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到底是什麽怪物
綜武：開局彩蛋係統，儀琳求貼貼 作者：無事清歡好時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張管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向忠心耿耿侍奉的主子，會突然對自己下此毒手。
鮮血濺了小侯爺一臉，讓他那張稚嫩的臉龐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他扔掉彎刀，再次跪倒在林楓麵前，不停地磕頭。
“前輩！惡奴已經伏誅！求您息怒！求您息怒啊！”
客棧內的眾人早已被這血腥而詭異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林楓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
“滾。”
“是！是！晚輩這就滾！這就滾！”
小侯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上了馬車，帶著那群同樣嚇破了膽的護衛，狼狽不堪地逃離了望月鎮，仿佛身後有鬼神在追趕。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客棧裏的死寂才被打破。
掌櫃的和小二看著地上的屍體和血跡，臉色發白，手足無措。
林楓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對劍十三說道：“走吧，上樓。”
“是，前輩。”
劍十三恭敬地跟在林-楓身後，心中對前輩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層。
不戰而屈人之兵。
甚至，連手都不用動，隻是一個念頭，便能讓權貴折腰，讓惡奴授首。
這才是真正的通天手段，這才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殺人，何須用劍？
一路北上，再無波瀾。
半月之後，一座雄偉到了極點的巨城，終於出現在了地平線的盡頭。
那城牆高達百丈，如同一條黑色的山脈橫亙在天地之間，一眼望不到邊際。
城牆之上，旌旗招展，甲胄鮮明的士卒如同雕塑般肅立，一股鐵血肅殺之氣衝天而起，讓風雲為之變色。
這，便是大炎王朝的都城，天下的中心——神都，長安！
劍十三仰望著那巍峨的城牆，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讓他連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自詡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可與眼前這座雄城相比，他之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都如同鄉下的土牆一般，不值一提。
“好……好磅礴的氣勢！”劍十三由衷地感歎道。
然而，林楓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城牆之上。
他的雙眸之中，仿佛有日月星辰在流轉，視線穿透了厚重的城牆，穿透了堅實的大地，看到了常人根本無法看到的東西。
在他的視野裏，整座長安城的地下，盤踞著一條巨大無比、金光璀璨的巨龍。
那巨龍的身軀，便是長安城的主脈絡，它身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對應著城中的一座坊市、一條街道。
它吞吐之間，引動著天地靈氣，匯聚著天下氣運，形成了一股浩瀚無邊、鎮壓四方的皇道龍氣。
這，便是大炎王朝的國運所在——龍脈！
“五百多年了，這條小泥鰍，倒是長大了不少。”林楓看著那條氣運金龍，嘴角泛起一絲懷念的笑意。
想當年，他扶持大炎太祖皇帝立國之時，這條龍脈才不過是初具雛形，如同一條小蛇。
沒想到五百年的光陰，在皇道氣運的滋養下，它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
林楓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條看似強盛無比的氣運金龍，其內部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晦暗與滯澀。
就像是一件華美的錦袍之上，悄然爬上了幾隻不起眼的蛀蟲。
這些蛀蟲雖然微小，卻在一點一點地啃噬著錦袍的根基。若不及時清除，遲早有一天，這件華美的錦袍將會徹底腐朽，轟然崩塌。
“看來，這長安城裏，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林楓收迴目光，淡淡地說道。
劍十三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地應道：“前輩，我們進城吧。”
兩人隨著人流，走向那如同巨獸之口的城門。
城門口的盤查極為嚴格，一隊隊身穿玄甲、氣息彪悍的城門衛，手持長戈，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每一個進城的人。
在城門的一側，還設有關卡，幾名看起來像是文吏的人，正在對來往的商旅進行登記和征稅。
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卻又透露著一股森嚴的壓迫感。
輪到林楓和劍十三時，一名城門衛攔住了他們。
“站住！從何而來，到此何事？可有路引憑證？”那城門衛聲如洪鍾，不怒自威。
劍十三剛想迴答，林楓卻先一步開口了。
他沒有迴答問題，隻是抬起眼，平靜地看了那名城門衛一眼。
隻是一眼。
那名原本氣勢洶洶的城門衛，身體卻猛地一僵，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迷茫。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世界突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仿佛看到了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隻，周身環繞著日月星辰，腳下踩著萬道法則。
那神隻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他的三世輪迴，看透他的一切秘密。
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渺小與敬畏感，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神智。
“噗通！”
在周圍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名城門衛竟然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長戈，對著林楓雙膝跪地，五體投地，用一種無比虔m的姿態，顫聲說道：
