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宣府城上空烈日高懸,如熔金傾灑,天空湛藍且澄澈無雲。身負行都督事、兵部侍郎銜、右副都禦史銜等諸多重要職銜的長公主荷花,身著戎裝,乘馬穩健而來。她手持節杖,杖上朱紅流蘇隨風烈烈作響。其身著銀鱗軟甲,外披絳紅織錦長裙,將她豐腴曼妙的身姿曲線完美勾勒,冰肌玉骨在甲胄的間隙中若隱若現。她提劍的手勢沉穩如山嶽,那青鋒劍雖尚未出鞘,卻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勢,就連她的坐騎也因主人強大的氣場而步伐格外穩健,馬蹄聲如擂鼓,震得地麵塵土微微顫動。


    在長公主身後,五百親兵整齊列陣。他們皆身著銀甲素袍,旌旗上 “勇毅侯府” 的徽紋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長公主裙擺以金線精心繡就鸞鳳圖案,行走之間,仿若有焰火流動。這五百親兵隊列嚴整,彰顯著 “勇毅侯府” 的威嚴與氣勢。


    中軍中郎將淺淺與長公主並肩而行。她一襲白短裙緊裹著修長的雙腿,肌膚溫潤似羊脂白玉,在日光下顯得格外白皙,竟有欺霜賽雪之態。她將長發高高束起,馬尾綴著的銀鈴隨著馬匹的顛簸發出清脆聲響。腰間懸掛的青鋒劍寒光吞吐,與她握韁時露出的一截皓腕形成鮮明對比。她修長的美腿被皮質馬靴緊緊包裹,挺直而有力地夾著馬腹,每一次提韁的動作都盡顯利落的英氣。


    校場之上,彩旗獵獵作響,如烈火般翻卷舞動,戰鼓轟鳴之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宣府總兵石軒率領一眾將領肅立,受閱軍都指揮使立於高台之上,聲如洪鍾般高唿:“長公主閱兵!” 這聲浪如驚雷滾過校場上空,驚起了幾隻正在盤旋的飛鳥。


    刹那間,鼓角齊鳴,仿佛地動山搖。在激昂的戰鼓聲中,荷花緩緩提起韁繩,她的坐騎似通人性,踏著重拍般的步伐向前行進,每一步都穩健得如同鐵鑄。她目光如炬,銳利地掃過校場的每一寸土地,眉梢微微揚起,盡顯上位者的威嚴。


    隻見前將軍楊再星的赤甲步兵陣,如一片紅色森林般矗立在校場前方。士兵們手持刀盾,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弧光,盾牌相互撞擊之聲猶如金石交響。他們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塵土飛揚,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隨之震顫。後將軍李石開的黃甲戰車營,如黃色洪流般滾滾而來,鐵輪碾碎青石,發出 “隆隆” 的巨響。車上弩箭寒光四射,令人心生寒意。右將軍徐福的青甲騎兵列成半月形的卻月陣,彎弓如滿月,箭鏃在陽光下閃爍如繁星,仿佛下一秒便能遮天蔽日。左將軍陳磷的藍甲弓弩手分立兩翼,箭矢淬著藍色火焰,在風中明明滅滅,恍若來自幽冥的鬼火,帶著致命的威懾。


    這四色陣列交錯唿應,猶如天穹四象降臨人間,氣勢雄渾磅礴,叫人不禁屏息讚歎。


    “開始吧。” 荷花微微抬起下頜,聲線清亮如擊磬,簡潔而有力地發出指令。


    演兵旋即驟起。戰鼓陡然變調,如急雨般砸落。車營木盾如山般豎起,長槍破風而出,戰車交錯如靈蛇纏鬥;騎兵突然從兩翼殺出,馬蹄踏起丈高黃沙,如黃色怒潮般席卷而來;步兵盾陣瞬間化作龜甲形,騎兵變鶴翼陣,弓弩手如雁群俯衝而下,四色軍陣如水銀瀉地,瞬間交融變幻,展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與協同作戰能力。


    荷花忽見陳磷揮動青旗,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她手指輕扣劍柄,紅裙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甲胄下若隱若現的腰線。隻見四色陣列如流水般交融 ,步兵盾陣化為龜甲之形,戰車列陣成蛇狀,騎兵驟變為鶴翼之態,弓弩手如雁群俯射,攻防轉換渾然天成,毫無滯礙。石軒見狀,忍不住撫掌讚歎:“此陣足以抵禦十萬敵軍!”


