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醒了沒？”
餘聞微喘的聲音裹挾著電流在耳邊響起。
任星桐清醒三分。
他還未開口, 電話那頭自顧自地接話：“起來吧，我給帶早餐迴去, 一會陪你甜蜜雙人餐，怎麽樣, 很浪漫吧？”
任星桐清醒五分, 茫然中夾雜了幾分淩亂。
“怎麽不說話？別太感動, 這是我作為男朋友應該有的準則。”
平淡話音如雷貫耳, 任星桐徹底清醒，大睜的瞳孔顫了顫, 腦中警鈴如同失控的罄鍾，炸裂到耳鳴。
他抖著嘴唇, 在嘰裏呱啦地質問聲中按下掛斷。
昨晚畫麵一股腦湧出, 每一幕都清晰無比, 流氓般的表白，毫無氣勢的對峙, 稀裏糊塗的答應, 難以忘懷的親吻，興奮無比的失眠……
任星桐雙手插入發中, 將震愕到失色的臉藏匿進臂彎, 艱難消化著已成定論的事實。
他花了十分鍾, 通過洗頭洗臉，一切可以令人變清醒的行為，試圖讓這顆混沌的腦袋醍醐。
可惜無論如何拯救，那些情景隻會越發深刻，啃噬著理智，逼他承認這些全都是真實的，餘聞的表白，和他無法藏匿的傾慕，都不是夢境不是錯覺。
任星桐洗漱完，麻木地接受了和餘聞的關係，升級成了cp超話裏最期待的那種。他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真打臉，這次沒底氣否認了。
他剛換完常服，不速之客大搖大擺闖入房間，邊進邊喝：“星星，起床，吃飯，我親自帶的，愛心早餐。”
聲音由近到遠，任星桐莫名有種無法麵對的緊張窘迫，或許是關係轉變，又或許因為那些頻繁又越界的親昵。
他壓下赧然之情，往外走了兩步，探出腦袋：“帶的什麽？”
“今天食堂有你喜歡吃的紅糖糍粑，我打包了，趁熱吃。”
餘聞走到中央，環視著空蕩蕩的區域，眉頭一皺，跳躍話題：“怎麽都沒地方吃飯呢？一會我得去跟田哥提提意見，在這裏安排個沙發茶幾，方便我們甜蜜二人世界。”
“正常誰在宿舍吃飯？”任星桐不慣他說風就是雨的毛病，皺鼻子，“你少討人嫌點。”
餘聞裝聽不見，把打包食盒放到書桌，又盯著一把椅子陷入了沉思。他抵著下巴思忖片刻，一屁股坐進椅子裏，仰頭露出為難的表情：“就一把椅子呢，要不，你坐我腿上吃？”
腦海猛然閃過昨夜腰間觸碰。
任星桐迅速偏過頭掩飾羞赧，他摩挲著脖頸，不自在地反駁：“不要。”
“那怎麽吃，難道站著？”
任星桐猶豫半晌，說：“飯放這裏，你走。”
餘聞：“？”
他胳膊搭在扶手上，嚐試講道理：“我買的飯，不陪吃就算，還讓我走，這是什麽道理？”
“我的道理。”任星桐油鹽不進。
餘聞輕哼，不怒反笑：“昨天剛確認關係，今天就對我說出這麽冰冷的字眼，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麽渣的潛質？”
任星桐又流露出了幾分不自在，他清嗓子，用薄情寡義偽裝：“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是渣男，既然你喜歡我，就要接受我的一切缺點，懂嗎？”
餘聞極其不走心地“嗯哼”了聲，他打開塑料盒，用筷子夾了塊冒著熱氣的紅糖糍粑，說：“過來，吃一口。”
濃香的紅糖和炸糯米味兒混合，在鼻腔外反複徘徊，勾人饞蟲。
