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本武功秘籍絕非尋常江湖把事,就說這《獸法精義》。


    本朝太祖雄才大略,有感於前宋重文抑武之弊病,立下了“以武立國,寧亡於強”的祖訓,曆代君主一直致力推廣全民習武,自前朝隆慶變法後,編撰了以模仿豬、狗、牛、馬、羊、雞等十種家畜的煉體功法《十形功》傳遍大周百姓,而這《十獸功》乃是《十形功》的進階之法,乃是模仿虎、熊、鷹、豹、鶴等猛獸飛禽的煉體之法,專供軍隊修煉,練成後不僅能得猛獸體魄,還能得到鷹眼、豹速等肉體異力,前文所言的《兕功》也是其中之一,修煉之後能得犀甲厚皮。


    這些基礎功法的普及,為大周培養了大量優質兵員,也使得大周武德鼎盛,三百年來拓土不斷。


    這本《獸法精義》則是海門宗研究《十獸功》幾十年來總結的精微練法和諸多妙用,撰書者還結合了內煉之法,記下了如何自外而內,借助肉身精氣,成就橫練內力的法門,已經可以算作小門小派的傳承秘籍了。


    而這《混元氣功》,乃是海門宗模仿大周朝廷散播《十形功》的法子,在雲州府內廣泛傳播的築基功法《混元功》的進階功法。《混元功》乃以動帶靜之法,修煉者甚至不需懂什麽經絡穴道,隻要肯下功夫,哪怕下愚之人苦練三十年也能練出內力,練得越久功力越純、掌力越強,其中資質高絕者能練出內力,便會被海門宗收入門強。


    這《混元氣功》則不然,乃是轉動為靜,打坐練氣之法,修煉之後內力漸入混元之境,運功時能在體表形成一層堅韌氣膜,極為擅長對付點穴、陰手等內功傷人之法。


    放下秘籍,魯潯又拿起那瓶丹藥,打開方是聞了聞,便感覺渾身肌肉舒展捋順,《兕功》初成的些許不穩之處竟隱隱有補全之感,仿佛打磨數日一般。


    “這是!北海龍胎丹!”


    所謂北海龍胎丹,乃是取自遼東極北之地,北海中玉紋達依馬哈魚之卵,配合獸胎煉製而成,單形為小丹,十形為大丹,日常服用,最能補益《獸功》修行者體魄,一顆丹藥能省下數月苦工,向來隻在軍中流傳,珍貴無比,這瓶子了十餘顆,全為十形大丹!


    有了這瓶丹藥,很多計劃都可以調整了!


    魯潯心中正在思量,這時門外傳來叫門聲。


    魯潯又做出一副敗犬模樣,打開門將六人放進屋裏。


    一進門,閏土這個沒深沉的就急不可耐的出聲。


    “潯兒哥,這迴可不是我們兄弟的事,這……”


    “閉嘴,不是你們惹事難道是我惹的事!”


    未等閏土說完話,魯潯就粗暴地打斷了他,隨後手上做出一副手語,意思是:周圍有人,落位。


    四人一看,立馬明白,紛紛落入屋子特意留出的死角,打起了手語。


    魯潯比劃道:是我連累兄弟們。


    “潯兒哥,你這話好無道理,兄弟們被抓時方進門,這事如何怪得了我們兄弟!”


    石百一邊張嘴演戲,一邊比劃:潯哥,什麽情況?


    魯潯讚許的點了點頭,示意各位演好這場戲,自己開口說道。


    “我不管,若是少了財貨,損失要你們幾個挫鳥來擔!”


    閏水在一旁比劃:稍後我等作甚?嘴裏卻說。


    “魯潯!上百銀子,賺錢時你拿大頭,有損失卻要我們承擔!你生了什麽黑心爛肚腸!”


    魯潯比劃到:大吵一架,各自迴屋,三號計劃。嘴裏卻咒罵。


    “貨?貨算什麽?告訴你們幾個挫鳥,還有差事要做呢!五天之內,北蕩山上一公一母,外加肚子裏的虎崽子,三頭老虎,活捉送迴海門村!”


    魯十比劃:幾時行事?


    “什麽!五日抓大蟲,還活捉!誰人做得到!”


    “嚷甚!海門宗少宗主下的令,辦不成,大家都得吃刀子!辦成了,看看這功法,爾等都能學得!還能與海門宗牽上線,到時候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魯潯比劃:亥時放氣,二人子時一刻先行,一人接應一人傳信,料理妥當後,餘人醜時動身!


    “魯潯,彼個犬入的!要名聲時候你站出來逞英雄,惹大禍了便拽上我們兄弟!好,這一波做完,咱們就散夥!二弟,走!”


    “對,魯潯,咱們沒兄弟情義了!閏土,走!”


