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馬上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許管事,戲樓經營不善早就入不敷出了,我要是拿的出錢來,怎麽可能欠著這筆賬不還呢?”


    許管事環視了一下四周,“楚班主,俗話說,叫花子身上還留著幾分救命錢呢,你這麽一個大戲樓的班主,怎麽會沒錢呢?”


    “許管事,你看看這些行頭,我全部都打包好了準備典當出去,看能換多少銀兩,除此之外,我是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


    楚雄說完,一個戲班的小夥計立即走上前來,淚眼婆娑的說道,“班主,這些東西不能當呀!如果沒了這些行頭,我們去到別處如何糊口啊。”


    此人的話音一落,戲班裏的人都圍了上來。


    “是啊,班主,這些東西不能當呀!”


    大家臉上全是哀傷與擔憂,團結的模樣也讓人動容。


    “楚班長,你究竟有沒有錢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敢不敢讓我在你的戲樓裏好好的搜一搜?如果真的沒有搜到銀子,我一定會將情況如實稟報給伯爵夫人,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麽處理,另當別論。”


    一聽要搜戲樓,楚雄的臉色頓時僵硬了。


    “許管事,再怎麽說我女兒也是二公子的寵妾,二公子見了我還要尊稱一聲嶽父大人,你一個奴才來搜我,是不是有些不懂規矩了?”


    “怎麽,楚班主怕了?”


    “我不怕!隻是受不了你這份羞辱。”


    “這一點楚班主不用擔心,我是奉了伯爵夫人的命令而來,我代表的就是伯爵夫人。還有一點我忘記告訴楚班主了,如果,楚班主不同意搜戲樓,伯爵夫人就賣了楚畫鳶,楚家的事,與伯爵府再無關係,省得因為一個妾室影響伯爵府的顏麵。”


    “你!”楚班主氣的臉色漲紅。


    戲樓的人一聽要賣到楚畫鳶,都緊張起來。


    楚雄在招募這些人的時候,說的比唱的好聽。


    什麽大家都是親人,隻要進了他的戲班就是一家人,加上平日裏,楚雄從來都不會惡言惡語,甚至還很關心大家。


    雖然,戲樓一直不賺錢,他們也沒有想過離開,而是選擇與楚雄共患難。


    到了最後,大家真的把戲樓當家了,楚雄說沒有錢發給大家,大家就不要了,隻要有口飯吃,有個地方可以遮風擋雨就行。


    這麽多年,大家甚至都沒有算過楚雄究竟應該付給他們多少銀子。


    所以,這一刻,一聽到伯爵府要賣到楚畫鳶,大家的心裏都是憤怒與擔憂。


    “班主,讓他搜,要是搜不到,看他們還怎麽說!”


    “就是!鳶兒姐姐可是他們親自抬進伯爵府的妾,又不是他們伯爵府的家生奴,可以隨他們處置!要是搜不到錢,他們就要以此為借口賣掉鳶兒姐姐,咱們就去府衙告他們!”


    “對!不要怕他們!”


    戲班裏的人群情激奮。


    楚雄更加下不來台。


    如果這個時候他再說不讓搜,不僅伯爵府的人咬著他不放,戲班的人也會產生懷疑。


    就這幾個人,未必搜得出來。


    再說,他能把那些錢放在顯眼的地方嗎?


    能讓他們一搜就搜得出來嗎?他的錢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連他的女兒都不知道他這些年是賺到了錢的。


    “好,我讓你們搜,你們隨便搜。”楚雄說完,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戲班的人也自發的站到他的身後。


    “搜!給我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角落。”許管事一聲令下。


    他帶來的小廝立即四處散去,開始搜索起來


    第一個要搜的地方,就是楚雄的臥房。


    楚雄看著這些人的行為,眼底閃過一絲輕笑。


    他才得意沒多久,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放在後院的酒壇子破了一個。


    他頓時站起身朝後院走去。


    隻見破了的那個酒壇倒在地上,酒不停的往外流,院子裏全是酒味。


    “這可是我親自為女兒埋的女兒紅,本來想著等她出嫁的時候拿出來喝,沒想到,她入了伯爵府成了妾,沒有八抬大轎,也沒有明媒正娶,這酒也用不上了。”


    酒一共有八壇,壇子上麵還有新鮮的泥土,看樣子是剛剛挖出來的。


    每一壇酒都綁著麻繩,擺放在院中最顯眼的位置。


    楚雄說完,打量著許管事的反應,隻見許管事的注意力沒有這些酒壇上,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們繼續搜,這裏我來收拾。”楚雄上前去抱起破碎了的酒壇,“唉,可惜了這一壇酒了。”還好隻是裂開了,要是破碎……


    嘭!酒壇破碎!


    隻見破碎的酒壇裏赫然放著幾錠白花花的銀子!


    楚雄想遮掩已經來不及了,許管事大步朝他這邊走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壇。


    “楚班主,我沒看錯的話這好像是幾錠銀子吧。”許管事把銀子拿了出來,在手裏掂量了幾下。


    “少說也有十兩。”


    戲班的人看到這一幕,表情各異。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天天哭窮的班主竟然還私藏了銀子。


    “許管事,這……這是我存的棺材本。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不為我自己打算一下,難道,等到了那一天真的要我草席裹屍,連個買棺材的錢都沒有嗎?”


    許管事冷冷一笑。


    戲班的人覺得楚雄說的也有道理,再說銀子也不多……


    “嘭!”許管事又將另一壇酒踢碎。


    隻見幾錠銀子落了出來。


    戲班的人麵麵相覷。


    怎麽還有?


    “楚管事,你的棺材本有些豐厚啊,這些銀子夠給你買十口棺材的吧?”許管事說完,把銀子撿了起來。


    接著,他又拿起另一壇酒在手裏掂量了一下。


    不等楚雄有反應,他直接鬆了手,酒壇落地,酒水和銀子全都灑了出來。


    “還有!”戲班的人驚唿一聲!


    “班主不是說戲樓好久都沒有賺過錢了嗎?怎麽有這麽多錢!”


    “他騙我們!”


    “我們拿他當家人,他拿我們當傻子!”


    戲班的人都憤怒了,一個個看著楚雄,想他給個合理的說法。


    許管事一口氣把酒壇子全砸了。


    拿出來的銀錠子雙手都拿不下,還得找個東西來裝!


    這下,又何止五十兩!


    怪不得,他剛剛掂量酒壇子的重量時,就覺得不對勁。


    楚雄藏得可真夠深的。


    剛剛這個酒壇子是怎麽破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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