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瀞不知道等待一個人迴來會讓人口幹舌燥,心裏滿滿的慌,所以,湛天動進來的時候,她竟然驚跳了下。

    湛天動看著坐在床沿上的她,那毫無瑕疵的肅瀞容顏帶著一抹紅直延伸到耳根子,星眸半閨帶著提防,神情看似淡然,可不自覺捏著衣角的小動作還是泄漏了她的緊張忐忑和不屋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瀞兒,我想你了。」他很自然的脫下新郎服。

    看見他一進門就脫衣服,西太瀞的心抽緊。

    理應她替他寬衣解帶的是不是?

    湛天動來到她身邊。

    他有多久沒能見到她了?如果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麽這些天來的相思,就憑掀蓋頭時候看的一眼,也不能滿足他想念她的渴望。

    見不到麵的時候想念,為什麽見了麵,她就要變成他的人了,他依舊疼痛般的想念他?那是一種渴望,因為壓抑想念得太久了,美夢一旦落實,反而卻步了。

    「我也很想你。」

    下一刻她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欺近,她很快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人落在一堵溫暖的胸膛裏。

    然後他動了,他吻住了她,他感覺到她香甜的唇舌,和與他一同跳躍的心跳。

    他原來打算溫柔地吻她,但經年累月的渴望壓抑使然,這吻在深入的撹著她的甜美芳香後轉為狂野,而他能夠忍耐著不去要她,有一部分因為他是武人,白天的自製力夠強,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漕幫幫務上了。

    可此刻,他身下的女子是誰?

    他以拇指撫過她的臉頰,啞聲說出這些年來內心深處最深的渴盼。

    「你是我的……終於是我的了……」

    她嚶嚀了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無法思考。

    他的手沒有閑著,大手慢慢滑過她顫栗的身子,滑過她曲線柔軟的腰,解開了她的中衣,露出一大片透出白瓷色澤的酥胸和繡著花開並蒂的大紅褻衣。

    他知道她很美,卻不知道會有這麽美,美得令他無法栘開雙眼,欺霜賽雪的身子柄娜軟嫩腰肢,還有一雙修長的腿,他知道那雙腿下麵,有他愛不釋手的腳趾和優美的腳板。

    他要她,想要她。

    感覺到她的小手撫過他的臉頰,攀上他的頸子,將他往下拉,他瞳眸收縮,一種酥麻的感覺立刻從臉頰傳到全身。他眨也不眨的眼瞧見她因為春光曝露,還有冰冷的空氣,那微

    微挺立顫抖的ru/尖。

    他眼裏的火更加熾熱狂烈,如同火山噴發,似要將她完全吞進去。

    西太瀞抖著小手,緩緩解下他的腰帶,拉開他的衣襟,然後停在他的胸膛上。她心跳飛快,也想到自己的臉一定很紅,而他的心,跳得好快。

    他低頭看著她的動作,大手拉下她褻衣捧著她雪白的酥胸,雙眼對視,肌膚樊貼著彼此,她幾乎要歎息,他好暖。

    在她忐忑又屏息下,他一手扯掉自己的褲頭帶結,立刻感受到他身下的堅挺火熱yu/望抵著她。

    接著,他把她放在床上,脫去那件裏衣,露出強壯的身體。

    微褐肌膚年輕潤潔,一看即知是久經錘鏈的強健體魄,獨有的飽滿色澤令人別不開目光,腰腹壘塊結實,大腿修長。他環住她纖細的腰,捧著她的臀。

    她的心抽緊,無法控製的輕喘,聽見他粗嗄的聲音,「我很久沒有女人了。」那yu/望可能是狂風暴雨。

    他再次吻她,火熱的吸吮,深刻的糾纏,深入骨髓,吻得她喘氣不己,胸口劇烈的起伏,暈頭轉向。當她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察覺腿間有個體貼溫柔的吻貼了上來,她微微輕顫,人緊繃了起來,卻聽見他低哄的聲音——「別怕,把眼睛睜開……看著我……對,看著我……」

