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天,謝硯池破天荒的再也沒有和宋淺聯係,別說一個電話,連半個字都沒有發給她。


    其實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但宋淺也見過謝硯池真的生氣,那實在是可怕得很,她覺得自己就這麽去找他,估計又會碰一鼻子灰。


    本來說好三個月的,難道這麽快就結束了嗎。


    到了周五中午,宋淺心不在焉地在寢室裏收拾著東西,許知綺好奇地問了一句,“淺淺,謝硯池周末都不找你出去嗎?他真生氣啦,這男人怎麽這麽小氣啊,一氣能氣這麽久。”


    宋淺賭氣地搖了搖頭,“他沒找我,算了吧,大概找了新的女朋友了。”


    看著閨蜜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許知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知道嗎,你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小怨婦,完了完了,你這是陷入愛河了啊。”


    宋淺撇撇嘴,“我才不是怨婦,謝硯池不理我就不理我好了,我不稀罕。”


    說完,她背著包正準備離開寢室,許知綺又拉住了她,“淺淺,你不是說這周末宋叔叔和孫阿姨都不在家嗎,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不用啦,你爸媽平時工作這麽忙都見不到你,難得周末,我就不去你家湊熱鬧了。”


    許知綺的父母都是工程師,經常天南地北的全國跑,高中的時候許知綺住校,周末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她也經常去宋淺家蹭飯蹭住。


    既然宋淺不想打擾他們一家,那許知綺便也沒有再堅持。


    沒過多久,宋淺迴到了家。


    推開家門的時候,她驚訝地看到孫珊竟然在家。


    她放下包走了過去,“媽,你不是說你周末不迴來的嗎?”


    孫珊著急地翻著臥室床頭櫃裏的材料說,“我跟學校請假了,我趕著找產證去抵押貸款。”


    宋淺心頭一驚,“怎麽了媽,為什麽我們家要貸款?”


    孫珊吞吞吐吐的,眼神閃爍間透著些許無助,“沒事兒淺淺,你爸業務上的一點事,很快能解決,你不用擔心。”


    宋淺蹙著眉,沒打算就這麽被忽悠過去,“媽,到底怎麽了,爸業務上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既然都牽涉到我們家裏需要去貸款了,那肯定是大事啊。”


    孫珊依然沒有停止手頭的動作,“小孩子家家的不用管了…”


    宋淺一個箭步向前,抓住了孫珊的手,“不行,媽,你今天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


    “欸我說你這孩子,這麽倔到底像誰呢?!”


    “媽你到底說不說?”


    實在是拗不過宋淺,孫珊轉過身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還不是你爸,他實在是搞不過你那趙叔叔,私自給他批了貸款,然後那趙斯年不僅不還利息還玩失蹤,家裏公司都人去樓空,現在總行那邊來追究這筆款項的事了,你爸還能怎麽辦,隻能自己吐出來!”


    宋淺心頭一驚,人生頭一迴有這種如此不安的感覺。


    “那…你說爸去雲城出差其實是…”


    “他去找那個趙斯年討債了,還不知道找不到得到人呢,真是的,我都想破口大罵了!”


    宋淺問,“趙叔叔貸了多少錢?”


    “這你就不用管了,大不了我們先把北區的那套房子賣了,再加上家裏的存款股票基金,應該能湊個三千萬,剩下的錢就把現在這套房抵押了去貸款,如果還不行,就讓人把你爸抓起坐牢吧!”


    話落,宋淺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涼水,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三千萬都不夠,也就是說,趙斯年的貸款遠高於這個數字。


    按照一般銀行或金融機構的規定,以70%的貸款成數計算,宋淺家現在的這套房子市值是2500萬左右,可以貸1750萬,再四舍五入一下,那趙斯年,至少貸了五千到六千萬。


    而這五六千萬的債,完完全全的都背在了宋博衍身上。


    實在是震驚到失語,宋淺張了張顫抖的紅唇,隻默默吐出了四個字,“這麽多錢……”


    孫珊氣紅了臉,罵了一句,“那還能怎麽辦,總得先把錢填上,不然眼看著你爸被人請去警局喝茶?我真的是醉了,怎麽嫁了個這麽愚蠢的男人!”


    孫珊走了以後,宋淺坐在床邊,老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胸口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似的,整個人如墜冰窖,滿心的情緒沉重到她喘不過氣來。


    從小到大,宋淺都知道自己家裏條件不錯,她也一直在父母的嗬護下長大,從來沒想過家裏會遇到經濟上的變故。


    就算宋博衍最後把這五六千萬的坑填平了,可一套房子賣了,另一套房子抵押了,存款都交出去了,他們該怎麽生活啊。


    如果找不到趙斯年,那該拿什麽東西來還這些錢呢。


    ……


    彼時,江大男生宿舍。


    謝硯池躺在床上艱難地翻了個身,身子沉得像灌了鉛,連腦袋裏都渾渾噩噩的。


    他對自己的身體一直有著高度的駕馭感,眼下這個狀況,不用量體溫也知道,他一定是發燒了。


    這幾天謝硯池故意沒有聯係宋淺,就等著她來哄自己,誰知道這沒良心的小東西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直接當他死了。


    昨天放學,謝硯池實在是氣不過,穿著短袖短褲的球衣,一個人在籃球場打了通宵籃球。


    在這秋風蕭瑟的天氣裏作死了整整一個晚上,如果不發燒,那他真該被國家抓去研究流感疫苗。


    不過謝硯池的身體一直很好,除了那次額葉手術之外,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生過病了。


    原來,人在情緒不好的時候抵抗力真的會下降。


    盛星川走到床邊拍了拍他,“池哥,我先迴家了。”


    “嗯。”謝硯池隨意地哼了一聲。


    盛星川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怎麽這個時候在床上躺著,於是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這不摸不知道,一摸,直接把他給驚呆了,“我靠池哥,你發燒了,你還擱這躺著幹嘛,趕緊起來吃藥啊!”


    “不吃,想死。”


    盛星川扯了扯他的被子,“幹什麽想死?宋淺不理你而已,她不理你你可以理她啊,犯得著尋死嗎?”


    謝硯池翻了個身,屁股對著他,“你別說話,聲音太騷,耳屎都能給你騷出來。”


    “……”盛星川被懟得噎了一秒,心裏想著這男人正生病呢,不能跟他計較,於是他順了順氣說,“我說池哥,人宋淺都不知道你發燒了,你整這出苦肉計準備給誰看?”


    話落,謝硯池忽然翻身坐了起來,“我迴禦華苑了,交給你個任務。”


    “什麽任務?”


    “讓宋淺知道我生病了。”


    盛星川:“???”特麽你不是有她微信嗎,為什麽讓我說?


    謝硯池伸出手,揉了一把盛星川的頭發,“這件事做不好,我就把你小時候屎拉褲子上哭的照片發到學校論壇上。”


    盛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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