一點沒收到相關的信息?江清弦能把消息處理得這麽幹淨?


    她正在思考這件事,忽然愣住了,抱著樓懷澈手臂撒嬌的寧允澤在看她。


    漂亮嬌氣的omega嘴上撒著嬌:“不嘛,小樓,我看膩了四王女了,我們婚約都快訂下了,以後多的是世界和她吃甜品。”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江柚白,眼裏一絲笑意都沒有,極用力地盯著江柚白,深沉沉地沒有一絲活氣。


    隨後,寧允澤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蹭了蹭樓懷澈:“哎呀,就答應我嘛,你好久沒和我一起去玩了。”


    無奈,樓懷澈對江柚白說:“殿下,那我下午的課就翹了,和小寧去吃杏仁豆腐。”


    江柚白還在迴想寧允澤剛剛的話和眼神,她垂下眼,遮掩住眼裏的疑惑,輕輕點了點頭:“好,那剩下的題明天再做吧。”


    寧允澤親熱地拽著樓懷澈走了。


    江柚白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遠處的身影,陽光下,兩人的身影顯得無比美好。


    走出一段路後,寧允澤忽然迴頭看了江柚白一眼,對著她做了一個口型。


    他的眼神仍然死氣沉沉的,一片死水般毫無波瀾,像是某種無機質生物的眼睛。


    江柚白潛意識覺得他在傳遞什麽信息,也許是提醒,也許是警告,總之這個信息一定很重要。


    她將這個畫麵深深記在了腦中,然後給池若發了一條消息:“池若?你今天忙嗎,有點事要商量,很關鍵。”


    池若過了許久才迴了一句:“能擠出時間。”


    她們約見麵的地點仍然是楓丹白露的三樓,江柚白翹了課趕到的時候,池若在三樓中間的小茶幾旁邊坐著,支著一盞小夜燈,就著這點微弱的光批文件。


    看得出來她的時間真的是擠出來的,等人的功夫都在處理公務。


    見到江柚白來,池若幹脆給她的個人終端發了幾個文件過去:“閑不閑?閑的話幫我做點,我快累死了,都沒時間去酒吧玩。”


    江柚白拉開小沙發坐下:“這麽忙?”


    “七月底煙火宴會,開四五天。下城區的人也會來,去年不是發生了兩起事故?今年加班加點提前布置,預防再發生意外。”池若按了按太陽穴,“議員但凡身兼數職的,哪個不是這麽忙,今天什麽事?”


    江柚白把下午從寧允澤那裏獲得的信息簡單說了一下。


    池若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她皺起眉,思索了片刻道:“寧允澤要和江清弦訂婚?”


    江柚白點了點頭:“按照他說的,是這樣的。”


    “內閣要支持江清弦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首相本來就愛扯點裙帶關係,讓寧允澤和江清弦聯姻,江清弦如果登基,寧允澤就是王後,首相能討的好比現在多,”池若慢慢說著,蹙起眉,滿臉疑惑,“但是我們的情報網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


    江柚白和池若一直很注重信息和情報的傳遞,兩人都深知情報網在皇儲之爭中的重要性,因而明裏暗裏,都耗費了許多精力建立情報網,為了有效地傳遞信息費了許多力氣。


    而內閣首相有意和四王女聯姻,這樣的信息是十分重要的,哪怕隻是風言風語,也會被列為頭等信息傳到兩人手上。


    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要麽是她們的內部人員出現了內鬼,攔下了這條關鍵信息,要麽就是江清弦的保密工作做的實在太好了。


    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小,為了防止出現這種可能,內部的消息傳遞是多方且全麵的。


    更何況,江柚白和池若的信息來源也從來不是隻倚靠內部,不論是自己手下的人,還是帝都暗中做此交易的人,她們都會留意著。


    那麽就隻能是後者,江清弦的掃尾工作做得實在滴水不漏,這樣重要的消息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過。


    池若遲疑片刻,思考了片刻後接著說:“江清弦真的如此深不可測嗎?上個月議儲的事,她如果真的做事如此算無遺策,怎麽會讓你抓住機會算計了一次?”


    江柚白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上次我之所以抓住機會,是因為樓懷澈無意間給我透露了信息……”


    “上次的信息,和今天這次,全部都是寧允澤那裏傳達出來的。”池若接上了她的話,“寧允澤?他在帝都的omega貴族裏麵都沒有什麽水花,更別提儲君之爭了,為什麽是他?”


    江柚白搖了搖頭,猶豫片刻沒有把寧允澤身上的詭異說出來。


    她腦子裏反複出現下午的那一幕,寧允澤迴頭,對她做了一個口型,像警告,也像傳遞信息。


    那這個信息到底是什麽?


