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是紅旗頂大隊的第一家,剛才秦綏綏騎車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在小木屋後麵不遠處就是一條兩米多寬的河溝,就是他們之前去抓小龍蝦的那條小河溝的上遊。


    雨還在下,天跟漏了似的,秦綏綏一邊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往小河溝那邊跑,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兩個人麵獸心的東西,應該是想把孩子按在小河溝裏溺死。


    果不其然,離小河溝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秦綏綏就看見一個黑瘦的男人拎著一個瘦弱小姑娘的後衣領就往河裏拖,不遠處一個婦人靜靜在一旁看著。


    小姑娘看起來瘦弱,但似乎力氣很大,那個黑瘦的男人拎著她,她也能拚死掙紮,拖行在地上的雙腳刮出兩道深深的痕跡,手也不斷拍打著。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河邊,男人想把小姑娘按進水裏,大約是瀕死之際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小姑娘硬是蹬著腿不肯再往前一步。


    似乎是見這小姑娘真的有些疾手,黑瘦男人煩躁起來,朝著身後的婦人大喊:“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來幫忙,一會兒讓人看見,咱倆都活不了!”


    婦人聽見男人的話,似乎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很快就跑上來,幫著男人抱起了小姑娘的雙腿。


    原本掙紮得厲害的小姑娘,在婦人抱住自己雙腿的那一刻,突然就不動了,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任由兩個人將自己抱著往河裏按。


    秦綏綏邊跑邊大喊:“住手!”


    兩個做虧心事的人一驚,頓時抬頭朝著秦綏綏望去。


    看見又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寶哥”眼裏閃過一道幽光,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不如就……


    然而還不等他的壞主意打完,下一秒,眼前一道金黃色的影子閃過,尖利的爪子在他手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寶哥”手上吃痛,手下意識就鬆開了。


    婦人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嚇了一跳,尖叫一聲鬆開了手。


    秦綏綏撲過去,趁二人怔愣之際,一下子把他們手中的小姑娘搶了過來,拉著人就往大隊的方向跑。


    後麵二人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傷口的疼痛了,爬起來就在後麵追。她跑步的速度一向很快,但後麵拉著個小姑娘,速度就慢了下來。


    這會兒雨已經停了,地麵潮濕,泥土沾腳,秦綏綏邊跑邊喊救命,隻要能吸引人過來,她們就能脫險。


    可大雨剛過,小河溝附近沒什麽人經過,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秦綏綏也顧不上大黃被會被暴露的風險了,正準備把剛剛趁亂收進空間的大黃再拋出來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綏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秦綏綏迴頭一看,早上剛剛分別不久的裴九硯和宋雲來一人騎著一輛自行車正朝著這邊過來。


    看見二人,秦綏綏就像看見了救星般:“阿硯!雲來哥!快來!他們想殺人!”


    聽見這兩個字,裴九硯寒潭似的眸子立馬覆上寒冰,一把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將秦綏綏拉到身後。


    宋雲來也跳下自行車,警惕地將秦綏綏護在身後。


    見事情暴露,“寶哥”和婦人才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婦人嘴裏狡辯著:“不是,同誌,你誤會了,我就是教訓教訓女兒,這小妮子太不聽話了。”


    秦綏綏可不聽她胡說,她嬌眉豎起,直接指著旁邊的小木屋一語道破:“你倆剛才在這偷情,被你女兒發現了,你央求她保密不成,就要和這個男人殺了她滅口!”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大隊裏其他人的注意,事情發展到這步,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狡辯過去的。


    很快一行人就被帶到了紅旗頂大隊部,那個“寶哥”是紅旗頂大隊人,名叫黎耀寶,婦人名叫黎春妹,娘家是紅旗頂大隊人,後麵嫁給了光明頂大隊的錢仁才,錢梅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個黎耀寶,恰好就是麥冬的亡妻,黎玉的哥哥,也就是麥冬的大舅哥。


    事情涉及兩個大隊,除了兩家的當事人,就連光明頂大隊的大隊長麥德福也來了。麥冬休假還沒歸隊,自然也來了。看見秦綏綏,他還很詫異,但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二人也就沒多做寒暄。


    黎耀寶和黎春妹“搞破鞋”,最崩潰的莫過於錢仁才,黎耀寶沒人崩潰,他是個鰥夫,除了哭爹喊娘的老娘,家中再無其他人。


    事情涉及的人有些廣,裴九硯不欲讓秦綏綏出頭,便讓宋雲來當著眾人的麵把剛才秦綏綏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擔心秦綏綏被人報複,他們說的也是三人一起發現的。


    錢仁才看著衣冠不整的妻子和木楞楞的女兒,粗糙的漢子忍不住落下淚來。他把錢梅拉到自己身邊,摸著她的頭發開口:“梅姐兒,你告訴爸爸,你咋了?他們是不是打你了?”


