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情況有點不對
綜武：開局彩蛋係統，儀琳求貼貼 作者：無事清歡好時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那神乎其技的手段，竟然是以折損壽元為代價的搏命之法？
蕭擎蒼更是恍然大悟，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他之前，完全被對方那詭異的手段震懾住了心神，隻覺得對方高不可攀，卻從未想過，這其中，竟有這般內情！
是啊！
一個真正的大宗師，心境與天地合，氣度從容，又豈會做出那等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的姿態？
是自己，著相了！
“多謝前輩指點！蕭某……茅塞頓開！”
蕭擎蒼再次對著林楓，深深一揖。
這一次，拜的，是傳道之恩！
林楓的一番話，不僅為他解開了眼前的困局，更是為他指出了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武道之路！
“所謂的‘西風大會’，你們想去，便去。”
林楓重新坐迴位置，端起茶杯。
“屆時，我也會去看看。”
“有前輩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蕭擎蒼心中，豪氣頓生！
“傳我命令！將西風樓下戰書的消息，傳遍整個西北武林！並昭告天下，我鐵衣堡，會準時赴約！”
“我倒要看看，他夜蒼瀾，還有什麽魑魅魍魎的手段！”
……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傳遍了整個西北。
“聽說了嗎？西風樓要挑戰鐵衣堡的盟主之位！”
“什麽？夜蒼瀾的野心也太大了吧？他憑什麽？”
“噓！小聲點！據說西風樓請來了一位大宗師級別的老怪物坐鎮，前幾日去鐵衣堡下戰書，鐵衣堡堡主蕭擎蒼親自出手，都被對方輕易壓製了！”
“真的假的？蕭擎蒼可是老牌宗師，西北狂刀啊！”
“千真萬確！我表哥的七舅姥爺的鄰居，就在鐵衣堡當差，親眼所見！”
一時間，整個西北武林，議論紛紛，暗流湧動。
絕大多數的中小門派，都選擇了觀望。
而一些早就對鐵衣堡心懷不滿，或是被西風樓暗中收買的勢力，則開始上躥下跳，為西風樓搖旗呐喊，大造聲勢。
一場關乎整個西北武林格局的風暴，已然在醞釀之中。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楓，卻仿佛一個局外人。
他沒有再理會鐵衣堡的備戰，而是每日在燕門關內，隨意閑逛。
他會去城牆上，看那夕陽染紅的戈壁。
也會去市井間，聽那小販的叫賣，孩童的嬉鬧。
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平和，越來越普通，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個最尋常不過的教書先生。
蕭北辰曾有幾次，忍不住去尋他。
他想請教武功，想探尋那更高的境界。
可每一次，當他看到林楓那平靜淡然的眼神時，所有到了嘴邊的話，卻又都問不出口了。
他隱隱感覺到，前輩的修行，與他們這些凡俗武者，走的是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林楓身後，靜靜地看，默默地學。
他學著林楓的樣子，去感受風的流動，去聆聽水的私語，去觀察一草一木的榮枯。
雖然他什麽也感受不到，什麽也領悟不了。
但他那顆原本急躁、好勝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沉澱了下來。
他的刀，變得比以前更穩了。
他的氣，也變得比以前，更長了。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
……
下月初八，飛雲台。
飛雲台，位於燕門關與駝峰城之間的一座巨大高台之上，地勢開闊，常年有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此地，是西北武林一處極富盛名的所在。
傳說，曾有絕世劍仙，在此乘風而去。
因此，這裏也成了許多江湖中人，解決恩怨，或是舉行盛會的首選之地。
今日的飛雲台，更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西北地界，有頭有臉的門派，幾乎都派了人前來。
高台之上，早已搭建好了數十座觀禮台。
最中央的位置，分東西而設，涇渭分明。
東麵，是鐵衣堡的陣營。
蕭擎蒼一身黑色鐵甲，端坐中央，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蕭北辰手持長刀，侍立在他身後，目光如電，掃視著四周。
在他們身後，則是鐵衣堡的幾位元老和精英弟子。
隻是，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
在鐵衣堡的席位上，還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普通青衫，氣質淡然的年輕男子。
他就那麽隨意地坐在蕭擎蒼的身邊，仿佛對周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視若無睹。
不少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能與蕭擎蒼平起平坐，此人，絕不簡單。
而在西麵，則是西風樓的陣營。
樓主夜蒼瀾，親自到場。
