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暑氣像張浸了蜜的網,將整個碼頭罩得密不透風。鬼子六蹲在畫舫船頭剖西瓜時,忽然聽見艙後傳來水花聲,轉頭便見柳青青拽著江令宜往湖裏去,雪青色裙裾在水麵綻開半朵蓮花,轉眼就被茜色身影攪碎。


    “令宜姊怕水?” 柳青青踩著水湊過去,指尖劃過江令宜泛著薄紅的頸項,鵝梨香混著水汽漫開來,“那日在花房裏的膽子哪兒去了?” 她忽然捏住江令宜的腳踝往深處帶,看對方慌亂間抓住自己衣袖,眼底漾起促狹的笑。


    江令宜的發帶早被水衝散,青絲浮在水麵像匹散開的墨緞。她攥著柳青青的手腕,指節泛白卻不敢用力,怕真把這人拖進更深的湖底。檀香包不知何時鬆了線,沉香木珠子滾出來,在碧綠的水裏沉得極慢,像一粒粒墜淚的星子。


    “放開……” 江令宜的聲音帶著水汽的濕軟,卻被柳青青突然湊近的吻堵了迴去。兩人唇齒相觸時濺起細小花,混著湖水的清冽,竟比花房裏的合香更添三分野趣。她能嚐到柳青青唇角的梅子蜜餞,甜得舌尖發麻,卻在對方咬上下唇時,嚐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苦 —— 那是自己慣用的龍腦香脂,被湖水浸得淡了,反倒顯出本味。


    柳青青的手順著江令宜的腰線往上滑,指尖勾住濕透的中衣係帶。雪青色綢緞在水中半透明,隱約可見她肩胛骨的形狀,像隻斂著翅的蝶。“公子在看呢。” 她貼著江令宜的耳垂輕語,目光越過水波望向船頭,果然見鬼子六舉著半塊西瓜,呆得像尊石佛。


    江令宜猛地轉頭,發髻上的銀簪滑落,“咚” 地墜入湖底。她看見鬼子六喉結滾動,西瓜汁順著指縫滴進水裏,在兩人交疊的影子旁暈開淡紅。羞恥感陡然漫上來,她想掙開卻被柳青青抱得更緊,茜色裙裾在水中鋪開,將兩人裹成朵含苞的蓮。


    “檀香遇水會沉。” 柳青青忽然咬住她的鎖骨,在濕漉漉的肌膚上留下淡紅的印,“但甜香會浮起來……” 她的手探進江令宜散開的衣襟,指尖碾過那粒小巧的朱砂痣,“你瞧,像不像浮在水麵的燈芯?”


    遠處畫舫傳來琵琶聲,調子纏綿得像浸了酒。江令宜的唿吸漸漸亂了,水汽模糊了視線,隻看見柳青青發間別著的石榴花,早被水泡得發白,卻依舊固執地紅著。她忽然想起花房裏那夜的沉香屑,原來有些香氣遇水不褪,反倒越發濃烈,像此刻纏著鼻尖的鵝梨香,混著自己的檀香,在水裏釀成了壇新酒。


    柳青青的吻忽然變得輕柔,舌尖掃過她顫抖的睫毛,卷走那滴懸而未落的水珠。“呆子。” 她低笑時,金鈴在腕間輕響,“水下的月亮是圓的,不像岸上的總缺半塊。” 江令宜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果然見兩人交疊的影子映在湖底,被月光拓成幅模糊的畫,分不清誰的衣袂纏著誰的發。


    當鬼子六終於迴過神來,隻看見兩朵花在水中浮沉。雪青與茜紅糾纏著往湖心去,沉香木珠子在她們腳邊打著轉,像誰漏下的一串省略號,把未完的話都沉進了江州這汪深水裏。


    鬼子六手裏的西瓜 “啪嗒” 掉在船頭,汁水濺濕了鞋尖,他卻渾然不覺。望著湖心那兩抹交纏的身影,喉嚨像被暑氣蒸得發緊,竟忘了該上前還是該轉身。


    柳青青忽然朝他招招手,另一隻手仍扣著江令宜的腰。“公子不來共遊?” 她的笑聲混著水聲蕩過來,帶著蜜色的黏,“這湖裏的月光,比花房的羊角燈暖多了。”


