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的血腥味混著燃燒的符咒氣息,在晨霧中凝結成濃重的陰霾。沈清霜單膝跪在滿地狼藉中,螭魂劍深深插入青磚,劍身上的龍形紋路因過度使用巫血而黯淡無光。她望著不遠處被製服的幽冥殿副殿主,對方雖被星隕鐵鎖鏈捆住,嘴角卻仍掛著陰鷙的笑意:“沈清霜,就算今日你們僥幸得勝,玄甲玉的秘密...也終將讓大唐萬劫不複。”


    皇帝在侍衛攙扶下重新坐迴龍椅,蒼白的臉上還沾著飛濺的血跡。他顫抖著手指,指向被押解的太子李承乾:“逆子!你...你是何時與幽冥殿勾結的?”李承乾空洞的眼神突然泛起一絲波動,脖頸處的骷髏刺青詭異地蠕動起來,竟化作一縷黑煙鑽入地底。裴雲舟立刻掏出銀針探查,針尖瞬間漆黑:“陛下,太子殿下中了‘奪魂蠱’,心智早已被操控。”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驚魂未定,許多人這才發現自己的官袍上還沾著同僚的鮮血。戶部尚書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袖中掏出一封密函:“陛下!半月前,臣收到匿名信,說科舉有鬼...可惜當時以為是惡作劇...”話未說完,密函突然自燃,灰燼中隱約可見半朵蓮花的印記。


    “徹查!”皇帝猛地咳嗽起來,手帕上的血跡暈染開,“所有涉案官員,無論品級高低,一律革職下獄!大理寺即刻重審曆年科舉案卷,朕倒要看看,這幽冥殿究竟滲透到了何種地步!”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迴蕩,卻掩不住話語中的疲憊與憤怒。


    然而,危機並未真正解除。當日午後,長安各坊突然爆發騷亂。被墨魂蠱控製的百姓們雙目赤紅,手持農具衝向官府衙門,嘴裏高喊著“改朝換代”的口號。沈清霜等人顧不上休整,立刻兵分幾路前去鎮壓。青蘿驅使朱雀虛影在空中盤旋,火焰照亮的街道上,隨處可見散落的幽冥殿符咒——這些被悄悄貼在牆角的符紙,正在源源不斷地釋放蠱毒。


    蘇硯帶著天機閣弟子追查符咒源頭,在城西一座廢棄的染坊內,發現了驚人的秘密。染缸裏浸泡的不是布料,而是成百上千張寫滿咒文的黃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屍油味。“他們用活人血調製符水!”少年掀開角落的草席,下麵露出幾具早已腐爛的屍體,每個人心口都插著刻有考生姓名的木牌。更令人心驚的是,染坊地下還藏著一條密道,通道牆壁上的浮雕,竟描繪著幽冥殿用玄甲玉複活上古魔神的場景。


    與此同時,裴雲舟在太醫院發現異樣。新送來的藥材中,混著大量西域特有的“迷魂草”,這些草藥經過特殊炮製,正是墨魂蠱的絕佳載體。“有人故意替換了藥材!”藥王穀傳人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我提前察覺,恐怕陛下服用的湯藥...”他不敢再往下想,立刻將情況上報。


    夜幕降臨時,皇宮再次拉響警報。一支身著吐蕃服飾的騎兵突襲玄武門,他們的戰馬口中噴出紫色火焰,馬鞍上掛著的不是兵器,而是裝滿蠱蟲的陶罐。沈清霜率人趕到時,正看見為首的騎士掀開麵罩——赫然是在密道中“死去”的皇後胞妹。“沈清霜,別來無恙啊?”女子的笑聲混著蠱蟲的嘶鳴,“雪山祭壇的血月儀式,可不會因為你們的小打小鬧就停下。”


    戰鬥正酣時,天空突然劃過一道血色流星。蘇硯展開殘破的星盤,盤麵裂痕中滲出的金色光芒與流星軌跡重合:“是幽冥殿的信號!他們在召喚更強大的力量...”話音未落,遠處的大雁塔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塔身的符咒開始發出詭異的藍光——那裏,竟藏著另一處通往雪山祭壇的傳送陣。


    青蘿的朱雀虛影突然變得不穩定,少女捂住心口,咳出黑血:“沈姐姐,朱雀感應到...雪山那邊,有股讓它恐懼的氣息。”裴雲舟迅速為她把脈,臉色凝重:“是幽冥殿的‘噬靈咒’,他們在抽取世間生靈的魂魄,用來增強祭壇的力量。”


    沈清霜握緊螭魂劍,劍穗上的銀鈴發出微弱的嗡鳴。她望著長安城上空翻滾的烏雲,巫血在經脈中再次沸騰:“看來,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前往吐蕃雪山。無論前方有多少陷阱,這一次,定要徹底摧毀幽冥殿的陰謀!”


    而在皇宮深處,皇帝強撐病體,連夜召見群臣。他將尚方寶劍重重拍在龍案上:“傳朕旨意,調集十萬大軍駐守邊關,封鎖所有通往吐蕃的要道!沈清霜等人即刻啟程,務必查清雪山祭壇的真相!若敢阻攔,殺無赦!”殿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白日裏的血跡,卻衝不散籠罩在大唐上空的重重陰霾。一場關乎天下蒼生的終極對決,正在雪域高原的深處,悄然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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