他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麵如冠玉，眼若朗星，一襲白衣，風度翩翩，賣相極佳。
他含笑與周圍各個門派的掌門打著招唿，長袖善舞，盡顯一代梟雄的風範。
在他身後，趙無忌，“枯叟”老者，黑衣少年，悉數在列。
除此之外，還有十數位氣息彪悍，一看便是頂尖高手的人物，顯然都是西風樓這些年招攬的強者。
單從陣容上看，西風樓的實力，似乎已經穩穩地，壓過了鐵衣堡一頭。
吉時已到。
夜蒼瀾站起身，走到高台中央，對著四方豪傑，朗聲開口。
“諸位西北武林的同道，朋友！”
“今日，承蒙各位賞臉，不遠千裏，來到我這飛雲台，夜某，感激不盡！”
他的聲音，洪亮而富有磁性，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飛雲台。
“我西北武林，百年來，在鐵衣堡的帶領下，抵禦蠻族，守護家園，功不可沒！蕭老堡主的功績，我輩，永不敢忘！”
他先是捧了鐵衣堡一句，顯得自己並非忘恩負義之輩。
隨即，他話鋒一轉。
“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如今的江湖，已非百年前的江湖。我們需要一位更強大，更有魄力的領袖，來帶領我們，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我夜蒼瀾，不才！願擔此重任！”
“今日，我西風樓，在此擺下擂台！無論門派，無論出身，隻要是西北武林的好漢，皆可上台挑戰！”
“最終，能站在這擂台之上的人，便是我等西北武林，新的盟主！”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的一番話，極具煽動性。
“好！夜樓主說得好！盟主之位，能者居之！”
“我驚濤門，支持夜樓主！”
“我們黑風寨，也支持夜樓主！”
一時間，那些早就被西風樓收買的門派，紛紛高聲附和。
氣氛，瞬間被點燃。
蕭擎蒼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這夜蒼瀾，三言兩語，便將鐵衣堡，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仿佛他們若是不應戰，便是阻礙西北武林發展的罪人。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蕭擎蒼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既然夜樓主，劃下了道。我鐵衣堡，接著便是！”
“北辰！”
“孩兒在！”蕭北辰上前一步，戰意高昂。
“這第一陣，你上！”
“讓這些鼠輩們看看，我鐵衣堡的刀，還利不利！”
“是，爹！”
蕭北辰大喝一聲，手持長刀，一個縱身，便從高台之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中央的擂台之上！
他長刀一指，遙遙指向西風樓的陣營，聲如洪鍾！
“鐵衣堡，蕭北辰！”
“哪位上來賜教？！”
第四章刀與劍
蕭北辰的登場，氣勢十足。
他身姿挺拔，麵容英武，手中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自有一股銳不可當的少年英氣。
西風樓陣營中，夜蒼瀾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對著身旁的趙無忌，使了個眼色。
趙無忌心領神會，轉身對著身後的一名壯漢，低語了幾句。
那壯漢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滿臉的虯髯，手中提著一柄比門板還寬的開山巨斧。
他大笑一聲，聲如悶雷。
“哈哈！一個小娃娃，也敢上來獻醜！看俺‘開山熊’王霸，來會會你！”
話音未落，他雙腿猛地一蹬地。
轟！
整個高台，都似乎為之一顫！
他那魁梧的身軀，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直接跨越了十數丈的距離，重重地砸在了擂台之上！
“小娃，你爹沒教過你，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重一寸兇嗎？”
王霸將那柄巨斧，狠狠地往擂台上一插。
堅硬的青石板，如同豆腐一般，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獰笑著，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嘎嘣”作響的骨爆聲。
“你的刀，太輕了！”
麵對這等兇人，蕭北辰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他想起前輩林楓的教導，那顆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沉靜如水。
“兵器，乃手臂之延伸。強弱在人，不在器。”
他緩緩舉起長刀，擺出了“千疊浪”刀法的起手式。
“多說無益，接招吧！”
“找死！”
王霸怒喝一聲，不再廢話。
他單手拔起巨斧，一招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便朝著蕭北辰的頭頂，當頭斬下！
那巨斧，帶起了尖銳的破空之聲，威勢駭人！
若是被這一斧砍中，便是一塊巨石，也要被劈成兩半！
然而，蕭北辰卻不閃不避。
就在巨斧即將臨頭的那一刹那，他的腳步，動了。
他的身形，如同水中的一片落葉，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斧刃。
同時，他手中的長刀，如同一條毒蛇，順著斧柄，向上劃去！
“千疊浪，第一疊，推波助瀾！”