任星桐抵擋不住誘惑，當了沒兩分鍾渣男就破功，他扭捏前移半步，低頭咬下一口，外酥裏糯，紅糖裹著酥衣，一口下去直擊味蕾。
他被美食俘獲，撇開顧忌，就著那隻手將剩下半根裹入口腔，飛速虎口奪食，銜在唇縫啃食。
餘聞垂眸，兩指空空，僅剩酥衣留下的一層薄油。他把目光移到任星桐臉上，看了兩秒，雙腿借力，一個前滑拉近距離。
軲轆滾過瓷磚，任星桐一驚，連咀嚼都忘了，下意識循聲望去。
餘聞右腿穿入那雙腿之間，彎膝一勾，迅速並攏膝蓋，大掌緊隨其後，環住任星桐的腰，將跌倒的人穩穩按在了腿上。
不等任星桐反應過來，他脖子前傾，歪頭叼住唇縫外的半截紅糖糍粑，貼著那張軟唇輕輕咬下。
雙唇摩擦，一瞬間停留足夠心神蕩漾，偏偏始作俑者不肯罷休，拖著尾音點評：“真不錯，又軟又甜，你覺得呢？”
任星桐麵頰霎時浮了層粉紅，囫圇吞下嚼碎的糕點，掙紮著妄想逃走。
“沒人教你坐男人腿上不要亂動嗎？”餘聞側身又夾了一條糍粑，銜在唇縫，輕浮地挑起下巴，含糊道，“來吃，哥“親口”喂你，一般人沒有這個待遇。”
任星桐：“……”
沒想過有一天電視劇和漫畫裏的場景轉換到自己身上。
他有點受不了這個場景，抵住餘聞的肩頭，清心寡欲地說：“不了，我吃不慣進口食品，你自己慢慢吃吧。”
餘聞：“？”
他沉默兩秒，將嘴裏的糍粑咀嚼吞咽，費解道：“你是浪漫過敏嗎？”
“你剛才浪漫了嗎？”任星桐同樣費解。
餘聞唿吸陡然一沉，他磨了磨牙齒，氣到捏起任星桐的下巴左右搖晃。
“唔——疼！”任星桐吃痛，半點不客氣地痛擊男友。
“哎——你輕點兒。”餘聞“嘶”了一聲，皺眉說教，“小小年紀不要那麽暴力，對男朋友要溫柔懂不懂？不指望你三從四德，起碼的嬌羞總得有吧？哪兒有對著男朋友不是冷酷無情就是拳腳相向的？”
他抬起胳膊，看著清晰的紅指印，說：“就你剛才這一巴掌，狗來了都得慘叫。”
任星桐板著一張臉，聽了滿肚子火，再開口有幾分慍怒：“想要對你三從四德，嬌羞聽話的，那你喜歡我幹嗎？我什麽時候對你這樣過？去找你那些桃子，童童，小太陽啊。”
他說著就要起身，奈何餘聞胳膊有力，禁錮的逃脫不掉。
掙紮兩下不成，任星桐氣急敗壞道：“鬆開，反正我又不是那種乖巧聽話，你喜歡可愛的就去找可愛的，喜歡天使惡魔就去找天使惡魔，總之別來煩我了。”
餘聞一愣，半晌才琢磨過勁兒。
他眸光翕動，勾起不易察覺的笑容，意味深長道：“我說你昨天那麽反常，原來是吃醋了啊。”
心事被看穿，任星桐耳朵一麻，慌忙否決：“不是！”
“吃男朋友的醋不犯法，用不著否認這麽快。”餘聞心情極好地挑起他耳邊碎發，“我家星星會為我吃醋了，有點開心，怎麽辦？”
“都說了不是，要說幾遍我不吃醋？不愛吃，謝謝。”
餘聞手指撫向他發燙的耳尖，眼底含笑，說：“對我坦誠點不行嗎？又沒人看見，不會讓你苦心經營的酷哥形象崩塌。”
“……誰苦心經營人設了，別放狗屁，我生來就冷酷，懂不懂？”
“嗯，好。”餘聞漫不經心地扒黑曆史，“不夾著胡蘿卜抱枕睡不著，房間沒有小熊玩偶不高興，喝不到草莓牛奶會掉眼淚。”
“哇，我們星星真的好冷酷哦。”餘聞鼓了個不走心的掌。
任星桐聽得羞憤，氣抖冷地碎碎念：“分手，我要跟你分手。不共戴天，從今天開始不共戴天……”