“恭……恭迎……聖駕……”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在嘈雜的城門口炸響。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城門衛的同伴，還有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商旅，全都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聖駕？
什麽聖駕？
當今聖上不是在皇宮裏嗎？
城門衛的頭領，一個百夫長模樣的軍官，臉色劇變，立刻衝了過來。
“王五！你瘋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他一邊嗬斥著自己的手下，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林楓和劍十三。
然而，無論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兩人隻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身上沒有絲毫皇家的氣息。
可自己的手下，他很清楚，是軍中精銳，心誌堅定，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如此失態的舉動。
這其中，必有蹊蹺！
這位百夫長是個聰明人，他沒有貿然發難，而是對著林楓抱了抱拳，沉聲問道：“敢問二位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楓沒有理他，隻是淡淡地對那個依舊跪在地上的城門衛說道：“起來吧。”
那名叫王五的城門衛聞言，如蒙大赦，身體一顫，眼神瞬間恢複了清明。
他茫然地看著四周，完全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我……我剛才怎麽了？”
百夫長見狀，心中更是驚駭。
他知道，自己這是遇到高人了！
而且是那種手段通玄，已經超出了凡人理解範疇的絕世高人！
這種人，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城門衛百夫長能夠得罪得起的。
“二位前輩，請！”他當機立斷，立刻側身讓開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林楓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城門。
劍十三緊隨其後，心中早已是波瀾不驚。
前輩的手段，神鬼莫測，區區幻術，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城門甬道之內，那位百夫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頭兒，剛才那兩個人……”旁邊有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百夫長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今天的事情，誰敢傳出去半個字，軍法處置！”
“是！”
……
進入長安城，便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寬闊到足以容納十數輛馬車並行的青石主道，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酒樓，川流不息的人群，車水馬龍的景象，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天下第一雄城的繁華與恢弘。
劍十三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林楓卻對這些繁華景象毫無興趣，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潮水般鋪開，籠罩了整個長安城。
無數的信息，無數的聲音，無數的畫麵，如同百川歸海，盡數匯入他的腦海之中。
哪家王府的世子在鬥雞走狗，哪座青樓的頭牌在撫琴賣唱，哪個衙門的官吏在貪贓枉法，哪個角落的乞丐在饑寒交迫……
整個長安城，在他麵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林楓說道。
“然後，去拜訪一下天機閣在長安城的老巢。”
劍十三聞言，精神一振：“是，前輩！”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不及待地想看到，當天機閣那些自以為掌控天下風雲的家夥，在前輩麵前瑟瑟發抖的模樣了。
長安城，朱雀大街。
這裏是整座神都最為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
能在這裏開店的，無一不是背景深厚、財力雄厚的商家。
而在朱雀大街最顯眼的位置，坐落著一座三層高的古樸閣樓。
閣樓通體由名貴的金絲楠木建成，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氣派非凡。
門楣之上，懸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天機閣。
與尋常商鋪不同，這座天機閣的門口並沒有招攬客人的夥計，大門也隻是虛掩著，透露出一種神秘而高傲的氣息。
這裏，便是天下最神秘的組織“天機閣”在長安城的分部。
它明麵上是一家販賣輿圖、古籍、奇珍異寶的商鋪，但暗地裏，卻是一個販賣情報、操控輿論、甚至可以買兇殺人的龐大黑色網絡。
據說，隻要你出得起價錢，在天機閣，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無論是皇帝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內褲，還是某個敵對門派的武功秘籍，甚至是刺殺一位朝廷大員。
隻要價錢到位，天機閣都能幫你辦到。
此刻，天機閣三樓的一間雅室內。
一名身穿紫色錦袍，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正靜靜地聽著手下的匯報。
他便是天機閣長安分閣的閣主，代號“紫蛟”。
“閣主，洛陽那邊傳迴來的消息已經確認無誤。吳子虛的計劃徹底失敗，白骨夫人形神俱滅，我們安插在慕容家的棋子也被廢了。最重要的是，神兵‘天問’，被一個神秘的青衫劍客奪走了。”一名黑衣手下低聲說道。
紫蛟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神卻變得愈發陰冷。