嗤啦！
一聲輕響。
王霸那握著斧柄的粗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
王霸吃痛，慘叫一聲，巨斧的攻勢，頓時一滯。
“怎麽可能？！”
台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誰也沒想到，這看似力量懸殊的對決，一個照麵，竟是那魁梧的王霸，吃了大虧！
蕭北辰的這一刀，時機、角度、速度，都把握得妙到毫巔！
“好！”
鐵衣堡這邊，眾人齊聲喝彩，士氣大振！
蕭擎蒼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自己這個兒子，經過這次的磨礪，確實是脫胎換骨了。
隻有林楓，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他看著台上的蕭北辰，微微點頭，又輕輕搖頭。
點頭，是讚許他心境的沉穩。
搖頭，是覺得他的刀，還不夠“純粹”。
擂台之上，王霸勃然大怒。
“小雜種！你惹怒我了！”
他徹底放棄了防禦，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手中的巨斧，舞成了一片旋風，朝著蕭北辰，瘋狂地劈砍而去！
一時間，整個擂台，都被狂暴的斧影所籠罩！
麵對這等不計後果的瘋狂攻擊，蕭北辰卻並未慌亂。
他的身法，變得更加飄逸。
他的刀法，也變得更加連綿不絕。
“千疊浪，第二疊，驚濤拍岸！”
“第三疊，百川匯流！”
……
“第六疊，怒海狂濤！”
刀光層層疊疊，如同無窮無盡的浪濤。
蕭北辰的身影，在狂暴的斧影中，穿梭自如。
他手中的長刀，總能找到對方斧勢中的空隙，在王霸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新的傷口。
叮！叮！當！當！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王霸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而蕭北辰，卻連衣角，都未曾被碰到。
這是一場，技巧對力量的，完美壓製！
“這……這還是那個衝動冒失的鐵衣堡少主嗎？”
“他的刀法，比傳聞中，精妙太多了！”
“看來，蕭擎蒼大病一場，鐵衣堡非但沒有衰弱，反而後繼有人啊！”
台下的議論聲，讓夜蒼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對著身旁的趙無忌，冷哼了一聲。
趙無忌心頭一凜，急忙對著擂台上的王霸，使了一個隱晦的眼色。
王霸接收到信號，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狠厲！
他猛地仰天咆哮一聲，完全不顧蕭北辰劈向他胸膛的一刀，而是將全身的功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巨斧之上！
“同歸於盡吧！瘋熊碎甲斬！”
他竟是，要以傷換命！
這一斧，匯聚了他全身的精氣神，速度和力量，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已經將蕭北辰所有的退路，都徹底封死！
蕭北辰瞳孔一縮！
他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悍不畏死！
此刻，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麵對這玉石俱焚的一招，竟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林楓那平靜淡然的眼神。
“心亂了，刀，也就亂了。”
“何為武？非術，非器，乃道也。”
嗡！
蕭北辰的心，在這一瞬間，前所未有的，空明！
他那原本因為力竭而即將中斷的刀勢，竟奇跡般地，再次銜接了上來！
而且，比之前，更加的圓融，更加的自然！
“千疊浪……第七疊，風平浪靜！”
他手中的長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看似緩慢，卻又玄奧無比的圓弧。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卻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本源的至理。
叮！
一聲輕響。
清脆，悅耳。
蕭北辰的刀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柄狂暴巨斧的斧刃之上，一個最不起眼，也最脆弱的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下一秒。
哢嚓——！
一聲脆響！
那柄由百煉精鋼打造的開山巨斧，竟從刀尖所點之處，裂開了一道蛛網般的縫隙！
緊接著，“嘩啦”一聲，碎成了漫天的鐵片！
噗！
王霸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高大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下了擂台，昏死過去。
而蕭北辰，持刀而立，氣息平穩，身上，纖塵不染。
靜。
整個飛雲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一刀……
僅僅是一刀，就擊碎了對方的兵器，還將其重創？
尤其是那千疊浪的第七疊！
傳說中，蕭擎蒼自己，都未能徹底完善的刀招，竟然……被他兒子，在臨陣對決中，施展了出來？
而且，威力，竟恐怖如斯！
“好！！！”