    西太瀞睜開迷離的眸子,他近在眼前,黑亮的眼裏盈滿深切的渴望。

    她瞧著他,舔著微幹的唇,「我不怕,我不怕你……」在她迴神之前,他那堅硬滾燙探進了她甜蜜燒燙的泉源,她很濕,很緊,他沒有停下來,捧緊了她的臀部,悍然挺進。

    她抽了口氣,緊張的感覺到他進入體內合而為一,她抓緊大紅喜被,緊咬著唇瓣,因為不曾被人碰觸,因為太過敏感,因為疼痛。他是如此滾燙粗大,她能感覺到他撐開了她,在她的身體裏勃/發,填滿她。

    那真的會痛,她想閃躲,又想迎向前,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吻著她狠咬的唇瓣,哄著她張嘴迴應他,然後在她那小臉微染情欲,不自覺的輕吟時,他已經再次放下身來,將她的腰臀抬高,深深的,一才不留的埋進她的身體裏。

    「啊……你不能……你不能……」

    西太瀞杏眼圓睜,顫栗喘息,汗水、心跳、體溫、氣味交融在一起,他讓她無法思考,隻能緊緊環抱著他,本能的夾緊他,迎著他的悍然進擊、廝磨和淋漓暢快的耳邊咆哮,感覺到

    他顫抖的把自己都給了她。

    當兩人慢慢迴過神來,臉上還帶著情/yu的紅潮,他健美的身形和光滑的皮膚上蒙著一層細汗,然後他撐起自己,一手環抱著身下的女人,看著她把頭埋進枕頭中,黑發如泉披散在身後,半張紅暈滿布的小臉,小巧的肩膀、身子,都留著他肆虐過的痕跡。

    他心頭抽緊,是不是弄壞她了?

    「我以為我可以控製自己……」

    但是他沒有,他並不想在新婚洞房就弄痛她,讓她畏懼和他在一起,隻是這種事好像不是他說不要就能避免的,除非他都不碰她。可是那更不可能,他太想要她了,隻希望能鑲嵌在她身體裏永遠不要分開,又或許,他可以慢一點,不要那麽粗魯。

    她忍著羞,聽著他啞聲說抱歉。

    「我沒事……」

    她知道這些過程。婚前,義母特地到她的房裏來,給她講解了一遍男女之間的事情,雖然說得有些坑坑疤疤,但是大致的情形她都懂。然後麟囊也來了,偷偷摸摸的塞給她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還堅持說自己走了以後才能看,她後來從油紙包裏翻出一本春宮冊。

    湛天動一句話也沒說的抱起了西太瀞,動作很輕,態度卻很慎重。

    她滿臉通紅,夾緊了腿,忍著滿滿的羞意,眼睛看著他喉嚨的喉結,感覺到他男性的強壯,任他抱著她往淨房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間充滿水氣,有著誘人水光暗影的房間,尋常人家少見的彩繪玻璃,這房裏卻是整塊整塊的嵌做窗扇,橘藍黃綠,清亮裏有著淨房該有的隱晦。

    他讓她坐在溫暖的大水池裏,自己也走了進去,一再掏起熱水幫她清潔身體。他的指尖從上到下,從她的大腿根部到腳趾頭,再由下而上,從腰部到她的雙峰,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她那模樣如此嬌羞誘人,白膩的肌膚在溫水的浸染下逐漸變成粉紅的色澤,看著她兩朵梅花般的蓓蕾因為水的刺激又巍巍顫栗了起來,像隻煮熟的蝦子,他的勃發幾乎是立刻悸動地轉為堅硬。

    不過他也知道,今日初嚐魚水之歡的她不適合再有第二次。

    所以當他確定她的每個部位都是幹淨的了,便重新將她像嬰兒似的抱起來,迴到大床上,用柔軟的長巾慢慢把她擦幹,見她不知不覺沉沉睡去,為她蓋上被褥,這才轉身迴淨房去清洗自己。