“那個青衫劍客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暫時還沒有。”黑衣手下搖了搖頭，“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過去在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號。洛陽一戰，他展現出的實力深不可測，一劍秒殺白骨夫人，一念壓垮‘天羅地網’，手段近乎。根據吳子虛傳迴來的最後一道血書密信判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天問劍’五百年前的主人，一個活了至少五百年的老怪物。”
“噗——”
紫蛟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
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你說什麽？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這怎麽可能！荒謬！”
“閣主，此事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吳子虛以性命為代價傳迴的消息，應當不會有假。而且，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為什麽神兵‘天問’會在那人手中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紫蛟的臉色陰晴不定，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問題的嚴重性，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個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其實力究竟有多恐怖，根本無法估量。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計劃，竟然招惹到了這樣一尊大神！
“此事……此事必須立刻上報給上麵！不，不行！”紫蛟猛地停下腳步，“雍王殿下那邊，最近正在圖謀大事的關鍵時期，絕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分心。”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管他是什麽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既然來到了長安，來到了我們的地盤，就休想再掀起什麽風浪！”
“傳我的命令，啟動‘天眼’係統，全城搜捕此人！一旦發現蹤跡，不要輕舉妄動，立刻向我匯報！”
“另外，讓‘地網’的人也準備好，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讓這座長安城，再多一個不知死活的冤魂！”
“是！”黑衣手下領命，正欲退下。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卻毫無征兆地在雅室內響了起來。
“不必那麽麻煩了，我來了。”
“誰？！”
紫蛟和那名黑衣手下臉色劇變，猛地轉過身。
隻見在房間的角落裏，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人青衫卓立，麵容普通，氣息平凡，卻予人一種淵渟嶽峙、深不可測之感。
另一人身背巨劍，眼神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劍意。
正是林楓和劍十三。
“你……你們是怎麽進來的？！”紫蛟駭然失色。
這裏是天機閣的核心之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機關密布，陣法重重。
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來，也絕對會被第一時間發現。
可眼前這兩人，卻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說明什麽？
說明外麵那些所謂的防衛，在他們麵前，形同虛設！
林楓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搖了搖頭。
“雨前龍井，火候過了，水質也差了些，可惜了這好茶葉。”
他這副旁若無人、閑庭信步的姿態，讓紫蛟心中的驚駭更甚。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死死地盯著林楓，聲音沙啞地問道：“你……你就是那個在洛陽奪走‘天問劍’的人？”
“嗯。”林楓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紫蛟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真的是他！
他竟然敢主動找上門來！
他想幹什麽？
“閣下究竟想做什麽？”紫蛟色厲內荏地喝道，“這裏是天機閣，是神都長安！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林楓放下茶杯，終於抬起眼，看向了他。
“我來，是想跟你們天機閣，做一筆生意。”
“做生意？”紫蛟愣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錯。”林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聽說，你們天機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隻要出得起價錢，什麽都能買到。”
“那麽現在，我出價。”
林楓伸出一根手指。
“買你們雍王殿下，還有他背後所有人的項上人頭。”
“這個生意，你們接不接？”
轟！
林楓的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紫蛟的腦海中，讓他瞬間一片空白。
買……買雍王殿下的人頭？
還要買他背後所有人的人頭？
這人是瘋子嗎？！
他知不知道雍王是誰？那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更是他們天機閣最大的靠山和合作者！
他竟然想讓天機閣去殺自己的金主？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妖言惑眾！”紫蛟迴過神來，指著林楓厲聲喝道。
他身旁那名黑衣手下，也已經悄悄地握住了腰間的短刃，眼中殺機畢露。
林楓卻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接這筆生意了。”
“也罷。”
他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
“既然你們不做，那我就隻好……自己動手了。”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經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出現在了那名黑衣手下的麵前。
那黑衣手下瞳孔猛地一縮，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籠罩了自己。