“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把這些秘密守口如瓶。”餘聞指了指嘴唇，又開始哄騙。
任星桐撇開頭：“我才不要，我又不是溫順，聽你話的類型，我是浪漫過敏的暴力狂，隻會對你拳打腳踢——”
話音被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堵迴。
餘聞挪開嘴唇，停在半寸距離，與他鼻尖相抵，克製著唿吸，低低開口：“我嘴欠，跟你道歉，別生哥氣好不好？”
“剛才是玩笑話，再聽話乖巧的人，不是我想要的都沒用。我就是喜歡某個小榆木腦袋，喜歡他嘴硬別扭，喜歡偶爾惱羞的小暴力，全身上下，無論優缺，隻要是他我都喜歡。”
任星桐異常好哄，一句話就軟塌了心髒。
他垂著眼睫毛輕顫，有種沒骨氣的憋屈感，頓了半晌，小聲給自己找場子：“不是榆木腦袋，不嘴硬不別扭，不是暴力狂，隻有優點沒有缺點……”
餘聞聽了滿耳朵碎碎念，被攪得心軟，他低笑一聲，雙臂抬起，使勁兒揉搓了兩下任星桐的臉頰，把臉肉當麵團揉得變形。
“別揉我……”任星桐瞪著眼睛含含糊糊，他扒開可惡的魔爪，皺眉罵罵咧咧，“滾啊，煩人玩意兒。”
餘聞反客為主，牽起那隻手十指相扣。他把交合的手放置心口，一臉正色地說：“我不喜歡桃子，喜歡一隻愛喝草莓牛奶的小熊。”
“不喜歡童童，喜歡一個名叫任星桐的小混蛋。”
“不喜歡小太陽。”
他話音頓住，用另一手勾住任星桐的脖子靠近自己，一字一頓地沉聲道：“隻喜歡獨一無二的北極星。”
第78章
犯規。
這是當下腦袋冒出的第一個詞語。
任星桐渾身燥熱, 體溫高到額角冒了層薄汗，他迅速抬起雙手，粗暴地捂人臉，不許餘聞看自己赧然難安的模樣。
他直視自己的手背, 有了底氣, 幹巴巴兇人：“你才是混蛋, 你是老混球。”
“好的, 可以繞過老混球一命嗎？有點不能唿吸了。”餘聞悶悶的聲音從掌下傳出。
任星桐猶豫半秒。
“你不想成鰥夫吧？”餘聞持續誇張。
“……滾啊。”
一頓早飯磨蹭著吃了半個點，吃飽喝足, 餘聞死皮賴臉非要留下，任星桐滿心不情願也趕不走, 被迫和餘聞手遊“甜蜜”雙排。
玩鬧著消磨了一上午時光, 時間流逝至訓練點。
任星桐走半步停一步的蹭到門口, 他抽迴被緊握的手, 遲疑著說：“明麵上，你別這樣……”
“別哪樣？”餘聞裝聽不懂。
“就是太過火的舉動。”任星桐咬牙, “被別人看到不好。”
“什麽時候牽手和擁抱，都屬於過火的舉動了？”餘聞眉眼堆了些不樂意, 他抽動眉尾, “還是你真打算跟我玩地下戀情那套？”
話音中含了幾分怒氣, 任星桐從小到大都最不迴應對別人生氣，尤其是餘聞, 隻要對方一生氣, 無論有沒有理，他總是心慌無措。
他氣勢弱下, 當即皺著臉辯解：“我沒那個意思。”
“那為什麽不許我明麵跟你親密？”餘聞一雙暗沉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咬著字音說, “是因為同性戀，還是因為隊內戀愛？怕別人說閑話，接受不了？”
“不是。”
老實說，同性戀那些根本想都沒想過。
任星桐眉毛弓起：“我不怕別人說閑話，也沒什麽接受不了的。我就是不習慣私生活被別人窺視，家庭、朋友以及……戀情。”
餘聞唇角掛著一抹歡愉，他低下語氣，掏起了心窩：“可我想。”