    兩人沉默了半晌,始終想不出一個結果來。


    最終池若道:“算了,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好歹對我們有利……你的事最近怎麽樣。”


    “一般,沒什麽進展,找不到頭緒,隻能先這樣。”江柚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倒是好好休息了幾天。”


    係統叫她始亂終棄,再促成毀滅世界的結局,江柚白決定先試著引導樓懷澈走上正常的生活軌跡,一邊假意完成任務,一邊試探係統。


    幾日下來,她也沒能找到什麽機會,更沒摸到什麽規律,獲得一些關鍵的信息。


    “那你接著休息吧,反正你舅舅像忘了你一樣,壓根沒提讓你迴去做事。”池若的眼神冷了下來,她煩躁地踢了一下茶幾腿,“接下來不知道還有什麽事等著你我,且過且珍惜吧,今天是歌酒繁華錦上添花,誰知道明天是不是身首異處。”


    江柚白沒有說話,默認了她的話。


    迷霧一樣的前路,能暫時麻痹自我的當下,就是最值得珍惜的時刻。


    第二天一早,江柚白按時坐到了教室裏,樓懷澈已經到了位置,正拿著一張卷子聚精會神地看。


    夏日的早上還算涼爽,學生們還沒到齊,江柚白將從樓下便利店買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嗓音含笑:“樓同學,吃不吃?”


    樓懷澈頭也不抬:“放著吧,我算出來這個就吃。”


    江柚白掃了一眼,看到她已經寫到了最後兩個步驟,便打開書發呆。


    這些課程其實她早就學過了,帝都的法律規定,皇帝三族內的血親都是皇室成員,享有一定規格上的特權,皇室成員們從小就有一堆名師們一對一輪流教導,這樣的資源下,狗都會算算數。


    比同齡人更多的資源,更多的機會,也更優秀,這幾乎是每個皇室成員的標準。


    課程嘛,早點學早點了事,名師教導和在學校上課沒什麽區別,前者反而更容易培養出一個優秀全麵的人才。


    但是真的在學校上課,江柚白才發現是不一樣的。


    校園裏的氛圍不一樣,學習的心態也不一樣。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洋溢著青春和快活,聚在一起無意義的嘻嘻哈哈都是生活的大事一般。


    打開課本預習的時候,心裏想的是教授那張氣衝衝的臉,還有身邊恬靜漂亮的少女。


    江柚白笑了笑。


    盡管知道現在寧靜的生活並不是旁邊這朵豔麗的毒花給的,但她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移情。


    好像那天樓梯口的時間從生活的縫隙漏了出來,拉扯著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何必分得那麽清楚,江柚白想,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子,理不清剪還亂,她未必不是因為樓懷澈,才覺得此時的時光彌足珍貴。


    稍微放縱一點,就放縱一點點,沒關係的。


    親王不能任性,江柚白自己在心裏稍稍沉湎片刻,不叫任何人知道,是沒關係的吧?


    樓懷澈寫完了題,打開早餐袋子,戳了一下江柚白:“怎麽沒有甜豆腐腦,我明明記得樓底下賣。”


    江柚白避開她:“你要吃自己買,我給你買你還挑挑揀揀的。”


    樓懷澈翻了個白眼:“那我給小寧送過去。”


    “你敢!”江柚白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幼稚地表示抗拒,“我給你買的早餐,你給寧允澤幹什麽,你不能再給他買一份過去嗎?”


    她斜著眼看過來,丹鳳眼微微上挑著,清澈的眼底透出鮮活的情緒。


    樓懷澈看了她半晌,忽然收斂了臉上的情緒,輕聲問她:“殿下,你現在在生氣什麽你?”


    江柚白被問住了,她們這樣相處好幾天了,都默契地不提從前的事,她沒想到樓懷澈突然擺出了這樣的姿態來。


    樓懷澈已經很久沒有在私下相處的時候喊她殿下了。


    樓懷澈逼近她,臉上的表情淡漠:“殿下,你還記得你過的話嗎?你不會假戲真做,現在呢?”


    江柚白扯了一下嘴角:“怎麽,樓小姐怎麽知道我現在不是假戲呢?”


    “是與不是”樓懷澈嗤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柚白,桃花眼裏閃過一絲可憐,“殿下心裏其實也很清楚的,對不對?”


    太冷漠了。


    怎麽會有這樣冷漠的人。


    江柚白偏過頭,壓下心尖的情緒,嘴角噙著一抹笑:“樓小姐怎麽就這麽清楚,這麽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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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能日萬,我本領強


    今天:誰說日六的不是英雄


    預收《惡毒師妹雲落後》劍尊她追悔莫及


    招搖宮受盡寵愛的小師妹黎瑾瑜有一個小秘密,她喜歡自己那個如霜似雪的白衣師尊。


    她是個孤兒,顛沛流離多年,吃盡了人間苦難,十三歲的時候被招搖宮風光霽月的搖光劍尊找到,稱她為流落人間的天道之女。


    劍尊手執長劍,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清冷如月:“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搖光的弟子,莫要怕,我會護你一世安樂。”


    黎瑾瑜悄悄的,在劍尊放到了心上。


    她嬌柔纖弱,沒有靈根不能修煉,卻被整個招搖宮上下疼愛著,掌門嬌慣,師姐愛護,師兄寵溺。


    直到他們發現黎瑾瑜並不是真正的天道之女,天道之女另有其人。


    真正的天道之女,驚才豔豔、修為高深,清逸絕色如白衣謫仙,雖然受盡了苦楚折磨,仍然堅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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