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將秦淮河畔的畫舫淋得水汽氤氳。齊王李恪倚在描金雕花的船窗邊,望著河麵上往來穿梭的漕運船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鎏金扳指內側的幽冥殿暗紋。艙門外傳來腳步聲,貼身侍衛掀開繡著金線鸞鳥的簾子,露出艙內堆積如山的黃金,在燭火下泛著刺目的光。


    \"參見齊王殿下。\"漕幫大當家洪天霸大步踏入,玄鐵彎刀在腰間叮當作響。他掃過滿艙的財寶,濃眉微挑,\"殿下如此大手筆,想必不是為了請在下賞景。\"


    李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端起西域進貢的夜光杯輕抿一口:\"洪幫主果然爽快。本王聽聞,漕幫的船隊近日在太湖遇襲,損失不小?\"話音未落,艙內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他手中的夜光杯散發著幽幽藍光,將臉上的表情映得陰晴不定。


    洪天霸手按刀柄,卻聽李恪繼續道:\"那些劫匪,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隨著\"太子\"二字出口,艙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洪天霸身形疾閃,玄鐵彎刀劃出一道銀弧,將弩箭劈成碎片。碎片墜地的瞬間,竟騰起陣陣紫煙。


    \"洪幫主以為如何?\"李恪抬手召來侍女重新點燈,艙內頓時亮如白晝。他示意侍衛抬出一口檀木箱子,箱內整整齊齊碼著金燦燦的虎符令牌,\"若助本王奪得玄甲玉,這些,都是漕幫的。更別提...\"他打了個手勢,一名蒙麵人被推進艙內,正是洪天霸派去探查太子勢力的親信,此刻已氣息奄奄,\"太子想對漕幫動手,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洪天霸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就在這時,艙內屏風後轉出一名豔妝女子。她腕間的翡翠鐲子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與洪天霸母親生前佩戴的遺物一模一樣。\"大當家可知,令堂的藥還夠吃多久?\"女子輕笑,手中的絲帕擦過彎刀,\"齊王府的''續命丹'',可專治令堂的頑疾。\"


    洪天霸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母親藥罐裏莫名出現的黑色藥渣。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踏入了齊王的局。


    與此同時,城郊太子的校場之上,火把將夜空照得通紅。太子李承乾身披玄色大氅,站在點將台上俯瞰著台下的江湖豪傑。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赫然紋著與玄甲玉同源的星紋,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諸位請看,本殿天生便與玄甲玉有緣!\"


    他舉起斟滿美酒的夜光杯,高聲道:\"玄甲玉現世,是天佑我朝!誰能助本殿奪得玉玨,封萬戶侯!賞黃金萬兩!\"話音未落,台下的華山派掌門林正陽已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太子殿下,華山派願效犬馬之勞!\"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在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名灰衣老者——正是武當派的長老宋遠橋。\"太子殿下,武當派向來不涉黨爭。\"宋遠橋的聲音沉穩如山,\"還望殿下莫要為難。\"


    \"不涉黨爭?\"李承乾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抬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宋長老可知,三日前武當山下的那場大火,燒死的三十餘名香客,皆是本殿的眼線?\"他話音未落,宋遠橋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


    暗處,太子的謀士趙元卿輕輕揮了揮手,幾名仆役抬著酒壇上前,為眾人斟酒。酒液倒入杯中,泛起細小的泡沫。隻有少數幾人注意到,趙元卿袖中滑落的一張密箋,上麵赫然寫著\"牽機散\"三個字——此藥需每月服用解藥,否則將腸穿肚爛而死。


    而在千裏之外的藥王穀,裴雲舟正對著案頭兩封密函愁眉不展。太子承諾的萬畝藥田與齊王送來的前朝醫典都極具誘惑,可想到沈清霜在黑風崖拚死守護玄甲玉的模樣,他將密函投入火盆:\"告訴太子與齊王,藥王穀隻救人,不涉黨爭。\"


    然而,他話音未落,穀外便傳來喊殺聲。太子與齊王的人馬同時攻來,刀劍的寒光映照著藥王穀的藥田。裴雲舟握緊手中的藥鋤,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知道,這場關於利益的糾葛,早已不是他能置身事外的了。


    江湖與朝堂,在玄甲玉的誘惑下,徹底陷入了一場利益的漩渦。各方勢力為了各自的欲望與野心,不擇手段地爭奪著,卻不知,他們的每一個選擇,都在將天下推向更深的深淵。而幽冥殿的殘餘勢力,正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等待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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