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暮春,細雨如絲般纏繞著朱雀大街的飛簷。蘇硯站在天機閣頂層的觀星台,手中的玄甲玉突然泛起冰藍色的光暈,這異樣的光芒順著他的指尖爬上青銅渾天儀,將二十八宿的星圖映得忽明忽暗。裴雲舟抱著浸透海水的羊皮卷衝上來時,發梢還滴著水珠,眼鏡片上蒙著厚厚的水霧。


    \"大人!\"他將地圖鋪在石案上,顫抖的手指劃過東海海域,\"泉州港送來的急報,三日前''長安號''商船遇襲,整船的絲綢和瓷器沉入海底,幸存者說海盜船掛著海龍幫的骷髏旗,船舷還畫著倭國的菊花紋!\"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標記著近三個月來的遇襲坐標,像極了傷口上不斷滲出的血珠。


    沈清霜的玄鐵刀\"嗆啷\"出鞘,刀鋒在雨幕中折射出冷光:\"金吾衛水軍已完成三輪演練,新造的''鎮海樓船''能搭載三百甲士,船舷的投石機可將百斤重的火球拋射百丈!\"她的鎧甲在雨中泛著青灰色,肩甲上的鎏金獬豸紋卻被海水侵蝕得斑駁。


    柳如煙的軟劍纏著濕潤的紅綢,寒淵蝕毒液在劍鞘上凝結成細小的冰晶:\"天策堂暗樁傳迴密信,倭國浪人最近頻繁出沒於琉球群島,他們與東海海盜交易的貨物...不像是尋常的香料和皮毛。\"她展開密探繪製的草圖,畫麵裏倭國人搬運的木箱上,刻著類似火炮的凸起輪廓。


    蘇硯的拇指摩挲著玄甲玉的裂痕,那是終南山之戰留下的印記。玉身突然劇烈震顫,光芒在空中投射出模糊的海戰畫麵:燃燒的戰船在巨浪中傾覆,百姓被海盜用鎖鏈串成一排,倭國武士的長刀上滴落著鮮血。\"先帝托孤時說過,\"他的聲音壓過漸起的風聲,\"海疆不穩,社稷難安。\"


    議事廳的銅門突然被撞開,小雀渾身濕透地衝進來,懷裏護著的竹筒卻滴水未沾:\"加急!萊州刺史送來八百裏快馬傳書!\"她展開卷著海腥味的信紙,字跡被海水暈染得模糊,\"海盜登岸屠村,連七歲孩童都...都沒放過!\"


    裴雲舟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我在墨家工坊改良了''破浪槳'',將水輪與齒輪結合,船速能提升三成;還研製出''水雷'',外殼用犀牛皮包裹,遇撞擊就會引爆!\"他掏出青銅模型,齒輪轉動間,模型底部彈出尖刺與炸藥倉。


    沈清霜的拳頭砸在檀木長案上,震得案頭的令旗嘩啦啦作響:\"末將請命為先鋒!定要將海盜的頭顱懸掛在船頭,告慰死去的百姓!\"她頸間的刀疤因激動而泛紅,那是三年前海戰留下的印記。


    柳如煙卻望著窗外翻滾的烏雲,輕聲道:\"倭國浪人向來詭詐,這次與海盜勾結,恐怕在謀劃更大的陰謀。\"她的軟劍突然發出清鳴,劍穗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天策堂在倭國的暗子失去聯絡前傳迴消息,說他們的天皇正在鑄造千口妖刀,刀身刻滿詛咒符文...\"


    蘇硯將玄甲玉按在傳國玉璽上,兩道光芒交融成柱,照亮了牆上的《大唐海圖》。當光芒掃過琉球群島時,地圖上的墨跡突然凸起,形成立體的島嶼輪廓,島嶼深處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備船,\"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此次出海,不僅要剿滅海盜,更要查清倭國的圖謀。\"


    天機閣外,百姓們自發聚集。老漁民李阿公拄著拐杖,將祖傳的航海羅盤遞給蘇硯:\"大人,這羅盤是我爺爺在鄭和寶船上得來的,指針永遠指向最安全的航道。\"賣花女將一籃白菊放在台階上,哽咽道:\"給海上的英靈...\"


    夜色漸深,蘇硯站在城牆上,望著港口方向。墨家工坊的燈火徹夜未熄,叮叮當當的鍛造聲混著海浪聲傳來;金吾衛營地的篝火連成火龍,士兵們在演練陣型;柳如煙帶著天策堂弟子在碼頭檢查船隻,軟劍的寒光不時劃破夜幕。


    玄甲玉在懷中微微發燙,蘇硯知道,這是神器在警示即將到來的風暴。遠處,烏雲壓得更低,閃電如銀蛇般劈開天際,雷聲滾滾而來。一場關乎海疆安危的惡戰,即將在驚濤駭浪中展開。而他,作為天機閣之主,肩負著守護大唐萬裏海疆的重任,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也必須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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