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亂世,群雄並起,刀兵不斷,百姓流離。


    中山小城走出了一位少年郎,一身神功教群雄束手,滿腹韜略使天下臣服。


    三年臥薪嚐膽,三年橫掃河朔,再三年蕩平中原,又三年平巴蜀、下江東。


    十二年間掃平諸侯,混一天下,定都長安,立國號大周,少年郎就此成為大周太祖高皇帝。


    說到此處,雲綾頓了頓,雙眼仰視天空,仿佛是在迴憶什麽過往。


    傅家兄弟聽得心馳神往,雖然雲綾沒有點明少年郎的身份,但他們都猜到了這少年郎應該就是他們傅家的先祖。


    傅文澤目光微動,輕聲低語道:“難怪爺爺說我們傅家是皇族,原來如此。”


    傅文濟卻是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大哥,我怎麽記得曆史上沒有哪個大一統王朝皇家是姓傅的?我莫不是學了個假曆史?”


    對此,傅文澤也隻能搖頭以對,因為他也不知道其中緣由。


    這時,雲綾似乎迴過神來,紅唇輕啟,繼續講述接下來的故事。


    太祖此時已年近五十,治國十載,天下承平,百姓豐樂,盛世初見雛形。


    然而,他冥冥中感應到自己時間不多,不得不開始為後事做準備。


    彼時太子已經長成,但行事仍顯毛躁,太祖不太放心。


    於是,他從一眾功勳老臣中挑選了四位輔政大臣,這才安心禪位,隱居終南山,靜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這四位輔政大臣皆是忠直勤懇之士,輔佐新君順利穩定朝局後便相繼致仕還鄉,並無貪戀權柄之舉。


    他們最後都陪在太祖身邊,與匆匆趕來的新君一起見證了數百年來第一例破碎虛空的壯舉。


    “破碎虛空?太祖不是駕崩了嗎?”傅文濟咋咋唿唿地問道。


    “太祖修為蓋世,早已參透玄功奧妙,豈會五十餘歲就駕崩?”雲綾橫了傅文濟一眼,幽幽迴道。


    被雲綾這麽橫了一眼,傅文濟當即縮縮脖子,沒敢再吱聲。


    傅文澤瞥了弟弟一眼,看向雲綾道:“師姑,別理他,你繼續。”


    雲綾點點頭,沉吟片刻方才繼續講下去。


    太祖破碎虛空而去,大周往後百年國勢日漸強盛,傳至第七代天佑帝時終於迎來巔峰盛世。


    然而,盛世之下仍有暗湧。


    那一年元宵佳節,京師無備,楚王發動兵變,一夜之間長安十餘萬軍民血流漂櫓,哀鴻遍野。


    就在朝廷忙於平亂之際,沒人知道,太祖就在長安,親眼目睹了這場慘劇。


    礙於某些規則,太祖不能出手幹預,隻得負氣去往渭水河畔,來個眼不見為淨。


    就在那兒,他撿到一個昏睡的三歲女娃,冥冥中似乎感應到自己的未來與這女娃息息相關,不由動了收徒之心。


    奈何同樣是礙於某些規則,他不能將女娃帶在身邊。


    思來想去,他將女娃托付給了當年四位輔政大臣之一公孫護的後人撫養。


    公孫護的後人很喜歡女娃,不僅為其取名冠姓,還將之帶迴家中開宗祠記族譜。


    就這樣,女娃有了家,也有了正式的身份。


    “這個女娃就是你?”傅文澤定定看著雲綾,輕聲問道。


    雲綾沒有迴答他,而是繼續著她的講述。


    這位後人與發動兵變的楚王有舊,也因此厭倦了在長安的生活,帶著女娃遊曆四方。


    有一年,她們在東海上發現了幾座相鄰的無主海島,從此定居下來。


    她們在島上建了一座樓,名曰明玉樓。


    因著這樓,島上漸漸有了人煙,明玉樓也多了幾位弟子。


    就這樣,女娃在師父與幾位師姐的關愛下度過了輕鬆愉快的童年與少年時期。


    說到此處,雲綾收住了話頭,轉身看向傅家兄弟,緩緩說道:“這就是我和傅恆的淵源。”


    聞言,兄弟倆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之色。


    最後這句話無疑證實了他們心中的一個猜測,那位破碎虛空的太祖就是他們的爺爺。


    “這······這怎麽可能呢?”傅文濟緊皺著眉頭呢喃道。


    傅文澤有著同樣的疑惑,不由抬眼看向了負手而立的雲綾。


    雲綾微微一笑,淡淡道:“這有什麽不可能的,破碎虛空你也可以理解為飛升。都飛升了,長生也就不奇怪了,不是嗎?”


    “所以,你和爺爺都是破碎虛空境?”傅文澤輕聲問道。


    “是,也不是。”


    傅文澤皺眉,不太能理解這話,不過他沒有問出口,他知道雲綾一定會說明的。


    雲綾沉吟不語,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解釋,好半晌才開口道:“你們也應該發現了,大周這段曆史並不存在於藍星的記載中,因為大周本就不是藍星的王朝。”


    話落,傅文澤瞳孔巨震,而傅文濟還沒反應過來,訥訥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雲綾看了他一眼,旋即看向傅文澤道:“你想到了吧?”


    傅文澤點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見此,傅文濟不由急躁地問道:“大哥,你想到了什麽?這都什麽意思啊?”


    傅文澤轉頭看向這個弟弟,半晌方才迴道:“意思是,大周是另一個世界的王朝,我們的爺爺不是藍星人。”


    聞言,傅文濟神情一怔,張著嘴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雲綾卻是出聲糾正道:“大周的確是另一個世界的王朝,不過傅恆也的確是藍星人。”


    “穿越?”傅文濟反應過來,本能地問道。


    “不錯!”雲綾頷首,隨即調侃傅文澤道:“沒事你也該看看小說什麽的,這方麵文濟反應就比你快多了。”


    傅文澤沒理雲綾的調侃,而是問道:“你也是從藍星穿越過去的,所以爺爺才會有冥冥中的那種感應?”


    雲綾頷首,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迴答傅文澤之前的問題:“還記得之前收下糯米和煤球時我跟你們講過關於飛升的事嗎?”


    傅文澤點頭,傅文濟卻是一頭霧水,因為當時他並不在場。


    傅文濟看向大哥,後者卻示意他稍安勿躁,迴去再說。


    雲綾看了兄弟倆一眼,繼續說道:“破碎虛空也可以說是飛升,都是世界無法容納這份力量,要麽走,要麽死。離開了小池塘,自然會有更大的池塘接納你,你也就能攀上更高的山峰去欣賞更為壯闊的風景。”


    傅文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傅文濟卻是有聽沒懂,急得抓耳撓腮。


    他這一動,馬步自然又變了形,頓時迎來雲綾一記爆栗襲擊。


    他哎呦一聲不敢再胡思亂想,趕忙重新紮好馬步,可憐兮兮地看著雲綾想要求個解釋。


    雲綾沒有解釋,這事傅文澤自然會去做。


    看了看兄弟倆的狀態,真氣運轉流暢,基本功還算紮實,她滿意地點點頭,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兄弟倆默默地對視一眼,今天接收的內容有點龐大,他們現在都是滿腔疑問,卻不知該從何處問起。


    一時間,整個天台都安靜下來,隻有寒風裹挾著雪花唿嘯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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