不知過了多久，鐵衣堡的席位上，蕭擎蒼猛地站起，激動地，大聲喝彩！
虎目之中，隱有淚光閃爍。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今日，是真正地，踏入了宗師之境！
西風樓那邊，夜蒼瀾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擂台上的蕭北辰，眼中充滿了嫉妒與殺意。
此子，斷不可留！
“嗬嗬，有點意思。”
他身旁，那個始終冷著臉的黑衣少年，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他解下身後那用黑布包裹的奇形兵器，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去，會會他。”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出現在了擂台之上。
他扯掉黑布，露出了那柄兵器的真容。
那是一柄，劍。
一柄漆黑如墨，沒有劍鍔，劍身之上，布滿了鋸齒的，猙獰的巨劍！
這柄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的，帶著鋒刃的鐵條！
“西風樓，劍十三。”
少年報上姓名，聲音冰冷。
他就是趙無忌那日帶來的，那個黑衣少年。
蕭北辰看著他，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從此人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比剛才的王霸，危險十倍不止的氣息！
那是一種，純粹的，為殺戮而生的劍意！
“請。”
蕭北辰擺好架勢，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十三沒有再說話。
他動了。
他的動作，很簡單。
就是一記，直刺。
但這一刺，卻快到了極致！
空氣中，甚至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的軌跡！
蕭北辰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太快了！
他根本來不及施展精妙的刀法，隻能憑借本能，橫刀格擋！
當！
一聲巨響！
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從刀劍相交之處，傳來！
蕭北辰隻覺得虎口劇震，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握刀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好強的力量！
好快的劍！
這少年，看起來身形單薄，力量竟比那王霸，還要恐怖！
“他的劍，很重。”
鐵衣堡席位上，林楓淡淡地開口。
“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劍尖那一點之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卸力與變化，追求的，就是極致的穿透與破壞。”
“以點破麵，大巧不工。”
“北辰的‘千疊浪’，講究的是以巧卸力，層層遞進，正好被此種劍法克製。”
聽完林楓的分析，蕭擎蒼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正如林楓所言。
擂台之上，蕭北辰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
劍十三的劍法，大開大合，沒有任何花哨。
一劈，一刺，一掃。
簡簡單單的三招，卻被他施展得淋漓盡致，威力無窮！
蕭北辰的“千疊浪”刀法，根本無法完全卸掉對方那狂暴的劍勢，每一次格擋，都讓他氣血翻湧。
他被逼得，節節敗退，隻能在方寸之間，狼狽地閃躲格擋。
短短三十招過去。
蕭北辰已經險象環生，身上，還被淩厲的劍風，劃出了數道口子。
“結束了。”
劍十三冰冷的聲音響起。
他手中的鋸齒巨劍，突然光芒大放！
一股慘烈的，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劍意，將蕭北辰，牢牢鎖定！
“黑煞劍訣，絕命式！”
這一劍，是他的必殺之招！
蕭北辰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知道，這一劍，自己，接不住。
難道，就要這麽敗了嗎？
就在這時。
林楓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刀，不是隻有浪。”
“它，也可以是山。”
刀，也可以是山？
蕭北辰聞言，如遭雷擊，醍醐灌頂！
是啊！
我為什麽，一定要用“千疊浪”去卸他的力？
我為什麽，不能比他更硬，更強？！
他的眼神，瞬間變了！
那股飄逸的，靈動的刀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厚重，沉凝，仿佛能承載萬物的，巍峨之意！
他放棄了所有閃躲，將全身的內力，灌注於長刀之上！
他沒有去擋，也沒有去劈。
而是將長刀，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就那麽，簡簡單單地，一橫。
“當——！！！”
一聲前所未有，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整個飛雲台！
無數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隻見，劍十三那必殺的一劍，狠狠地，刺在了蕭北辰那橫置的刀身之上！