    幾個人故作憤然摔門而去,魯潯麵對敞開的大門叫罵不止。


    在魯潯一行人住所對麵的巷子裏,一個瞎眼乞丐坐在牆根,不住對過往行人叩拜行乞,可卻沒能要到多少錢,因為這乞丐實在太過醜陋,特別是那奇大的雙耳,如蝙蝠一樣畸形。


    就在石百四人摔門而出後不久,瞎眼乞丐又坐了一會,突然耳朵動了動,便站起身來,敲了敲身後人家的大門,大門打開,走出一個無耳之人。


    這無耳之人雙目奇大,好似兩個牛鈴,轉身走到對麵屋裏,隱隱幾聲骨斷筋折之聲傳出後,便見這大眼上到二樓,敲了敲窗戶。


    瞎眼乞丐明明什麽都沒看到,卻對準大眼點了點頭,便轉身進了門。


    隻見這外麵看來破爛不堪的屋子,內裏卻別有洞天,簡陋房間裏擺放了一張紫檀螺鈿方桌,桌上擺著鮑生翅肚等奢侈菜肴,一位身著月白華服、碩長高瘦,麵容白哲、瀟灑英俊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身旁有兩位衣著輕薄暴露的妖嬈美人伺候。


    見瞎眼乞丐進來,首座之人開口詢問。


    “耳奴,外麵何事?”


    “迴歐陽護法,幾個人大吵了一架,魯潯威脅了幾句,便不歡而散,各自迴屋去了。”


    歐陽護法搖了搖頭,將黃玉酒杯捏在手裏把玩。


    “這大周三百餘年,看來真是耗盡英雄氣了,想當年元淩不過是河北馬夫,三十六路反王各個英雄豪傑,也多有船夫、廚子出身,發跡之時並無多少名聲,卻能聯手推翻蒙胡,各自稱霸一方,如今這地方上聲名赫赫的少年英才,卻也不過是道貌岸然、刻薄寡恩的貪鄙莽夫,不過還是要小心些,不能壞了聖教的大事,鼻奴怎麽說?”


    “鼻奴傳信說,屋中膻味太過濃烈,不知為何馬糞味道也愈發濃重,難以捕捉屋中氣味。”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繼續和眼奴、鼻奴一起監視屋裏,務必掌握其動向,本座便先迴去了,這兩個肉奴就賞給你們了。”


    聽到此話,耳奴喉嚨微不可察的滾動了一下,麵含喜色,拜倒在地。


    “多謝歐陽護法賞賜,可我等有三人,這如何分啊?”


    聽到耳奴之言,歐陽護法臉上浮現失望之色。


    “耳奴,食草者牛馬、食肉者虎熊、食萬物者為人而王天下、是以食人者化龍而升仙!天地萬物無不爭搶殺戮方能壯大己身,是以聖教視奪為天之純性,奪是什麽?”


    聽到歐陽護法之言,耳奴臉上先是羞愧,須臾便化作獰笑,滿麵皺紋擠壓在一起,猶如昆蟲身上的剛毛。


    “老奴明白了,奪!就是一寸不讓之人!謝護法恩賜教誨!”


    “不要感謝我,你要感謝宗門、感謝聖教!好好辦差,聖教不是偽朝,家室如何、裙帶關係毫無意義,隻賞你能力出眾、辦事用心。”


    說完,歐陽護法便站起身來,大門無風自開,夜朗天青,濃如碧乳的月華撒了下來,照得歐陽護法背後的蟠龍食人紋熠熠生輝,將其襯托的恍如神人。


    耳奴恭敬跪伏在地,直到歐陽護法走遠,方才關上房門,一轉身便把肉奴撲倒在地,拚命撕咬吞咽,如同野獸一般。而另一個肉奴則媚笑的從身後抱住他,為他小心擦拭濺到臉上的血珠和體液,場景絕詭邪極,恐怖無比。


    不多久,耳奴就把身前這個肉奴啃的一片狼藉,摸了把嘴一把抓過身後肉奴,正準備繼續大快朵頤。


    可他剛咬在肉奴脖子上,便突然僵在原地,麵色露出極度離奇不解的神色。


    一隻手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穿過了肉奴胸口,插進了耳奴的胸口。


    這是一隻多麽漂亮的手,修長、細膩、勻稱,清潤透明,猶如寶玉雕琢,藍色血管纏繞在白色骨骼上,每次跳動都清晰可見。


    可惜,耳奴是個瞎子,看不到殺了他的竟是一隻如此漂亮的手,看見了他也發不出讚歎,手截斷了他的氣管,在他的肺部張開,別說讚歎,他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他隻是疑惑,疑惑來人是如何躲開鼻奴的鼻子、眼奴的眼睛甚至他的耳朵,出現在這屋子裏,抵近他一尺之內的?