    片刻後,他裸著半身迴來,黑發猶帶濕潤,掀開團繡龍颶的大紅被褥上

    床,看見蜷縮成一團的西太瀞,軟玉溫香的身子肉骨均勻,他越看越喜歡,伸臂將她欖迴臂彎。她的唇動了動,滿眼迷糊的看著身邊多出來的人,本能的偎入他的懷裏。

    相愛相歡,相擁而眠。

    他多希望這一輩子,她都能如此在自己懷裏睡去,然後再如此從自己懷裏醒來一一他的天色微明,西太瀞醒來,身邊的被褥已是一片冰冷,枕邊沒有人。

    昨兒個夜裏糊裏糊塗中感覺睡著的時候身邊多了個暖爐,半夜雖曾翻身,可沒多久,自動自發的又挨著睡,哪知道這會兒人卻不見了。

    她半眯著眼看著帳幔,有一會兒沒迴過神來,最後才想起來和她同床共枕的那個男人有晨起練武的習慣,每天天未亮就會出去耍一套劍法,或是練一套拳,總要練到汗水打濕衣裳才會作罷。

    這時,丫頭在門外輕輕喊著,「小……不,要叫大奶奶了,該起了。」

    「進來吧。」她動了下,不料渾身酸痛,伸手是痛,抬腳也是痛,不過開口說個話,也不知牽動哪裏,半身發疼,一時臉色有些抽搐。

    薄綢水紅的百鳥朝鳳帳幔被掀起,十九撩紗紮帳,嫿兒倒水倒茶,麟囊拿袍子裹著西太瀞,湯兒服侍洗漱,這時,湛天動從外麵進來,果然一身汗氣,身上肌肉因為汗濕透過衣裳顯得若隱若現。

    他一進來,四個丫鬟齊聲喊了聲姑爺,聲音又脆又整齊,看起來湛天動平常累積的威嚴和昨天的大紅包派上了大作用。

    「這裏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婚前,他屋裏頭就不讓丫頭們隨便進出,整個府邸也就一個福來能近他的身,今天是他新婚第一天,不需要這些丫頭來湊熱鬧。

    四個丫頭看了看女主子,再瞧瞧男主子,一個個低眉順眼的離去。

    湛天動就著微熹的光看著西太瀞,隻見她小小的臉蛋上有幾分疲色,但一雙明媚的眼睛蕩漾著波光,似嗔似喜,散發著一種逼人的美麗。兩腳赤著踩在腳踏上,那姿態,像沾露的荷花,搖曳中帶著一股矛盾的柔弱,他心裏歡喜,覺得無比滿足。

    今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睡在身邊的小妻子,心裏好像浸了蜜油似的,新婚的喜悅和幸福感充塞著他的心房,他瀞悄悄的下了床,為了不把西太瀞吵醒,還刻意放輕了動作。

    「你醒了?」

    西太瀞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丫頭被遣走了,凡事要自己來,她長年在外行商,自己打理自己成了習慣,倒不會

    覺得少了丫頭像缺手缺腳似的,但是這會兒她身上的確沒力氣,而且要起身,當著他的麵,袍子下卻連一件裏衣都沒有,即便他已經是她的丈夫,她還是忍不住往床裏縮了下。

    「你一身汗,要不要先去洗一洗?」

    先把他遣走,自己再起身穿衣。

    「還是不舒服嗎?」他直白的問。

    她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微垂下頭,「也不是很疼……」

    湛天動的目光移過來,鎖在她讓人怎麽都看不厭的頸子上,烏黑的秀發披在肩上,他眼前的西太瀞已經是個小婦人,那初初展露的風情,像破殼的幼鳥惹人憐,讓他忍不住伸指摩挲過她細嫩的香聴。

    他的指腹帶著粗糙,她的頰卻像花瓣一樣嬌嫩,那感覺倒不會不舒服,隻是帶著一種她說不出來的酥麻。

    她試著讓自己鎮靜一些,再把袍子拉高了些。「你先出去……不,轉過頭去就可以了。」好意思,張開雙臂,讓她替自己穿上金絲蝙蝠繡紋猩紅袍服,打上衣結,再將一頭青絲梳到光滑水潤,挽成高髻,戴上用一整塊翡翠雕成的綠雪含芳玉冠,再以一支嵌了珍珠的結條簪子固定。

