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黑虎的瞳孔縮成了針尖。


    他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哀鳴,四蹄發軟,竟被那股撲麵而來的殺氣駭得幾乎跪倒。


    逃?


    往哪裏逃?


    兩條腿的人,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鐵獸?


    那不是騎兵。


    那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收割生命的惡鬼!


    虎豹騎的衝鋒沒有半點花哨,隻有最純粹、最原始的暴力。


    他們甚至懶得用馬刀劈砍,隻是平端著手中的長槊,保持著嚴整的陣型,像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了牛油裏。


    第一個被追上的山匪,連迴頭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杆長槊從後心捅入,前胸穿出。


    巨大的衝擊力帶著他的身體飛出數米,才重重摔在地上。


    這隻是一個開始。


    衝鋒的陣線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山匪們引以為傲的兇悍,在虎豹騎麵前,脆弱得就像紙糊的燈籠。


    他們的彎刀砍在騎士們的黑甲上,隻能迸發出一串火星,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而虎豹騎的長槊,每一次遞出,都必然帶走一條生命。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趙雲瀾一馬當先,他的龍膽亮銀槊在火光下劃出一道道死亡的銀線。


    他盯上了那個騎在馬上,正拚命抽打馬屁股企圖逃跑的匪首——王黑虎。


    “賊首休走!”


    一聲暴喝,趙雲瀾胯下戰馬猛然加速,在混亂的戰場中拉出一道殘影,瞬間追至王黑虎身後。


    王黑虎亡魂大冒,他聽到了身後的風聲,猛地迴頭,舉起鬼頭大刀格擋。


    “當!”


    一聲巨響。


    王黑虎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刀上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鬼頭大刀脫手飛出。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銀光便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冰冷,刺骨。


    趙雲瀾勒住戰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殿下有令,留你狗命。”


    王黑虎渾身一軟,胯下的馬也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將他掀翻下來。


    他癱在地上,看著周圍自己的弟兄們被一麵倒地屠戮,濃重的血腥味和絕望,將他徹底淹沒。


    城樓上,薑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這場麵,比他預想的還要震撼。


    這就是係統出品的頂級兵種,對這個時代的烏合之眾,完全是降維打擊。


    他沒有半分憐憫。


    這些人,是來屠城的。若不是自己有係統,有水泥,今晚的幽州,早已血流成河。


    他對敵人,從不手軟。


    “殿下。”徐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憂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智珠在握的平靜,“城裏的魚兒,也該收網了。”


    薑恪點了點頭,目光從城外的屠宰場,移向了城內。


    幽州城,王氏偏宅。


    這裏是王戎一個旁支族弟王坤的府邸,也是此次城內豪族舉事的秘密據點。


    宅院的大堂內,燈火通明。


    王坤與城中另外幾家豪族的家主正圍坐在一起,興奮地搓著手,側耳傾聽著城南傳來的廝殺聲。


    “聽!聽這動靜!”一個姓李的家主滿麵紅光,“黑風寨的兄弟們打進來了!打得好,打得激烈啊!”


    王坤得意地撚著自己的山羊胡:“那是自然。我已遣人看過,那雍王府兵力空虛,城牆上連個守衛都瞧不見。黑風寨上千好漢,破城不過是時間問題!”


    “王兄高見!”眾人紛紛吹捧,“等黑風寨的人殺散了雍王的兵馬,咱們就立刻動手!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直撲府庫!”


    “我的人去搶占兵器庫!”


    “哈哈哈,等事成之後,咱們就說雍王無道,引來山匪,我等為保合城百姓,不得已才出手平亂!屆時,這幽州,還是咱們的天下!”


    王坤端起酒杯,意氣風發:“諸位,為了我們未來的富貴,幹了此杯!”


    “幹!”


    眾人舉杯,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就在他們準備一飲而盡時。


    大堂的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


    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吹得堂上燭火一陣搖曳。


    王坤眉頭一皺,不悅地喝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門口,一個身穿儒袍的身影,逆著光,靜靜地站著,看不清麵容。


    那人沒有動,隻是發出了一聲輕笑。


    “諸位家主,酒喝得可還盡興?”


    聲音很溫和,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裏咯噔一下。


    這聲音是長史徐庶!


    王坤“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盯著門口:“徐長史?你怎麽會在這裏?”


    徐庶緩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隊手持長戈的甲士,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瞬間將整個大堂的出路全部封死。


    甲胄摩擦的聲音,冰冷而刺耳。


    堂內的氣氛,瞬間從火熱降到了冰點。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徐庶臉上掛著微笑,那笑容在豪族家主們看來,卻比魔鬼還要可怕,“王家主不是說,雍王府兵力空虛嗎?怎麽,我帶這麽點人出來走動走動,也值得大驚小怪?”


    王坤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他幾位家主更是麵如土色,手中的酒杯“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


    這是他們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這是一個陷阱!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為他們量身定做的陷阱!


    “怎麽會……”李家主喃喃自語,失魂落魄,“城外的喊殺聲。”


    “哦,那個啊。”徐庶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善解人意地解釋道,“那是殿下的虎豹騎,在清剿黑風寨的匪寇。想來,現在應該快結束了。”


    他環視一圈,看著這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現在卻抖如篩糠的豪族家主,搖了搖頭。


    “一群蠢貨。”


    徐庶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不再理會這些癱軟在地的人,轉身對身後的甲士統領道:“全部拿下,綁了,押到南城門樓上。殿下,要親自審問。”


    當王坤等人被粗暴地推上城樓時,城外的戰鬥已經塵埃落定。


    遍地都是山匪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虎豹騎正在打掃戰場,將還活著的山匪一個個捆起來。


    王黑虎也被兩個士兵死狗一樣拖了上來,扔在薑恪腳下。


    王坤看到王黑虎,又看到站在城樓上,毫發無傷,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薑恪,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他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殿下饒命!臣是一時糊塗啊!”


    其他幾位家主也跟著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哭喊求饒。


    薑恪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他的目光,越過這些人,投向了城樓下。


    經過之前的騷動,無數的百姓被驚動,他們壯著膽子,聚集在南城門外的廣場上,畏懼又好奇地看著城樓上發生的一切。


    人越聚越多。


    薑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轉過身,對身旁的徐庶平靜地說道。


    “把他們的罪證,一條條念給全城百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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