林楓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他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
“哢嚓！”
一聲脆響，那柄由百煉精鋼打造的短刃，竟被林楓用兩根手指硬生生地夾斷了。
緊接著，林楓屈指一彈。
那半截斷刃，化作一道烏光，以比來時快了百倍的速度，倒射而迴。
“噗！”
一聲輕響，斷刃精準無比地沒入了那名黑衣手下的眉心，強大的力道帶著他的身體倒飛出去，狠狠地釘在了牆壁上。
他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當場氣絕身亡，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驚駭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秒殺！
又見秒殺！
紫蛟嚇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啟動了雅室內的最高級別的警報和殺陣。
“敵襲！敵襲！啟動‘誅仙’大陣！”
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轟隆隆！
整座天機閣都劇烈地顫動起來。
雅室的地麵、牆壁、天花板上，瞬間浮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一股毀滅性的恐怖氣息，從那些符文中彌漫開來，將整個雅室都徹底封鎖。
“誅仙”大陣，乃是天機閣壓箱底的手段之一，據說是仿造上古仙人留下的陣圖所建，威力無窮，足以絞殺任何天人境以下的強者。
“哈哈哈！蠢貨！你死定了！”
看到殺陣啟動，紫蛟的臉上露出了猙獰而瘋狂的笑容。
“任你實力再強，陷入‘誅仙’大陣之中，也隻有化為飛灰的下場！這就是與我天機閣作對的代價！”
他仿佛已經看到林楓被萬千血色劍光分屍的淒慘模樣。
然而，麵對這足以毀天滅地的殺陣，林楓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那些血色符文一眼，隻是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又是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真是無趣。”
他緩緩地伸出手，朝著虛空，輕輕一握。
“散。”
一個字，從他口中輕輕吐出。
宛如，言出法隨的神諭。
下一秒，令紫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恐怖一幕發生了。
那原本已經啟動，散發著滔天兇威的“誅仙”大-陣，那無數閃爍著毀滅氣息的血色符文，竟然……竟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了一般，瞬間黯淡、崩潰、消散！
前後不過一息之間，整個雅室便恢複了原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還是有變化的。
牆壁上，那些用來構建陣法的昂貴晶石和材料，此刻已經盡數化作了齏粉，簌簌地往下掉。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紫蛟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取而代代的是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他引以為傲的最終殺器，就這麽……被對方一個字給破了？
這……這究竟是什麽怪物啊！
鮮血濺了小侯爺一臉，讓他那張稚嫩的臉龐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他扔掉彎刀，再次跪倒在林楓麵前，不停地磕頭。
“前輩！惡奴已經伏誅！求您息怒！求您息怒啊！”
客棧內的眾人早已被這血腥而詭異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林楓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
“滾。”
“是！是！晚輩這就滾！這就滾！”
小侯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上了馬車，帶著那群同樣嚇破了膽的護衛，狼狽不堪地逃離了望月鎮，仿佛身後有鬼神在追趕。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客棧裏的死寂才被打破。
掌櫃的和小二看著地上的屍體和血跡，臉色發白，手足無措。
林楓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對劍十三說道：“走吧，上樓。”
“是，前輩。”
劍十三恭敬地跟在林-楓身後，心中對前輩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層。
不戰而屈人之兵。
甚至，連手都不用動，隻是一個念頭，便能讓權貴折腰，讓惡奴授首。
這才是真正的通天手段，這才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殺人，何須用劍？
一路北上，再無波瀾。
半月之後，一座雄偉到了極點的巨城，終於出現在了地平線的盡頭。
那城牆高達百丈，如同一條黑色的山脈橫亙在天地之間，一眼望不到邊際。
城牆之上，旌旗招展，甲胄鮮明的士卒如同雕塑般肅立，一股鐵血肅殺之氣衝天而起，讓風雲為之變色。
這，便是大炎王朝的都城，天下的中心——神都，長安！
劍十三仰望著那巍峨的城牆，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讓他連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自詡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可與眼前這座雄城相比，他之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都如同鄉下的土牆一般，不值一提。
“好……好磅礴的氣勢！”劍十三由衷地感歎道。
然而，林楓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城牆之上。
他的雙眸之中，仿佛有日月星辰在流轉，視線穿透了厚重的城牆，穿透了堅實的大地，看到了常人根本無法看到的東西。
在他的視野裏，整座長安城的地下，盤踞著一條巨大無比、金光璀璨的巨龍。
那巨龍的身軀，便是長安城的主脈絡，它身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對應著城中的一座坊市、一條街道。
它吞吐之間，引動著天地靈氣，匯聚著天下氣運，形成了一股浩瀚無邊、鎮壓四方的皇道龍氣。
這，便是大炎王朝的國運所在——龍脈！
“五百多年了，這條小泥鰍，倒是長大了不少。”林楓看著那條氣運金龍，嘴角泛起一絲懷念的笑意。