    來人沒為他解答疑惑,隻是抽出了手,留下了一個仿佛本就存在的巨大傷口,任由他倒在地上。這手上無絲毫血跡,仿佛片塵不沾,潔淨無比。


    “說是天之純性,不過是自貶於野獸為伍,損天下而利己,行大孤之道,人皮妖魔之屬,可笑。”


    看著地上耳奴逐漸僵硬的屍身,來人輕輕搖了搖頭便不再理會,轉身看向魯潯居所。


    “給你清理了這些障礙,希望你能比這些廢物稍強一點,接下來卻要看看,魔教到底要做些什麽,鄭少傑,哼!”


    第二天一早,晴天大好,武大早早挑著炊餅籃子出街,這般日子生意往往很好,家中新婚娘子貌若天仙,武大更有幹勁,三尺短腿小步勤走,準備先到趙漆匠家。武大與他家約好了,每三日為他家送一次餅,今天正是約定之日。


    到了趙漆匠家,武大撂下挑子,上前敲了敲門,未見有人迴應。


    “不對啊,我難不成我誤了時辰?”


    武大心中疑惑,看見大門未曾關閉,一邊高喊武大來了,一邊小心推開門。


    “啊!”


    西門府中,看著地上三具屍體,歐陽護法表情玩味,身旁站著一個沒有鼻子的老人,表情焦躁憤怒。


    “護法,老奴四人修煉我命宗奇功《七竅訣》,這眼奴能日視鳥羽、夜看暝暝,鼻奴能嗅味追蹤、聞人識歲,耳奴能聽鵝毛落地之聲,卻都毫無反應便死於非命,皆為穿胸一掌,何人能有這等本事?”


    “有這本事的人,江湖上可是不少,無人地的玄陰斂息法無聲亦無息、人死己不知,天方教的朧影幽軀術遁陰藏形、無影無蹤,月母宮的太陰素華一式借月移形、靜謐如夜,江湖上太多門派能做到這一手,不過,這穿胸而過,傷口卻如自動斷開一般,血液封死於血管肌肉之中,不流出半點,能做到這一點的,江湖上隻有兩家人會的一門功夫。”


    “護法,不知是何門何派?”


    聽到這句提問,歐陽護法表情更加玩味。


    “混元掌最高境界——太虛無塵。”


    “混元掌…海門宗?怎麽可能!”


    “這雲州乃是海門宗地界,我等聖教之人,碰上這江湖名門,必然拚個你死我活,怎麽不可能?”


    “若是海門宗,那豈不是事情敗露?或許是另外一家?”


    “嗬嗬,偽周初年間,五台山混元派於江湖上盛極一時,開山鼻祖混元祖師楊奉師承先秦楊朱學派之法,其功法要旨嚴守‘拔一毛耳利天下者不為、損一毛而害天下者不為’,獨門內功抱元守一、滴水不漏,出招時不僅掌力雄渾、排斥諸異,更是無聲無息,當時混元派弟子憑借這一手在江湖上打下了切金斷玉、分光避水、踏雪無痕的諾大名號,不過嘛…”


    “不過什麽?”


    這時鄭少傑自後門轉出,站在歐陽護法麵前,如看案上豬肉一般打量著地上屍體。


    歐陽護法頭也不迴,麵含笑容。


    “混元祖師楊奉所學非玄非佛亦非儒,卻有入朝參政之願,因此備受佛道儒三教打壓,最後無奈之下與我魔門聯手,參與三次正魔鬥劍,臨戰之時,真傳弟子朱洪背叛師門,盜走混元祖師重寶——太乙五煙羅,導致混元祖師身中峨嵋派太清有無相劍氣,重傷不治,身死鎬京。至此混元派分崩離析,滅派前混元祖師道侶許飛娘火焚五台山,舉派弟子殉教而亡,除了叛逃而出的朱家,江湖上在無人傳承混元派武學,後來嘛,鄭神君不全都知道了。”


    鄭少傑一臉恍然大悟。


    “我海門初祖鄭落塵於高宗朝征安南時,巧遇朱家小姐,共同討伐魔教,情投意合,遂結為夫妻,得傳混元派武學,後與朱家一同成立海門宗,可惜,百十年前朱家族地突發惡疫,全族無一生還。唉,殺人的不可能是朱家人。”


    “惡疫?算是吧,嗬嗬。”


    “咳咳,說這前塵往事作甚?歐陽護法!還是好好查查是誰殺了人吧,方才西門慶來報,我那大兄鄭少奇,昨晚夜入江屏城,護法你可知曉?”


