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蛟龍口中的烈焰撲麵而來,蘇硯本能地揮劍格擋,螭紋劍上的朱雀紋迸發強光,在火海中辟出一道短暫的屏障。綠蘿趁機甩出懷中的藥粉,白色煙霧與火焰相撞,爆發出刺耳的轟鳴。趁著濃煙彌漫,兩人貓著腰衝向石桌,蘇硯一把抓起那本殘破的日記,卻發現封麵內側還夾著一枚鎏金香囊。


    密室的溫度越來越高,蛟龍的利爪擦著頭頂劃過,在石壁上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痕跡。蘇硯的玉玦突然劇烈震顫,三塊碎片自動飛起,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光芒射向蛟龍的眼睛。青銅巨獸發出震天怒吼,整個船體都隨之搖晃,天花板的碎石如雨點般墜落。


    “從通風口走!”綠蘿眼尖,指著角落一處鏽蝕的鐵柵。蘇硯揮劍劈開鐵條,一股帶著腐臭的水流撲麵而來——原來這裏直通船底的排水道。兩人跳入齊腰深的汙水中,身後傳來沈清秋的叫罵聲,顯然幽冥殿的人也突破了鎮魔陣的封鎖。


    排水道狹窄曲折,汙水中漂浮著不知年月的殘肢,每前行一步都要忍受刺鼻的惡臭。蘇硯舉著火折子,借微弱的光芒辨認日記上的字跡。開篇日期正是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玄武門之變當日:“吾奉穀主之命,攜太子遺孤乘船離京,然突厥伏兵早有準備,船上兄弟死傷殆盡……”


    “等等!”綠蘿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玉笛指向水麵。幽綠的磷火在汙水中明滅,數十具纏著鐵鏈的骷髏緩緩浮現,他們的脖頸處都戴著刻有蓮花的項圈——正是藥王穀暗衛的標誌。骷髏們空洞的眼窩中燃起鬼火,手中的鏽刀直指兩人咽喉。


    蘇硯將日記塞進懷中,揮劍斬向最近的骷髏。劍刃卻如砍在堅鐵上,反震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發麻。綠蘿的玉笛吹出急促的音調,音波震得骷髏們動作遲緩,她趁機撒出一把藥粉:“是突厥的‘鎖魂咒’!這些骸骨被煉成了守墓傀儡!”


    戰鬥正酣時,蘇硯懷中的鎏金香囊突然發出光芒。香囊表麵的鳳凰紋樣流轉著金光,骷髏們像是受到某種召喚,紛紛停止攻擊,緩緩沉入水中。綠蘿見狀,立刻拉著蘇硯繼續前行:“這香囊或許是解開他們禁製的關鍵!快!”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找到出口。當他們鑽出水麵時,發現置身於船底的儲物艙。這裏堆滿了腐朽的木箱,其中一隻箱子的銅鎖上刻著北鬥七星,與玉玦的紋路如出一轍。蘇硯用玉玦插入鎖孔,箱子應聲而開,裏麵整齊碼放著二十封密信,每封信的火漆印都是半朵蓮花。


    最上麵的一封信已經泛黃發脆,落款日期是貞觀元年:“今晨驚聞,太子遺孤承乾已於途中染病夭折。穀主決定將真相永封,然玄甲玉三分之一隨其下葬,另兩份下落,唯留此圖為證……”信箋下方,是一幅簡略的長安輿圖,太極宮、岐王府、西市三處被朱砂標記,旁邊寫著小字:“龍首、龍脊、龍尾,集齊可喚真魂。”


    綠蘿的手指微微顫抖:“原來玄甲玉從一開始就被刻意分散!太宗皇帝明知真相,卻任由三塊玉流落民間,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覬覦震地玄樞的力量……”她的話被儲物艙外的腳步聲打斷。蘇硯迅速將密信收好,卻見艙門被人一腳踹開,數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


    “小雜種,看你還能躲到幾時!”沈清秋的笑聲混著鐵鏈聲傳來。她身後,一名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緩緩走出,手中把玩著蘇硯先前遺落的半塊玉璋。麵具人開口時,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把剩下的玉玦交出來,我可以饒藥王穀眾人不死。”


    蘇硯握緊懷中的日記和密信,突然想起日記中還有未讀完的內容。他迅速翻開泛黃的紙頁,在最後一頁發現了用血書寫的遺言:“若後人得此,切記——當今太子實為承乾之子,其母乃突厥巫女。他若集齊玄甲玉,震地玄樞將成滅世兇器!”


    真相如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蘇硯終於明白為何太子對玄甲玉勢在必得,為何突厥人會甘心為其驅使。而眼前這個神秘的黑衣人,手中握著玉璋,又知曉藥王穀的秘密,究竟是敵是友?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沉船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沈清秋臉色驟變:“不好!船要沉了!先殺了他們,玉玦日後再奪!”她率先甩出鐵鏈,幽冥殿的殺手們舉著彎刀蜂擁而上。蘇硯拉著綠蘿後退,卻發現退路已被封死,儲物艙的木板開始斷裂,冰冷的河水即將灌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代秘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極老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極老翁並收藏唐代秘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