想當年，他扶持大炎太祖皇帝立國之時，這條龍脈才不過是初具雛形，如同一條小蛇。
沒想到五百年的光陰，在皇道氣運的滋養下，它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
林楓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條看似強盛無比的氣運金龍，其內部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晦暗與滯澀。
就像是一件華美的錦袍之上，悄然爬上了幾隻不起眼的蛀蟲。
這些蛀蟲雖然微小，卻在一點一點地啃噬著錦袍的根基。若不及時清除，遲早有一天，這件華美的錦袍將會徹底腐朽，轟然崩塌。
“看來，這長安城裏，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林楓收迴目光，淡淡地說道。
劍十三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地應道：“前輩，我們進城吧。”
兩人隨著人流，走向那如同巨獸之口的城門。
城門口的盤查極為嚴格，一隊隊身穿玄甲、氣息彪悍的城門衛，手持長戈，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每一個進城的人。
在城門的一側，還設有關卡，幾名看起來像是文吏的人，正在對來往的商旅進行登記和征稅。
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卻又透露著一股森嚴的壓迫感。
輪到林楓和劍十三時，一名城門衛攔住了他們。
“站住！從何而來，到此何事？可有路引憑證？”那城門衛聲如洪鍾，不怒自威。
劍十三剛想迴答，林楓卻先一步開口了。
他沒有迴答問題，隻是抬起眼，平靜地看了那名城門衛一眼。
隻是一眼。
那名原本氣勢洶洶的城門衛，身體卻猛地一僵，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迷茫。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世界突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仿佛看到了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隻，周身環繞著日月星辰，腳下踩著萬道法則。
那神隻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他的三世輪迴，看透他的一切秘密。
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渺小與敬畏感，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神智。
“噗通！”
在周圍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名城門衛竟然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長戈，對著林楓雙膝跪地，五體投地，用一種無比虔m的姿態，顫聲說道：
“恭……恭迎……聖駕……”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在嘈雜的城門口炸響。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城門衛的同伴，還有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商旅，全都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聖駕？
什麽聖駕？
當今聖上不是在皇宮裏嗎？
城門衛的頭領，一個百夫長模樣的軍官，臉色劇變，立刻衝了過來。
“王五！你瘋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他一邊嗬斥著自己的手下，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林楓和劍十三。
然而，無論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兩人隻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身上沒有絲毫皇家的氣息。
可自己的手下，他很清楚，是軍中精銳，心誌堅定，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如此失態的舉動。
這其中，必有蹊蹺！
這位百夫長是個聰明人，他沒有貿然發難，而是對著林楓抱了抱拳，沉聲問道：“敢問二位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楓沒有理他，隻是淡淡地對那個依舊跪在地上的城門衛說道：“起來吧。”
那名叫王五的城門衛聞言，如蒙大赦，身體一顫，眼神瞬間恢複了清明。
他茫然地看著四周，完全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我……我剛才怎麽了？”
百夫長見狀，心中更是驚駭。
他知道，自己這是遇到高人了！
而且是那種手段通玄，已經超出了凡人理解範疇的絕世高人！
這種人，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城門衛百夫長能夠得罪得起的。
“二位前輩，請！”他當機立斷，立刻側身讓開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林楓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城門。
劍十三緊隨其後，心中早已是波瀾不驚。
前輩的手段，神鬼莫測，區區幻術，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城門甬道之內，那位百夫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頭兒，剛才那兩個人……”旁邊有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百夫長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今天的事情，誰敢傳出去半個字，軍法處置！”
“是！”
……
進入長安城，便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寬闊到足以容納十數輛馬車並行的青石主道，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酒樓，川流不息的人群，車水馬龍的景象，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天下第一雄城的繁華與恢弘。