    “昨夜入城?神君手下西門慶還真是耳目靈通,連這事都能先我等一步探查清楚,真是人才啊。”


    “是啊,小小雲州一富商都能有如此消息渠道,聖教一直守護著本少宗主?便是這般護的麽?”


    聽了這句話,歐陽護法臉上笑容收斂,話中再無絲毫情緒。


    “神君不必介懷,計劃不會打亂,你就安心調動‘聖種’,靜待海洪大祭開始便是。”


    “不會再有意外?”


    “不會再有意外。”


    “希望吧,還有,我不是神君。”


    “請吧,神君。”


    鄭少傑聞言臉色不愉,卻未再反駁,轉身離去。


    望著鄭少傑的背影,歐陽護法臉上再度掛上玩味。


    “有如此能耐,殺了人卻未曾聲張,這任君行事的味道太濃了,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護法,難不成,這是有人放我聖教行事?不對啊,若是親善我等,為何殺人?這前後矛盾之舉,老奴實在不解。”


    “助我行事?天下愚民無不視聖教為洪水猛獸,見了麵不喊打喊殺就罷了,還會襄助我等?不過,利益之爭向來大過理念之爭,即便毫厘之利,偽朝那些朱禽紫獸就爭著搶著通敵賣國,地方武宗就比著拚著養寇自重,這些人狗咬狗,可比對付我們更加狠毒,走吧,去看看那村夫如何!”


    說慢實快,歐陽護法一行人來到魯潯住所。


    到了門口,無鼻老人一招手,西門府家丁便衝上前去,破門掀床,四下搜查。


    “貴人,屋內空無一人?”


    “哦?有意思,井裏的魚還入了海了?口奴,過去看看。”


    “是。”


    無鼻老人欠身施禮,便走進屋內。隻見他站在房屋正中,張開大嘴,如蛇蜥般扯開一個恐怖角度,胸腹不斷鼓蕩,卻詭異的未發出半點聲音。


    隻一小會,無鼻老人便合上巨口,轉身出屋。


    “護法,屋中有暗道。”


    聽到這話,歐陽護法臉上露出荒唐之色。


    “暗道?築城冉氏聞名天下,但凡築城必因地製宜,調和奇泥異土打造地基,號稱千年不倒,打口水井都需武人動手,他一個山野村夫,能挖出地道?去,打開看看。”


    “是。”


    口奴隨後指揮家丁,將床下地板鑿開,露出一個地洞,內中煙塵繚繞,嗆的幾人直打噴嚏。


    “這是?麵粉?骨粉?什麽東西!你們幾個,下去看看!”


    口奴指了幾個家丁吩咐,這幾個家丁戰戰兢兢,順著地洞潛了下去,過了好一會也沒發生什麽,一行人正覺得已經安全,方要一同下去,突然地道轟然炸響,赤紅火焰如火龍一般自洞口竄出,頃刻間充滿房間,其餘幾個房間也是如此,劇烈火焰衝破地板,不僅將房屋點燃,屋中家丁也無一幸免,頭發衣服眨眼間便消失無蹤,身體幾乎在瞬間就被燒成焦炭。


    “快!滅火!”


    一群家丁急忙上前滅火,口奴也張開大嘴,發出一道強烈聲波,阻止火焰蔓延,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瞪大了眼睛!


    這火焰仿佛幽冥鬼火,滅火家丁隻要沾上了哪怕指尖大小的火點,便要立馬化作人形火炬,直到燒成一堆焦骨。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有幾個家丁帶著渾身火焰跳進水缸之中,身上火焰竟仍不熄滅!


    歐陽護法見此情景,雙眼驟然大睜。


    “這!心宗天魔五火秘經,陰磷冷火!”


    口奴聽聞大驚失色。


    “什麽?難不成是心宗之人從中作梗?”


    歐陽護法深思片刻,表情陰沉,隨後自牙縫擠出幾句話。


    “不,不會,心宗練成這門功夫的隻有淨火神君——一念無著孟傾城,若是他來操縱魔火,即便是我都很難全身而退,況且我命宗與心宗並無理念衝突,應該巧合,不過這村夫到有點奇淫技巧,一個二個,還都是演技非凡之輩,終日打雁,沒成想讓雁啄了眼睛了,嗬嗬。”


    “那,我等是不是要更改計劃?”


    “不改,為何要更改?我聖教做事講究隨性而為,可以毫無目的,也可事事都是目的。大祭成功,他鄭少傑就是我聖教聖子;不成,那就是我聖教的海洪神君;再不成,嗬嗬,總之,我聖教絕不會空手而歸,更何況,這裏麵還有好戲看呢。”


    幾人站在火場,白日裏的熊熊大火映照著幾人臉上陰沉不定,似乎照應了今日之事,那秘不可測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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