餘聞微喘的聲音裹挾著電流在耳邊響起。
任星桐清醒三分。
他還未開口, 電話那頭自顧自地接話：“起來吧，我給帶早餐迴去, 一會陪你甜蜜雙人餐，怎麽樣, 很浪漫吧？”
任星桐清醒五分, 茫然中夾雜了幾分淩亂。
“怎麽不說話？別太感動, 這是我作為男朋友應該有的準則。”
平淡話音如雷貫耳, 任星桐徹底清醒，大睜的瞳孔顫了顫, 腦中警鈴如同失控的罄鍾，炸裂到耳鳴。
他抖著嘴唇, 在嘰裏呱啦地質問聲中按下掛斷。
昨晚畫麵一股腦湧出, 每一幕都清晰無比, 流氓般的表白，毫無氣勢的對峙, 稀裏糊塗的答應, 難以忘懷的親吻，興奮無比的失眠……
任星桐雙手插入發中, 將震愕到失色的臉藏匿進臂彎, 艱難消化著已成定論的事實。
他花了十分鍾, 通過洗頭洗臉，一切可以令人變清醒的行為，試圖讓這顆混沌的腦袋醍醐。
可惜無論如何拯救，那些情景隻會越發深刻，啃噬著理智，逼他承認這些全都是真實的，餘聞的表白，和他無法藏匿的傾慕，都不是夢境不是錯覺。
任星桐洗漱完，麻木地接受了和餘聞的關係，升級成了cp超話裏最期待的那種。他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真打臉，這次沒底氣否認了。
他剛換完常服，不速之客大搖大擺闖入房間，邊進邊喝：“星星，起床，吃飯，我親自帶的，愛心早餐。”
聲音由近到遠，任星桐莫名有種無法麵對的緊張窘迫，或許是關係轉變，又或許因為那些頻繁又越界的親昵。
他壓下赧然之情，往外走了兩步，探出腦袋：“帶的什麽？”
“今天食堂有你喜歡吃的紅糖糍粑，我打包了，趁熱吃。”
餘聞走到中央，環視著空蕩蕩的區域，眉頭一皺，跳躍話題：“怎麽都沒地方吃飯呢？一會我得去跟田哥提提意見，在這裏安排個沙發茶幾，方便我們甜蜜二人世界。”
“正常誰在宿舍吃飯？”任星桐不慣他說風就是雨的毛病，皺鼻子，“你少討人嫌點。”
餘聞裝聽不見，把打包食盒放到書桌，又盯著一把椅子陷入了沉思。他抵著下巴思忖片刻，一屁股坐進椅子裏，仰頭露出為難的表情：“就一把椅子呢，要不，你坐我腿上吃？”
腦海猛然閃過昨夜腰間觸碰。
任星桐迅速偏過頭掩飾羞赧，他摩挲著脖頸，不自在地反駁：“不要。”
“那怎麽吃，難道站著？”
任星桐猶豫半晌，說：“飯放這裏，你走。”
餘聞：“？”
他胳膊搭在扶手上，嚐試講道理：“我買的飯，不陪吃就算，還讓我走，這是什麽道理？”
“我的道理。”任星桐油鹽不進。
餘聞輕哼，不怒反笑：“昨天剛確認關係，今天就對我說出這麽冰冷的字眼，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麽渣的潛質？”
任星桐又流露出了幾分不自在，他清嗓子，用薄情寡義偽裝：“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是渣男，既然你喜歡我，就要接受我的一切缺點，懂嗎？”
餘聞極其不走心地“嗯哼”了聲，他打開塑料盒，用筷子夾了塊冒著熱氣的紅糖糍粑，說：“過來，吃一口。”
濃香的紅糖和炸糯米味兒混合，在鼻腔外反複徘徊，勾人饞蟲。
任星桐抵擋不住誘惑，當了沒兩分鍾渣男就破功，他扭捏前移半步，低頭咬下一口，外酥裏糯，紅糖裹著酥衣，一口下去直擊味蕾。