劍十三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林楓卻對這些繁華景象毫無興趣，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潮水般鋪開，籠罩了整個長安城。
無數的信息，無數的聲音，無數的畫麵，如同百川歸海，盡數匯入他的腦海之中。
哪家王府的世子在鬥雞走狗，哪座青樓的頭牌在撫琴賣唱，哪個衙門的官吏在貪贓枉法，哪個角落的乞丐在饑寒交迫……
整個長安城，在他麵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林楓說道。
“然後，去拜訪一下天機閣在長安城的老巢。”
劍十三聞言，精神一振：“是，前輩！”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不及待地想看到，當天機閣那些自以為掌控天下風雲的家夥，在前輩麵前瑟瑟發抖的模樣了。
長安城，朱雀大街。
這裏是整座神都最為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
能在這裏開店的，無一不是背景深厚、財力雄厚的商家。
而在朱雀大街最顯眼的位置，坐落著一座三層高的古樸閣樓。
閣樓通體由名貴的金絲楠木建成，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氣派非凡。
門楣之上，懸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天機閣。
與尋常商鋪不同，這座天機閣的門口並沒有招攬客人的夥計，大門也隻是虛掩著，透露出一種神秘而高傲的氣息。
這裏，便是天下最神秘的組織“天機閣”在長安城的分部。
它明麵上是一家販賣輿圖、古籍、奇珍異寶的商鋪，但暗地裏，卻是一個販賣情報、操控輿論、甚至可以買兇殺人的龐大黑色網絡。
據說，隻要你出得起價錢，在天機閣，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無論是皇帝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內褲，還是某個敵對門派的武功秘籍，甚至是刺殺一位朝廷大員。
隻要價錢到位，天機閣都能幫你辦到。
此刻，天機閣三樓的一間雅室內。
一名身穿紫色錦袍，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正靜靜地聽著手下的匯報。
他便是天機閣長安分閣的閣主，代號“紫蛟”。
“閣主，洛陽那邊傳迴來的消息已經確認無誤。吳子虛的計劃徹底失敗，白骨夫人形神俱滅，我們安插在慕容家的棋子也被廢了。最重要的是，神兵‘天問’，被一個神秘的青衫劍客奪走了。”一名黑衣手下低聲說道。
紫蛟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神卻變得愈發陰冷。
“那個青衫劍客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暫時還沒有。”黑衣手下搖了搖頭，“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過去在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號。洛陽一戰，他展現出的實力深不可測，一劍秒殺白骨夫人，一念壓垮‘天羅地網’，手段近乎。根據吳子虛傳迴來的最後一道血書密信判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天問劍’五百年前的主人，一個活了至少五百年的老怪物。”
“噗——”
紫蛟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
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你說什麽？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這怎麽可能！荒謬！”
“閣主，此事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吳子虛以性命為代價傳迴的消息，應當不會有假。而且，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為什麽神兵‘天問’會在那人手中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紫蛟的臉色陰晴不定，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問題的嚴重性，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個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其實力究竟有多恐怖，根本無法估量。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計劃，竟然招惹到了這樣一尊大神！
“此事……此事必須立刻上報給上麵！不，不行！”紫蛟猛地停下腳步，“雍王殿下那邊，最近正在圖謀大事的關鍵時期，絕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分心。”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管他是什麽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既然來到了長安，來到了我們的地盤，就休想再掀起什麽風浪！”
“傳我的命令，啟動‘天眼’係統，全城搜捕此人！一旦發現蹤跡，不要輕舉妄動，立刻向我匯報！”
“另外，讓‘地網’的人也準備好，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讓這座長安城，再多一個不知死活的冤魂！”
“是！”黑衣手下領命，正欲退下。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卻毫無征兆地在雅室內響了起來。
“不必那麽麻煩了，我來了。”
“誰？！”
紫蛟和那名黑衣手下臉色劇變，猛地轉過身。
隻見在房間的角落裏，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人青衫卓立，麵容普通，氣息平凡，卻予人一種淵渟嶽峙、深不可測之感。
另一人身背巨劍，眼神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劍意。
正是林楓和劍十三。
“你……你們是怎麽進來的？！”紫蛟駭然失色。
這裏是天機閣的核心之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機關密布，陣法重重。
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來，也絕對會被第一時間發現。