    “好!” 荷花擊節稱讚,聲音清脆悅耳。隨即代天宣詔,朝廷嘉獎之令如春風般拂過軍陣。將士們的山唿聲中,盔甲碰撞聲如銀河傾瀉,震得人胸腔發麻,充分彰顯出軍隊的士氣與對朝廷的忠誠。


    淺淺凝視著軍陣中指揮若定的荷花,握劍的手不自覺收緊。她深知,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利落的調度,即便是軍中老將,在果決方麵也不及荷花三分。


    此時,石軒獻上兵部密報,稱北疆近日出現異動,遊騎頻繁窺探邊關。荷花眉頭微蹙,指尖輕輕撫摸節杖上鐫刻的龍紋,心中暗自思忖:屯田之爭尚未平息,如今又添新憂,邊關局勢愈發複雜,需謹慎應對。


    次日,荷花率眾將巡查至守口堡。李二口關隘地勢險峻,長城如巨龍蜿蜒於山脊之上,磚石斑駁,凝聚著百年的風霜洗禮。將士們列隊整齊迎候,鎧甲上還帶著昨夜演兵的塵煙。荷花駐足城垛,遠眺山河壯麗,北疆蒼茫草原與南麓青翠山巒相接,雄關扼守咽喉,當真可謂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之地,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當夜,守口堡的城牆上,長風卷起荷花的鬢發。她望著遠處蜿蜒如巨龍的長城,磚石間的箭孔猶存,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百年戰火的滄桑。淺淺抱劍侍立,白短裙被風吹得貼緊腿部,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忽有老兵跪地獻家書,聲音哽咽:“軍衣厚實,餉銀足三斤……” 話未畢,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江南總兵胡開之子胡枚率親隨疾馳而來,錦袍染著塵土,卻掩不住見到故人時,荷花與淺淺相視一笑的默契。


    帳中,燈下,胡枚呈上蠟丸。荷花用簪尖挑開封印,見內藏密信,字跡正是蒲雲舟親筆。她舉燈仔細查看暗記,隨即稱讚道:“墨痕滲透紙張三分,確為真跡。” 信中提到:上月宣府過境的軍馬,竟遭奸人調包,請長公主協助查辦;此次胡枚親自押送新馬,望多加關照;另有他人獻上屯田之策,絕不可行,恐引發民怨與貪腐之弊端。她指尖輕叩桌案,抬眼時與淺淺對視,後者已手按劍柄,白裙下擺隨唿吸輕輕起伏:“公主,我去查。”


    荷花眉頭緊皺,陷入沉思,隨後召陳磷入帳。這左將軍乃是勇毅侯舊部,眉間一道箭疤,更添威嚴煞氣。聽聞馬匹被劫,他虎目圓睜:“末將今夜便去徹查!定要讓那賊子原形畢露!” 三日後,陳磷率輕騎在水草豐美的窪地尋迴良馬,原來是李石開義子李天所為。此人善於識別馬匹,卻因貪戀塞外良駒,勾結馬販進行調包。


    三日後,陳磷押著李天跪在帳前。帳外沙地上,李石開背負荊條,血跡順著荊條滴入黃土。“末將教子無方,請公主按軍法處置!” 他膝下無子,這過繼的侄兒自幼嬌生慣養,如今闖出大禍。李天跪地低頭,眼中卻難掩對良馬的熾熱。 他指尖輕撫馬鬃,竟能辨出每匹馬的血統:“這匹是西域汗血馬後裔,那匹……應當是北疆鐵蹄種……”


