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將蘇硯重重拋向石壁,他眼前金星亂冒,手中的玄甲玉脫手飛出,在地麵上劃出長長的火花。昏迷前的瞬間,他看見沈清霜的身影逆著強光向自己撲來,玄色勁裝被氣勁撕扯得破碎,宛如一隻折翼的鳳凰。再醒來時,四周一片死寂,毒霧與岩漿都已消失不見,唯有石壁上斑駁的血跡和散落的青銅碎片,訴說著方才的慘烈。


    \"沈姑娘!\"蘇硯掙紮著爬起,喉間泛起鐵鏽味。他的唿喊在空蕩蕩的密室裏迴蕩,卻得不到任何迴應。滿地白骨間,他找到了染血的螭紋劍,劍穗上的朱雀紋黯淡無光,而沈清霜的身影卻蹤跡全無。隻有遠處角落,半塊刻著朱雀的玉佩靜靜躺著——那是沈清秋之前佩戴的,此刻裂痕遍布,邊緣還沾著暗紅血跡。


    蘇硯握緊玉佩,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昏迷時吸入的毒霧在體內蘇醒,四肢像是被無數細針同時紮入,緊接著,一股鑽心的劇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他踉蹌著扶住石壁,卻摸到一手粘稠的液體——整麵牆不知何時滲出墨綠色的汁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幽冥百毒瘴的毒霧......竟然滲入了石壁。\"蘇硯喃喃自語,想起沈清霜說過這種毒遇水即化、遇血則噬的特性。他撕開衣袖查看傷口,隻見原本細小的擦傷處,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潰爛,黑色紋路順著血管向心髒蔓延,如同蛛網般吞噬著生機。


    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沈清秋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你的血脈裏流淌著連李氏皇族都忌憚的力量......\"畫麵一閃,又變成母親臨終前的場景,她蒼白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用陌生的西域語言說著:\"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蘇硯捂住腦袋,指甲深深掐進頭皮。劇痛讓他短暫清醒,他想起沈清霜給的清心散,顫抖著摸索懷中的藥瓶。然而,當他將藥粉倒入口中時,卻發現苦澀中帶著一絲甜膩——藥瓶不知何時被人掉包,裏麵裝的竟是加劇毒性的引藥!


    密室突然震動起來,地麵裂開細小的縫隙,滲出紫色煙霧。蘇硯握緊螭紋劍,卻發現劍身開始扭曲變形,在煙霧中幻化成沈清霜的模樣。\"快走......\"虛幻的人影開口,聲音帶著說不出的疲憊,\"去藥王穀......找裴雲舟......\"


    幻象消失的瞬間,真正的腳步聲從暗處傳來。七八個黑衣人手持彎刀走出,他們的臉上都戴著青銅麵具,胸口繡著半隻殘缺的朱雀。為首之人舉起燈籠,火光映亮他腰間的魚符——赫然是右驍衛的標誌。


    \"蘇公子,別來無恙。\"黑衣人冷笑,\"太子殿下有請。乖乖交出玄甲玉,或許還能留個全屍。\"他揮了揮手,眾人呈合圍之勢逼近。蘇硯背靠石壁,感覺毒性已經蔓延到心髒,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千鈞一發之際,頭頂的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月光傾瀉而下。蘇硯體內的毒性突然爆發,他眼前一黑,手中的螭紋劍脫手墜落。再次睜眼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懸浮在空中,四周的黑衣人皆被無形力量震飛。玄甲玉不知何時迴到他手中,散發出詭異的紫光,而他的手臂上,星圖紋路重新亮起,卻比之前更加鮮紅刺目。


    \"這是......\"蘇硯看著自己不受控製的身體,驚恐地發現右手正結著陌生的印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是母親教過的西域禁術,能以血為媒,操控萬物。但代價是......會逐漸失去神誌,淪為力量的傀儡。


    黑衣人首領從地上爬起,眼中閃過恐懼:\"果然是西域巫血!殺了他!\"彎刀揮來的瞬間,蘇硯本能地抬手,一道血紅色的光刃射出,將對方的兵器斬斷。然而,隨著力量的使用,他感覺心髒被撕扯得更厲害,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黑衣人變成了沈清秋的模樣,石壁上的血跡化作母親的麵容,而沈清霜的幻影則在不斷重複著最後的囑托。


    \"不能......失控......\"蘇硯咬碎後槽牙,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強撐著最後的意識,朝著密道的方向衝去。身後,黑衣人窮追不舍,而體內的毒性與神秘力量激烈交鋒,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當他終於找到刻著朱雀標記的暗門時,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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