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瘋子!”


    陳曉峰忍不住罵了一聲。


    隻是因為看到人家過得好,覺得礙眼,就害的別人家破人亡。


    正常人哪裏幹得出這種事。


    “你娘盯上我陳家又是為了什麽?”


    陳鐵山又問道。


    “我,我不知道。”


    周宇似乎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絲懼怕,道:“我許久不敢跟母親多說話,甚至不敢去她房間,那裏陰森得很……”


    陳鐵山臉色陰晴不定。


    “師父,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我是無辜的,請師父開恩。”


    周宇連忙磕頭認錯,滿臉悔意。


    陳鐵山沒迴應周宇,而是突然問道:“陸白,今晚你殺了這麽多人,怎麽跟官府交差?”


    陸白道:“是我殺的嗎?”


    “怎麽不是?”


    陳曉峰眼睛一瞪。


    這陸白剛剛殺了五個人,轉頭就不承認了?


    莫不是還想賴在我們頭上?


    陸白淡淡道:“這段時間,陸宅總出人命,此事鎮上人盡皆知,惡鬼索命之類的傳言四起,今晚又死了幾人,很奇怪嗎?”


    前段時間,陸宅接連有人橫死,衙門還上門查過幾次。


    隻是沒查到什麽線索,隻好定案是意外身亡。


    到後來,再出人命,官府的人上門也隻是走個過場。


    如今,陸家又死了幾人,官府不會關心。


    鎮上的人,更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也不會有人在意。


    陸白選擇在陸宅中大開殺戒,除了要在父親、大哥的靈位前,給他們一個交代。


    更重要的,就是利用陸宅的災禍傳言來掩蓋此事。


    “之前你家死的人,是被邪術害死的,衙門的人看不出問題。”


    陳曉峰忍不住說道:“這些人死在你手劍下,死因清晰,你當衙門是吃素的?”


    陸白問道:“張木匠一家被燒死,衙門查出什麽了?”


    “這……”


    陳曉峰語塞。


    “好,好,好!”


    陳鐵山連連點頭,輕聲道:“殺人滅口,再來個毀屍滅跡,可謂是滴水不漏!”


    說罷,陳鐵山看向一旁的周宇,目光攝人。


    “師,師父……”


    周宇心裏咯噔一下,被陳鐵山的眼神嚇住。


    “小宇,別怕。”


    陳鐵山伸出大手,按在周宇的肩膀上。


    周宇神色驚恐,想要掙紮著起身逃走。


    但陳鐵山的手掌,好似有千斤之力。


    不論他怎麽折騰,都站不起身來。


    “哢嚓!”


    陳鐵山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周宇的腦袋,用力一扭!


    隻是一下,就將周宇脖頸扭斷。


    周宇當場斃命!


    他陳鐵山行走江湖時,手中也染過鮮血。


    隻是,這些年在柳溪鎮歸隱,開關收徒,心性收斂了許多。


    陳家險些被眼前這個弟子搞得家破人亡,他怎會放過周宇!


    剛才聽陸白一說,今晚就算殺了人,都給推給陸家的災禍,心中便再無顧忌。


    直接斃了周宇,清理門戶!


    與此同時,靈堂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靈堂中的三人心中一凜,縱目望去。


    福伯守著王氏休息睡著之後,心中放心不下陸白,便趕到靈堂這邊。


    到了門口,隻聽見裏麵隱隱傳出什麽‘師父,別怕’之類的字眼。


    福伯不明所以,便推門而出。


    正巧看見陳鐵山雙手扭斷周宇脖子。


    下一刻,便是滿地鮮血,還有陸子遠一家的幾具屍體映入眼簾,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中,死狀淒慘。


    福伯嚇了一跳,雙腿發軟,幾乎癱坐在地上。


    福伯咽了下口水,站在門口四下觀望幾眼,連忙將靈堂大門關上。


    背靠著大門,福伯才能勉強支撐身子。


    “陳館主,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福伯深吸一口氣,小聲說道。


    陳鐵山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陸白。


    示意此人是否值得信任。


    陸白點了點頭。


    陳鐵山輕舒一口氣,隨後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我方才是清理門戶。”


    陳鐵山沉吟道:“至於陸子遠這幾個人……”


    “多謝陳館主仗義出手,為陸家鏟除禍害!”


    福伯連忙上前道謝,道:“陳館主對我陸家恩重如山,老爺在天之靈看到這些,死也瞑目了。”


    “不是……”


    陳鐵山還想要解釋。


    福伯歎息道:“陳館主,說實話,畢竟陸大爺與陸家血脈相連,就算知道是他們害死老爺,我們也沒能力報這個仇。”


    陳鐵山:“……”


    陳曉峰:“……”


    這還沒能力?


    陳鐵山目光轉動,盯著旁邊的陸白。


    陸白就在那站著,一臉無辜,跟沒事人一樣,也不解釋。


    見他望過來,陸白還衝他微微一笑。


    陳鐵山突然意識到,好像有口大鍋從天而降……


    就算他跟人說,陸子遠一家是陸白所殺,都不會有人相信。


    鎮上的人,誰不知道陸家這位小少爺文不成,武不就,是個淳樸忠厚的老實孩子。


    萬一事跡敗露,鬧到衙門,他說是陸白殺的,官府的人都得懷疑他是誣告。


    陳鐵山本還想跟福伯解釋幾句,可轉了幾個念頭,也就放棄了。


    這事解釋不清。


    若非親眼所見,就連他都不信。


    陳曉峰見陸白不吭聲,實在忍不住,道:“哼,你家這位小少爺能力可不小!”


    “陳館主,陳少爺,說心裏話,陸大爺一家畢竟與老爺是親兄弟,血脈相連。”


    福伯感慨一聲,道:“我年紀大了,夫人體弱,就算小少爺將來有了能力,以他這仁義老實的性子,恐怕也下不去手。”


    陳曉峰:“???”


    這還仁義?


    這還下不去手?


    他要是老實,天下就沒有老實人了!


    看著白白淨淨,還叫個陸白,下手比誰都黑!


    殺起人來,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幹脆以後改名叫陸黑算了!


    “曉峰啊,我這不是看走眼了。”


    陳鐵山歎息一聲,道:“我這是瞎了眼。”


    福伯滿臉疑惑。


    沒明白陳鐵山怎麽突然如此感慨。


    “福伯,屍體處理一下吧。”


    陸白道。


    “怎麽處理?”


    福伯連忙問道。


    “大火燒了。”


    陸白道:“加點石液等東西,和這座靈堂一起燒了,多燒一會。”


    不說燒得屍骨無存,隻要燒到皮肉成灰,骨骼碎裂,就很難查出什麽東西了。


    “好!”


    福伯知道事關重大,當即去準備東西。


    沒過多久,靈堂就燃起熊熊大火。


    陸白、陳鐵山父子、福伯幾人站在大火前,心思各異。


    “陸白,有些人死前若是怨念極大,不入地府,容易化成惡鬼索命。”


    陳鐵山突然說道:“此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那感情好。”


    陸白心中暗道。


    麵上不好表現出來,陸白隻能微微搖頭,道:“惡鬼再惡,有人心惡嗎?”


    陳鐵山默然。


    惡鬼再惡,總是有跡可循,有諸多驅鬼辟邪的手段。


    人心之惡,卻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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