    荷花在帳內聽到他的請罪聲,緩緩走出,紅裙掃過滾燙的地麵。李石開背著荊條跪在沙地。其義子李天也跪在一旁,李天恭敬地垂首,雙膝穩穩跪在滾燙的沙地之上。他的指尖因用力緊攥著《識馬經》,已然泛出青白之色。其眉如墨筆精心裁就,鼻梁挺直仿若削玉,本是一副盡顯溫潤如玉氣質的書生模樣。然而,因連日風沙的侵襲,此刻的他染上了幾分憔悴之態。那鴉青色的發辮鬆垮地垂落在肩頭,幾縷碎發黏附在汗濕的鬢角,愈發襯得他眼尾泛紅,恰似桃花帶露般惹人憐惜。 當他開口請罪之時,聲音中帶著江南士子獨有的清潤質感,卻又因難以抑製的哽咽而微微發顫,緩緩說道:“願以畢生所學,為過往之失贖罪……”


    荷花的目光,悄然落在他懷中的典籍之上。那陳舊的黃紙封麵已然磨出毛邊,“識馬經”三字被朱砂筆反複圈點,顏色已然褪成暗紅,恰似父親勇毅侯生前慣用的朱砂批注之態。 她的思緒,忽然飄迴到兒時在侯府馬廄的某個午後。彼時,父親穩穩地蹲在青石板上,手持馬鞭尾端,耐心地教她辨認馬齒年輪。身後的老管家,抱著一摞《相馬經》,書頁間還隱隱留存著未褪盡的苜蓿草香。 李天敏銳地覺察到長公主的目光,下意識地將書冊往懷裏緊按了幾分,指腹卻不由自主地摩挲著封麵上某處凹陷。那裏,藏著一枚細小的銅扣,其上雕著駿馬奔雲的精致紋樣,正是勇毅侯府的舊物。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忽然抬起頭來,睫毛上還沾著尚未滑落的淚珠,說道:“此書中記載的西域相馬法,末將曾親眼見侯爺親自驗證過……”話剛出口,便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慌忙緊緊咬住下唇,蒼白的唇瓣上頓時洇開一抹淡紅。


    淺淺抱劍,靜靜立在一旁。她注意到李天袖口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截手腕,那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然而腕骨凸起處卻有著淡褐色的繭子,顯然是常年握韁所致。她微微挑眉,望向李天發間別著的玉簪,那玉簪雕工簡樸,呈現出竹節紋樣,倒像是邊塞匠人隨手打造的物件。這玉簪與他文人般的氣質看似格格不入,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契合之感。


    沙地上,李石開背負的荊條又滲出幾滴鮮血,在黃土之上暈開細小的褐花。荷花卻忽然輕輕一笑,指尖緩緩掠過李天的書冊封麵,觸碰到他因緊張而繃緊的肌肉,悠悠說道:“愛馬如癡者,必不負馬。”她的紅裙輕輕掃過李天膝頭,驚起幾星塵土,繼而又道:“但你需銘記——這天下最烈的馬,從來不是憑借韁繩便可馴服的。”


    李天猛地抬起頭,恰好對上荷花眸中流轉的銳利鋒芒。那一刻,他忽然憶起,曾在馬場見過的那匹汗血寶馬,其鬃毛被夕陽染成赤色,卻在長公主抬手輕撫之際,乖順得如同幼鹿一般。他的喉間忽然泛起一陣澀意。


    “愛馬如癡,便戴罪立功吧。” 荷花輕笑,指尖劃過李天的典籍封麵。遂命其與胡枚一同前往馬場,為江南購置良馬。


    李天狂喜抬頭時,正見淺淺斜睨著他,眼神如劍 ,這位白衣中郎將的美腿斜倚帳柱,青鋒劍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叫人不敢直視。


    胡枚與李天在前往馬場途中,突遇暴雨。二人躲進山洞,卻見石壁上隱隱刻有“塞外良駒譜”。李天欣喜若狂,借著火把仔細觀看,竟認出其中罕見馬種。次日,二人深入馬場,李天以馬語唿喚馬匹,駿馬紛紛奔來。馬場主驚歎道:“此子竟能與馬通靈!”胡枚在購馬之餘,暗自思索:若江南得此良馬,何懼北疆鐵騎?