然後，就那麽，停住了。
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蕭擎蒼更是恍然大悟，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他之前，完全被對方那詭異的手段震懾住了心神，隻覺得對方高不可攀，卻從未想過，這其中，竟有這般內情！
是啊！
一個真正的大宗師，心境與天地合，氣度從容，又豈會做出那等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的姿態？
是自己，著相了！
“多謝前輩指點！蕭某……茅塞頓開！”
蕭擎蒼再次對著林楓，深深一揖。
這一次，拜的，是傳道之恩！
林楓的一番話，不僅為他解開了眼前的困局，更是為他指出了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武道之路！
“所謂的‘西風大會’，你們想去，便去。”
林楓重新坐迴位置，端起茶杯。
“屆時，我也會去看看。”
“有前輩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蕭擎蒼心中，豪氣頓生！
“傳我命令！將西風樓下戰書的消息，傳遍整個西北武林！並昭告天下，我鐵衣堡，會準時赴約！”
“我倒要看看，他夜蒼瀾，還有什麽魑魅魍魎的手段！”
……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傳遍了整個西北。
“聽說了嗎？西風樓要挑戰鐵衣堡的盟主之位！”
“什麽？夜蒼瀾的野心也太大了吧？他憑什麽？”
“噓！小聲點！據說西風樓請來了一位大宗師級別的老怪物坐鎮，前幾日去鐵衣堡下戰書，鐵衣堡堡主蕭擎蒼親自出手，都被對方輕易壓製了！”
“真的假的？蕭擎蒼可是老牌宗師，西北狂刀啊！”
“千真萬確！我表哥的七舅姥爺的鄰居，就在鐵衣堡當差，親眼所見！”
一時間，整個西北武林，議論紛紛，暗流湧動。
絕大多數的中小門派，都選擇了觀望。
而一些早就對鐵衣堡心懷不滿，或是被西風樓暗中收買的勢力，則開始上躥下跳，為西風樓搖旗呐喊，大造聲勢。
一場關乎整個西北武林格局的風暴，已然在醞釀之中。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楓，卻仿佛一個局外人。
他沒有再理會鐵衣堡的備戰，而是每日在燕門關內，隨意閑逛。
他會去城牆上，看那夕陽染紅的戈壁。
也會去市井間，聽那小販的叫賣，孩童的嬉鬧。
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平和，越來越普通，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個最尋常不過的教書先生。
蕭北辰曾有幾次，忍不住去尋他。
他想請教武功，想探尋那更高的境界。
可每一次，當他看到林楓那平靜淡然的眼神時，所有到了嘴邊的話，卻又都問不出口了。
他隱隱感覺到，前輩的修行，與他們這些凡俗武者，走的是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林楓身後，靜靜地看，默默地學。
他學著林楓的樣子，去感受風的流動，去聆聽水的私語，去觀察一草一木的榮枯。
雖然他什麽也感受不到，什麽也領悟不了。
但他那顆原本急躁、好勝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沉澱了下來。
他的刀，變得比以前更穩了。
他的氣，也變得比以前，更長了。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
……
下月初八，飛雲台。
飛雲台，位於燕門關與駝峰城之間的一座巨大高台之上，地勢開闊，常年有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此地，是西北武林一處極富盛名的所在。
傳說，曾有絕世劍仙，在此乘風而去。
因此，這裏也成了許多江湖中人，解決恩怨，或是舉行盛會的首選之地。
今日的飛雲台，更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西北地界，有頭有臉的門派，幾乎都派了人前來。
高台之上，早已搭建好了數十座觀禮台。
最中央的位置，分東西而設，涇渭分明。
東麵，是鐵衣堡的陣營。
蕭擎蒼一身黑色鐵甲，端坐中央，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蕭北辰手持長刀，侍立在他身後，目光如電，掃視著四周。
在他們身後，則是鐵衣堡的幾位元老和精英弟子。
隻是，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
在鐵衣堡的席位上，還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普通青衫，氣質淡然的年輕男子。
他就那麽隨意地坐在蕭擎蒼的身邊，仿佛對周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視若無睹。
不少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能與蕭擎蒼平起平坐，此人，絕不簡單。
而在西麵，則是西風樓的陣營。
樓主夜蒼瀾，親自到場。
他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麵如冠玉，眼若朗星，一襲白衣，風度翩翩，賣相極佳。
他含笑與周圍各個門派的掌門打著招唿，長袖善舞，盡顯一代梟雄的風範。
