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景源從外麵出完任務迴到族內,將任務情況匯給族長後,便立刻往自家的院落走去。


    他懷中還揣著一隻白玉蘭花簪,他一眼就覺得這隻簪子非常適合他的妻子。


    在看到院落門口掛的白幡和白色燈籠時,張景源的腳步聲頓時就停在了那裏。


    “怎麽迴事?是誰死了?”張景源下意識的喃喃低語,心頭卻突然湧上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感。


    張瑞雪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跪在了正堂之下,靈堂內正中央放著一具青銅棺槨,裏麵躺著的是她的阿娘。


    阿娘說了,她要迴去自己的世界了,這是一件她期盼已久的事情……


    “小雪兒,你長大了,以後你要保護好自己,阿娘很開心,很開心能夠陪了你這麽多年……”


    張瑞雪並沒有哭,張家的人不需要情感,也不允許有代表著懦弱的眼淚。


    靈堂內,站在一旁的是同樣一身白色喪服的張海琪,以及一身素衣的張景然。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張景源恍恍惚惚的走進靈堂內,在看到已經生機全無的妻子後,他的腦子嗡的一聲,開始變的一片空白。


    張瑞雪看著他那失魂落魄,下一刻又癲狂大笑的樣子,隻覺得十分的諷刺。


    “阿清,你快起來,我迴來了!”


    “你起來打我一下好不好,我絕對不會還手的,你快起來啊!”


    張景源緊緊抓住張景清的肩膀,用她那早已變得冰冷的手,瘋狂的在自己臉上扇著。


    “張景源,你冷靜一點!阿清她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讓她連死都不得安寧嗎?”


    張景源神情呆滯的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裏還不斷低語著,“不會的,阿清她不會死的……她怎麽可能丟下張瑞雪去死……”


    張海琪站在一旁緊緊的抓住張瑞雪的手臂,在聽到張景源的話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麽。


    她看著麵無表情的張瑞雪,眼眶忍不住一紅,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張瑞雪拍了拍張海琪的手,示意她放開自己。


    隨後她上前走了兩步,站在張景源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阿娘讓我告訴你,隻願再無來世。”


    張景源呆呆的看著張瑞雪那張與張景清有七八分相似的麵容,表情似哭非笑,活脫脫的成了一個瘋子。


    張瑞雪眼神淡然的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丟進了他的懷中。


    張景源在看清上麵的字跡後,立刻將信封拆開。


    張景然站在青銅棺槨前,替張景清整理著剛才被弄亂的衣服,低垂的眼眸中也帶著哀傷。


    幸好,她選擇了一種最體麵的死亡方式。


    這樣,總比那樣的結局要好……


    張景源看完信件之後,又開始仰天癲狂大笑起來,“好,好,好!”


    張海琪這幾十年來第一次發覺,原來,張家人都是瘋子。


    在張家,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這場葬禮辦的十分簡單,族長帶著族人將張景清送進了古樓內安葬,按照她的遺願,解除了她與張景源的夫妻關係。


    這件事是族長夫人答應的,而張景源居然也沒有任何意見。


    失去母親後,張瑞雪每天的生活都還是一樣,除了訓練還是訓練,要不就是投入廢寢忘食的學習中。


    就在張景清的百日忌之後,張景源突然宣布要將執法堂長老之位傳給自己的女兒。


    就這樣,張瑞雪的身份一下子水漲船高,成為了新任的執法堂長老。


    從此之後,張景源將自己關在房內成日裏酗酒,就連族長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因為張瑞雪的年歲尚小,執法堂中有許多人都明麵上擁護她,但暗地裏卻拚命的給她使絆子。


    張海琪看著肉眼可見逐漸消瘦下去的人兒,簡直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隻能默默的陪伴在張瑞雪身邊,做她的左膀右臂,幫助她一起處理執法堂的事務。


    漸漸的,羽翼漸豐的張瑞雪展露出自己的能力與手段後,一切都開始走上正軌。


    同時,在張瑞雪的努力和族長夫人的幫助下,張家族內實施了一項新的製度。


    張家人中倘若有相互看的合眼的,可以向族內提交成親意向,在得到族長和族內長老們同意之後才能成婚。


    相反,如果張家的男人和女人到了一定該生育的年齡後,又沒有看合眼的人,族內則會為他們進行婚配安排。


    當然,這項製度,隻針對張家外家的人。


    本家血脈不在這範圍內,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正,純血隻會和純血在一起婚配。


    不過,就單單這項製度,就已經耗費了張瑞雪不少的心神,不知道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


    但如果什麽都不做,她就不是阿娘的小雪兒了。


    幾十年前,張景清在張瑞雪心裏種下的那顆種子,遲早有一天會長成枝繁茂盛的蒼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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