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晉和張起欞從天宮模型上縱身躍下,來到了東邊牆的影畫前。


    影畫上展示了雲頂天宮完工時的場景。


    峰巒起伏的山脈之上,煙霧宛如輕紗籠罩,使整個天宮仿佛飄浮於雲端之上,給人以騰雲駕霧般的錯覺感。


    考古隊中的小王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畫,“這是什麽?”


    張起欞:“這是影畫。”


    “小張,什麽是影畫啊?”霍鈴上前走到了張起欞的身邊,語氣嬌嗔地問道。


    “是啊,小張你懂的多,都給我們大家說說唄。”


    陳文錦看了眼齊晉,忽然開口說道:“別忘記我們的任務,大家先把上麵的內容摘錄下來。”


    看似平靜的語氣下,實則暗藏著對兩人的疑慮與警惕。


    齊晉迴頭看了眼陳文錦,眼神平淡如水。


    “當光線從一個特定角度折射到牆麵上,就會與牆上的刻痕形成一副圖案。”


    霍鈴聞言,第一個跳出來說道:“誰問你了!我們在問小張呢!”


    張起欞突然抬起頭,幽深的目光看得人心底發涼。


    霍鈴被這目光嚇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急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考古隊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張起欞牽住了齊晉的手,抬腳往下一幅壁畫走去。


    陳文錦眸光暗了暗,突然想起了剛才在池底的時候,這兩人好像……就挺親昵的?


    她瞬間恍然大悟過來,難怪齊晉對張起欞如此庇護,原來他們倆正在處對象?


    齊晉和張起欞渾然不覺陳文錦內心的想法,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壁畫上。


    壁畫上的畫麵逐層遞進,先是一群工匠在險峻的懸崖上,沿著石窟的走勢,正齊心協力將一具巨大的棺木緩緩向上提升。


    蜿蜒曲折的棧道上,一支送葬的隊伍正緩緩攀登。


    緊隨入殮儀式的落幕,崖邊的棧道之上,竟然奇跡般地燃起了熊熊烈火。


    山巔之上的天宮徹底隱匿於皚皚白雪之中,放眼望去,唯有浩瀚無垠的雪景映入眼簾。


    “這座雪山的海拔這麽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座雪山……”


    陳文錦有些驚奇道:“你們看,這些人好像在把棺材往上拉。”


    其他幾人也拿著手電筒照了過來,有人看到了壁畫下的一排人。


    “下麵這些人,好像是送葬的?”


    陳文錦臉上滿是震撼,“原來這座天宮,竟是座陵墓!”


    霍鈴:“那這棺材裏麵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好像沒有見過,這方麵的曆史記錄啊?”


    “這棧道上怎麽著火了?”


    ……


    考古隊眾人情緒激動地紛紛議論著。


    “小張,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燒毀棧道嗎?”


    霍鈴語氣嬌柔,全然忘記了剛才被張起欞眼神嚇退的事情。


    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連聲音也是說不出的甜膩。


    陷入沉思的齊晉和張起欞,並沒有理會霍鈴的問話。


    齊晉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許多字眼。


    長白山,雲頂天宮,青銅門……


    汪藏海修建這座海底墓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水為陰,地為陽,墓室整體以五行相生相克來布局。


    這片海域中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山水環繞,藏風聚氣,海底墓恰好就坐落在龍脈之上。


    汪藏海在風水學上,可以說是造詣非凡。


    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這座海底陵墓幾乎集三者於一身。


    這樣的風水寶地,竟會被一股濃鬱的陰氣所浸染……


    齊晉看向天宮模型中那具詭異的幹屍,它的指甲與頭發仍在生長,明顯是起屍的征兆之一。


    古人向來講究入土為安,既然這海底墓是汪藏海為自己修建的陵墓。


    按照常理來說,汪藏海起碼會為自己安排一副棺材。


    然而,他竟將自己的屍身放置在外麵,任由屍體發生異變。


    那隻能說明……


    這具幹屍,並不是汪藏海的屍身。


    轉眼間,齊晉的腦海中早已思索萬千。


    張起欞迴過神來,轉頭看了眼壁畫,淡淡地說道:


    “為了保證陵墓的安全,守陵人會把天宮唯一的道路燒毀。”


    “可是這樣,他們自己也出不去了啊?”霍鈴聲音柔柔地說道。


    “守陵人,是要和陵墓生死與共的。”


    霍鈴:“他們這樣也太不人道了吧,實在是太殘忍了。”


    聽著耳邊嬌嬌柔柔的嗓音,齊晉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張起欞垂眸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迅速解讀著其中含意。


    霍鈴還想再問些什麽,就看見張起欞拉著齊晉徑自離去。


    她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冷哼了一聲便走開了。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墓主人的來曆,一旁的霍鈴卻發出了一聲尖叫聲。


    “鈴鈴,怎麽了?”


    陳文錦立刻跑了過去,安撫性拍了拍霍鈴的背部。


    霍鈴顫抖著手指著銅鏡後麵的通道,“那……那裏麵有人!”


    看著黑漆漆的通道,眾人也是被嚇得不輕。


    “誰……誰啊,出來!”小王哆嗦著身體,壯著膽子喊道。


    “是,是無三省,我好像看見他的臉了……”霍鈴猶猶豫豫地說道。


    陳文錦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焦急地詢問道:“你確定嗎?真的是三省?”


    “我……我……”被她這麽一問,霍鈴也有些不確定起來,“我,我隻看見他半張臉。”


    齊晉與張起欞目光交匯,瞬間意識到這是無三省和解連環下的套,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目的。


    齊羽也不去那邊湊熱鬧,而是站在了齊晉的身邊。


    陳文錦讓小王和李四地幫忙一起搬東南角的大鏡子。


    在眾人的合力移開東南角的銅鏡後,一條黑漆漆的通道赫然出現在大家麵前。


    通道裏麵沒有一絲亮光,隻有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通往何處。


    “白領隊還沒迴來呢?我們不等等她嗎?”


    隊伍中的那個女孩緊緊抓住霍鈴的手臂,輕聲問了一句。


    霍鈴撇了撇嘴,語氣不耐地說道:“等她幹嘛,上個廁所半天都迴不來。”


    也許是因為無三省的緣故,陳文錦率先追了進去。


    張起欞正想跟進去,被齊晉給攔了下來。


    他停下腳步,眼帶詢問地看向齊晉。


    “別急,等他們探完路再說。”


    齊晉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目光落在了通道口的位置。


    那股似有似無的香味,從通道口悄然彌漫開來。


    盡管她想不起來在哪兒聞過這股香味,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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