在他身後，趙無忌，“枯叟”老者，黑衣少年，悉數在列。
除此之外，還有十數位氣息彪悍，一看便是頂尖高手的人物，顯然都是西風樓這些年招攬的強者。
單從陣容上看，西風樓的實力，似乎已經穩穩地，壓過了鐵衣堡一頭。
吉時已到。
夜蒼瀾站起身，走到高台中央，對著四方豪傑，朗聲開口。
“諸位西北武林的同道，朋友！”
“今日，承蒙各位賞臉，不遠千裏，來到我這飛雲台，夜某，感激不盡！”
他的聲音，洪亮而富有磁性，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飛雲台。
“我西北武林，百年來，在鐵衣堡的帶領下，抵禦蠻族，守護家園，功不可沒！蕭老堡主的功績，我輩，永不敢忘！”
他先是捧了鐵衣堡一句，顯得自己並非忘恩負義之輩。
隨即，他話鋒一轉。
“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如今的江湖，已非百年前的江湖。我們需要一位更強大，更有魄力的領袖，來帶領我們，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我夜蒼瀾，不才！願擔此重任！”
“今日，我西風樓，在此擺下擂台！無論門派，無論出身，隻要是西北武林的好漢，皆可上台挑戰！”
“最終，能站在這擂台之上的人，便是我等西北武林，新的盟主！”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的一番話，極具煽動性。
“好！夜樓主說得好！盟主之位，能者居之！”
“我驚濤門，支持夜樓主！”
“我們黑風寨，也支持夜樓主！”
一時間，那些早就被西風樓收買的門派，紛紛高聲附和。
氣氛，瞬間被點燃。
蕭擎蒼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這夜蒼瀾，三言兩語，便將鐵衣堡，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仿佛他們若是不應戰，便是阻礙西北武林發展的罪人。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蕭擎蒼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既然夜樓主，劃下了道。我鐵衣堡，接著便是！”
“北辰！”
“孩兒在！”蕭北辰上前一步，戰意高昂。
“這第一陣，你上！”
“讓這些鼠輩們看看，我鐵衣堡的刀，還利不利！”
“是，爹！”
蕭北辰大喝一聲，手持長刀，一個縱身，便從高台之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中央的擂台之上！
他長刀一指，遙遙指向西風樓的陣營，聲如洪鍾！
“鐵衣堡，蕭北辰！”
“哪位上來賜教？！”
第四章刀與劍
蕭北辰的登場，氣勢十足。
他身姿挺拔，麵容英武，手中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自有一股銳不可當的少年英氣。
西風樓陣營中，夜蒼瀾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對著身旁的趙無忌，使了個眼色。
趙無忌心領神會，轉身對著身後的一名壯漢，低語了幾句。
那壯漢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滿臉的虯髯，手中提著一柄比門板還寬的開山巨斧。
他大笑一聲，聲如悶雷。
“哈哈！一個小娃娃，也敢上來獻醜！看俺‘開山熊’王霸，來會會你！”
話音未落，他雙腿猛地一蹬地。
轟！
整個高台，都似乎為之一顫！
他那魁梧的身軀，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直接跨越了十數丈的距離，重重地砸在了擂台之上！
“小娃，你爹沒教過你，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重一寸兇嗎？”
王霸將那柄巨斧，狠狠地往擂台上一插。
堅硬的青石板，如同豆腐一般，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獰笑著，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嘎嘣”作響的骨爆聲。
“你的刀，太輕了！”
麵對這等兇人，蕭北辰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他想起前輩林楓的教導，那顆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沉靜如水。
“兵器，乃手臂之延伸。強弱在人，不在器。”
他緩緩舉起長刀，擺出了“千疊浪”刀法的起手式。
“多說無益，接招吧！”
“找死！”
王霸怒喝一聲，不再廢話。
他單手拔起巨斧，一招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便朝著蕭北辰的頭頂，當頭斬下！
那巨斧，帶起了尖銳的破空之聲，威勢駭人！
若是被這一斧砍中，便是一塊巨石，也要被劈成兩半！
然而，蕭北辰卻不閃不避。
就在巨斧即將臨頭的那一刹那，他的腳步，動了。
他的身形，如同水中的一片落葉，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斧刃。
同時，他手中的長刀，如同一條毒蛇，順著斧柄，向上劃去！
“千疊浪，第一疊，推波助瀾！”
嗤啦！
一聲輕響。
王霸那握著斧柄的粗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
王霸吃痛，慘叫一聲，巨斧的攻勢，頓時一滯。