    半月奔波,他憑借識馬奇術,為江南軍購得千匹駿馬,還與兩處馬場訂立契約,專供朝廷馬匹。胡枚感激不已,贈其 “賽伯樂” 之名。


    淺淺提議聘請李天為行軍司馬,專門訓練戰馬。荷花予以批準,自此軍馬日益強壯,軍隊戰鬥力得到進一步提升。


    旬日後,荷花巡查至楊再星營地。將軍欲通過屯田增加軍資,指著荒田說道:“此處沃土千裏,開墾後可得萬石糧食!”荷花卻製止了他,並展開朝廷詔令:“皇上已將河套流民、中原無地農民及內遷牧民遷至此處,免賦十年,助其安家。”


    楊再星愣住,望向遠處——流民們正荷鋤墾荒,孩童在新屋前嬉戲,婦人分發朝廷發放的種子。士兵們卸下盔甲幫忙,汗水滴落在田間。夕陽下,黃土上洋溢著生機,宛如一幅盛世畫卷。“仿若堯舜再生……末將何其有幸……”他喃喃自語,忽然看到荷花眼中如星河般的光芒,似藏有劍氣鋒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與朝廷的決策存在偏差。


    是夜,荷花獨坐帳中,在燈下批閱軍報。忽聞帳外風聲作響,淺淺掀開簾子進入,白裙上沾著夜露,聲音凝重:“公主,末將暗中調查屯田之事,發現楊將軍帳下參將私下丈量荒田,似有異常舉動。”荷花指尖輕輕敲擊案幾,燭影搖曳間,似在思索:“楊再星忠勇,斷不會貪汙軍糧……”荷花敲擊案幾的手指頓住,燭火在她睫毛下投出陰影,卻映得眸中劍氣更盛:“定是有人借刀殺人。”


    次晨,荷花召楊再星至營帳,屏退左右。將軍坦然直言:“末將確實考慮過屯田以解決軍資困境,但見朝廷仁政,才知此舉大錯特錯。”荷花點頭,忽然問道:“若北疆突然襲來三萬鐵騎,將軍認為車營攻防之法能否抵擋?”楊再星沉吟片刻,額角滲出汗水:“恐怕需增加弓弩與火器……”荷花輕笑:“軍資不足,怎能因屯田而誤了大局?”楊再星心悅誠服,發誓不再提及屯田之事,明白了要從大局出發,以應對邊關的嚴峻形勢。


    月末,巡視至前將軍營地時,荷花忽見遠處山巒間有奇異光芒閃爍。淺淺拔劍戒備,陳磷率親兵疾馳前往探查,原來是流民夜間打獵,火把映照山巒如繁星閃爍。荷花下馬,與流民首領交談。一位老者顫抖著說道:“我家三代戍邊,原是軍戶,後遭災荒……如今得聖上恩典安家,這田土比金玉還珍貴……”荷花暗自感歎:邊關安穩,並非僅靠鐵甲,民心才是真正的長城,意識到穩定民心對於邊關防禦的重要性。


    又月初,行至李二口隘口,狂風驟起,沙礫撲麵而來。石軒指著遠處說道:“此關曾遭瓦剌十萬騎兵圍攻,箭矢射穿城磚,關牆被鮮血染紅……”


    話未說完,忽有斥候急忙來報:北疆部落集結於三十裏外。荷花鳳目微微眯起,命陳磷率騎兵戒備,自己手持節杖登上城樓,紅裙被風吹得獵獵如旗,望著三十裏外集結的北疆部落,鳳目中寒芒乍現。淺淺站在她身後,白裙翻飛間,青鋒劍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得她肌膚勝雪,美腿筆直如槍,展現出隨時準備戰鬥的姿態。


    歸營途中,忽有密信從京城送來。荷花展開信件,見是蒲軍師筆跡:“北疆王庭內亂,或有使臣求援,務必謹慎。”她將信收入懷中,望著天際漸聚的烏雲,暗自思忖:這塞外風雲變幻莫測,局勢愈發複雜,必須謹慎應對。


    淺淺策馬靠近,白裙與她的紅裙相觸,如白雲掠過晚霞:“公主,北疆的暗潮,來了。” 荷花抬手按住腰間青鋒,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紅裙在暮色中如同一朵燃燒的花:“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天朝的長城,不僅是磚石 ,更是人心,是這百萬鐵甲,是你我手中的劍。”


    風驟起,卷著校場的沙塵掠過她們的鬢角。淺淺握緊劍柄,望著長公主被夕陽染得通紅的側臉,忽然覺得,這五月的烈陽,終究比不過眼前人眼中的光,對長公主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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