    江令宜聞言掙紮更甚,耳根紅得快要滴血。偏偏柳青青故意鬆了些力氣,讓她在水中晃了晃,嚇得趕緊攀住對方的肩。濕透的衣料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骨架,雪青色被水浸成更深的藍,倒像是塊被墨染過的冰。


    鬼子六終是抵不過那目光的牽引,脫了鞋襪踏入水中。湖水剛及膝頭,便看見柳青青突然將江令宜往他懷裏推。兩具身體撞在一起時,他聞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香 —— 江令宜發間的檀香混著水汽,清得像晨露;柳青青衣襟上的鵝梨香卻帶著侵略性,甜得能化在舌尖。


    “你看,” 柳青青遊到兩人麵前,指尖點了點鬼子六的胸口,“檀香遇了公子,便不沉了。” 她忽然捏住江令宜的下巴轉向自己,在對方驚惶的目光中吻下去。這次的吻帶著湖水的涼,卻比上次更纏綿,舌尖卷著的甜意漫開來,竟讓旁觀的鬼子六也覺得喉間發渴。


    江令宜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鬼子六的衣袖,指腹攥得布料發皺。她能感覺到身後人的體溫,隔著濕透的衣料也燙得驚人,像團要把人燒化的火。而唇上的甜意還未散盡,柳青青的舌尖又帶著點狠勁咬下來,疼得她悶哼出聲,眼角卻莫名泛起濕意。


    遠處的琵琶換了個調子,急得像要追什麽。柳青青終於鬆開江令宜,卻在她唇角舔了舔,將那點檀香的苦都卷進自己嘴裏。“合香需得陰陽調和。” 她望著鬼子六,眼尾的紅比石榴花更豔,“公子是陽,令宜姊是陰,我嘛 ——” 她忽然沉入水中,隻露出雙含笑的眼,“便是那勾連陰陽的引。”


    話音未落,她忽然拽著江令宜往水底去。鬼子六驚唿著伸手去撈,卻隻抓住片雪青色的衣角。湖水瞬間漫過口鼻,帶著水草的腥氣,他在慌亂中睜開眼,看見兩抹身影在水中糾纏。柳青青的茜色裙裾像團燃燒的火,江令宜的青絲則像墨色的煙,將那團火裹得若隱若現。


    當三人重新浮出水麵時,都嗆了好幾口湖水。江令宜趴在鬼子六肩頭咳嗽,發間的水珠滴進他頸窩,涼得他一顫。柳青青則趴在江令宜背上,咯咯地笑,金鈴在水下泡過,聽起來帶著點悶,卻更勾人。


    “你看這水。” 柳青青忽然指著湖麵,“月光落在上麵,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的指尖劃過江令宜汗濕的脊背,“就像我們三個……”


    江令宜猛地迴頭,唇瓣擦過柳青青的臉頰。這個意外的觸碰讓兩人都僵了僵,隨即柳青青便笑出聲來,在她泛紅的臉上親了又親,像在品嚐什麽稀世的糖。


    鬼子六的目光緩緩掃過江令宜那如羊脂白玉般的麵龐,她的肌膚細膩如絲,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宛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花瓣上。他的目光順著她的頸項滑落,那修長的脖頸線條優美,如同天鵝的脖頸,優雅而迷人。


    鬼子六的視線繼續下移,落在了她那圓潤的肩膀上,微微裸露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仿佛在召喚著他的觸摸。他的目光再一次遊走,停留在了她那豐滿的胸部,那起伏的曲線如同山巒般迷人,讓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他的目光沿著她纖細的腰部延伸,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仿佛能夠輕易折斷,卻又充滿了力量和柔韌性。接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圓潤的臀部,那豐滿的曲線如同蜜桃般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


    鬼子六的目光繼續向下,掃過她修長的大腿,那線條流暢的雙腿如同藝術品一般,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她那小巧的腳趾上,那粉嫩的腳趾如同珍珠般可愛,讓他的心不禁為之一顫。


    他低頭,在江令宜的發頂輕輕一吻,感受著她發絲間的清香。然後,他轉向柳青青,在她含笑的眼角印下一個輕吻,仿佛在品嚐一杯獨一無二的美酒。


    遠處的更夫不知敲了幾更,琵琶聲卻還在繼續。月光在水麵鋪成條銀路,仿佛能一直通到天上去。三人在水中相視而笑,誰也沒說話,卻都明白,有些東西,已經隨著這湖水,悄悄融進了骨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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