“怎麽可能？！”
台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誰也沒想到，這看似力量懸殊的對決，一個照麵，竟是那魁梧的王霸，吃了大虧！
蕭北辰的這一刀，時機、角度、速度，都把握得妙到毫巔！
“好！”
鐵衣堡這邊，眾人齊聲喝彩，士氣大振！
蕭擎蒼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自己這個兒子，經過這次的磨礪，確實是脫胎換骨了。
隻有林楓，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他看著台上的蕭北辰，微微點頭，又輕輕搖頭。
點頭，是讚許他心境的沉穩。
搖頭，是覺得他的刀，還不夠“純粹”。
擂台之上，王霸勃然大怒。
“小雜種！你惹怒我了！”
他徹底放棄了防禦，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手中的巨斧，舞成了一片旋風，朝著蕭北辰，瘋狂地劈砍而去！
一時間，整個擂台，都被狂暴的斧影所籠罩！
麵對這等不計後果的瘋狂攻擊，蕭北辰卻並未慌亂。
他的身法，變得更加飄逸。
他的刀法，也變得更加連綿不絕。
“千疊浪，第二疊，驚濤拍岸！”
“第三疊，百川匯流！”
……
“第六疊，怒海狂濤！”
刀光層層疊疊，如同無窮無盡的浪濤。
蕭北辰的身影，在狂暴的斧影中，穿梭自如。
他手中的長刀，總能找到對方斧勢中的空隙，在王霸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新的傷口。
叮！叮！當！當！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王霸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而蕭北辰，卻連衣角，都未曾被碰到。
這是一場，技巧對力量的，完美壓製！
“這……這還是那個衝動冒失的鐵衣堡少主嗎？”
“他的刀法，比傳聞中，精妙太多了！”
“看來，蕭擎蒼大病一場，鐵衣堡非但沒有衰弱，反而後繼有人啊！”
台下的議論聲，讓夜蒼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對著身旁的趙無忌，冷哼了一聲。
趙無忌心頭一凜，急忙對著擂台上的王霸，使了一個隱晦的眼色。
王霸接收到信號，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狠厲！
他猛地仰天咆哮一聲，完全不顧蕭北辰劈向他胸膛的一刀，而是將全身的功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巨斧之上！
“同歸於盡吧！瘋熊碎甲斬！”
他竟是，要以傷換命！
這一斧，匯聚了他全身的精氣神，速度和力量，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已經將蕭北辰所有的退路，都徹底封死！
蕭北辰瞳孔一縮！
他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悍不畏死！
此刻，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麵對這玉石俱焚的一招，竟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林楓那平靜淡然的眼神。
“心亂了，刀，也就亂了。”
“何為武？非術，非器，乃道也。”
嗡！
蕭北辰的心，在這一瞬間，前所未有的，空明！
他那原本因為力竭而即將中斷的刀勢，竟奇跡般地，再次銜接了上來！
而且，比之前，更加的圓融，更加的自然！
“千疊浪……第七疊，風平浪靜！”
他手中的長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看似緩慢，卻又玄奧無比的圓弧。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卻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本源的至理。
叮！
一聲輕響。
清脆，悅耳。
蕭北辰的刀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柄狂暴巨斧的斧刃之上，一個最不起眼，也最脆弱的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下一秒。
哢嚓——！
一聲脆響！
那柄由百煉精鋼打造的開山巨斧，竟從刀尖所點之處，裂開了一道蛛網般的縫隙！
緊接著，“嘩啦”一聲，碎成了漫天的鐵片！
噗！
王霸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高大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下了擂台，昏死過去。
而蕭北辰，持刀而立，氣息平穩，身上，纖塵不染。
靜。
整個飛雲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一刀……
僅僅是一刀，就擊碎了對方的兵器，還將其重創？
尤其是那千疊浪的第七疊！
傳說中，蕭擎蒼自己，都未能徹底完善的刀招，竟然……被他兒子，在臨陣對決中，施展了出來？
而且，威力，竟恐怖如斯！
“好！！！”
不知過了多久，鐵衣堡的席位上，蕭擎蒼猛地站起，激動地，大聲喝彩！
虎目之中，隱有淚光閃爍。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今日，是真正地，踏入了宗師之境！
