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賀景淮在,楚雄的心裏也多了幾分底氣。


    賀景淮走在前麵,楚雄跟在後麵。


    戲班的其他人也聚攏了過來看向賀景淮。


    “不要怕他,有二公子在,咱們今天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迴了!”


    “這個姓付不止一次來咱們戲班鬧事了!他也喜歡鳶姐姐,卻又不敢像二公子這樣有擔當,不給鳶姐姐一個名分,就知道仗著身份來屈辱我們!”


    賀景淮的背挺得更直了。


    “夫君。”楚畫鳶擔憂地喚了一聲。


    “鳶兒別怕,今日我替你出這口惡氣!”


    付公子本來在一品居吃飯,喝得醉醺醺的,猛然聽到有人說,賀景淮帶著楚畫鳶迴戲班了。


    這些人明知道他喜歡楚畫鳶,又刺激了他幾句,他便直衝戲班而來了。


    賀景淮走出來的時候,付公子已經坐在椅子上,雙腳放在茶桌上愜意地搖晃著。


    “付公子。”賀景淮率先開口。


    “喲,我當是誰呢!是賀二公子啊,幸會幸會,相逢不如偶遇,來,我請你聽戲。”付公子抬起手指了身旁的椅子,示意賀景淮坐下。


    “付公子今日來得不巧了,我與鳶兒迴戲班探望家人,今日戲班不開唱,還請付公子早些離去,不要打擾我們團聚。”


    付公子朝楚畫鳶望去,“楚小姐,本公子今日就想聽你唱戲,你不會拒絕吧?”


    楚畫鳶緊張地抱著賀景淮的胳膊往他身後躲了躲。


    “付公子,如今鳶兒已經是我的妾室,你沒有資格提這種要求。”


    “沒有資格嗎?楚班主,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提這種要求?當初,你們求我拿錢幫助你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楚雄的臉色很難看。


    “楚小姐當初更是親口答應過我,隻要我想聽戲,隨時登台為我獻唱,現在,我想聽了,楚小姐趕緊換了衣服上台吧,否則,就把我當初給你們的銀子連本帶利的還迴來。”


    賀景淮轉身看向楚畫鳶,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初戲班實在是經營不下去了,那麽多人要吃飯,父親求到付公子,請他幫忙。”楚畫鳶如實相告。


    “他出了多少銀子?”賀景淮又問。


    “五十兩。”


    五十兩!這個數目對賀景淮來說是一筆巨款。


    “要不,這錢賀二公子幫忙還迴來?”付公子的語氣帶著一絲譏諷。


    “付公子,您雖然拿了五十兩銀子幫助我們,可是,後麵您來聽戲永遠都是坐最好的位置,我們從來沒有收過你的銀子,咱們之間的賬,不就這樣抵消了嗎。”楚雄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算我每一次來都是坐得最好的位置又能值幾個錢?能值五十兩嗎?隻怕是十兩銀子都不值!這樣吧,利息就不算了,你們隻要還我的本錢五十兩,我馬上離開。如果我們還不出,就讓楚畫鳶登台為我唱一出《戲水鴛鴦》。”


    戲水鴛鴦這出戲是什麽?


    淫詞豔曲!


    賀景淮看向楚畫鳶,楚畫鳶連忙搖頭,“夫君,我從來沒有唱過這種戲!”


    聽到楚畫鳶這麽說,賀景淮的心裏好受了一些。


    “付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賀景淮怒喝一聲。


    “怎麽?賀二公子拿不出來銀子啊?”付公子站起身,走向楚畫鳶,當著賀景淮的麵,在楚畫鳶的小臉上摸了一把。


    “滾開!”賀景淮推了付公子一把。


    付公子揮起一拳打在賀景淮的臉上。


    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楚畫鳶大聲喊道。


    本來是兩人鬥毆,結果戲班的人和付公子帶來的人也打了起來,一瞬間變成了群毆。動靜驚動了巡捕營,全都被帶到了衙門。


    賀景淮這邊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謝幼宜這裏。


    “奚姐姐的辦事效率就是高。”謝幼宜淡淡一笑。


    付公子與楚畫鳶之間的事,奚晴荷知道得清清楚楚,這個局,就是奚晴荷策劃的。


    謝幼宜的目的是讓伯爵府破財,把他們往絕路上逼,直到逼得狗急跳牆。


    付家與伯爵府本就結下梁子,伯爵夫人三言兩語毀了付雪貞的姻緣,付家正愁找不到機會報複呢,肯定會鬧個不死不休。


    再說了,付家是太子門客,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賀景淮無意間把太子都得罪了。


    這件事,付公子本來就占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賀景淮隻有認栽地份。


    很快,府衙的審理結果就出來了。


    楚雄欠付公子五十兩銀子,並且有字據為證,理應還錢。


    付公子去戲樓聽戲,按照次數折合出實際費用為十二兩,楚雄還應歸還付公子三十八兩。


    楚雄楚畫鳶父女二人與付公子之間的約定仍然有效,付公子提出新的要求,必須楚畫鳶單獨為他唱一出指定的曲目才可以抵掉這三十八兩的債。


    這個要求,府衙認為合理,表示支持。


    至於付公子與賀景淮之間的鬥毆,經查,賀景淮先動得手,負主要責任。


    戲班與付公子的隨從起了衝突,也是因賀景淮與付公子動手而起,因此,也算作是賀景淮的責任。


    賀景淮需賠付公子以及隨從所有醫藥費用。


    付公子隻需要賠付戲班受傷的人的醫藥費用。


    而且,賀景淮此次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大晉的律法,還要再承受十大板刑罰,當場行刑。


    賀景淮是被抬著迴伯爵府的。


    楚畫鳶哭哭啼啼的跟在他的身側。


    兩人一進府,伯爵夫人就迎麵而來,不由分說,抬手給了楚畫鳶一巴掌。


    “啊!”楚畫鳶嬌唿一聲,被打得摔倒在地上,楚楚可憐地抹淚。


    “母親,不關鳶兒的事!都是那付家故意找事!”賀景淮連忙替楚畫鳶開脫。


    謝幼宜從另外一個方向緩步而來。


    目光落在賀景淮的身上。


    衙門的十大板子足以讓賀景淮皮開肉綻了,怎麽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


    “母親,夫君說得沒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再生氣也無濟於事。”謝幼宜柔聲勸著。


    “是吧,母親,謝幼宜都這麽說了,你還能把這件事都遷怒在鳶兒身上。”賀景淮連忙接話。


    伯爵夫人差點沒氣死過去!


    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玩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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