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瓶邪之《關根的阿坤6》


    ……


    吳邪沒有在周圍看見張起靈,王胖子和阿貴也在屋子裏睡覺,吳邪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看著張起靈剛剛躺過的躺椅,吳邪麵無表情的走到椅子前,伸出手,摸了摸扶手,方才張起靈的手就是放在這上麵的。


    椅子沒有餘溫,張起靈大概已經離開許久了,是在自己想著能夠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時候走的嗎?


    吳邪坐在椅子上,周圍的蚊蟲都沒有靠近,吳邪看著天,雲從天上飄過,肉眼看見的雲飄動速度是非常緩慢的,但吳邪就是覺得,這雲,飄的太快了,明明近在眼前,但伸出手,卻總也抓不住。


    有多久沒有這樣輕鬆的休息過了,吳邪也記不清了,或許是從張起靈離開的那一天起。


    “這才陪我多久,就又要走了嗎?”


    “張起靈,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懷疑,你沒有心,可你卻又用行動一次次的告訴我,你有心,你的心裏,有我。”吳邪笑了笑,深唿吸了一口氣。


    “默許我送你最後一程,許下十年,這些,我都懂了。”吳邪不知怎的,眼眶有些酸痛,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大好的天光給刺激的。


    吳邪躺了不知道多久,隻是麻木的坐著,也沒有困意,這天也是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裏,下一秒就烏雲壓頂,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吳邪沒等到那個人返迴的身影,失落幾乎要把吳邪淹沒。


    吳邪站起身,拍了拍座椅,正打算迴屋裏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不知怎的,吳邪突然就特別想要迴頭看一眼。


    吳邪迴頭,張起靈就站在身後。


    “我以為你走了。”吳邪笑了笑,看著張起靈。


    張起靈沒說話,看著吳邪,對視許久。


    吳邪恍惚間仿佛迴到了那年雪山上,張起靈看自己的那一眼。


    “你是在記住我嗎?”吳邪問。


    張起靈還是不說話,又看了一會兒,張起靈走迴屋子裏,幾乎是下一秒,雨水瘋狂的砸下來,越下越大,吳邪趕忙跑迴屋裏站在張起靈身邊,和張起靈一起看雨。


    農村裏下雨會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聞著讓人很安心很放鬆,雨後也會有泥土的味道。


    這雨來勢洶洶,但一般都下不了太久,兩個人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前向外眺望。


    張起靈下午其實是跟著吳邪去山裏了,這裏的山路崎嶇,雖然對於吳邪還是有些陌生,但張起靈也不希望吳邪出事,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吳邪身後。


    直到看見吳邪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從包裏掏出兩撮用紅繩捆在一起的頭發,一撮頭發烏黑,另一撮有些微黃,這很好辨認。


    吳邪還說了一些話,說是要和自己生生世世在一起。


    張起靈也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完全失去了對吳邪的記憶,但也不太可能,就拿自己現在的感受來說,見到吳邪的第一麵張起靈就認為這個人自己一定會記很久。


    是一個可以抵擋住天授存在於自己腦海裏的人,所以隻有一種解釋了,自己或許和吳邪認識,並且兩人有著極其深厚的羈絆,隻不過,並非現在的自己罷了。


    看著吳邪鄭重的挖出一個土坑,將兩撮頭發放進去,然後再嚴嚴實實的埋好。


    做完這一切,吳邪沒過多久就離開了,但吳邪一直沒有發現張起靈。


    後來吳邪就迴到了阿貴家,張起靈看見吳邪站在自己方才躺的躺椅前麵,站了很久,還摸了摸把手。


    吳邪是以為自己離開了嗎?


    吳邪坐了三個小時,張起靈就躲在林子裏,看了吳邪三個小時。


    但天公不作美,張起靈隻得往迴走,隨後就和吳邪對視了許久。


    張起靈覺得,這雙眼睛,或許在不久之前,應該是非常純淨的。


    ……


    這雨下了大概有二十分鍾,兩個人就這樣在門口一起站了二十分鍾。


    王胖子和阿貴大概是在屋子裏看電視,隱約有電視的聲音傳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王胖子的笑聲。


    雨停後,吳邪側過頭看了張起靈一眼,張起靈隻是看著外麵,眼底很深沉。


    “小哥,如果你以後遇到我,你一定要走慢一些,把腳步放慢一些,隻要你迴頭,你一定會發現跟在你身後的我。”


    “不過就算你不想等也沒關係,我會追就是了。”吳邪笑道。


    “走著追不上,我就跑,反正不會讓你把我甩的太遠。”


    “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停下你的腳步,等等我,或者,主動朝著已經走不動了的我靠近一些。”


    吳邪深深的看著張起靈,這些年自己早已習慣了追著張起靈跑的感覺,或許,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其實吳邪還是有些惶恐的,讓自己見到阿坤,是為什麽,是不是張起靈說的那十年就是一個幌子,其實是在進去的時候就死了,給自己一個十年的期限,讓自己淡忘他的存在。


    然後上天見自己實在是等的可憐,讓自己見一見阿坤,也算是圓了自己這個荒唐的夢。


    吳邪揉了揉太陽穴,不能再想了,太特麽不吉利了,要破防了。


    兩人迴到二樓,張起靈安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吳邪就站在張起靈身後,視線被窗戶和張起靈占滿了。


    王胖子做好飯後把兩人叫下去,飯後再次迴到這扇窗前,天徹底黑了。


    吳邪找了個板凳靠著窗戶坐下,張起靈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就坐到床上沉默的看著天花板。


    太安靜了,安靜到聽得見心髒跳動的聲音,吳邪想著自己前段時間收藏的一首歌,叫做烏蘭巴托的夜。


    經曆過藏海花後,吳邪莫名的很喜歡這首歌,總覺得聽見這首歌,張起靈就會在自己身邊,就像曾經一萬次那樣,在自己身後,默默的保護著自己。


    吳邪看著張起靈,輕輕的哼歌,張起靈看了眼吳邪,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吳邪很喜歡那句。


    “烏蘭巴托的夜,那麽靜,那麽靜,連風都聽不到,聽不到。”


    沒有原因的喜歡,吳邪輕輕的哼著歌,張起靈就默默的注視著吳邪,兩人的視線交錯一瞬,又會很快的移開。


    算了,也不管張起靈多久會走了,至少,此刻張起靈在身旁。


    “小哥,我們總會相遇的。”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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