他被美食俘獲，撇開顧忌，就著那隻手將剩下半根裹入口腔，飛速虎口奪食，銜在唇縫啃食。
餘聞垂眸，兩指空空，僅剩酥衣留下的一層薄油。他把目光移到任星桐臉上，看了兩秒，雙腿借力，一個前滑拉近距離。
軲轆滾過瓷磚，任星桐一驚，連咀嚼都忘了，下意識循聲望去。
餘聞右腿穿入那雙腿之間，彎膝一勾，迅速並攏膝蓋，大掌緊隨其後，環住任星桐的腰，將跌倒的人穩穩按在了腿上。
不等任星桐反應過來，他脖子前傾，歪頭叼住唇縫外的半截紅糖糍粑，貼著那張軟唇輕輕咬下。
雙唇摩擦，一瞬間停留足夠心神蕩漾，偏偏始作俑者不肯罷休，拖著尾音點評：“真不錯，又軟又甜，你覺得呢？”
任星桐麵頰霎時浮了層粉紅，囫圇吞下嚼碎的糕點，掙紮著妄想逃走。
“沒人教你坐男人腿上不要亂動嗎？”餘聞側身又夾了一條糍粑，銜在唇縫，輕浮地挑起下巴，含糊道，“來吃，哥“親口”喂你，一般人沒有這個待遇。”
任星桐：“……”
沒想過有一天電視劇和漫畫裏的場景轉換到自己身上。
他有點受不了這個場景，抵住餘聞的肩頭，清心寡欲地說：“不了，我吃不慣進口食品，你自己慢慢吃吧。”
餘聞：“？”
他沉默兩秒，將嘴裏的糍粑咀嚼吞咽，費解道：“你是浪漫過敏嗎？”
“你剛才浪漫了嗎？”任星桐同樣費解。
餘聞唿吸陡然一沉，他磨了磨牙齒，氣到捏起任星桐的下巴左右搖晃。
“唔——疼！”任星桐吃痛，半點不客氣地痛擊男友。
“哎——你輕點兒。”餘聞“嘶”了一聲，皺眉說教，“小小年紀不要那麽暴力，對男朋友要溫柔懂不懂？不指望你三從四德，起碼的嬌羞總得有吧？哪兒有對著男朋友不是冷酷無情就是拳腳相向的？”
他抬起胳膊，看著清晰的紅指印，說：“就你剛才這一巴掌，狗來了都得慘叫。”
任星桐板著一張臉，聽了滿肚子火，再開口有幾分慍怒：“想要對你三從四德，嬌羞聽話的，那你喜歡我幹嗎？我什麽時候對你這樣過？去找你那些桃子，童童，小太陽啊。”
他說著就要起身，奈何餘聞胳膊有力，禁錮的逃脫不掉。
掙紮兩下不成，任星桐氣急敗壞道：“鬆開，反正我又不是那種乖巧聽話，你喜歡可愛的就去找可愛的，喜歡天使惡魔就去找天使惡魔，總之別來煩我了。”
餘聞一愣，半晌才琢磨過勁兒。
他眸光翕動，勾起不易察覺的笑容，意味深長道：“我說你昨天那麽反常，原來是吃醋了啊。”
心事被看穿，任星桐耳朵一麻，慌忙否決：“不是！”
“吃男朋友的醋不犯法，用不著否認這麽快。”餘聞心情極好地挑起他耳邊碎發，“我家星星會為我吃醋了，有點開心，怎麽辦？”
“都說了不是，要說幾遍我不吃醋？不愛吃，謝謝。”
餘聞手指撫向他發燙的耳尖，眼底含笑，說：“對我坦誠點不行嗎？又沒人看見，不會讓你苦心經營的酷哥形象崩塌。”
“……誰苦心經營人設了，別放狗屁，我生來就冷酷，懂不懂？”
“嗯，好。”餘聞漫不經心地扒黑曆史，“不夾著胡蘿卜抱枕睡不著，房間沒有小熊玩偶不高興，喝不到草莓牛奶會掉眼淚。”
“哇，我們星星真的好冷酷哦。”餘聞鼓了個不走心的掌。
任星桐聽得羞憤，氣抖冷地碎碎念：“分手，我要跟你分手。不共戴天，從今天開始不共戴天……”
“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把這些秘密守口如瓶。”餘聞指了指嘴唇，又開始哄騙。