西風樓那邊，夜蒼瀾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擂台上的蕭北辰，眼中充滿了嫉妒與殺意。
此子，斷不可留！
“嗬嗬，有點意思。”
他身旁，那個始終冷著臉的黑衣少年，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他解下身後那用黑布包裹的奇形兵器，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去，會會他。”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出現在了擂台之上。
他扯掉黑布，露出了那柄兵器的真容。
那是一柄，劍。
一柄漆黑如墨，沒有劍鍔，劍身之上，布滿了鋸齒的，猙獰的巨劍！
這柄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的，帶著鋒刃的鐵條！
“西風樓，劍十三。”
少年報上姓名，聲音冰冷。
他就是趙無忌那日帶來的，那個黑衣少年。
蕭北辰看著他，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從此人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比剛才的王霸，危險十倍不止的氣息！
那是一種，純粹的，為殺戮而生的劍意！
“請。”
蕭北辰擺好架勢，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十三沒有再說話。
他動了。
他的動作，很簡單。
就是一記，直刺。
但這一刺，卻快到了極致！
空氣中，甚至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的軌跡！
蕭北辰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太快了！
他根本來不及施展精妙的刀法，隻能憑借本能，橫刀格擋！
當！
一聲巨響！
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從刀劍相交之處，傳來！
蕭北辰隻覺得虎口劇震，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握刀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好強的力量！
好快的劍！
這少年，看起來身形單薄，力量竟比那王霸，還要恐怖！
“他的劍，很重。”
鐵衣堡席位上，林楓淡淡地開口。
“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劍尖那一點之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卸力與變化，追求的，就是極致的穿透與破壞。”
“以點破麵，大巧不工。”
“北辰的‘千疊浪’，講究的是以巧卸力，層層遞進，正好被此種劍法克製。”
聽完林楓的分析，蕭擎蒼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正如林楓所言。
擂台之上，蕭北辰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
劍十三的劍法，大開大合，沒有任何花哨。
一劈，一刺，一掃。
簡簡單單的三招，卻被他施展得淋漓盡致，威力無窮！
蕭北辰的“千疊浪”刀法，根本無法完全卸掉對方那狂暴的劍勢，每一次格擋，都讓他氣血翻湧。
他被逼得，節節敗退，隻能在方寸之間，狼狽地閃躲格擋。
短短三十招過去。
蕭北辰已經險象環生，身上，還被淩厲的劍風，劃出了數道口子。
“結束了。”
劍十三冰冷的聲音響起。
他手中的鋸齒巨劍，突然光芒大放！
一股慘烈的，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劍意，將蕭北辰，牢牢鎖定！
“黑煞劍訣，絕命式！”
這一劍，是他的必殺之招！
蕭北辰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知道，這一劍，自己，接不住。
難道，就要這麽敗了嗎？
就在這時。
林楓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刀，不是隻有浪。”
“它，也可以是山。”
刀，也可以是山？
蕭北辰聞言，如遭雷擊，醍醐灌頂！
是啊！
我為什麽，一定要用“千疊浪”去卸他的力？
我為什麽，不能比他更硬，更強？！
他的眼神，瞬間變了！
那股飄逸的，靈動的刀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厚重，沉凝，仿佛能承載萬物的，巍峨之意！
他放棄了所有閃躲，將全身的內力，灌注於長刀之上！
他沒有去擋，也沒有去劈。
而是將長刀，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就那麽，簡簡單單地，一橫。
“當——！！！”
一聲前所未有，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整個飛雲台！
無數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隻見，劍十三那必殺的一劍，狠狠地，刺在了蕭北辰那橫置的刀身之上！
然後，就那麽，停住了。
再也，無法寸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