    一個翩翩美男子,說不出的氣宇軒昂,西太瀞忍不住讚美他。「你真好看。」

    「是媳婦兒你把為夫打扮得好,以後就都交給你打理了。」

    「請大爺多多指教了。」她屈膝福了福。

    兩人相視而笑。

    新婚第一天,小倆口原該去給長輩見禮、磕頭敬茶的,可這宅子上沒有公公、婆婆,主子就她和湛天動兩人,人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一一不過,那也不代表什麽都不用。

    最起碼,開宗祠入族譜,拜見湛天動過世的父母,這道手續是不能省的。

    湛家祠堂很新,可見是他發達了以後才蓋的,高柱大堂,用的都是上好的紅木,牌位格子就放了她公婆兩人的牌位。

    丫鬟們拿來蒲團和線香,西太瀞跟著湛天動恭敬地在蒲團上跪下,然後焚香禱告,方才禮畢。

    湛天動很安瀞,眼神微黯,直到走出祠堂,他都沒說話。

    西太瀞能明白他黯然惆悵的心情,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表情有些羞赧,微微垂下頭,有些小聲的說:「我會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的。」湛天動有些恍惚的捏緊了她的手,瞧著她兩腮未褪的紅暈,心裏一下子灌進許多說不清的感覺。「給我生很多

    孩子?」

    「嗯。」她知不知道她確定了的是怎樣的一樁大事?

    這年頭,生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生死關頭轉一圈還不見得能保住母子平安的關卡,她卻說要給他生很多孩子——他忽然伸出胳臂來,在她的輕唿和丫頭婆子們的反應不及裏一把摟住她的腰,像孩子似的將她舉得高高地轉了一圈,那打心底透出來的笑意明明白白寫在閃亮的眼裏。

    這一刻的心情,他會永遠刻劃在心裏,無論往後曆經多少歲月,都不會忘記。

    「別……」西太瀞先是被他的笑容給迷醉,一時沒防著他這突然而來的舉動,情急之下隻記得要反摟住他的肩,兩眼微睜,嘴唇微開,直到頃刻後被輕輕的放下來。

    「大家都在看!」兩腳落地,他卻沒有馬上放開圈住她的手,幸好她沒什麽暈眩感,可她仍要腹誹,他要是敢多轉她兩圈,到時候非捶他不可!

    這可是光天化日在外頭,許多眼睛正看著,他不要臉皮,她可還要做人呢。

    「哪有?」他迴答得很賴皮,順手把她掉到前麵來的發絲給撩到肩後,照料她好像是天生自然,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情。

    他的指滑過她的耳廓,帶著刺麻,她別扭的動了動,迴頭一看,果真丫頭們已經遠遠退開,識趣體貼的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還沒等她把頭轉迴來,結結實實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

    「別動手動腳的……」她的聲音全被他吃了進去。

    湛天動總算沒有太過分,嚐到甜頭後,看著她眼睛濕潤,唇瓣嫣紅,終是放了她。他能強烈的感受到她的唿吸,雖然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她帶迴床上去,不過接下來他聽到她喊餓,於是早飯擺了上來。

    一桌飯菜看似家常,一吃進嘴裏,嚐了味道,都是看家本領。

    清粥小菜、腐皮奶豆卷、四色甜鹹蒸糕、酥酪餅……滿滿當當的一桌菜色,紅黃紫綠,賞心悅目之餘,也讓人食欲大開。

    幾個丫鬟站在一旁布菜,西太瀞也不管會不會燙口,埋頭吞著香氣四溢的銀魚粥。要笑,就讓她們笑好了,就算是當家主母也得先填飽肚皮才能維持住形象是吧?