任星桐撇開頭：“我才不要，我又不是溫順，聽你話的類型，我是浪漫過敏的暴力狂，隻會對你拳打腳踢——”
話音被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堵迴。
餘聞挪開嘴唇，停在半寸距離，與他鼻尖相抵，克製著唿吸，低低開口：“我嘴欠，跟你道歉，別生哥氣好不好？”
“剛才是玩笑話，再聽話乖巧的人，不是我想要的都沒用。我就是喜歡某個小榆木腦袋，喜歡他嘴硬別扭，喜歡偶爾惱羞的小暴力，全身上下，無論優缺，隻要是他我都喜歡。”
任星桐異常好哄，一句話就軟塌了心髒。
他垂著眼睫毛輕顫，有種沒骨氣的憋屈感，頓了半晌，小聲給自己找場子：“不是榆木腦袋，不嘴硬不別扭，不是暴力狂，隻有優點沒有缺點……”
餘聞聽了滿耳朵碎碎念，被攪得心軟，他低笑一聲，雙臂抬起，使勁兒揉搓了兩下任星桐的臉頰，把臉肉當麵團揉得變形。
“別揉我……”任星桐瞪著眼睛含含糊糊，他扒開可惡的魔爪，皺眉罵罵咧咧，“滾啊，煩人玩意兒。”
餘聞反客為主，牽起那隻手十指相扣。他把交合的手放置心口，一臉正色地說：“我不喜歡桃子，喜歡一隻愛喝草莓牛奶的小熊。”
“不喜歡童童，喜歡一個名叫任星桐的小混蛋。”
“不喜歡小太陽。”
他話音頓住，用另一手勾住任星桐的脖子靠近自己，一字一頓地沉聲道：“隻喜歡獨一無二的北極星。”
第78章
犯規。
這是當下腦袋冒出的第一個詞語。
任星桐渾身燥熱, 體溫高到額角冒了層薄汗，他迅速抬起雙手，粗暴地捂人臉，不許餘聞看自己赧然難安的模樣。
他直視自己的手背, 有了底氣, 幹巴巴兇人：“你才是混蛋, 你是老混球。”
“好的, 可以繞過老混球一命嗎？有點不能唿吸了。”餘聞悶悶的聲音從掌下傳出。
任星桐猶豫半秒。
“你不想成鰥夫吧？”餘聞持續誇張。
“……滾啊。”
一頓早飯磨蹭著吃了半個點，吃飽喝足, 餘聞死皮賴臉非要留下，任星桐滿心不情願也趕不走, 被迫和餘聞手遊“甜蜜”雙排。
玩鬧著消磨了一上午時光, 時間流逝至訓練點。
任星桐走半步停一步的蹭到門口, 他抽迴被緊握的手, 遲疑著說：“明麵上，你別這樣……”
“別哪樣？”餘聞裝聽不懂。
“就是太過火的舉動。”任星桐咬牙, “被別人看到不好。”
“什麽時候牽手和擁抱，都屬於過火的舉動了？”餘聞眉眼堆了些不樂意, 他抽動眉尾, “還是你真打算跟我玩地下戀情那套？”
話音中含了幾分怒氣, 任星桐從小到大都最不迴應對別人生氣，尤其是餘聞, 隻要對方一生氣, 無論有沒有理，他總是心慌無措。
他氣勢弱下, 當即皺著臉辯解：“我沒那個意思。”
“那為什麽不許我明麵跟你親密？”餘聞一雙暗沉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咬著字音說, “是因為同性戀，還是因為隊內戀愛？怕別人說閑話，接受不了？”
“不是。”
老實說，同性戀那些根本想都沒想過。
任星桐眉毛弓起：“我不怕別人說閑話，也沒什麽接受不了的。我就是不習慣私生活被別人窺視，家庭、朋友以及……戀情。”
餘聞唇角掛著一抹歡愉，他低下語氣，掏起了心窩：“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