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在劇烈震動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岩漿如沸騰的血海般翻湧,映照著眾人緊繃的臉龐。陸遠押著黑袍人緩步走近,繡春刀的寒芒抵在對方後頸,每走一步,黑袍人機械義肢關節處的齒輪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蘇硯握緊玄甲玉,玉身裂痕中滲出的金色光芒與遠處震地玄樞的巨柱產生共鳴,在空氣中交織成若隱若現的星圖。


    “沒想到吧,蘇大人,”陸遠用刀尖挑起黑袍人的麵具,露出其半張機械麵孔,“這位墨家副閣主,早在十年前就將自己改造成了機關傀儡。”黑袍人空洞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機械喉結上下滾動,發出沙啞的嘶吼:“震地玄樞...必須啟動...這是守護長安的唯一方法!”


    柳如煙的軟劍直指黑袍人:“你可知啟動玄樞會引發天崩地裂?密詔上寫得清清楚楚,這是足以毀滅整座城池的殺器!”她的聲音在滾燙的空氣中顫抖,劍身殘留的機油正被高溫蒸發,騰起陣陣白煙。黑袍人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機械義肢猛地掙脫陸遠的控製,化作鐵爪抓向玄甲玉:“你們懂什麽!外敵的鐵騎已兵臨城下,隻有玄樞的力量,才能將長安城化作銅牆鐵壁!”


    周岩揮舞鋼鞭纏住鐵爪,鐵環與青銅碰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當年太宗皇帝留下密詔,明令禁止啟用玄樞,必然有他的考量!”他的話音未落,地宮深處傳來更加震耳欲聾的轟鳴,三根擎天巨柱開始緩緩轉動,纏繞其上的鎖鏈摩擦出刺目的火光。小雀舉起探雷器,儀器的指針瘋狂旋轉:“不好!有人在強行啟動玄樞!”


    蘇硯突然注意到黑袍人袖中滑落的半塊玄甲玉殘片,殘片表麵的紋路與自己手中的玉璧完美契合。當兩塊殘片相距不足三尺時,玄甲玉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太宗皇帝的虛影。虛影抬手一揮,整座地宮的時間仿佛凝固,岩漿停止翻湧,機械守衛的動作也定格在空中。


    “後世子孫聽好,”太宗的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地宮,“震地玄樞確有扭轉乾坤之力,但此力若出,地脈將斷,長安百萬生靈亦將葬於火海。當年朕命墨家建造此器,實為威懾外敵的幌子,絕非真正的護國之策。”虛影看向黑袍人,目光中滿是痛心,“你身為墨家傳人,竟妄圖用千萬人的性命換取短暫安寧,實在糊塗!”


    黑袍人在虛影的注視下,機械身軀開始劇烈顫抖:“可是陛下...如今的朝廷軟弱無能,邊境告急,百姓...”太宗虛影搖了搖頭:“守護百姓,靠的不是毀滅一切的力量,而是人心所向。真正的護國神器,從來都在萬民心中。”話音未落,虛影化作點點金光,融入玄甲玉中。


    就在此時,陸遠突然抽出繡春刀刺向黑袍人,卻被對方機械義肢擋住。“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真相,”黑袍人看向陸遠,眼中滿是嘲諷,“錦衣衛指揮使,不過是陛下用來震懾各方勢力的棋子罷了。”陸遠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刀光霍霍:“住口!不管真相如何,私通外敵、妄圖啟動禁器者,殺無赦!”


    地宮的震動愈發劇烈,玄樞的鎖鏈已經繃到極致,巨柱頂端的凹槽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蘇硯看著手中重新合一的玄甲玉,玉身浮現出長安城的市井圖景,孩童嬉戲、商販叫賣,一片祥和。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將玄甲玉高高舉起:“我終於懂了!太宗皇帝留下玄甲玉,不是為了讓我們啟動玄樞,而是要守護這份人間煙火!”


    柳如煙、周岩和小雀對視一眼,同時將內力注入武器。柳如煙的軟劍舞出朵朵劍花,周岩的鋼鞭如烏龍出海,小雀則將特製的爆燃彈投向玄樞的齒輪組。蘇硯將玄甲玉嵌入巨柱凹槽,玉身爆發出的光芒與眾人的力量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將即將啟動的玄樞硬生生壓製住。


    黑袍人發出絕望的嘶吼,機械身軀開始分崩離析:“不!你們這是在斷送長安的未來!”他的聲音漸漸消散,化作一堆廢鐵。陸遠收起繡春刀,眼神複雜地看了蘇硯一眼:“這次算你運氣好,但若再有下次...”他沒有說完,帶著錦衣衛轉身離去。


    當最後一絲震動平息,地宮恢複了平靜。蘇硯等人望著完好無損的震地玄樞,心中感慨萬千。小雀小心翼翼地收起密詔:“現在怎麽辦?玄樞雖然暫時停止了運轉,但...”蘇硯握緊玄甲玉,目光堅定:“我們要將真相公之於眾,讓所有人知道,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依靠殺戮與毀滅。”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在玄樞深處,一顆暗紅色的晶體正在緩緩閃爍,仿佛一隻沉睡的巨獸,等待著下一次蘇醒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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