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在身後轟然關閉,青蘿迅速轉動門邊的青銅輪盤,數十根碗口粗的石柱從地麵升起,組成一道堅固的屏障。追兵的怒吼聲和兵器撞擊聲被隔絕在外,但密室中三人的喘息聲卻清晰可聞。蘇硯扶著石壁緩緩坐下,含在口中的避毒珠漸漸發熱,化作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入體內,暫時壓製住了翻湧的毒性。


    “他們用了幽冥殿的‘追魂香’,能循著血氣追蹤百裏。”青蘿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巧的香爐,撒入幾味草藥,淡藍色的煙霧升起,瞬間掩蓋了三人身上的氣息。她轉身時,蘇硯注意到她白衣下擺沾著大片黑褐色的汙漬——那是為了配製解藥,用自己的鮮血融合的劇毒草藥。


    裴雲舟癱坐在地,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貼在蒼白的臉上。他強撐著舉起青銅羅盤,指針依舊固執地指向東北方:“得盡快離開這裏。岐王府的玄甲玉一旦落入幽冥殿手中,再想集齊三塊......”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咳嗽,殷紅的血沫濺在古樸的羅盤上,將星圖紋路染得猙獰可怖。


    蘇硯掙紮著起身,卻因雙腿發軟險些摔倒。體內的巫血與百毒瘴仍在交鋒,每走一步,都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銀針在經脈中遊走。青蘿見狀,快步上前扶住他,指尖在他手腕的脈搏處輕點:“毒性已經侵蝕心脈,但九轉續命湯暫時壓製住了。不過......”她的目光掃過蘇硯手臂上若隱若現的紫色紋路,“巫血與毒瘴產生了詭異的融合,普通的解毒之法根本沒用。”


    密室的石壁突然傳來“哢嗒”一聲輕響,青蘿臉色驟變:“不好!他們破解了機關!”她迅速從藥囊中掏出十二枚銀針,按北鬥七星的方位插入地麵,又取出一瓶墨綠色的藥粉灑在周圍:“這是‘迷蹤散’,能擾亂追蹤者的五感。但撐不了太久,我們必須馬上找到離開的通道。”


    裴雲舟強撐著站起身,用銀針探測四周的石壁:“藥王穀的地下密道四通八達,隻要找到......”他的銀針突然沒入牆麵三寸,“在這裏!”隨著他轉動銀針,石壁緩緩升起,露出一條布滿青苔的石階。然而,石階下方卻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鐵鏈拖拽聲,混合著低沉的嘶吼,仿佛有無數惡鬼在黑暗中蘇醒。


    “是藥王穀鎮壓的毒屍傀儡。”青蘿握緊腰間的玉笛,笛聲清越,卻暗含肅殺之氣,“它們被幽冥殿的血咒喚醒了。”話音未落,數十具渾身青紫的傀儡從黑暗中爬出,指甲泛著幽藍的毒光,空洞的眼窩中跳動著詭異的火焰。它們的動作僵硬卻迅猛,轉眼間便將三人圍在中央。


    裴雲舟甩出淬滿解藥的銀針,針尖刺入傀儡的關節處。那些鋼鐵怪物的動作頓時遲緩,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嘶吼。蘇硯握緊螭紋劍,劍穗上的朱雀紋突然迸發紅光,他揮劍劈向最近的傀儡,劍刃與青銅身軀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然而,傀儡被斬斷的手臂竟在地上扭曲蠕動,重新拚接迴身體。


    “這些傀儡是用活人煉製,尋常手段根本殺不死!”青蘿的玉笛吹出尖銳的音調,音波震得傀儡們連連後退,“必須攻擊它們的‘天樞穴’!”她的笛聲陡然變調,化作一陣急促的旋律,蘇硯在音律的指引下,找準傀儡後頸處的凹陷,猛地刺出一劍。隨著“哢嚓”一聲脆響,傀儡的頭顱滾落,身體轟然倒地。


    就在三人奮力拚殺時,石階上方突然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青蘿臉色慘白:“不好!是幽冥殿的‘鎖魂鏈’!他們打破了上層封印!”她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刻著蓮花紋的玉符,貼在石壁上,“這是藥王穀的緊急傳送陣,但隻能傳送一人!蘇公子,你帶著玄甲玉先走!”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蘇硯揮劍擋開襲來的鐵鏈,劍身上已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痕。裴雲舟卻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將青銅羅盤塞進他手中:“活下去!找到岐王府的玄甲玉,解開震地玄樞的秘密......”他的聲音被傀儡的嘶吼聲淹沒,青蘿則已經開始吟誦晦澀的咒語,傳送陣泛起淡淡的藍光。


    蘇硯望著兩位同伴決絕的眼神,心中湧起一陣酸澀。他握緊羅盤和玄甲玉,踏入傳送陣的瞬間,隻聽到青蘿最後的叮囑:“記住!岐王府的玉璋,章紋裏藏著開啟下一塊玄甲玉的線索!”光芒大盛,蘇硯的身影消失在藍光中,而留在原地的裴雲舟和青蘿,已拔出兵器,迎向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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