    錢梅不說話,隻一臉絕望地看著黎春妹:“媽媽,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錢梅除了這一句,什麽都沒說,但這句話,恰恰又證明了很多。


    滿屋子的人沉默無言,隻有黎耀寶抱著麥冬低低的求饒聲:“妹婿,我家妹子走了,我家妹子可是為了給你生孩子走的,她不在了,你可得好好替她照拂我,照拂我們家!”


    過去許多年,黎耀寶一直拿著這件事為借口,打著麥冬的名義,在外麵做了不少事,隻要不太過分,麥冬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件事,不僅涉及到了秦綏綏,更涉及到了麥冬的白月光謝婷!他可沒忘,謝婷在醫院做完手術後那滿臉蒼白的樣子!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收集黎耀寶做倒爺、買賣公共財物的事情。敢傷害謝婷,他要讓黎耀寶付出代價!


    當然,這個代價不能涉及到謝婷,現在的謝婷太脆弱了,再有什麽事情,他可能真的會徹底失去她!


    他閉閉眼睛,現在好了,致命的一擊終於送到他手上來了!秦綏綏還真是他的福星!


    他冷著臉,一把將黎耀寶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拿開,隻低頭說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涉及到兩個大隊的事情,兩位大隊長縱使再憤怒,也還是想自己在隊裏處理,畢竟要是他們隊裏出了兩個“搞破鞋”和“殺人未遂”的人,這幾年先進大隊的名額可就沒他們份了!


    但錢仁才很決絕,一定要報警,黎春妹搞破鞋,他可以不追究,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來身體一直不爭氣,黎春妹早就看不上他這個“病秧子”了。


    但奸夫淫婦要殺他女兒,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見兩位大隊長還欲跟他商量,他直接拉著錢梅跪到了麥冬麵前。麥冬是軍人,兩個村的人知道,裴九硯和宋雲來今天出來穿的是便服,他並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估計能把三人都跪了。


    “求軍爺為我女做主!”


    “我不求別的,就求給我女兒一個公道!這裏所有人都是我們的證人!”


    麥冬饒是經曆過許多風雨,但還是被錢仁才這突然的一跪嚇了一跳。


    新社會,哪有跪來跪去那一套的,更何況錢仁才還是自己本村人,小時候也是一起玩過的。他明白錢仁才這一跪,就是怕他偏袒黎耀寶,將這事兒糊弄過去。


    自從黎玉去世,又跟謝婷失去聯係後,他這些年就很少迴村。偶爾迴來聽老娘抱怨黎耀寶做的事情,他也沒心思去管,可也正是因為他的放縱,養大了黎耀寶的膽子,害了謝婷,是他的錯!


    他心裏有著滔天的憤怒,表麵卻不顯露半分,苦笑一聲對著在場的人開口:“大家都知道,我這些年公務繁忙,不常歸家,今天要不是聽大家說,還真不知道黎耀寶借著我的名義做了這麽多壞事,我這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養了一條毒蛇啊!今天我就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代表我的亡妻黎玉,跟黎耀寶他們一家斷絕關係!”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彎下腰把錢仁才扶起來:“阿才,趕緊起來,你放心,這事兒該怎麽辦就這麽辦!我一會兒親自去報警,除了這兩件事,黎耀寶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會請警察同誌徹查!絕不徇私!”


    他聲音擲地有聲,聽在所有人耳朵裏,這就是一種態度。


    黎耀寶蹲在地上大喊:“麥冬,你在這個白眼狼!我妹妹為你生孩子死了,你現在要跟我們斷絕關係?你憑什麽跟我們斷絕關係!”


    見麥冬紋絲不動,黎耀寶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倏然大笑起來:“麥冬,你以為我不知道,牛棚那個女……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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