可眼前這兩人，卻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說明什麽？
說明外麵那些所謂的防衛，在他們麵前，形同虛設！
林楓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搖了搖頭。
“雨前龍井，火候過了，水質也差了些，可惜了這好茶葉。”
他這副旁若無人、閑庭信步的姿態，讓紫蛟心中的驚駭更甚。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死死地盯著林楓，聲音沙啞地問道：“你……你就是那個在洛陽奪走‘天問劍’的人？”
“嗯。”林楓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紫蛟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真的是他！
他竟然敢主動找上門來！
他想幹什麽？
“閣下究竟想做什麽？”紫蛟色厲內荏地喝道，“這裏是天機閣，是神都長安！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林楓放下茶杯，終於抬起眼，看向了他。
“我來，是想跟你們天機閣，做一筆生意。”
“做生意？”紫蛟愣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錯。”林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聽說，你們天機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隻要出得起價錢，什麽都能買到。”
“那麽現在，我出價。”
林楓伸出一根手指。
“買你們雍王殿下，還有他背後所有人的項上人頭。”
“這個生意，你們接不接？”
轟！
林楓的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紫蛟的腦海中，讓他瞬間一片空白。
買……買雍王殿下的人頭？
還要買他背後所有人的人頭？
這人是瘋子嗎？！
他知不知道雍王是誰？那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更是他們天機閣最大的靠山和合作者！
他竟然想讓天機閣去殺自己的金主？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妖言惑眾！”紫蛟迴過神來，指著林楓厲聲喝道。
他身旁那名黑衣手下，也已經悄悄地握住了腰間的短刃，眼中殺機畢露。
林楓卻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接這筆生意了。”
“也罷。”
他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
“既然你們不做，那我就隻好……自己動手了。”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經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出現在了那名黑衣手下的麵前。
那黑衣手下瞳孔猛地一縮，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籠罩了自己。
林楓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他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
“哢嚓！”
一聲脆響，那柄由百煉精鋼打造的短刃，竟被林楓用兩根手指硬生生地夾斷了。
緊接著，林楓屈指一彈。
那半截斷刃，化作一道烏光，以比來時快了百倍的速度，倒射而迴。
“噗！”
一聲輕響，斷刃精準無比地沒入了那名黑衣手下的眉心，強大的力道帶著他的身體倒飛出去，狠狠地釘在了牆壁上。
他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當場氣絕身亡，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驚駭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秒殺！
又見秒殺！
紫蛟嚇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啟動了雅室內的最高級別的警報和殺陣。
“敵襲！敵襲！啟動‘誅仙’大陣！”
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轟隆隆！
整座天機閣都劇烈地顫動起來。
雅室的地麵、牆壁、天花板上，瞬間浮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一股毀滅性的恐怖氣息，從那些符文中彌漫開來，將整個雅室都徹底封鎖。
“誅仙”大陣，乃是天機閣壓箱底的手段之一，據說是仿造上古仙人留下的陣圖所建，威力無窮，足以絞殺任何天人境以下的強者。
“哈哈哈！蠢貨！你死定了！”
看到殺陣啟動，紫蛟的臉上露出了猙獰而瘋狂的笑容。
“任你實力再強，陷入‘誅仙’大陣之中，也隻有化為飛灰的下場！這就是與我天機閣作對的代價！”
他仿佛已經看到林楓被萬千血色劍光分屍的淒慘模樣。
然而，麵對這足以毀天滅地的殺陣，林楓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那些血色符文一眼，隻是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又是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真是無趣。”
他緩緩地伸出手，朝著虛空，輕輕一握。
“散。”
一個字，從他口中輕輕吐出。
宛如，言出法隨的神諭。
下一秒，令紫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恐怖一幕發生了。
那原本已經啟動，散發著滔天兇威的“誅仙”大-陣，那無數閃爍著毀滅氣息的血色符文，竟然……竟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了一般，瞬間黯淡、崩潰、消散！
前後不過一息之間，整個雅室便恢複了原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還是有變化的。
牆壁上，那些用來構建陣法的昂貴晶石和材料，此刻已經盡數化作了齏粉，簌簌地往下掉。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紫蛟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取而代代的是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他引以為傲的最終殺器，就這麽……被對方一個字給破了？
這……這究竟是什麽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