    「別急,我讓人吹涼了再吃。」看她伸吐著丁香小舌狼吞虎咽,湛天動不禁把眼前的菜往她那端搬動。

    粥涼了怎麽會好吃?就是要帶著微燙。「你這樣我就沒地方下箸了。」她搖頭,完全不領情。

    丫頭們看了瞠眼,她們還沒見過主子給誰夾過菜,甚至自己吃不吃都無所謂的。

    「你們都下去,這裏不用人伺候。」湛天動揮手,他知道比起有人伺候,西太瀞更喜歡自在的吃飯做事。

    其實也難怪她餓得前胸貼後背,這一天一夜,她就隻吃了婚禮前義母喂的兩塊栗子糕……好吧,喝合謄酒時的半口子孫餃也算數,但當時緊張,什麽也吃不下,也不覺得餓,睡了一覺後,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了太過劇烈的運動,這會兒恨不得什麽都能吃,什麽都好吃了。

    她這是餓壞了。

    看著她把那甜鹹蒸糕吃了大半,又把腐皮奶豆卷給掃空,湛天動不由得有些歉疚。昨夜他隻顧著狂喜的自己,沒考慮到她是否吃了東西……和體力充足,於是為了彌補把小妻子壓榨太過,他給她夾了一筷子醃菜心,哄著說:「這是廚子拿手的菜色,別看它隻是菜心,我隻要有它可以扒上兩碗飯,你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菜心裹了醬油和麻油,果然香脆可口又下飯。

    「你也吃。」又扒了兩口,看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她遲疑了下,看著菜碟子,決定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賢慧,基於你來我往也給他夾了菜。

    吃飯的人捧場,西太瀞覺得兩個人一塊吃飯,的確比一個人用膳有趣的多了。

    「吃過飯我帶娘子到園子裏轉一轉,以後這些都歸你管,你就當認路。」

    「好,昨天沒什麽機會,就當飯後消食。」理由正當,不從也不行,誰叫她以前每天走的就是從縹緲樓到大門口的那條路,迴府嗎?也隻是改由門口到自己的房間,別處,別說沒那閑情逸致閑逛散心,泰半時間,她根本人在海上,不在海上的時候也要每個鋪子溜溜,瞅了空,還有成疊的帳冊等著她一一她最大的問題是,馬不停蹄的生活,一旦有空睱,除了睡覺,天下無大事。

    怎知她允得爽怏,但馬上就後悔了。

    如果說這府邸前庭後院加一加三房兩間也就簏了,這宅子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院子和院子中間還隔著大小不一的花園,也就是說,兩個院子之間的距離絕對不是走上幾步就能到得了的,她為什麽會在湛天動邀功的笑容裏忘了這件事?

    不過,經過這番跋涉,她總算對府中的格局有了耝略的印象。

    她不得不承認湛天動的眼光是好的,富貴不張揚,低調沉著,可屋裏的擺設,就算隨便一樣都是真正的名貴。

    還有那個荷花池。

    荷花池不是挖個坑,把爛泥填上去而已,池子呈長條狀,迤邏的延伸出去,繞過夏日花丼盛放的牆角,去到另外一個院子,又不知從何處延伸出來。每個廂房外或許隻有三五花蕾挺拔而出,卻都擠滿亭亭碩葉,滋滋蔓蔓,掛碧滴翠,加上天空高遠,不論是從閣樓上往下看,還是站在荷塘邊,隻要是炎熱的夏天,皆令人感覺一片沁涼。

    他說,因為她喜歡荷花,卻沒什麽時間欣賞,為了讓她隨時隨地,不管走到哪都能看見荷花的姿態,於是他就吩咐蓋屋子的師傅把荷花池擺進每一個院子裏。

    他的用心體貼連這種小地方都考慮到了。

    「累了吧,走了好久的路,這邊歇一會兒。」

    「嗯。」

    沒有隨行的人,湛天動脫下外衣鋪在石凳上。

    「改天,你要是覺得揚州住厭了,我在別處還有莊子,你喜歡靠山地方的話,我記得那裏有個硫磺泉子可以泡澡,對身子很有幫助,冬天的時候泡了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那裏出產的野味山產我記得也挺豐富的,若不然,你想迴京去看大舅子,那邊我們也不是沒宅子……」

    在他身邊的西太瀞梳著小婦人的發髻,因為坐著,露出一截他怎麽都看不厭的好看頸子,他有些貪婪的看著她那頸線弧度延伸到領子下麵消失的肌膚,又想到昨晚床笫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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